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帷幕之主將“終極獎勵”吐露時。
所有無垠天驕們對于大比武規則的不滿，俱都煙消云散。
規則的確很兇險，不講理。
但獎勵也的確有著無窮誘惑，很難不心動。
這自然不是說無垠天驕們都是二五仔，想要取代自家主神，事實上正相反。
他們中大部分都屬于狂信徒，即便最終得到了冠軍，那么會撰寫出來的故事，也大概率是“榮耀歸于吾主”之類的情節。
能為自家主神賺來無上榮耀和好處！
這，足夠成為無垠天驕們的莫大原動力了。
非但是再無異議，更有甚者，已是忍不住催促帷幕之主快些開始。
多元宇宙那數不清的“觀眾們”，也是一樣的念頭。
這場無垠大比武！
還未開始，結果也未誕生。
但誰都不懷疑，已是大成功。
因為在過往，從未有這樣的活動，這樣盛大的事件。
每一位觀眾也都不簡單，全部都是無垠靈界各個位面宇宙中的大人物，比如某一個真神眷族的族群領袖，一頭在多元宇宙流浪的神獸，或是某種特殊的維度生物……等等。
如今，他們卻都成為“收視率”的一部分。
在這樣的事件中，別說奪得最后的冠軍了，哪怕只是出彩一些，也可以一舉成名。
若能奪冠，則更了不得。
單純聲名之上，將超越許多真神。
唯一不是那么開心的，恐怕是古圣。
祂與帷幕之主聯手算計正神們。
崩潰大計還沒開始呢，帷幕之主先反過來耍弄了祂一番，狠狠被擺了一道。
古圣雖然不介意被搶風頭，卻在意變故。
關注度越高，參與的強者越多，自然未知的變故也就越多。
可惜，事已至此，祂也無力反抗，只得也成為觀眾的一份子。
另外在這里面，祂也不是無利可圖。
眾多無垠天驕中，看似每一位都是獨立的，各自背后都有著一尊不同的神性實體。
可實際上，祂麾下的無垠天驕不止一位。
祂獲得那一份冠軍獎勵的機會，自然也更大。
一場本該犯眾怒的兇險之極大比武，最終卻是選手們歡喜、觀眾們歡喜、眾神也歡喜……。
帷幕之主，不愧是無垠第一戲劇家。
在這詭異又愉快的氛圍中，比武開始了。
倒計時截止前。
李漁隨意踏出一步，對世界做出抉擇。
他早已洞悉。
選手們看似有得選，實則沒有。
因為眼前所有的世界都被晶壁所遮掩，誰都看不真切，完全就是盲選。
另外帷幕之主已經說得清楚：跌入世界后，祂的敘事權能將自動為“選手”生成一個全部是敵意的世界，既然如此，那選什么都一樣，畢竟兇險來自于這尊古神的權柄。
而在選手們，各自跌入世界的一瞬間。
那宛如無垠大魔方般的“諸界之門”也開始緩緩旋轉起來，每一個晶格內，都映照出一個世界，一位無垠天驕，以及其正在經歷的一切。
這畫面，倒有些像是李漁前世地球的直播網站。
甚至于還有更像的。
那就是所有觀眾的眼前，都出現了一個類似排行榜的界面。
榜單排名，分明就是以觀眾多寡來定的。
現階段排在前列的，無一例外，皆是強大的半神級天驕。
暫列第一位的，赫然是晨星。
倒不是因為他是最強大的無垠天驕，而是他在進入之后，顯露出了本體，一尊通天徹地，神性濃郁的光之巨人。
實在是太閃了！
大部分觀眾，都選擇觀看。
至于李漁？
他的排名，初始階段毫無意外在倒數。
盡管渦神慷慨出借了神性，但也就是介于傳奇級與半神級之間，并不比其他無垠天驕出彩，無法先聲奪人。
不過很快的，當李漁看清楚自己眼前，所處的世界時。
他自己是面色大變，倒吸涼氣。
與此同時，他的排名開始動了。
原因就在于他面前的世界，實在是既陌生又無比熟悉。
這看起來是一個令人驚嘆的星球，或者說一個燦爛文明的都城，無數已經湮滅在時間長河中的景象，此刻就展現在李漁的眼中。
那一座座水晶塔樓、寶石廣場、靈骨橋梁、星輝圣殿……李漁最近看過的星際文明的母星，是那龍巢星。
后者與眼前星球相比，堪稱是垃圾。
而更震撼的，是這般燦爛的一顆星辰，卻正在被毀滅：
星空已被浸染成淤腫的紫紅色，一張張扭曲呻吟的巨臉，密密麻麻的迭在虛空，充斥著甜膩香氣的炁息處處彌漫，所有建筑都開始活化成血肉造物，地面開始長出舌頭與牙齒，滲出一些不堪入目的粘液。
可怕的尖嘯，正在催化一切。
物理法則隨之崩潰，數不清的普通居民正在汽化，強者們則陷入癲狂。
最駭人的！
是那天穹最高處，那尖嘯源頭，一團無比巨大的，純粹由虹光、粘液與扭曲肢體組成的，雌雄同體的類人能量體正在誕生……。
李漁大感驚駭的同時。
許多觀眾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里，紛紛點播。
因此他所在晶格，排名飆升。
“這里是遠古靈族的母星？且時間節點還是遠古靈族被滅族，孽神誕生之初？”
“快看那里，那是什么世界？”
“好熟悉好恐怖的畫面，像極了古籍中所記載的遠古靈族母星。”
“沒錯了，就是遠古靈族全族覆滅并孕育出孽神的那一日。”
“那駭人的尖嘯風暴，毀滅了整個遠古靈族，時至今日，那里還是一片混沌區域，靠近者必死無疑。”
“里面那個無垠天驕是什么來頭，竟然會生成這樣的世界？”
“不管什么來頭他都死定了，在那個時間節點，別說是一個傳奇級以上半神以下的天驕，就算是一尊真神，也會被孽神所吞吃。”
“沒錯，哪怕這是復制版，削弱版，結局也一樣。”
“其他世界內的天驕選手們，都有著喘息之機，可以慢慢應付那些敵意，但這個世界，恐怕是一息都沒有。”
“那天驕的外相倒是非常俊美，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可惜被送錯了世界。”
“不愧是帷幕之主啊，隨意一點權柄，竟能完美復刻遠古時代的名場面。”
“嘖嘖，靈族的幸存者們見到這一幕幕，恐怕都會瘋狂。”
顯然，第一句來自李漁。
后面則是諸天萬界的觀眾們。
如他們所說，這一刻在無垠靈界中，還真有靈族身份的觀眾。
正是某個接收了轉播信號的靈族方舟，有資格觀看諸界之門畫面的靈族強者們，見此紛紛都是神色激動。
不過里面一位靈族女先知，在悲慟的同時卻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她的眸光，直接鎖定那位要闖關的天驕選手。
盡管化身為“渦神之子”的李漁，不管是模樣還是炁機，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可星淚畢竟與李漁有過極其親密的接觸。
縱是化成灰也都認得。
于是這一刻！
在對李漁擔憂的同時，她心底對于自己的“預言”更加篤定了。
這分明就是一種強烈的征兆，靈族的救主，或許就是他？
與此同時，排名飆升卻被觀眾們極其不看好的李漁，正忍不住在心底大肆吐槽著：
“說好的為選手自動生成敵意世界呢？”
“怎么是抄襲歷史名場面？”
“就因為我如今是‘渦神之子’，是魅惑與血肉之道，所以就近取材抄人家孽神誕生場景？”
“看來帷幕之主也不是那么有創意。”
李漁依仗著心念無法被窺探而進行的吐槽，并未持續太久。
因為他一降臨，原本凝固著的世界立刻活化運轉。
若按照正常歷史，那么接下來，就是這遠古靈族所統治的星系被抹除，被孽神吞噬。
就以眼前的母星，為起始點。
然而在這里，這一刻，世界主角不再是孽神和靈族。
是李漁！
無數道滿懷著惡意、殺意的眸光，猛地落在李漁身上。
他還來不及做什么。
一抬頭，便先遭受到了那尖嘯風暴的侵蝕。
這來自于“孽神”的尖嘯，擁有震碎、污染一切的力量，不管是生靈，還是物理規則等等，都抵御不住。
換一個無垠天驕來，縱然是半神，此刻也不會好受。
說不定，當場異化暴斃。
可偏偏是他李漁。
雖然確實不好受，但卻始終無法讓他心魂失守，墮落異化。
不過很快，更棘手的來了。
全世界的敵意！
這句話意味著，李漁環視周遭，皆是兇險。
滲透著腥臭粘液的地面試圖淹沒他，一座座活化血肉的建筑朝著他倒塌，夾雜著哭喊與狂笑的淫靡之風朝著他裹來……最駭人的，則是那一道道遠古靈族強者們的身影，一邊異變，一邊朝著李漁撲來。
他們也都是削弱版本，畢竟如果按照真實歷史的話，如今撲向他的每一位都是有名有姓的遠古靈族半神。
被他們圍剿，哪怕是一尊真神也未必頂得住。
舉世皆敵，無處藏身。
連喘息一秒的空隙都沒有。
當這一幕畫面，出現在那“無垠魔方晶格”中時。
李漁的排名直接從末尾倒數，飆升到了中段。
但所有觀眾，都做出了同一個判斷：此人死定了。
ps：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