吳秋雷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得不行。
他低著頭,神情痛苦中又帶有些許討好,“小友請喝茶。”
吳秋雷拿出茶葉,親自給林長歌倒茶,低聲問道,“那個,小友怎么稱呼?”
“林長歌。”
林長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剛才吳長老是準備出手弄死我倆啊,我這爛命一條倒是沒什么,可朵朵姑娘她身份尊貴啊,這事要是傳出去,吳長老猜一猜,獨孤家會不會派高等級古皇前來討個公道?”
“人雖然沒死,但你要殺我們的心是真的,留影石可全都記錄下來了。”
他不慌不忙,嘴角勾起弧度,前面以軟弱示人當然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吳秋雷囂張跋扈,態度放肆。
如今手頭證據齊全,加上邢道金恰好前來,直接鎮住了吳秋雷,他哪還敢有半點不滿啊,只巴不得趕緊送走這兩位祖宗。
“你們欠書院二十億的爛賬……”
林長歌剛一開口,就被吳秋雷接過去,“給,不就是二十億嗎,給!”
“你看,多爽快,這又不是吳長老自己的錢,是仙王閣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吳長老實在沒有必要拿仙王閣的聲譽來賭一口氣吧。”
林長歌敲了敲桌子,隨后嘆息,“唉,剛才吳長老也看到了,朵朵姑娘真的很生氣,你對我們出手是實打實的,我肯定不會亂說,但保不齊她回去會告狀,你知道,小姑娘嘛,受了委屈肯定會回去訴苦啊,一旦讓獨孤家知道了……”
他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伸手扶住額頭,“咱們相見恨晚,我是全心全意為吳長老著想的,只是這事確實難辦,你總不能讓我光憑這張嘴去勸她吧。”
“那肯定不行。”
吳秋雷對林長歌這套做法心知肚明,過往他就是這么找別人要好處的,沒想到終有一天落到了自己頭上。
“那個,我這里有兩億靈晶,都是咬牙積攢下來的,你拿去,權當給朵朵姑娘賠罪,如果她還覺得不夠,我愿意親自過去道歉!”
吳秋雷不敢有半點架子。
他只是仙王閣的長老,人家獨孤朵朵是古帝世家的掌上明珠,連大長老邢道金都對她格外客氣,人家這是世交。
自己敢得罪她?
光大長老一道命令,就能讓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兩億,唉。”
林長歌搖頭,一臉失望,“吳長老,人家朵朵姑娘什么花費?你這兩億靈晶夠她玩幾天的?如果只是這點誠意的話,那任由我磨破嘴皮子也說不動她,我先走了,吳長老自便!”
他心中暗罵,這老東西真是狡猾,就他這個位置,平時怕是沒少吃回扣,兩億靈晶就想把自己打發走?
不從你身上多榨出來點,我林長歌跟你姓!
吳秋雷急了,一把抓住林長歌,賠著笑,“小友,是我愚鈍了,唉,那個,我這里還有一個億,三個億靈晶,求你幫我做個說客!”
看林長歌沒有動容,吳秋雷又悄悄拿出一把寶刀,“古皇級別的寶刀,我觀小友氣息凌厲,應當是古刀神,寶刀贈英雄!”
林長歌還是不說話。
吳秋雷在心中怒罵,這小子真他媽獅子大開口,比自己還不要臉!
“兩個億,加這把寶刀,是我私底下給你的,千萬別透露出去……這三個億靈晶你拿好,去幫我安撫好朵朵姑娘的怒火,實在是我不對,不行我剁一只手來表明心意!”
吳秋雷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又加了兩個億。
他將幾枚納戒、一把寶刀悉數擺在桌上,雙手抱拳。
林長歌眼眸一動,從對方這反應來說,這價格快到他的底線了,但如果策略得當,還能再讓他加點籌碼。
“這樣,吳長老這般誠意,我也不能沒有任何表示!”
“這些我先收下……”
林長歌快速將東西裝起來,隨后摸著下巴,思索道,“我在來時路上,聽到朵朵姑娘抱怨,說她缺少防御靈兵,送禮是門技術,你得送對,再來一件古皇級別的防御靈兵,這事包在我身上!”
吳秋雷哭了。
但能怎么辦?直接跟對方翻臉?
廢話,小命不要了?
他渾身發抖著,又從納戒中捧出一面藍色鏡子,瞳孔赤紅,聲音沙啞,“小友,此物為太虛玄冰鏡,可以釋放玄冰之氣抵擋外界攻擊,此物為天罡皇級別的靈兵……”
林長歌心底一動,光這太虛玄冰鏡就價值斐然!
沒五個億,想買都買不到!
吳秋雷已經豁出一切了,在林長歌的一步步引導下,他走入了一個無法回頭的困境中。
反悔沒用,路被徹底堵死,翻臉也不行,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在他拿出這太虛玄冰鏡的那一刻,林長歌明白,到極致了。
總不能把人逼死。
“放心,吳長老,這件事從此就過去了,再無可能重新提起,不過以后書院這邊的賬,還請吳長老多上上心,也免得每次都讓朵朵姑娘朝這跑了。”
林長歌起身,對著吳秋雷深深行禮。
對大金主,可不得客氣一點?
從吳秋雷庭院中走出來時,林長歌神清氣爽。
二十億靈晶要回來了不說,還額外得到五億,以及一把寶刀,一件太虛玄冰鏡。
“這仙王閣一個長老就肥成這樣,真是羨慕死個人。”
林長歌回想起過往自己苦哈哈供養著真龍域的樣子,就忍不住嘆息,希望真龍域能早點獨立,算是不負自己的付出。
另一邊。
邢道金拉著獨孤朵朵有說有笑,正聊著家常。
林長歌走來,見到這一幕后,給獨孤朵朵使了個眼色,表明事情已經解決,轉身就準備退走。
邢道金卻揮揮手,“來都來了,一起坐坐。”
林長歌連忙走上前,“晚輩叨擾了。”
“剛才朵朵可沒少夸你的天賦,我仙王閣一向愛才,如果將來在玄道書院呆夠了,或是遭遇什么不公,隨時來仙王閣找老夫。”
邢道金呵呵笑著,這番話看似隨意,卻也透出對林長歌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