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晚把如意棒往地上一插,手上微微泛起黃光,淡淡說道:“多謝師叔祖教誨!”
周叔游眼睛都差點瞪出來,大叫道:“你居然也修成了玄黃塔變化?”
孫燕晚殊無半點得意,答道:“本來是有些疑惑,但剛剛跟師叔祖戰了一場,也就明白了其中關竅。”
周叔游整個人都震驚住了,狂喝道:“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孫燕晚好奇的問道:“為何不可能?我是嵩陽弟子,對玄黃經了解甚深,師叔祖又把玄黃第十變明明白白展示出來,這要是還領悟不到,我得多么愚笨?”
孫燕晚這句話,就宛如意棒,一個字等若一棒子,棒棒打在周叔游的心坎上,把這位嵩陽派的師叔祖,打的信心寸寸崩碎。
他可是被關押了五十年,瘋狂的想著,只要能出去,該如何報復,每日都在苦苦思索武功的奧妙,這才能夠在幾年前,豁然貫通,想明白了玄黃第十變。
孫燕晚只是看了一眼,居然就能領悟通透……
周叔游全身都有一種無力感!
但孫燕晚說的話,絕非是虛言吹噓,剛才兩人交手,他的玄黃塔變化,的確已經奈何不得這位“自稱是張遠橋徒弟”的年輕人。
周叔游忽然就生出了幾分希翼,問道:“你的確是張遠橋的徒弟?”
孫燕晚粲然一笑,說道:“我如何敢欺師滅祖?”
周叔游狂叫一聲:“我要去打探!你決計不可能騙了我。”
這個邋遢老頭一躍而起,但人到了半空,卻直挺挺的摔了下來,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孫燕晚凝神待敵,心道:“莫不是什么計策?這計策也太糙了?”
過了一會兒,孫燕晚見周叔游還不動,伸出如意棒捅了一下,輸入了一道真氣過去,發現這位師叔祖是真暈厥了過去。
這些武林高手被關押起來,身上哪能沒有禁制?
都被各種手法制住了真氣,甚至有人還被毀了丹田,經脈,四肢,筋骨……
周叔游當年雖然不過是個尋常的先天境,但畢竟是風祖師的師弟,故而被老祖宗親手下了極惡毒的禁錮真氣手法,名曰:天武囚龍釘!
這門禁錮手法,須得天武崩龍勁,天武移山訣,天武蹈海潮,天武踏龍訣四門心法都修煉至先天境方能施展,歹毒無比。
張憲威把所有天武大牢的囚犯都放了出來,當然不會將之一一解去禁錮,周叔游是逃出來之后,憑著自己數十年深厚功力,強行鎮壓了體內的七枚天武囚龍釘,可以短時間施展武功。
施展此術之人,乃是大瑯王朝那位老祖宗,周叔游能夠強行壓制,短時間內運使武功無礙,已經是極為了不起了。
周叔游剛刺殺張清溪,又過來跟想要殺孫燕晚,短短時間內兩次跟人動手,真氣已經壓不住囚龍釘了,又沒想到,不過片刻不見,這個少年就能把玄黃經的第十般變化輕松修成,心情激蕩,忽然引發了傷勢。
孫燕晚沒回去家中,在附近尋了客棧,開了一間上房,他把周叔游全身脫光,檢查了一番,微微沉吟了一會兒,暗道:“這位可是嵩陽派的正經長輩,雖然仇恨大瑯皇室,但跟我可沒仇,總有解釋的機會。”
“該當救人!”
他對天武神功了如指掌,催動了太乙青靈扇的變化,尋找到了潛伏在周叔游體內的七根天武囚龍釘,此物雖然名為“釘”,但卻并無實物,乃是一團真氣,跟經脈合一,如跗骨之蛆,驅逐不掉。
孫燕晚運轉內力,不過片刻之后,就一聲輕笑,從周叔游體內拔出了一團黑氣。
這團黑氣離開人身,居然還能并不消散,裊裊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讓孫燕晚大為驚駭,對施展此術之人,生出了幾分欽佩。
他也不知道,給周叔游下囚龍釘禁制的是老祖宗,還是那位前任皇帝張憲威,但不拘誰人出手,都是相當了不起的神技。
一枚囚龍釘被化去,周叔游體內真氣頓時活潑起來,他悠悠轉了一口氣,張開了眼睛,駭然叫道:“怎么少了一枚囚龍釘?”
孫燕晚笑道:“是師侄孫幫您老人家化去了一枚。”
周叔游露出不信的神色,但隨即就狡黠的一笑,說道:“你有本身再化去一枚,我就信你。”
孫燕晚笑道:“你是我師叔祖,不拘您老人家信不信,我都要出手。”
他對周叔游始終還是存了三分警惕,故而出手的時候相當謹慎,免得這位師叔祖忽然暴起。
有了一次經驗,第二枚囚龍釘就容易了些,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孫燕晚就將之拔了出來。看到一團黑氣從體內冒出來,周叔游的臉上,也生出了驚懼之色,他被天武囚龍釘折磨的死去活來,甚至偷偷修成了玄黃塔,都沒法把體內的七枚囚龍釘消解。
因為這七枚囚龍釘在體內太久,已經沾染了他真氣的特質,這讓他苦惱無比。
周叔游也不是沒想過,先回去嵩陽派,找幾個師侄兒幫忙,但總想要先殺了皇帝,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孫燕晚幫他化解了兩枚囚龍釘,周叔游倒是信了幾分,問道:“你且跟我說說,現在是怎么一回事兒?”
孫燕晚就把他和大師兄聯手殺了張憲威的事兒說了。
周叔游沉吟了片刻,說道:“張清溪是張遠的私生子!?”
孫燕晚一臉尷尬,剛想要解釋,又覺得好像不解釋更好。
周叔游見他一臉尷尬,一拍手,說道:“怪不得!”
“你快幫我繼續解開囚龍釘。”
孫燕晚花了大半夜,待得他拔出了第四枚囚龍釘,周叔游猛然一聲狂喝,最后三枚囚龍釘被他以無上玄功,硬生生逼了出來。
七枚囚龍釘盡數拔出體內,他真氣游走全身經脈,再無窒礙,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張龍敵!”
“我這就去刨了你的墳頭,把你的尸體拖出來喂狗。”
孫燕晚忍不住問道:“張龍敵是誰人?”
周叔游叫道:“就是當年生擒我之人,我年輕的時候貪玩,也不喜歡練武,當時只是個先天境,跟張龍敵狹路相逢,交手一場,被他生擒活捉。”
“本來我想江湖人士,比武輸了也就輸了,沒什么大不了,哪里想到他就把我送來天武大牢,百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