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斗光,”在一片凝重的沉默中,波風水門清澈而冷靜的聲音響起,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現實,“你的具體想法是什么呢?面對這樣兩個強大到超乎想象的敵人,我們該如何應對?”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宇智波斗光身上。
宇智波斗光迎著眾人的目光,沉吟片刻,隨后抬起眼,緩緩說出了那個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計劃:
“我的想法很簡單,歸結起來只有一句話——讓宇智波斑,去和大筒木一式戰斗。”
“讓他們……互相爭斗?”千手扉間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他習慣性地開始分析,眉頭緊鎖,“現在他們雙方都迫切地想要讓十尾重現世間,但最終目的,卻都是要將十尾的力量歸于己身,成為新的十尾人柱力,這意味著……”
“這意味著他們之間存在著最根本的、無法調和的利益沖突。”宇智波斗光接過了二代目的話,語氣冰冷而肯定,“十尾只有一個,查克拉果實也只有一顆。他們都想成為那個唯一的神,所以,他們之間必然會發生沖突,而且是不死不休的、最慘烈的沖突。我們只需要創造一個合適的契機,點燃這根導火索。”
“所以,你的意思是,引導他們‘狗咬狗’?”千手扉間總結道,這個詞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冷冽的殘酷和精準。雖然難聽,但卻一針見血。
“是的。”宇智波斗光坦然承認,盡管這個計劃聽起來有些不夠“光明正大”,但面對如此絕境,任何有效的手段都值得考慮,“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這一點,但就目前而言,復活后擁有年輕肉體、完整輪回眼以及那身經百戰所積累的、足以將自身力量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恐怖戰斗經驗的宇智波斑,很可能確實是整個忍界唯一有資格、有能力在正面戰場上與大筒木一式抗衡的存在。”
“可惡!”千手扉間忍不住一拳輕輕砸在桌子上,臉上寫滿了不甘和困惑,“按道理來說,宇智波斑不該變得這么強啊!當年終末之谷決戰,大哥雖然勝得艱難,但確實是親手斬殺了他,那時的他,雖然強大,但遠未達到你所說的這種……近乎怪物的程度!”
這不僅是他的疑惑,也是在座除了宇智波斗光之外,所有人的疑惑。宇智波斑的強大,似乎已經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釋的范疇。
宇智波斗光聞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出了一個埋藏數十年的真相:“問題恰恰就出在這里。初代目大人,您當初……并沒有真正地將宇智波斑徹底殺死。”
“怎么可能!?”千手扉間質疑道,他的語氣斬釘截鐵,“當初他的尸體,是我和大哥親自確認過生命體征完全消失,并且親眼看著下葬的!他怎么可能會沒死?”
面對質疑,不等宇智波斗光解釋,那團一直沉默的黑影——由阿飛偽裝的“黑絕”——用他那沙啞蒼老的嗓音緩緩開口了,語氣帶著一種仿佛親眼見證歷史的滄桑感:
“阿修羅的后裔,事實確實如此。作為因陀羅意志的化身,我一直默默注視著忍界的變遷,尤其是像宇智波斑這樣繼承了純凈因陀羅查克拉、天賦異稟的后人。當年,我親眼目睹了他利用一種特殊的伊邪那岐禁術,在瀕死之際篡改了他自身的‘死亡’現實。他在墳墓中悄然蘇醒,然后挖開泥土,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伊邪那岐……”千手扉間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自然知道這個以犧牲一只寫輪眼光明為代價,換取短暫改變現實的宇智波禁術。他萬萬沒想到,宇智波斑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預先設置好這個術!
“而這還不是全部,”“黑絕”繼續用一種陳述古老事實的語氣說道,目光投向了千手柱間,“更重要的是,他在與你的那場驚天動地的決戰中,并非一無所獲。他通過那場戰斗,成功地……拿到了你身上最關鍵的一樣東西。”
“我身上……最關鍵的東西?”千手柱間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滿臉茫然。
“是的,你的血肉。”阿飛不急不慢的揭示了那個隱藏在歷史塵埃下的可怕秘密,“他在戰斗中刻意收集了你傷口濺出的血液和細胞組織。自此,他湊齊了代表‘身體力量’極致的千手之力,與代表‘精神力量’極致的宇智波之力。當這兩種源于六道仙人、卻又彼此對立的力量在他體內融合時,他得以窺見森羅萬象之理,最終……開啟了他自己的那雙輪回眼。”
“輪回眼!?”千手柱間再次震驚,“忍界……不是只有長門所擁有的那一雙輪回眼嗎?”
“長門所擁有的那雙輪回眼,本身就是宇智波斑在自身壽命將近、肉體瀕臨崩潰之前,親手移植給他的。”宇智波斗光長嘆了一口氣。
“不僅如此,他從假死脫身之后,直到真正老死之前的漫長歲月里,一直在忍界暗中布置了無數的后手和棋子,曉組織只是其中之一,他的最終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等待一個完美的時機,讓自己以全盛之姿重新復活。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歸來的這一天,并且為之籌劃了數十年。”
聽到這里,一直沉默不語的卡卡西,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知道,他曾經最好的摯友——宇智波帶土,就是被宇智波斑選中的、最重要也是最悲慘的棋子之一,最終被玩弄于股掌之間,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在無盡的痛苦和扭曲中走向毀滅。
“是這樣沒錯,”“黑絕”適時地發出一聲沉重而無奈的嘆息,演技堪稱完美,“我也曾在他融合力量、開啟輪回眼后不久,以先祖意志的身份現身,試圖勸阻過他,希望他不要走上這條偏執而危險的道路。但是……很遺憾,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身那‘月之眼’的執念之中,我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了。”這番說辭,完美地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努力過卻失敗了的、無奈的長輩形象。
“果然!宇智波斑此人,天性邪惡!偏執狂妄!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算計至此,玩弄生死,甚至將整個忍界都視為他的棋盤!”千手扉間適時地做出了他標志性的總結,語氣冰冷刺骨,充滿了極度的厭惡和警惕。
“斗光,”一直沉穩傾聽的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此時吐出一口煙圈,提出了最關鍵的實際問題,“那么,你具體打算如何操作,才能確保我們這兩位強大的敵人能夠如我們所愿地正面沖突,而不是先聯手對付我們,或者其中一方迅速被另一方吞噬呢?”
“這就需要諸位前輩的鼎力協助了。”宇智波斗光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置于桌上,開始詳細闡述他的作戰計劃,“我打算,在忍界東部靠近海邊的區域,精心劃出一片足夠廣闊、地形相對復雜、便于施展大型忍術卻又易于封鎖的無人區域。提前將區域內的所有平民和無關人員全部疏散撤離。”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歷代火影:“然后,在我和卡卡西的配合下,我們將精準地打開那個暫時困住宇智波斑的異空間的出口,將其引導至這片預定區域。”
“屆時,”宇智波斗光的聲音變得凝重,“我們需要集結力量,與復活的全盛期宇智波斑進行一場真正的戰斗。
這場戰斗的目的有三個:第一,進一步激怒和迷惑宇智波斑,讓他認為我們是他實施月之眼計劃必須清除的障礙;第二,通過高強度的戰斗所爆發的巨大能量波動,將一直隱藏在暗處、必然在密切關注尾獸和十尾動向的大筒木一式,主動吸引過來!”
“第三,”宇智波斗光繼續道,“也是最重要的,我們需要通過戰斗,巧妙地將宇智波斑的活動范圍,限制在我們事先劃定的這片區域內,盡可能避免戰斗波及到無辜的城鎮和民眾。”
“等到大筒木一式被成功吸引,確認現身介入戰場之后,”宇智波斗光最后說道,“我們的任務就基本完成了。屆時,我們可以憑借穢土轉生者的不死特性以及靈活戰術,逐步淡出主戰場,將舞臺……徹底交給他們兩位。”
密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眾人都在消化這個計劃的細節和其中的風險。
過了一會兒,千手扉間率先開口,他雖然不喜歡宇智波斑,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有其可行性:“聽起來……確實具備可操作性。我和大哥,還有四代目,現在都是穢土轉生之軀,擁有無限查克拉和不死特性。即使單對單實力或許不如全盛期的宇智波斑,但三人聯手,輔以飛雷神之術的機動性和各種禁術,想要拖住他一段時間,將他控制在特定區域,問題應該不大。”
千手柱間也點了點頭,雖然臉色依舊復雜,但為了保護忍界,他的決心毋庸置疑:“我明白了。雖然不想再和斑兵刃相向,但為了引導他去對付那個更危險的天外之敵,這是必要的戰斗。我會全力以赴的。”
波風水門也鄭重表態:“飛雷神之術最適合進行牽制和區域控制,我會盡力配合初代目和二代目大人。”
“卡卡西,”宇智波斗光看向身旁的六代目候補,“你的神威是關鍵。開啟和維持異空間通道,以及在最關鍵時刻可能需要的緊急干預,就拜托你了。”
“明白。”卡卡西言簡意賅地點頭,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那么,”宇智波斗光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火影,一股決然的氣勢油然而生,“計劃大致如此。細節部分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推敲和完善。諸位,為了忍界的未來,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就在宇智波斗光盤算著讓宇智波斑和大筒木一式互相狗咬狗的時候,神威空間內,宇智波斑與穢土轉生的歷代影已經交上了手。
宇智波斑雙手抱胸,屹立于荒蕪的戰場中央,猩紅的寫輪眼緩緩掃過四周將他包圍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傲的弧度。
“真是……令人懷念的陣容啊。”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巖隱,云隱,霧隱,砂隱,哼,可惜,木葉的火影一個都沒來嗎?柱間那家伙,是怕了嗎?”
他的面前,是忍界歷史上曾威震一方的歷代“影”們,他們周身繚繞著穢土轉生的塵屑,眼神空洞卻本能地散發著強大的查克拉威壓。
“休得猖狂!磁遁·砂金大葬!”
四代風影羅砂最先動手,龐大的砂金浪潮如同金色的海嘯般拔地而起,從四面八方撲向宇智波斑,試圖將他徹底吞噬、碾碎。
幾乎同時,三代風影冷漠地抬起手:“磁遁·砂鐵時雨!”無數漆黑的砂鐵凝聚成尖銳的千本,如同暴雨般射向宇智波斑,封鎖了他所有閃避的空間。
“無聊。”宇智波斑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只是微微抬起眼皮,“須佐能乎。”
嗡——!
藍色的查克拉沖天而起,瞬間構筑成一具巨大的骷髏肋骨,將宇智波斑護在其中。無論是沉重的砂金還是鋒利的砂鐵,撞擊在須佐能乎之上,只能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無法撼動其分毫。
“只有這種程度嗎?”斑嗤笑一聲。骷髏肋骨瞬間生長出血肉經絡,化為巨大的半身武神,其中一只巨手猛地揮出,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將龐大的砂金浪潮拍得粉碎四濺!羅砂悶哼一聲,穢土身軀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風遁·無限砂塵大突破!”二代風影試圖用強大的風遁配合沙塵擾亂視線。
“磁遁·砂鐵巨針!”三代風影凝聚出巨大的砂鐵武器,猛刺而下。
宇智波斑甚至懶得用須佐能乎完全體,半身武神另一只手中的查克拉刀隨意一揮,便將巨大的砂鐵針從中斬斷!爆炸的氣浪將二代風影的風遁直接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