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永遠大于努力。
在巫妖康格斯的時代，生命是非常寶貴的一種資源，別說是大規模的城鎮了，就連某個村莊死了很多人，都會立刻引來諸神教會的關注，甚至有渴望揚名的英雄為了百十條人命千里追殺他們這些死靈巫師。
在神秘時代，康格斯的一個弟子為了凝聚一絲死亡與瘟疫領域的力量，借助了當時某地爆發的疾病，算是暗中推波助瀾吧。當時大概是死了上百萬人，結果他同時被七位正神的教會追殺，甚至晉升成為巫妖后，都被降臨的神靈化身擊碎了命匣。
這一戰連帶著同門師兄弟都死得干干凈凈，巫妖康格斯自己都被迫潛藏了六百多年時間。
其實也很好理解。
用東方人的思維方式，這個時候給你一個萬魂幡，你就知道自己到底遇到多大的機緣了！
它口中的死亡領域，約等于魔道修士的萬魂幡。
三號世界的人口是非常爆炸性的，鄧肯暫時沒有具體的數據，但是初步推算應該有一千億以上的人口。不管是萬魂幡還是死亡領域，只要收割其中的十分之一，大概一百億的人口，都會擁有極為恐怖的力量！
本質上巫妖還是十分邪惡的，機械教會發動的肅清協定，對它來說就是一場靈魂的盛宴。
鄧肯此時大概猜到了一些，只不過現在的時機不對。
不管是邪教徒組織還是機械神教的軍隊，擁有的力量都非常強大，三星以上的單位標記有很多，甚至戰場的余波影響到他們，都差點弄死了身邊的塔西婭。
畢竟是一個計劃在周邊安置千萬人口的先遣殖民點，機械神教還是調集了不少力量在這里的。
“上層通道估計已經封鎖了。”
塔西婭現在的三觀認知都被顛覆了，她以前也聽聞過邪教徒，但是沒有見過這么多，并且展現的力量極為驚人，已經不亞于一場神跡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確實是一場神跡。
因為萬物均衡者潘諾西斯當年就是這個世界的正神，而且是自然神系的中堅力量，負責維持平衡的強大神力，祂在神話時代維持諸多種族、生物與自然界的均衡之道。
在各種密教徒的傳說里面，萬物均衡者潘諾西斯的陣營極為搖擺，可能前不久幫這邊，過不了多久就幫那邊。
祂甚至庇護了不少弱小的神靈、仙靈、妖精等等。
至于為什么祂會變成這樣，身上出現了‘虛空魔神’的標記，還有一個極為特殊的‘太古憎恨’的印記，鄧肯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去問機械神教的人了。
如此多的人口都躲在了巢都地下生存，這顆星球的自然環境估計已經不容樂觀了。
當自然界被毀滅，自然諸神也漸漸不復存在。
在機械神教的眼中，密教徒其實也是潛在的邪教徒，因為不是所有的邪教徒信仰的都是虛空魔物。這些扭曲的虛空邪物里面，除了從其他維度層面滲透過來的，還有當年隕落的諸神，被扭曲的神靈尸骸，甚至還有消亡的神話聚合物等等。
正常情況下，人類的時代到來不至于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年諸神們還是比較支持人類時代降臨的，因為諸多種族里面人類最年輕也最具有創造力。
只不過從機械神降的那一天開始，整個世界的歷史都暴走跑偏了。
此時戰場的局勢再度變化。
別看機械神教占據明顯的火力優勢，但既然邪教徒敢在這個時候發動血祭儀式，那就肯定有后手的準備。
“感受萬物的哀嚎！……感受大自然的哀嚎！……”
“孢子啊！……生長吧！……”
“將這一切淹沒！……”
在戰場的后方位置，十多個孢子結社標記的單位已經完成了降臨儀式，他們用大量的尸體血肉作為鋪墊，在工業區的廢墟中壘砌了十來米的尸體祭壇，然后無數黑色的粉末灑落，瞬間開始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很快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人形菌類輪廓。
這是孢子結社的生死輪回。
——真菌夫人（孢子結社）（植物領域）（真菌領域）（上古邪物）（六星金色標記）！
一個由無數真菌孢子構成的女性輪廓浮現，她看起來像是一位美婦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不經意間地目光透著一絲慈愛憐憫，但是剎那間又變成了嗜血兇殘的邪物模樣。
如果要準確形容，她有點像是早期的阿瓦隆仙女（邪神）和后來的阿瓦隆仙女（正神）的結合體。
無數的孢子隨著狂風灑落。
維度空間內，投影頁面瘋狂提示警示，鄧肯毫不猶豫地拉住塔西婭繼續往戰場邊緣躲避。
——“警報！偵測到扭曲的植物領域！”
——“警報！偵測到真菌孢子的概念領域！……”
——“警報！偵測到超大規模的亡靈復蘇！……”
一個巨大的黑色蘑菇突然出現在了機械神教的后方。
它剛剛出現。
附近的機械護教軍便開始傾瀉彈藥，甚至有人拿出來了噴火器，噴出了長達數十米的火龍，可是這一切依舊毀不掉眼前的巨大蘑菇，當它膨脹到一定程度后，立刻便發生了大爆炸，數之不盡的孢子粉塵灑落。
它們寄生附近的一切，不同顏色的粉塵有著不同的效果，有些是劇毒，有些是致幻，有些是腐蝕血肉等等。
整個F46區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傷亡了。
反正在鄧肯的上帝視角下，有生命的標記已經越來越少。
但是下一波的魔力之風涌動。
無數密密麻麻的標記單位浮現，甚至遮蔽了上帝視角的投影頁面，乍一看恐怕有二三十萬的規模。
此時，就連尸妖伯特的腦袋上都突然長出了一點真菌般的菌類。
整個F46區的范圍內，數之不盡的孢子滲入了尸體，很快將它們轉化為了一種造型怪異的活尸，它們浩浩蕩蕩，宛如是喪尸潮般朝著機械神教的陣地涌了過去。
不知道何時，塔西婭已經有點呼吸艱難，而鄧肯身上也多了一個標記。
——“孢子寄生（負面狀態）：你雖然成功依靠體質豁免了孢子寄生的部分效果，但是它依舊微弱降低了你的體質屬性。”
一道火焰劃過天際。
轟隆隆！
當大量的孢子粉塵灑落在了機械神教的陣地上后，突然間一個孢子結社的邪教徒凝聚出一道火焰箭，然后便是粉塵爆炸的沖擊波，無窮無盡的火焰燃爆了整個機械陣地，就連機械神教的修士都開始出現傷亡。
“雖然使用的是神秘時代的魔法，但是他們的戰斗技巧相當厲害。”
鄧肯的神色也略微驚訝，他看了看身邊萎靡不振的塔西婭，拿出一針腎上素煉金合劑扎入了她的體內。
第一波的正面碰撞。
現在的中心戰場可以說是誰去誰死！
恐怖的金屬風暴正在一點一點撕裂眼前的活尸大軍，它們被掃射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但是滿地的殘肢斷臂又化作了植物的養料，很快越來越多的樹海惡靈在死去的尸潮中誕生了出來。
這已經不是傳統的神秘時代的魔法技術了。
為了對抗強大的機械神教，這些邪教徒展現出來了極為高超的施法技巧。
巫妖康格斯這時輕聲道：“陛下。”
“這里應該還隱藏了一個死靈學派的傳奇巫師。”
“不過他似乎研究的是瘟疫領域。”
塔西婭這個時候就是一個累贅，鄧肯直接將一個醫療箱扔給了她，沉聲道：“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去地下C13區那邊，那里沒有被戰場波及。”
說完他看了一眼尸妖伯特，示意他也一起走，這個實力也不行，正面戰場上稍不留神就得被碾碎成尸漿。
兩人也沒有遲疑，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們多少還是知道的。
在送走了兩個累贅后，鄧肯又望向了身旁的巫妖顱骨，緩緩道：“跟你的實力比，如何？”
巫妖康格斯平靜道：“遠不如我。”
“如果是在神秘時代，就連真菌夫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就是打不過萬物均衡者潘諾西斯的化身了。
它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作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巫妖之一，它打不過其他的真神，但是打打半神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那個是吸血鬼嗎？”
此時鄧肯附近已經有一個邪教徒的單位在靠近，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機械修士長袍，免得待會兒被誤傷了。其實現在就已經是大混戰了，不管是機械神教，還是那些邪教徒，誰都沒有把平民的傷亡放在眼里，因為他們已經算是死亡單位了。
在這個殘酷的時代，人命也算是一種資源，而且并不昂貴。
一座巢都城市至少擁有上億的人口，普通平民的生命在機械神教眼中就是一連串的數字。
人口超級大爆炸，幾乎是機械神教一手推出來的。
“是。”
巫妖康格斯凝聲道：“她身上有不死生物的氣息，但是可能已經變異了。”
“黑暗生物能活下來的，基本上都變異了。”
鄧肯對此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