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池邊的木屋之中,霽月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片,紅著臉的同時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她方才只看到了一眼,唯一的想法便是小姐那幅畫絕非僅供參考那么簡單。
可小姐的反應,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明都用過了的,怎么還一副看一眼就像是被燙到了的樣子。
元采薇此時正手忙腳亂地與霽月一同收拾著跌碎的茶壺,臉頰滾燙著,腦中一陣提溜亂晃。
她確實曾被緊密嵌入過,但那是和自家鑒主妹妹一起的。
姐妹一起被弄,害羞的事情自有個子高的那個人頂著。
她只需要不做聲地閉上眼跟著蹭,讓怎么樣就怎么樣。
但現在沒有了扛事的姐妹,她還是會有種女子的羞怯,沒有那種眼睛一閉就可以被順水推舟的感覺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顆兩儀還精丹加快了進程,沒有海誓山盟和相互許諾的必備過程就被弄了。
她收拾著瓷片,心中一陣忐忑,眼神不覺地瞥著窗外。
她知道,剛才偷看的事情,一定是被發現了。
霽月此時從屋角將一只竹筐拿來,裝入瓷片的同時又小聲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該給公子加藥了。”
“知道了……”
“小姐若是不好意思,不如讓月兒前去?”
“我好意思。”
元采薇攏了下衣裙,隨后起身端起了桌上的藥匣,隨后輕輕呼吸幾口,伸手推開了木屋的小門。
在丹宗的理論之中,以藥液浸泡是最好的療傷方式,而非丹藥。
因為這種方式更加溫和,且藥效發揮極高。
不過丹宗之所以不對外宣傳這等方式,主要原因是他們無法將外人接入山中療傷,最關鍵是,沐浴療法也比丹藥麻煩一些,需要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用來穩定傷勢,第二個階段則需要加藥療愈傷處,第三個階段則用來固本。
季憂此時正閉眼靜神,便見元采薇款款而來,一路到了池邊,蹲下了身子。
元采薇的臀兒極其圓潤,蹲著時便顯得十分豐腴飽滿。
隨后她便一絲不茍地將藥匣之中的藥粉取出,灑入到池水之中,同時將那瓶被丹陽子送來的九玄液同時倒入其中。
整個過程專業,無聲,細致,仿佛一個正經的小護士。
“此次加藥,可修復傷勢,加速愈合,公子盡力吸收。”
“已經有所感覺了……”
那瓶九玄液的藥效十分驚人,僅是剛剛倒入,季憂便感覺到受損之處開始不斷愈合,痛感瞬間如同海浪一般褪去。
他喃喃一聲,隨后靜靜地看著元采薇,見她素手輕揚,將剩余的粉液依次灑落,頭也不抬,一絲不茍。
莫非方才偷看的是霽月不成?
季憂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一聲,但很快發現元采薇悄悄往他腿間瞥了一眼。
嗯,就是她,這丫頭一定是有別的癖好在身上的。
季憂有經驗,確實有時候赤條條地任意看沒意思,反而是自己不經意的一瞥才十分動人。
丹宗之女,表面上看著溫婉端莊,但實際上有些人心黃黃。
就像她表面知書達理叫自己公子,但背地里在房間偷畫兇器。
元采薇并不知道季憂在想什么,一本正經地將藥加完,隨后睫毛輕顫著轉頭匆匆回了小屋。
而隨著傷藥的全部匯入,與那九玄液產生了反應,藥池之中開始爆發出陣陣仙光,在熱氣之中不斷蒸騰,鉆入到了他的體內。
季憂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肌肉中撕裂般的疼痛也迅速消失。
當初在安遠城時,他若是有這般治療,顏書亦絕對跑不了。
第二次的浸泡一直持續到未時,期間他曾數次飲茶,都瞥見有身影在木屋的窗口前露面。
不過等到浸泡結束,元采薇從木屋走來時,還是那副仿佛沒看,一本正經小護士的摸樣。
“第二次藥效猛烈,要歇息數個時辰才能散去,公子可以先去小憩,藥池之中的廢藥我先清理干凈,申時進行第三次。”
“現在是否可以動用靈氣?”
“不行,靈氣會占用經脈,對于藥物發散有極大阻礙,且會造成堆積,也許會令藥成毒。”
元采薇語氣柔和地解釋著,同時從旁邊拿出一條白色綢布遞了過來。
季憂見到那塊綢布,眼神不禁微微瞇起。
上次他隨天書院弟子前來丹宗拜山,被元辰騙來了元采薇的藥池,撞到了要來沐浴的元采薇。
當時元采薇就是用這樣的白色的綢布蓋在了他的腿上,如今看她表情,好像又是如此。
關鍵是她上次雖然是給自己蓋住了,但她房間里的那幅畫卻證明她看的無比仔細。
更何況,新元前夜她還吃過的,現在倒是一本正經了。
想到這里,季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那粉潤的臉頰。
元采薇被他捏了一下,睫毛不禁輕顫,接著就發現手中白稠未被接下,但嘩啦起身的水聲卻從而變清晰。
一瞬間,丹宗之女咬住了薄唇,沉默瞬間后眼眸不由自主隨之上抬。
簡單穿好衣服,季憂暫時離開了的藥池,隨后來到了前山。
正午燦爛的日光之下,丹宗到處都是破敗之象。
山上的弟子都在忙碌著,清掃著那些廢墟,填埋著那些深坑。
沒看多久的功夫,遠處便顯露出元辰狂奔而來的身影。
他在幫元采薇將季憂送到藥池,然后就被丹宗掌教叫走了,方才剛剛離開便迫不及待地去后山,剛好撞見了季憂。
“姐夫,你沒事了吧?”
“療愈之后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去做什么了?”
元辰轉頭看向了開陽殿:“爹帶我去見了那些受傷的世家子弟。”
丹宗掌教在一年多以前就開始讓元辰接掌圣器,應該是有傳位之心。
但在七大仙宗之中,丹宗因為沒有戰力,所以接掌教之位并非單單只有接掌了圣器那么簡單。
尤其是昨日一戰,更體現出了姻親世家對于丹宗的重要性。
所以在這種關頭,元辰是需要出面籠絡那些家族,以保證他接位之后,丹宗仍舊能擁有他們作為底蘊。
“姐夫你知道么,我們丹宗要封山避世了。”
“要封多久?”
元辰忍不住嘆了口氣:“父親也沒說具體時間,但看長老們的反應,時間應該不短,姐夫,我以后可能無法下山了,你可一定要常來丹宗看我。”
季憂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昨夜的事你也見到了,封山之后一定要好好掌器,別再那么貪玩了。”
“丹術根本無用,不如仙法……”
“胡扯。”
元辰抬頭看向季憂:“可我若如姐夫一般學的會仙法,昨夜便能幫得上忙了。”
季憂聽后搖了搖頭:“這不是丹宗之錯,是時代之錯,若這天下太平無需爭斗,你會發現會治病救人才是最優秀的。”
正在說話的功夫,倒塌的天樞殿后側,文彬與洪震正并肩朝他們走來。
等走到近前之時,兩人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望向季憂的復雜眼神中帶著一絲膽怯。
在劫數到來之前,他們曾一起去過后山,想要將住在元采薇院中的季憂趕走。
但昨夜見他斬殺三位無疆境,并在山后大陣旁見到另外兩個無疆境的尸體時,他們才知道當時想法有多么天真。
這人想要殺他們,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洪震與文彬停下腳步,隨后輕輕躬身:“季公子,方才有弟子見你出來,回去稟報了掌教,掌教特命我二人前來請公子前往寢殿。”
季憂反正也沒事做,于是點了點頭:“帶路吧。”
“請……”
元黎的掌教寢殿是昨夜唯一毗鄰九重階,但未遭遇毀壞的建筑。
而當季憂隨著文彬和洪震走入其中的時候,就見到所有長老和內宗弟子都在此,望著他的到來而眼神微怔,似乎昨夜持劍鎮山的身影還在腦海之中呼嘯。
元黎此時從座上起身,請季憂進入了后殿,而丹陽子和丹荀子等一眾長老也陪同入內。
其實自打季憂上山,他們之間就沒有正式見過面,現在才是第一次。
昨日之事歷歷在目,可見到他如此年輕的面龐,眾人還是會覺得有些恍惚。
沉默許久,元黎與一眾長老躬身到地,向他深鞠一躬。
并告知了季憂想要封山的決定。
“丹宗自成立以來,一直都如尋不到岸的浮萍一般隨波逐流,會有此劫,其實我們早有預料,封山已是最好的辦法。”
元黎緩緩起身后道:“不過公子若有所需,只需傳訊而來,我丹宗還是會全力相助。”
季憂拱手還禮:“多謝掌教金口玉言,不過我方才聽元辰說,您并未決定要避世多久?”
“也許數載,也許數十載,也許永遠,只能待到劫數過去再說。”
“仙宗門人已經離山,護教大陣也已經升起,掌教仍舊憂心,看來您口中的劫數,原來指的并非單單只是昨日攻山。”
元黎此時看向日光燦爛的窗外:“我只能告訴公子,這并非單單只是我丹宗的劫數。”
季憂看著他,眉心不禁微微皺起。
“公子傷勢如何?”
季憂聞聲回神:“藥浴了兩次,內傷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
元黎以丹氣感受了下他身上藥力:“作用發揮的確實不錯,正巧公子在此,我等便來聯手為公子調息。”
“不是要第三次藥浴之后才可調息?”
“第三次是為了固本,與療愈過程關聯不大,調息一事何時都行,不過公子體內匯聚了大量藥力,想要催發這些藥力消耗會極大,采薇未必能堅持的住。”
“那……麻煩掌教了。”
元黎聽后搖了搖頭:“公子舍生忘死護佑我丹宗,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隨后季憂便被請入了席塌的蒲團之上,盤膝而坐,雙眼微閉。
元辰與其他幾位長老分別圍著他坐下,雙手微微上翻,數十道丹氣與其頭頂匯聚,瞬間落入到了他的體內。
以丹氣催發藥力,這是藥浴當中的一個重要步驟。
主要就是以丹術,使得藥力發揮最大功效,并催發藥性抵達那些距離經脈稍遠的位置。
而此時,隨著磅礴的丹氣催發了其體內的藥力,季憂頓時感覺到一股通透感不斷在體內升騰,炙熱的氣息也開始不由自主地的透體而出。
整個調息的過程持續了許久,數位長老逐漸開始氣喘吁吁,而元黎的額前也汗液漸生。
而季憂自身也已經大汗淋漓,但握拳之時,氣勁已經開始復歸澎湃。
調息結束之后,元黎與諸位長老已經力竭,季憂道謝之后離去。
關于丹宗掌教所說的劫數,他并未追問,也沒有深思。
丹宗雖然也是七大仙宗,但從昨夜之事就可以看得出,它因為沒有戰力,其實處境十分尷尬。
所以元黎即使貴為仙宗掌教,知道的應該也沒有顏書亦多。
季憂漫步于丹山之上,很快就回到了竹樓小院后方的藥池。
此時元采薇正在池邊俯身,向著池水之中傾倒著固本培元的藥液,飽滿的臀兒如蜜桃一般。
見到季憂回來,元采薇向后看了一眼,隨后便輕輕起身:“公子,可以入內了。”
“燙么?”
“不燙,我試過水溫的。”
季憂坐在椅子上,伸手將靴子脫下,接著又脫去內衫和外衫,坐入了藥池之中。
而元采薇依舊如前兩次一樣,在他脫光之前轉身匆匆去了小木屋,和自家婢女霽月待在了一起。
此次固本培元一直持續到日落之時,季憂從藥池之中出來,被元采薇帶到了自己的小樓之中,安排坐到了床榻之上。
隨后她將繡鞋脫下,摘到羅襪后,露出一雙粉雕玉琢的小腳,隨后坐上床榻,與季憂一樣盤膝而坐。
“藥池之中的藥性已隨浸泡進入到公子體內,不過有一些經脈難達之處,對于藥性吸收緩慢,藥物積攢太久會有反性,我現在要為公子調息。”
元采薇輕語一聲,然后伸手捏住了季憂的衣衫,向兩邊拉開。
他本來就是從藥池離開的,身上只有一件內衫,拉開之后便是那裸露的胸膛。
季憂低頭看了她一眼:“以丹氣調息,需要脫掉衣服?”
“衣物會阻隔丹氣。”
“原來如此……”
季憂暗語一聲,心說剛才若不是被元黎他們調息過,我還真的就信了。
男孩子出門在外,果然不能掉以輕心。
元采薇一本正經地褪去了他的衣衫,隨后雙掌之間丹氣涌動,朝著他的胸膛按了上去。
“需要直接用手接觸才可?”
“嗯我需要感知公子經脈變化,才可以保證藥效的發散之處。”
“那,繼續吧……”
“咦?”
當微涼細嫩的手掌貼到飽滿的胸膛之時,一陣輕聲的疑問從房間之中響起。
季憂看著元采薇,自然明白她疑惑的是什么。
他體內所積攢的藥力早就被元黎和那些長老催發干凈了,她的丹氣一進入自己的體內應該就清楚,他已經不需要再調息。
元采薇貼著他的胸口沉默了許久,隨后才抬頭看向他:“公子下午去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就是在山上溜達了一下,看了看風景,然后就回來了,怎么了,莫非很嚴重?”
“嗯,有些嚴重。”
元采薇看了一眼眼前裸露的胸膛:“公子體內積攢了許多兇猛的藥性,正在經脈之中沖撞,需要好好調息,以免淤積于經脈之中。”
話音落下,那雙芊芊玉手就開始在季憂的身上不斷游走。
先是胸膛,隨后是小腹。
接著又環住了他的脖頸,雙手沿著他的脊背向下推按。
這姿勢與摟抱無異,湊得極近,季憂甚至能感覺到她身上那一縷清雅的藥香。
你管這叫調息?這分明是傳說之中的十八摸啊。
不過元采薇仍舊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眉心時不時地還會輕輕皺起,仿佛有些位置的情況真的很嚴重。
季憂看了半晌,然后俯身湊了過去,感受到對方身體前傾的丹宗之女則下意識地抬頭,以一個完美的角度被封住了小嘴。
唔一聲后,她發現自己腰帶不知何時被拉開了,一陣輕微的氣流恰到好處地掃過了她的肩頭,以至于她身上的裙衣散落一地。
一件,兩件……元采薇被推躺了下來,下意識地紅唇微張著迎他,眼眸則流露出一絲疑惑。
她先前跟季憂說過,未被調息之前,藥力都會積攢于經脈,一旦靈氣隨經脈游走就有可能推動那些藥物,隨后積攢堵塞經脈,所以不能行功。
可解開她衣衫的清風,分明是靈氣化形。
就在此時,元采薇忽然咬住了紅唇,縮在了季憂懷中眉心緊皺,眼眸一陣水光閃爍。
同時,那雙翹在半空中的玉白腳腳緊緊蜷縮在了一起,嬌嫩的身子也瞬間開始緊繃了起來……
丹宗剛剛遭遇了一場狂風暴雨,廢墟還未清掃干凈。
很多弟子忙碌了一天,也只是把那些殘肢斷骸丟入山澗之中燒掉,將戰斗的坑洞填平。
可以說一切風雨后的重建還未開始,而此時,他們家丹宗之女的竹樓之中,又一陣風雨毫無征兆地的驟然掀起。
這風雨初始細微,緩和,輕柔。
隨后緊密,不斷,在粉色的晚霞之中加速,啪啪地打落在屋檐,隨后流淌而下,不斷浸潤了泥土。
風雨之下,柔嫩的小花被打的噗噗作響。
“季……季公子……”
“一個傲嬌鬼,一個騙人精……”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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