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我能不能贏?”
吳芷萱盯著俞邵,猜到了俞邵在想什么,不由皺了皺鼻子,忿忿道:“我都成為職業棋手三年啦,都是女生,她雖然也很厲害,肯定是我贏好不好!”
她對于俞邵居然在思考自己和徐子衿誰勝誰負這件事情,表示很不滿意!
雖然她能接受自己輸給男子初段,但是她不太能接受自己輸給女子初段,畢竟都是女生,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不遜色于任何女棋手的。
我在女子棋手之中,可是非常很厲害的!
聽到這話,俞邵一下子就看出了吳芷萱和徐子衿的不同。
吳芷萱能很坦然接受女棋手通常不如男棋手的這件事,所以覺得男棋手比自己厲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力爭成為女子棋手中的佼佼者。
但徐子衿即便輸給男棋手也無法接受,相比于吳芷萱,徐子衿更加倔強和要強,她不愿意輸給任何人,無論男女。
正因如此,徐子衿注定會很累,但是吳芷萱就非常輕松,她的成績在女棋手當中算是出類拔萃,所以每天都元氣滿滿。
對于吳芷萱這個心態,俞邵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從一個棋手的身份來看,俞邵覺得,即便現在二人真的平分秋色,但如果吳芷萱一直是這個心態,那么以后徐子衿大概率會走得更遠。
“知道你厲害。”
俞邵自然不會把心中想法說出來,笑道:“待會兒我下完棋,如果你們還沒結束的話,我會去看看的。”
“我肯定會贏的!”
吳芷萱俯下身子,靠近俞邵的臉,盯著俞邵的眼睛,做出一副兇狠的可愛模樣,質問道:“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對吧?”
二人之間的距離陡然變得極近。
俞邵不僅能聞到吳芷萱身上淡淡的清香,還能感受到吳芷萱說話時吐氣的溫度。
俞邵本想避開視線,然后就被吳芷萱胸前高聳的弧度給堵住了退路。
“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俞邵選擇投降,這也太犯規了,哪有這么問人的,她不是差好幾個月才滿十八歲嘛,這究竟是怎么發育的!
聽到這話,吳芷萱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重新挺直了腰板,因為二人距離很近,那纖細的腰身以及平滑的小腹,一下子就格外顯眼。
絕了。
“你身材這么好?”
俞邵有點納悶,問道:“你怎么做到的?天生就一直這樣?”
“這是練出來的!”
聽到這話,吳芷萱有些驕傲道:“下圍棋也很看重體力,我每天都晨跑,還練普拉提和瑜伽,如果不當棋手,說不定我能去當模特呢!”
“你這么拼?”
俞邵被震驚到了,下棋確實挺耗體力,但是為了下棋去鍛煉身體的少之又少。
“要不然怎么成為女棋圣!”
吳芷萱得意的哼了一聲,說道:“我觀察了,但凡厲害的職業棋手,身體素質都挺不錯,不少棋手四五十了還非常硬朗。”
今天俞邵和吳芷萱兩個人都來的很早,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會兒,說起老棋手,吳芷萱干脆就坐到了俞邵對面,聊起最近的碁圣戰來。
“話說起來,蔣昌東老師已經贏了兩盤了,還是那么強。”
吳芷萱有些感慨,說道:“不知道張東辰老師第三盤棋能不能贏下來。”
“我發現似乎像張東辰碁圣那種年輕的頂尖棋手,似乎并不多?”俞邵沉吟道。
“和張東辰老師一樣,能與最頂級的棋手分庭抗禮的年輕棋手確實不多。”
吳芷萱忍不住輕咳兩聲,說道:“雖然目前張東辰老師是兩連敗……但這只是蔣昌東老師太厲害,而張東辰老師又發揮不佳。”
“有不少年輕棋手,雖然各方面都不差,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但是,卻沒有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點。”
吳芷萱吐了吐舌頭,說道:“當然,比我還是強的多啦!”
“印象非常深刻的點?”
俞邵有些不解,問道:“怎么說?”
“比如蔣昌東老師。”
吳芷萱解釋道:“蔣昌東老師的屠龍術造詣非凡,極善纏繞攻擊,行棋以刁鉆聞名,誘敵失誤的本領更是一流,招式往往不給人喘息之機,暴力兇狠,被稱為屠龍圣手。”
“還有馮河九段,雖然如今已經五十六歲,年紀這么大了,雖然不如曾經,但依舊還是非常厲害。”
“他行棋細膩,鋒芒內斂,在細棋格局之中,常常下出看似緩慢,實則悠遠的一手,無明顯孱弱之所,有雅棋士的美譽。”
“還有傅書楠大棋士,棋風均衡,形勢判斷精準,能把控各種復雜變化,盤面掌握力極強,一旦優勢對方就就很難逆轉,有不動棋王的外號。”
“還有陳善九段,他體格強壯,精力旺盛,棋風厚重頑強,斗志驚人,常常和對手死纏不清,下出翻盤之局,除非對手有把握從頭領先到尾,否則稍有失誤,局勢馬上逆轉。”
“張辰東碁圣雖然年輕,但感覺敏銳,能快速洞察勝負所在,發現常人所無法發現的一手,然后出奇制勝,本身棋風又勇猛善斗,百折不撓,所以叫笑面虎。”
“還有莊未生老師、孔梓老師、朱心元老師、常燕老師……總之,他們不僅沒有太明顯的短板,而且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所以格外的強。”
“想要躋身頂尖棋手的行列,就必須能擊敗頂尖棋手,所以僅僅只是強是不夠的,必須同樣得在某方面強到遠遠超出其他人才行。”
吳芷萱說完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這太難啦。”
聽完吳芷萱的話,俞邵笑道:“按你這么說,那傅書楠大棋士,豈不是陳善九段的苦手?”
“嘿,你猜對啦!”
吳芷萱明顯也對這種棋壇八卦很感興趣,拍手笑道:“陳善老師最煩傅書楠老師了,他對上傅書楠老師十盤棋都難贏一盤,恨的牙根癢癢。”
就在二人聊著棋壇八卦之時,徐子衿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對局室門口。
徐子衿走進對局室,看到正和吳芷萱聊的熱火朝天的俞邵后,不由微微一怔。
她站在對局室門口,默默看了二人一會兒之后,才終于收回目光,向著十九號桌走去,拉開椅子緩緩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臨近比賽時間,吳芷萱才終于站起身來,說道:“我走啦,你待會比賽加油,再贏一盤!”
“你也是。”
俞邵點了點頭,笑道。
“咦?”
吳芷萱扭頭向十九號桌望去,輕咦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直到此時她才終于發現徐子衿已經到了。
見狀,吳芷萱連忙向十九桌走去,然后在徐子衿對面坐下。
“早呀。”
剛剛坐下,吳芷萱就笑著打招呼,問道:“早飯吃了沒?”
“早。”
徐子衿靜靜看著吳芷萱,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吃過了。”
沒過多久,一眾棋手陸陸續續也走進對局室,然后來到自己對手的對面,拉開椅子,對立而坐。
和第一場預選賽相比,這一次預選賽俞邵又看到了不少張新添的面孔,應該是第一次預選賽之后才新報名參加的棋手。
很快,一個年僅十四歲的男生來到了俞邵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看了俞邵一眼,頓時倍感壓力。
他叫齊梵宇,十三歲成為職業棋手,如今過去了一年,仍舊是初段。
雖然他最近的戰績雖然還過得去,但面對一直連勝的俞邵,齊梵宇感覺自己這盤棋十有八九得輸。
很快,蘇以明也來到對局室,看了俞邵和俞邵的對手一眼,隨后徑直走向第十四桌,同樣拉開椅子落座。
又過了一會兒,兩名裁判來到了對局室,對局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
片刻后,一個裁判抬起手腕,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雙方可用時間均為兩個小時,讀秒一分鐘,現在可以開始猜先了!”
聽到這話,俞邵立刻將手伸進棋盒,抓出白子攥在手心,而齊梵宇也將手伸進棋盒,拿出一顆黑子放于棋盤之上。
猜先結束之后,由俞邵執黑,齊梵宇執白。
二人相互行禮之后,對局開始。
俞啥將手伸進棋盒,夾出黑子,輕輕落下。
十七列四行,小目!
很快,對局室里,棋子落盤之聲就開始不斷響起,此起彼伏。
噠、噠、噠……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俞邵表情平靜的望著棋盤,思索片刻,再度將手伸進棋盒,緩緩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然后輕輕落下。
十四列八行,飛!
看到這一手,俞邵對面的齊梵宇,情不自禁的咬住了牙。
“他對我的猛攻完全無動于衷!”
他望著棋盤,臉色有些蒼白,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思索許久之后,才終于才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看到這一手,俞邵表情依舊波瀾不驚,望著棋盤,很快夾出棋子,再次落下。
噠、噠、噠!
雙方很快又接連落下七八手棋。
看到俞邵又落下一手棋,齊梵宇牙齒咬的更緊了。
“不,與其說是無動于衷,不如說是——”
“他已經算好,其實我的白子在這里毫無嚴厲手段,即便脫先置之不理,等到后續關鍵一手,也能將這里的黑子給做活!”
ps:兄弟們,求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