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混沌宇宙那種哪怕剔除諸神,也照樣是高武高魔世界不同。
虛空宇宙,在諸神不現身時,幾乎是無魔或是低魔世界。
里面的人類也好,或是其他種族也好,各自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位面,雖然偶爾會出現傳奇強者,調查員一類的個體,但并未發展出強大的超凡群體,或是能屠神的文明。
只要諸神沉睡!
一切,便是歲月靜好。
這并非是自然形成的規則,而是從虛空宇宙誕生時,諸神們默契議定的法則。
目的?
樂趣罷了。
諸神皆是永生種,若不尋些樂子,那就太無聊了。
當然,祂們也不是完全徹底的沉眠,通常都會留下分身,或是通過一些特殊方式,比如夢境,與多元宇宙產生交流。
而后續發展,也果然如諸神所料。
圍繞著“祂們的沉睡與蘇醒”,各大種族和文明瘋狂博弈,都制造出了無數的樂趣。
比如:數不清的,目的各自不一的邪教。
在別處,信仰崇拜神性實體的教派,目的多半很一致:侍奉神靈換取好處。
可在虛空宇宙中,多數邪教想要做到的卻是:用盡辦法讓崇敬的神靈永遠沉睡,永不蘇醒。
為了達成目的!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活體獻祭之類,只是小兒科罷了。
各種內部自相殘殺,定期殺戮,或是一次性獻祭百萬生靈……等等事件,都被認為是大善之舉。
所以,這個多元宇宙非常扭曲。
平靜之時,簡直美好無比,會讓人誤以為是極樂凈土。
可一旦有動靜,那就是癲狂混亂邪惡的大事件。
什么道德、規則、美好等等,全部要為了生存而讓步。
正是因為這種極度詭異、鮮明的特色,導致其他宇宙的神靈來了這里,都很不適應。
當眾神開始針對靈尊陣營時,最先暴露的,正是躲藏在虛空宇宙中的一位靈尊麾下神性實體。
無他!
其畫風,與虛空宇宙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在這之前,沉浸于各種游戲中的“虛空諸神”并不在意祂,加之祂的偽裝其實也有不小作用,所以才能逍遙躲藏這么多年。
如今虛空諸神認真起來,實在很難忽略祂。
這是一位星神!
其外相,乃是一顆無比靈動嬌艷,拖拽著艷麗火紅尾焰的星辰。
以并不快的速度,在虛空宇宙各個位面穿梭著。
似乎并不具備智慧?
因為祂從未回應過任何信徒,或是其他神性實體的靈應溝通。
只是穿過一個個宇宙,播撒著自己的神性種子。
而那些種子,并無威脅,也不蘊有任何陰謀。
僅有一種作用!
那就是促使種子覆蓋范圍內的一切生靈,進入某種抽象概念上的“發情期”,且會自動與自己最契合的伴侶,產生感知。
也就是說,這位“星神”相當于在幫助虛空宇宙內的生命進行繁衍。
這讓祂一度被認為是萬古之母這位至高無上的生命母神的仆從神。
但后續發生的一幕,證明祂并不是。
在這尊星神漸漸揚名之后,祂很快被萬古之母盯上,這位母神顯然極為欣賞祂的行徑,直接發出雙重邀請。
一是陣營,要賜予祂從神資格,從此可以受母神庇護。
二是孕育,萬古之母繁衍后代并不局限于雌雄,只要母神愿意,祂甚至能讓一顆星球都懷孕,生命權柄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然而,萬古之母被這顆喚作“紅鸞星神”的家伙拒絕了。
逃得飛快!
雖然這反應足以證明祂不是萬古之母的從神。
但因為祂發揮出來的作用,所以虛空諸神還是默認祂的存在,只當祂是一尊特殊的星神。
此類星神在無垠靈界中并不少,到處流浪游蕩,比如那有著巨大聲名的“血歲星主”,看起來也是到處播撒種子,無償讓一些生命和種族獲得巨大好處。
只是,凡事就怕認真與追究。
當無垠眾神中的一部分實體聯合起來,在好幾位強大主宰指引下,開始挖掘靈尊陣營時。
這略顯粗糙的偽裝,并無用。
祂很快被識破。
就在這一刻!
當“黃衣之主”帶回了眾神聯盟的意志和計劃之后,虛空諸神直接對其出手。
祂,被截停了。
一處虛無宇宙中,嬌艷無比的火紅星辰懸在黑暗中,周遭赫然出現了另外幾道極其龐大的邪神陰影。
盡管都不是本體前來,而是分身。
可祂們的分身,也都是普通神性級別。
瞬息就形成合圍,如同一個邪神囚籠般,將紅鸞星神堵在中間。
哪怕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動手襲殺。
可這幾位邪神分身體內迸發出來的輻射風暴,以及那仿佛永無止境的,窸窸窣窣的,不可聆聽的尖嘯呢喃,已經先一步對“紅鸞星神”造成了傷害。
祂那偽裝用的外殼,很快被毀滅。
眨眼間,一位長得無比嬌艷的人族女神顯現了出來。
或者也可以說,是一位仙子。
就見其頭戴魚尾冠,身穿霓裳羽衣,那雪白赤足下方踩著的,是一頭外在如青鸞但羽毛火紅的神獸。
而在其身后,那若隱若現的神性領域中。
無數道“紅線”正游弋著,糾纏著……既驚悚,又讓人莫名的心魂悸動,想要主動陷入情網之中。
祂那紅鸞星神的偽裝就已經畫風不太符合虛空宇宙,這真身裝扮一出現,更是完全迥異。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
將其逼迫出來,并要圍殺祂的幾尊邪神分身,對其并不陌生。
虛無中有關“祂”的信息,以尖嘯的形式釋放。
若李漁在這里,就能聽得明白,翻譯成人類語言便是:
“紅鸞仙子,靈尊座下最小的弟子,已達到序列二萬法萬業仙君。”
“在無垠靈界各個位面都曾留下過足跡,參與過許多大事件,也留下了許多分身、傳承和教派。”
“掌握著情欲、繁衍和極微小的命運權柄。”
“性情無比惡劣,嗜好用其本命神通紅鸞情絲胡亂綁定一些命運沖突、種族沖突乃至于性別沖突的敵對實體。”
“被其本命神通擊中,非但會陷入莫名情欲之中,且也將無法再對紅鸞仙子生出一丁點敵意來,有的只會是感激。”
“但這一次你不會有機會牽線綁定吾等,你將被囚于這囚籠之中。”
“靈尊麾下所有還活著的弟子,都將被囚于其中。”
聽著這些尖嘯,正被各種輻射風暴和不可名狀的禁術神通轟炸的紅鸞仙子。
面色一肅,旋即看向周遭虛無。
一個特殊囚籠正在成型!
它好似一個琉璃所鑄的四方迷宮,只是那迷宮內,赫然存在著大量駭人聽聞不敢想象的“神性刑罰”,比如腐爛,比如血神之炁,又或是諸光輻射等等,每一道神性刑罰都代表著一位主宰級實體。
換句話說,這囚籠是一堆主宰合力所鑄。
哪怕是性情惡劣,曾經在源初、遠古時代,什么禍事都敢闖出來的紅鸞性子,見這囚籠朝著自己罩下來,也不由得變了面色。
“發生了什么?”
“為何這么多主宰會聯合起來,為我們靈尊陣營全員打造囚籠?”
“這么惡心的玩意,一旦陷入其中,怕是連自爆殞命都做不到。”
“這些年來我一直躲在軀殼內,任由權柄自行運轉,按理說不該陷入這等困境,被這么多主宰針對才是。”
“除非……我被其他家伙連累了。”
“會是誰干的?”
“那個疑似師尊轉世的無恥新人?”
該說不說,紅鸞仙子作為靈尊陣營的人。
對于自家陣營什么德性,實在是過于了解。
哪怕一直在沉睡,但一醒來,還是瞬息就猜中了背后的緣由所在。
而她也完全沒猜錯,還真就是被李漁給連累了。
因為李漁的緣故。
無垠諸神決意圍剿靈尊陣營,一個不留。
為此,一眾主宰們還出手打造出了一批特制囚籠。
完全克制靈尊陣營那些真仙、仙君的能力,一人一籠,誰都不落空。
紅鸞仙子,是第一個受害者。
她醒來的一瞬間,除了思考被連累的原因之外,也立刻施法想要脫困。
只是看起來,形勢很不妙。
那幾個圍剿她的邪神分身,明顯有著充足準備,不給她任何發揮神通的余地。
強勢突圍?
這法子她沒想過。
不是不愿,而是做不到。
紅鸞仙子為了獲得那惡劣之極的神性權柄,和諸多相關禁術,幾乎完全摒棄了其他手段,尤其是戰斗廝殺相關,她完全不擅長。
過往,她不需要。
因為在源初、遠古那些紀元,都是整個靈尊陣營一起行動的。
她作為“小師妹”極其受寵,被師兄師姐們庇護著,她要做的只是動用自己的紅鸞情絲,進行亂七八糟、不可理喻的牽線即可。
而她的每一次牽線,都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化解兇險,只是基礎罷了。
帶來莫大樂趣,才是她的修行之由。
她當初晉升時發下的宏愿:
愿有情眾生與無情天地,皆有歸屬。
很離譜很瘋狂的愿望!
但她偏偏就做到了。
她曾經讓被“賢者神”肆虐過后,毫無活力生機,所有種族與生命體都放棄了繁衍的宇宙,在短短數百年間就情欲大爆發,生命數量大爆發,效果堪比生命母神降世。
她也曾經讓互為死敵關系的強大神靈,比如某個位面的光明神與黑暗神結為夫妻,為此她同時被諸光之君、諸暗之君這兩位代表著光與暗的主宰所通緝,一旦出現,立刻下死手。
她甚至還讓數個被“默神”肆虐過后徹底死亡的宇宙,進入某種概念性的結合狀態,并最終成功孕育出了一個生機勃勃的新宇宙。
而她最為輝煌的戰績:是曾經在靈尊以及其余師兄師姐們的幫助加持下,竭力動用神通,將兩個敵視并圍剿靈尊陣營的神系,上到生命種族,中到神性實體,上到宇宙位面本身,全部都用情絲綁定,使得祂們進入了長達上萬年的蜜月期。
在此期間,這兩大神系為了答謝“媒人”,不允許任何神性實體去攻擊靈尊陣營。
那段時間整個陣營,都舒服得不行。
不管干什么壞事,都有兩大神系聯手出來給祂們擦屁股。
唯一可惜的是!
靈尊陣營作死太過,最終導致這兩大神系被惱羞成怒的無垠諸神給覆滅了。
擦屁股的沒了,靈尊麾下眾仙也只得收斂了一段時間。
“好惡俗且逆天的能力!”
“怪不得無垠諸神會選擇第一時間將這紅鸞仙子給挖出來。”
“換了是我,也會如此做。”
“否則被她動用神通,悄悄將我和死敵綁定成情人,比如古圣那廝,爆頭魔女什么的,那樂子可就大了。”
“最后非但不能去宰了她這個罪魁禍首,還會生出感激,瘋狂庇護她。”
“簡直是殺人誅心。”
“得虧她前方路徑幾乎已經斷絕,升無可升,否則她的位格只要再漲一截,怕是主宰們也會暴動,聯手追殺她。”
這幾句嘀咕一出來,自然也意味著李漁來了。
確切的說!
是作為萬法萬業仙君狀態下的李漁,分裂出來的第一尊分身。
就在數個呼吸之前。
在妖星空間內閉關晉升的李漁,驟然心有所感。
立刻知曉,機緣與災殃一起來了。
直接借用妖星令權柄,定位到了自家第一位極其倒霉被挖出來的“前輩”所在。
再通過自己腦海中的靈尊傳承,知悉了這位前輩的底細。
李漁這分身在虛空縫隙中,窺探著即將被收入那囚籠中的紅鸞仙子,幽幽感嘆道:
“誰能想到?”
“這么清新脫俗,嬌艷無雙的仙子,實則是個瘋狂的cp愛好者呢。”
“被她盯上的目標,都將收獲一段非常不可思議的人生體驗。”
“如果是敵人,我會很頭疼。”
“但作為盟友和師門長輩,她簡直完美。”
“有她造業,我的晉升進度直接就完成一截。”
“嗯,先要將她救出來才行。”
在這些念頭落下之前,李漁已是先行傳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