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愚老人
如果說這一刻有誰能理解李漁心頭的歡愉和舒爽，那只有正在發出呱呱蟾鳴的蟾神了。
祂此時狀態，簡直是在爆笑。
作為最接近真相的知情者，祂眼睜睜看著李漁這個傳奇級的靈尊傳人，完成了對不知多少諸天觀眾，還有古圣、帷幕之主、萬變之主等主宰的欺騙。
而最讓祂歡樂的，是古圣和萬變的上當。
前者，是從頭到尾就被耍得團團轉。
后者則是自作聰明，完全沒料到，李漁體內散發出來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萬變神性，并不是因為他是萬變眷屬，而是因為李漁將真正的萬變神選喬瑟夫，掛上了自己的魚鉤。
這種級別的樂子！
上億年也未必能見到幾次，也怪不得蟾神會這么歡愉。
在爆笑的同時，祂更是打定了主意。
待李漁的騙局暴露之時，祂會出手，不論如何保住李漁的性命。
這么有意思的騙子，還是靈尊途徑的修行者。
若能一直活著，能帶來多少樂子啊。
只稍稍一想，蟾神便很是愉悅。
相較于蟾神對“樂子”的專一，諸天萬界的觀眾們，以及那些中立的神性實體，此刻則都有一種幸福的煩惱。
因為除了能看見“無垠大比武的冠軍與古圣之間的混沌牌對決”之外。
還能全程圍觀一場波及許多主宰以及多元宇宙的位面戰爭。
哪怕全都要付費觀看！
也無一個觀眾舍得斷開直播。
盡管李漁與古圣的對決，有著很大的懸念和期待感。
但吸引力，實則還是不如一場位面戰爭。
所幸，那場戰爭還未進入白熱化，縱然有星門開路，有世界坐標作為指引，那大量星球與世界，要通過位面晶壁也并不是沒有損耗的，更不可能一瞬間就全部降臨。
哪怕是最近的，也只能隔空投射過來一些力量，戰爭也就僅僅只是在第一階段，互相試探，還不算實質性的爆發。
于是，所有觀眾都達成共識：
先看打牌！
“如你主仆所愿！”
“這牌局，吾接了。”
“提前加注吧，若你失敗，那么一切都要輸給吾，身魂以及本源，都將由吾來處置。”
“吾會將你改造成一種武器，一件威力強大，且效用是專門針對萬變之主的宇宙奇物。”
古圣明顯已經壓下了憤怒，很是平淡的吐出這些條件。
合理么？
非常合理。
無垠靈界中愛玩混沌牌的，無一例外都是超級賭鬼。
一場賭局押上所有，實在是稀松平常。
所以混沌牌經常造就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奇跡來，比如讓一個運氣好的弱者，拿走強者的一切，包括神性位格。
如果是在其他地界，其他時候，或者觀眾們沒有見識過李漁一路走來締造出的諸多奇跡般的戰績。
那么，將無一人看好李漁。
混沌牌的確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
但同樣也考驗實力和操作。
牌局雙方若是差距過大，除非運氣逆天到了一定程度，否則絕無可能彌補。
因為李漁戰績輝煌，屢創奇跡，真實身份疑似萬變之子……等等原因，這一刻看好李漁能贏的，竟達到了三分之一。
“非常精妙的算計，他唯一擊敗古圣的辦法，還真就只有打混沌牌，除此之外絕無可能，渦神之子必定就是萬變子嗣所假扮。”
“他都不演了，就那么直接將萬變所鑄的混沌箱掏了出來，萬變也沒否認，最倒霉的就是渦神，差點要被古圣盯上。”
“想法雖然絕妙，但他未必就能贏，沒記錯的話，古圣同樣是無垠靈界的頂尖混沌牌手，在眾神混沌牌大賽中，也多次奪了第一，萬變之主親自與之對弈大概率能贏，可區區一個傳奇級的子嗣，必敗。”
“渦神之子擅長用各種巧合和算計，達成逆轉，可混沌牌其實相當于是一場場諸神之戰的模擬，小算計是沒用的。”
“以運氣取勝的事，實際上只存在于一些普通的混沌牌對決中……真正眾神都參與的混沌牌大賽，尤其還有古圣這種級別的牌手，操作和實力才是決定勝負的標準，渦神哦不，萬變之子必敗。”
“我看好他，沒有其他理由，只是不想被打臉了。”
“我倒是更好奇，他會提出什么加注條件來，也要古圣這具弱神級的軀體歸他處置么？”
“他一個傳奇級兌一個古圣版弱神，這買賣，簡直血賺。”
在觀眾們交流看法時，李漁也跟著開口了。
出乎意料，并不是如一些觀眾所猜測的那樣，要平等兌換處置權。
而是另一個特殊條件。
“古圣閣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創意，永遠都是改造。”
“不過我并不需要閣下這具‘孱弱’的弱神分身，那于我無任何用處。”
“我需要的，是一份契約。”
“內容為古圣閣下若是輸了，須永遠放棄對我的報復。”
“當然，僅僅是我，若閣下氣不過，想要報復吾家主神，那請隨意。”
李漁這些話一說完。
毫不意外，引發一片嘩然。
這都什么不敬主神的二五仔！
就這么當著“萬變之主”的面說出來了？
不怕出去之后遭遇神罰？
就在觀眾們下意識這般想著時，紛紛都意識到了什么，齊齊明悟。
再沒有懸念了。
此子，必是萬變麾下的眷屬。
偌大無垠靈界，似乎也只有萬變麾下，會這么對待主神，可以說是別無分號了。
萬變之主也經常鼓勵神選者、眷屬們，反過來坑祂，算計祂。
李漁提出這個條件。
相當于是將先前多次羞辱褻瀆產生的后患，全部塞在這牌局內，一勞永逸的解決。
至于其他代價？
則全部丟給自家的主神，風格實在是過于明顯。
這一下！
哪怕原本還有一點點懷疑的萬變之主，也無比篤定：這就是自家的崽子。
而且還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非常出色的眷屬。
“待這沖突結束，可將這小東西升格，賜祂神位。”
“這么奸詐無恥又精于算計，神通手段也遠超所在的等級，完全可入吾神國，擔任一方大領主。”
就在萬變之主有這些想法時。
祂降臨位不遠處，蟾神的笑聲愈發刺耳了。
恍惚間，似乎能瞧見一尊無垠大蟾蜍，在高緯度的神國中笑得滿地打滾。
其余眾神雖然也因為李漁那“背主言辭”而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但無一個有祂這么激烈的。
不過也只當是樂子神的正常表現。
誰能想到？
蟾神真正笑的，遠不止這些。
祂此刻已經預想到，等未來李漁暴露出“食餌真君”的身份時，會是多么精彩的樂子。
其他觀眾，還有神靈們會有什么反應，不必多說。
真正讓祂最想看見的，是古圣、帷幕之主和萬變之主的表現。
一位已隕落的老對手的傳人，而且僅僅只是序列四的食餌真君，卻將祂們耍了個遍……想到這個未來，蟾神的呱呱蟾鳴就永無止境般，始終在響徹。
“吾同意了。”
“若你真的還能勝了吾，非但不會報復你，還會想盡辦法將你從萬變那個老騙子處搶過來。”
“似你這般神奇又詭異的小東西，吾已是多年未見了。”
“開始吧。”
伴隨著古圣話音落下。
帷幕之主被邀請為裁判、見證者，降下權柄。
替雙方起草了契約，明確了賭注。
李漁便也跟著收起了那萬變迷宮，就以傳奇之軀，站在了古圣面前。
盡管中間有帷幕之主那至高無上的權柄作為監督者，以防止古圣突然暴起宰了李漁，但他展現出來的這一份無畏勇氣，還是讓人側目。
加注完成的那一刻，李漁也釋放了混沌箱。
伴隨著那熟悉的開啟動靜，萬變之主的各種“標志”隨之顯現，仿佛是在告訴古圣。
作為賭場、賭具提供者，李漁是有大優勢的。
事實上，如果李漁真的是萬變神選，那確實有一點作弊空間。
對此，古圣也心知肚明，并直接笑著揭穿，還嘲諷道：
“很雞賊但也過于自信的小東西。”
“你以為吾不知曉，作為萬變之子，你大致清楚混沌箱內，所有諸神卡的位置，所以可以讓自己處于有利地位，能多抽幾張，能抽到自己想要的。”
“你若是覺得靠這種小把戲，就能贏，那你注定要淪為吾的實驗品了。”
“混沌牌要怎么打？”
“吾教一教你。”
在古圣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混沌箱也徹底打開，那籠罩一切的灰蒙蒙永恒迷霧隨之釋放。
但下一刻，古圣驀地伸手。
不知祂究竟做了什么，永恒迷霧竟涌動翻卷起來。
再落定時，一切便都變了。
位置、諸神卡的分布，全都變了。
也不知帷幕之主是不是解說上癮，在李漁因為驟然發生的變故而愣神時，祂的聲音又通過諸界之門響起在了所有人耳中。
因為牌局還不算真正開始，所以連李漁都聽見了。
“看似有把握的萬變之子似乎并未進行過多少次混沌牌對決，竟不知曉混沌牌是可以重新洗牌的。”
“如今先機被占，他作為賭具提供者，反而處在了下風。”
“混沌牌可以憑借運氣戰勝所有真神……這實際上是一個謊言，是萬變、愚神以及吾在內的諸神，對無垠靈界所有想參與牌局的生靈的一次小小愚弄。”
“至少，如果你對決的是古圣這樣的牌手，憑運氣只會輸光。”
當帷幕之主說完。
所有人都期待著，能在李漁的臉上看見失態神色。
比如驚懼。
但可惜，都沒有。
一切如常，好似眼前的一幕也都在他這位“萬變之子”的算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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