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撲棱——
森林中,不知何時,一群飛鳥從林中驚起,十代本能地看向那些鳥,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
在決斗學院島的某處,猛將看著眼鏡蛇,聽著許久沒聽過的本姓,眉頭鎖到一起。
他對眼鏡蛇也算是有些了解,現如今看到眼鏡蛇,頓時警惕了起來。
畢竟,眼鏡蛇這個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突然出現在這里,莫非是有什么陰謀詭計?
出乎他預料的是,眼鏡蛇在這里似乎只是單純地路過,也有可能只是在這里做鍛煉,總之和猛將見面了之后,僅僅只是簡單地敘舊,并沒有做出什么額外的動作。
這讓猛將相當困惑。
盡管他本人的“精靈力”并沒有高到多強的地步,但畢竟是軍人出身,本身是對危險是有些感知的,在看到眼鏡蛇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種明顯危及生命的危險,結果眼鏡蛇沒有半點動作。
眼鏡蛇到底在搞什么東西?
猛將不明所以,和眼鏡蛇敘舊了一陣子,然后就在眼鏡蛇詭異的微笑中離開,繼續巡邏。
我一定要讓這個家伙在最痛苦的狀態下死!
眼鏡蛇的耳邊環繞著這個聲音。
他有些無所謂。
畢竟他和猛將其實并不熟。
在忙了一晚上的巡邏后,猛將支撐著身子,回到了教師宿舍,他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老實說,猛將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正常地巡邏幾天其實也不會太疲憊,畢竟,哪怕沒有適應精靈的力量,以他的身體素質,多天把守關卡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現如今只會更加簡單。
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他格外的疲憊。
他回到了宿舍,回憶著今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躺在床上,怎么都覺得不對勁。
就在他模模糊糊、輾轉反側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身邊隱約有些寒光,他本能地睜開眼睛,隨后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
只聽一聲銳利的撕裂聲,他的床鋪和墻壁就在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下瞬間被斬成了兩半。
他頓時冷汗直流。
什么情況?
再抬頭看去,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帕拉丁!?
此時此刻,帕拉丁手上拿著一把冒著黑氣的赤紅大劍,不由分說地朝著猛將揮砍了下去。
猛將連忙雙手合十,啪地一聲,空手接白刃,接住了這把大劍。
只是,讓他驚訝的是,哪怕雙手附著了精靈力,他竟然還是沒有辦法徹底阻攔這把劍,被瘋狂地下壓。
這把劍上似乎附帶了大量的精靈力——不對,這把劍就是他的精靈!
這是張裝備魔法卡的精靈之卡!
不行——
眼見這把冒著黑氣的劍慢慢地壓下,猛將越來越心急。
他和帕拉丁的精靈力差距不大,徒手面對持械的帕拉丁,幾乎是送死。
“呂奉!”
他連忙大喊,卡組中,一個黑金的身影冒出,揮動手中的方天畫戟,朝著帕拉丁打去。
帕拉丁見狀,沒有辦法再去揮砍,故此只能后退,但隨后,他用長劍隔空揮刀,一抹烈火從劍中劈出,逼得猛將不得不跳窗而出。
但盡管如此,烈火還是燒灼了他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他格外的疲憊,被火焰一燒,本來就因為巡邏而減少的精靈力更是指數級的下降。
這種爆炸自然瞞不過其他的同樓老師,不少剛剛睡醒的老師因為這聲爆炸趕緊準備起武器,還以為是精靈打過來了。
另一些守夜的老師,則看到了從天而降,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的猛將教授,連忙去問他,想要幫助他。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個身影再次躍下,揮動長劍,用火焰逼退了其他幾個教授。
咔咔咔——
長劍與畫戟相撞,帕拉丁被逼退半分,隨后原地站穩。
這是什么情況!?
在旁邊的老師們傻眼了。
難道說那個帕拉丁教授是假扮的?
不,不是啊——
猛將捂著胸口,火焰還在持續地燒灼著他的身體,黑色的烈火仿佛在燃燒著他的生命,讓他眼前的景象忽閃忽亮,他強行咬著牙,慢慢地起身,質問:“帕拉丁,你背叛我們了嗎?”
“不——”帕拉丁緩緩地抬劍,平靜地說,“你還記得你在中東時的事情嗎?”
什么?
“有一個戰地記者,死在那里了,是被故意槍擊的——因為你的部隊!”帕拉丁臉上陰沉,趁著聲,說,“她是我的天使,是我的愛人……我一直在尋找我的仇人……
我聽說,那個隊伍的人后來解散,其中隊長隱姓埋名,做了決斗學院的老師,所以我才來的決斗學院,當的老師,為的,就是有一天找到那個人!”
幾個教師張大嘴巴。
還有這種事!?
“那個人是你隊伍里的人吧!我絕對不會記錯的,那個人的上級,就是姓孟!”
猛將捂著胸口,臉色困惑。
這種事會不會發生?
照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是不可能主動攻擊的,但戰場無眼,這誰能說得好?
他部下意外殺人,按理說也會報告,可他完全沒有這件事的印象——但反過來說,他部下也有可能聯合起來隱瞞他,畢竟這種事如果發生了,可能根本沒有幾個目擊者。
不過這種事情,只要和他聊聊不就可以了嗎!?
他可以幫忙,也可以調查,都踏馬同事……
固然,戰友們大多都是和他過命的交情,可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違反人道主義救援的事情,那他自然不可能隱瞞。
但話到嘴邊,他卻說:“抱歉,我真的沒有這個印象,至于我部下,我不可能告訴你的,他們都有全新的人生……”
“那我的人生呢!”帕拉丁猙獰地怒吼,然后揮劍欺身,沖了上去。
呂奉本來還能輕松應付,但隨著猛將教授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它的身影也逐漸透明,最后在一聲“嘖”之后,消失在了現實中。
猛將有些恍惚,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剛剛說的東西。
他感覺自己的眼前變成了黑白兩色,在黑色的持續的烈火下徹底燒的失去直覺,昏倒了過去。
“不愿意說的話,那我就讓你再也說不出來——”
“等等,教授!”
不遠處,一聲怒吼,朝這邊大喊,一個綠色的寶石烏龜出現在了帕拉丁的身前,隨后格擋住了攻擊。
約翰?
帕拉丁一時有些發愣。
哦——
確實是這個點了。
這段時間,每天早上剛睡醒沒多久,約翰就會在露比的指引下來到教師宿舍這里請教帕拉丁。
約翰很想要更進一步地提高他的家人們的強度,帕拉丁本身也對“世界上僅有的寶玉獸”很感興趣,所以就一起構思和推導。
按照帕拉丁的想法,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約翰想象自己成為“虹龍”,然后以此基礎下展開想法。
“教授,您怎么可以攻擊同伴呢!”
“同伴?我沒有這種同伴,他是我的敵人……仇人!”帕拉丁舉起右手的劍,面色冰冷,“不要阻止我,約翰,這是我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錯過了,我就再也不能為安吉麗卡報仇了。”
“報仇?”
約翰茫然地回。
帕拉丁握著拳頭,說。
他曾經有一個未婚妻,是一個非常美麗,如同天使一般溫柔的少女,為了向世人傳播那些貧苦、戰亂地帶的真正樣子,作為戰地記者在戰場上拍攝。
但是那一天……
他的未婚妻,被猛將部下誤殺了。
他永遠忘不記那一天,他發了瘋地開始尋找所有的線索,在戰場上、在軍隊中,在所有能去的地方,最終,鎖定了決斗學院……
他成為決斗學院的教師,為的,就是報仇!
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現如今,他終于確定了他的“仇人”是誰,所以才趁著猛將教授最虛弱的時候下手。
約翰張大嘴巴。
長輩的愛恨情仇,對他這個年紀的人還太過遙遠。
但帕拉丁為了愛人、為了妻子、為了家人報仇,約翰又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問題是,猛將教授既不是犯人,也不是惡人,這就要殺了他,也太過分了。
更何況,現在的這個情況,不是該先團結一致對抗外敵,等到外敵被趕走,再做這些事啊!
哪怕擔心那時候一個人可能無法控制住猛將教授,大不了他也可以幫忙!
相信就算是庫洛諾斯教授,天城光,甚至十代也不會因為這種原因阻止他吧?
但不管如何,他在這個時候絕不能讓火氣上頭、有些失智的帕拉丁教授再這樣下去了,他連忙抓起決斗盤,放入卡組,阻擋到猛將教授的身前,然后開口道:“不管了,教授,不管如何,您不能繼續錯下去了!”
“約翰——”
帕拉丁怒吼一聲,最后還是咬了咬牙,散去了手中的長劍,將卡組放入到了教授專用決斗盤中。
在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一把從烈火中燃燒的長劍。
“老師,麻煩你們先把猛將教授送去醫療——”
在約翰剛這么說的瞬間,一個老師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原地檢查起了猛將的狀態。
“被黑暗力量入侵,失去意識了!”那個老師臉色一變,“和外面的墻如出一轍!”
“教授,您竟然使用了那種力量?”約翰臉色變得更糟糕了,“您不是教導我,要為了正義而戰嗎!”
“我的正義,便是復仇!”帕拉丁再次復述。
于是。
清晨的第一時刻,帕拉丁教授與約翰展開了決斗。
約翰看著手上抽到的“究極寶玉獸虹龍”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這張卡,正是他在帕拉丁的建議下“創造”的卡片。
虹龍和寶玉獸們不同,是“究極寶玉神”,并非寶玉獸,但是,在帕拉丁的指導下,他明白了,虹龍其實也是家人的一部分,所以它也可以是“寶玉獸”,因此才“得到”了這張卡。
他無法想象,那個理智又清醒的教授,此時此刻,竟然因為“仇恨”做出了這種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他一定要阻止教授!
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能讓教授一錯再錯。
旁邊的教師宿舍樓上,眼鏡蛇教授順著窗戶,平靜地看著這一幕,本能地輕笑了起來。
帕拉丁在早上對猛將的襲擊,以及和約翰決斗的事情,在老師和偶然路過的其他的同學傳播下,立刻傳遍了整個學院,剛剛從“火山”回來的十代聽到猛將教授被帕拉丁教授打傷,本來掛在臉上的自信和興奮瞬間消去,瘋了一樣地朝著學校的醫療樓跑去。
一些其他的同學,教授聽到了相關的事情,也只感覺不可思議。
那個待人和善,陽光善良的帕拉丁教授竟然還有這種故事?為了報仇,竟然還偷襲了猛將教授?
哇——
有人覺得很爺們,有的人覺得很卑鄙,但不管如何,總之都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因為和他們的印象皆然不同。
當消息傳到天城光的耳朵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做實驗,做次元門的實驗,使用正常的手段、能源是無法打開現如今的外連次元門的,連大宇宙工坊里的次元門都被darkness的力量所封鎖,但如果使用祖母綠之書中的賢者之石,就能勉強打開次元門,讓人能去其他次元過上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他一直在想辦法,試試能不能擴大這種效果,先把同學和老師們送到人類社會,比如說童野市之類的地方,留下來專心應對darkness。
但很遺憾,這方面一直沒進展,盡管提耶拉在決斗中,靠著決斗力的加持,釋放了煉獄之火燒灼附近的封印,但這種嘗試仍然相當艱難,可以說是一點可能性都找不到。
在這種天城光想的頭皮發麻的狀況下,一大早,天城光就聽到了這種消息,頓時有些迷惑。
不是……
“快走吧,部長!我們不能讓有生力量變得更少了!”那個傳信的同學呼喊著天城光。
但天城光只是疑惑著。
“什么叫帕拉丁教授為了未婚妻復仇猛將教授?”
“哎呀,我不是說了嗎——”
“不。”
那個同學絮絮叨叨地又想解釋一遍,結果被天城光直接抬手打斷。
“我的意思是,帕拉丁教授一直都是單身。而且也從來沒有叫安吉麗卡的未婚妻。”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