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兩層小樓坐落于隱龍潭斜上方,可鳥瞰整個景區,周遭竹林環繞,本是接待重要貴客的靜雅之地。
但謝盡歡還是小看了自己如今的名氣,隨著他蒞臨峰山的消息傳開,不少女俠夫人,都跑到了宅院附近看美男,還有幾個好事姑娘在叫嚷:
“謝郎謝郎……”
而曾經在三江口打過照面的掌門,也相繼跑來拜訪客套,謝盡歡都有點應接不暇,最后還是段月愁幫忙擋住了想攀交情的江湖閑人,還派了幾名弟子在路口站崗,以免被吵到連覺都睡不好。
兩層小樓內燈火通明,桌案上擺滿了豐盛佳肴,多是出自峰山的野味。
煤球蹲在桌上悶頭開炫,謝盡歡和令狐青墨,則打量著桌上的一個酒壇。
酒壇里裝著的是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酒圣范屠蘇的杰作,和英雄淚對應,但稀缺度完全不一樣,據說一年產量就幾壇,沒天下第一的本事,味兒都聞不到。
段月愁這一壇,據其說年輕時所藏,本意是成為江湖第一人后再開封,但見到謝盡歡后,覺得這輩子應該沒開封機會了,恰好今天又幫了大忙,為此就拿這壇酒來款待謝盡歡。
謝盡歡覺得這玩意,老爹見著怕是都不敢下嘴,此時認真打量,詢問道:
“墨墨,你喝過這酒沒有?”
令狐青墨見都沒見過,此時也很想知道,此酒憑什么能讓無數仙登趨之若鶩,不過略微斟酌還是道:
“此酒據說沒天下第一的本事,都喝不出味道,我估摸是比英雄淚都烈,尋常人扛不住。這壇酒藏了幾十年,要不先別開封了,等你問鼎山巔后再打開,免得浪費。”
謝盡歡的作風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至于往后問鼎山巔,他都能打上天下第一了,還能缺這玩意?當下轉頭:
“殿下,你想不想嘗嘗?”
趙翎并未坐在客廳,而是待在隔壁的浴室之內,神色相當糾結:
“酒不都是一個味兒,沒什么好喝的,你自己拿主意。”
謝盡歡見房東太太吃飯的時候跑去洗澡,心頭其實明白意思。
趙翎一直都是沒事就開趴的性格,生活中沒了美酒,那就和他生活中沒了紅顏知己一樣無趣。
而如今‘天下第一’這種稀罕物擺在桌上,誘惑力不亞于十個大媳婦在他面前并排貓貓伸懶腰,不讓他碰不是要他老命?
剛才酒送過來的時候,趙翎眸子都放光了,模樣和煤球瞧見滿桌子菜一模一樣。
但這種稀罕物,趙翎顯然不好自作主張開封,也不想被他看出嘴饞,為此才做出不在意的模樣跑一邊躲著了,免得他為難。
謝盡歡心頭本就好奇,見兩個姑娘也一樣,那這壇酒顯然留不住,當下拆開包裹封口的紅布: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一壇酒有三斤,咱們今天先喝一斤,剩下帶回去給婉儀她們都嘗嘗,再給大彪子他們一人分個一兩杯……”
令狐青墨見謝盡歡已經把酒封打開了,自然也不多說了,湊近好奇幾分聞了聞,結果:
謝盡歡扭頭就在墨墨臉上偷親了口。
令狐青墨眉頭一皺,不過念在謝盡歡今天行俠仗義表現突出的份兒上,并未電療,還偷偷在謝盡歡臉上還了一口。
兩人偷偷打情罵俏間,酒封拆開,一股淡淡清香浮現在了房間內。
酒香并不濃郁,感覺也不像英雄淚那般嗆喉嚨的烈,以至于謝盡歡都懷疑,是不是沒密封好揮發了。
令狐青墨也有點奇怪,拿起酒勺盛起宛若玉漿的清亮酒液打量:
“好淡,聞起來和果酒差不多……”
嘩啦啦
謝盡歡還沒評價,就聽到浴室里傳來水花聲,應該是房東太太發現酒開了,按耐不住想出來品品。
而事實也不出所料,不過眨眼之間,后面的房間門就被推開。
回頭看去,可見穿著過膝睡裙、露出兩條大白胳膊的房東太太,赤足從屋里走了出來,大紅布料并不透光,但極為柔順,行走間腰臀輪廓若隱若現,估摸還是真空的……
謝盡歡微微一愣,還沒仔細打量,眼睛就被女朋友捂住,繼而耳邊傳來羞嗔話語:
“翎兒,你瘋了?穿成這樣你跑出來……”
“我又沒露,你怕什么……”
趙翎隨手摘下衣桿上的薄毯當披肩搭在背上,來到桌旁坐下,發現青墨一手盛酒一手捂眼,酒勺有所傾斜,連忙扶住:
“你別灑了。”
說著湊近聞了聞,認真解釋:
“什么和果酒差不多?這是剛開封味道沒散出來。”
令狐青墨有些無語,抬手把裙擺拉過膝蓋,蓋住小白腿:
“對,你最懂,也不知是誰剛才說沒什么好喝的……”
“這開都開了,我自然得品品……”
謝盡歡眼睛被松開,見狀搖頭笑了下,因為都挺好奇,就取來酒具各倒了一杯,三人一起品鑒。
謝盡歡在丹陽第一次喝英雄淚,就當場被放倒了,而這壇酒品階更高,他自然沒大意,先是小抿了一口。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與英雄淚的剛烈辛辣的相比,天下第一要溫和很多,入口留香甚至感覺不到太多刺激感,給了人一種踏足巔峰了卻所有恩怨,心湖再無波瀾的平淡感。
令狐青墨喝了一口,發現確實沒啥酒勁兒,不免疑惑:
“這確定不是果酒?”
趙翎一杯酒入喉,能感覺到唇齒留香胸腹微暖,確實是難得的好酒,但和想象中的‘天下第一’相比,還是有點落差,當下又來了一杯含在嘴里仔細品味:
“嗯……這天下第一,莫不是酒圣范屠蘇告誡后人,走到巔峰后,就只剩寂寞和無趣,再無來時路上的波瀾壯闊?”
謝盡歡仔細品味,覺得是有點這意思,想想輕笑:
“怪不得沒天下第一的實力,根本喝不出感覺,咱們正是闖的年紀,確實品不來這味道。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往后日日牽腸掛肚。”
趙翎對天下第一眼饞已久,如今破了戒,感覺卻沒達到預期,心頭頗為可惜。
不過酒都開了,味道也并不差,當下也沒再多說,開始如平日里一樣推杯換盞,和謝盡歡玩起了酒桌小游戲。
天下第一的立意,確實是天下無敵之后的重歸平靜,三人剛入口的感覺,確實沒錯。
但很顯然,三人也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范屠蘇是酒圣,不是整天說教的老學究,口感、酒名等只是添頭,釀酒的初心,還是讓人喝到位。
修行中人體魄太強橫,神魂咒術都很難讓人致幻,更不用說尋常酒精,只要到了上三品,尋常酒水就很難刺激體魄了,為此英雄淚等酒水,都是用各種藥材調配的‘酒味飲品’,目的是讓超品老祖也能重新體會飄飄欲仙的感覺。
而天下第一,就是‘眾生平等’的仙釀,口感并不特殊,但威力強到能讓仙登都喝成大舌頭。
謝盡歡幾杯酒下肚,就發現氣血上涌,額頭浮現細汗,肢體出現了酥酥麻麻之感,逐漸體會到了此酒的妙處。
令狐青墨和趙翎,也慢慢發現這酒的不同尋常,但意識到不對時,就已經上頭了。
然后三人就活躍了起來,謝盡歡起身拿來樂器,彈起了大乾電音助興。
趙翎面色微醺起身,跟著節奏跳蝴蝶步,令狐青墨也參與其中。
煤球本來在吃飯,瞧見這三人開始發瘋,大墨墨還想拉著它的翅膀跳極樂凈土,連忙叼著烤羊腿躲在了一邊,獨留三人在忽明忽暗的房間里群魔亂舞……
與此同時,小樓外。
圓形寒潭倒影著星空與月色,周遭已經沒了觀摩的游人,只剩一尊石像立在水潭邊緣。
夜紅殤身著大紅長裙,持傘站在露臺之上,望著水波凌凌的寒潭,美眸中顯出幾分疑惑。
在注視良久后,右手翻起浮現了一個透明水晶球,對準了下方水潭。
水晶球內本來空無一物,但隨著遮蔽水潭,透過透明球體,能看到其中景色開始變幻,草木回縮變成嫩芽,而后枯木化為新樹。
周遭也是人來人往如浮光掠影,時刻都有人向水潭方向祭拜。
如此回退不知多久后,周遭建筑雕像消失,周遭化為荒山野嶺,偶爾有人在此駐足又離去,直至退到了一切的起點。
山依舊是這座山,而一名八九歲的孩童,抱著一捆柴,飄在水潭之中瑟瑟發抖,水潭邊緣則是一只黑熊,朝著下方怒吼,卻不敢跳入深不見底的潭中。
孩童握著柴刀滿眼懼怕,卻無可奈何,僵持不知多久后,老天爺似乎忽然開了眼。
只見平平無奇的水潭,忽然冒出了些漣漪,滿眼嗜血的黑熊,如見龍蟒嚇得扭頭逃入了山林,而孩童也是驚慌望向水底,在確定脫離危險后,又爬上岸對著水潭磕頭感謝神明庇佑。
而泛起漣漪的水潭深處,也在此刻隱隱浮現金鱗,倒映出山腰一處坑洞。
孩童順著指引前往坑洞,找到了一團白色光球,等回來后,潭底異象已經消失的無蹤。
孩童對此很是不解,但往后每天都會背著柴出現在水潭邊磕幾個頭,隨著歲月推移,身形逐漸長大,又開始拿著柴刀在水潭邊琢磨刀法,再到打坐練功,而后飛來遁去……
隨著實力越來越強,孩童時常會在水潭邊呼喚,希望能再見到曾經賜予機緣的神明。
但幼年有幸目睹的異象再未出現過,孩童只能自言自語,向神明最近陳述所做之事。
從最初大膽斬妖除魔、行俠仗義,到后續的平息戰亂、統一南北,再到鎮壓百家、立教稱祖……
雖然始終沒能再見到幼年異象,但孩童在一路成長中,似乎也已經明白了幼年是何方神祇給予了一臂之力。
為此最后一次出現在水潭邊時,孩童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者,手里拿著兩把鐵锏,在水潭邊最后一次禱告:
“神尊救我一命,賜我一世榮華,我本該涌泉相報,但生而為人,我沒法為了得道長生,置天地蒼生于不顧,只能鑄此雙锏留于此地,望神尊能另尋有緣人。”
說完后,已經大限將至的孩童,在寒潭旁散功尸解,血肉皮骨化為無盡靈韻,散入山川河谷、匯入一草一木,獨留雙锏躺在了空無一人的水潭旁。
寒潭之內始終沒有任何回應,似乎從來沒在乎過救了某個孩童一命,也根本不在意對方會不會報恩。
可能在神明眼底,祂只是在無趣之時,又隨手點撥了一只看起來能打的小蟲蟲。
而隨后就是日月流轉,又有人意外來到此地撿走了雙锏,然后段家老祖宗找到此地,周邊出現諸多建筑及雕像。
無數武人慕名而來,讓水潭周邊人滿為患,其中還有個佩劍的年輕書生,學著旁人摸樣,往水潭里投下一枚銅錢。
隨著銅錢落水,書生意外發現,潭底竟然閃過了一抹金鱗虛影,以及西戎某處山野。
兩次異象區別不大,但山下人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千年……
夜紅殤收起了水晶球,望向下方寒潭,眼神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此潭的來歷。
不過由于把記憶封住了,她心頭也不乏疑惑,暗暗嘀咕:
“我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難不成我也是神選之飄……”
翌日。
朝陽照亮山巔雪頂,也灑在了小樓露臺之上。
煤球在欄桿上迎風而立,也不知是不是吃太飽了,琥珀色雙瞳中透著幾分生無可戀。
而小樓之內,酒杯、骰子、樂器,橫七豎八散落在客廳各處。
睡房之中,三道呼吸聲均勻起伏。
謝盡歡躺在地板上,宿醉過后臉頰上依舊帶著醺意,眼珠微動做著美夢,夢里是洛京的小樓,他左手摟著冰坨子,右手抱著的則是步姐姐,鬼媳婦還在客廳里懸著紅絲帶表演天外飛仙,好不快活……
不過夢里的冰坨子,稍微有點不聽話,他摸竟然還推他手。
而步姐姐則比較乖巧,除開抓著他的手,也沒太大反應……
謝盡歡本來樂在其中,憋的還有點難受,但隨著時間推移,忽然發現這夢境有點不對勁。
現實之中,冰坨子才是監兵神君,步姐姐則是輕熟御姐。
而夢里建模似乎反了!
謝盡歡察覺到不合理之后,更多異樣隨之出現,比如冰坨子身段兒小了一號,步姐姐胸口尺寸不對等等。
在疑惑推升至頂點后,意識就回到了腦海,暈乎乎睜開了眼眸。
入眼是屋頂,鼻尖環繞暗蘭幽香,而大氣磅礴的阿飄,則蹲在腦袋上方,眼神帶著幾分調侃:
“你醒啦?睡的舒服嗎?”
“呃……”
謝盡歡明顯斷片了,仔細回想,才記起昨晚和墨墨房東太太一起品酒,而后就沒了……
房東太太和墨墨……
嘶……
謝盡歡猛然清醒過來,而后就發現懷里確實靠著兩團溫香軟玉。
往左看去,墨墨也躺在地板上,白色衣袍散開,露出了肚兜和薄褲,此時靠在肩膀上,臉頰酡紅尚未醒來。
而他的手滑進褲子,也不好說暖在什么地方,反正好潤……
謝盡歡神色微僵,目光移向右側,可見房東太太還好,并沒有脫衣裳。
但昨天房東太太著急忙慌跑出來品酒,也就穿了一套紅色睡裙,此時把他的胳膊當枕頭側躺,右腿還搭在了他身上,寬松睡裙隨著抬腿滑到腰間,露出剝殼雞蛋似得大腿和滿月曲線,穿的還是蝴蝶結小褲……
而他睡夢中顯然不怎么老實,手放在良心上又被房東太太抓住,眉梢輕輕蹙起,顯然察覺到了貼身高手的冒犯……
臥槽……
謝盡歡意識到不對勁,迅速抬眼看向鬼媳婦,詢問自己干了啥。
夜紅殤微微聳肩:“放心,也沒做什么,就是發酒瘋罷了。”
說著就托起水晶球,回放昨晚三人開趴的場面。
謝盡歡仔細打量,可見最初還好,但隨著酒勁兒上來,他就化身琵琶天王,兩個姑娘搖頭晃腦蹦跶。
而后畫面越來越奇葩,他開始倒立喝酒表演雜技,大跨步聳肩把煤球當籃球打……
房東太太和煤球玩石頭剪刀布賭小魚干,百戰百勝,把煤球氣的拂翅而去……
墨墨喝飄了,聽他教唆解開領子往胸口倒酒,讓他喝奶酒……
房東太太想學,被護食的墨墨追著打……
媽耶……
謝盡歡目光錯愕,很擔心后面來個一炮雙響。
但好在酒勁兒確實猛,沒多久三人就蹦跶不動了,他送兩人回房休息,然后齊刷刷倒在了半路上。
謝盡歡暗暗松了口氣,見場面有點不太好解釋,就想把雙手悄悄抽出來起身,但剛有動作,兩側就同時傳來動靜:
“呼”
趙翎貪杯了,喝的有點多,察覺身邊人不安分,才迷迷糊糊轉醒,繼而神色就是一僵,猛然一頭翻起來,望向了身側之人,眼神有點懵:
“謝盡歡?你……你怎么睡在我屋里?”
而令狐青墨以前就和謝盡歡睡過覺,被吵醒也沒覺得什么,只是下意識把手推開,等不遠處傳來聲響,才瞬間驚醒:
“啊——嗚嗚”
謝盡歡連忙坐起身,捂住墨墨的小嘴:
“噓噓外面人山人海,別亂叫。我穿著衣裳,沒做什么,就是喝醉了躺著歇了會……”
趙翎迅速檢查身上衣物,發現裙子都快滑到腰上了,又連忙拉下去,臉色漲紅語無倫次:
“你對我做什么了?”
“我沒做什么,衣服都穿著呢。,昨晚是喝多多多多多……”
刺啦啦
電光爆綻!
令狐青墨斷片了,想不起昨晚干過啥,但姐妹倆都衣衫不整的場面來看,這色胚肯定占了大便宜,當下直接化身皮卡丘,眼神微冷:
“翎兒可是大乾長公主,你豈能如此冒犯……”
“我沒冒犯,真就躺了一下……嘶”
謝盡歡被墨墨擰后腰,因為理虧也不好躲,只是迅速扶著兩人起來:
“喝酒確實誤事,以后不敢可不能這樣了,還有要事在身,先收拾吧……”
趙翎不記得昨晚干過啥,但可記得謝盡歡剛才手放哪兒,而且迷迷糊糊間,好像是有人摸她老虎,她才把手抓住,然后又移到了……
趙翎臉色漲紅心亂如麻,這時候都不知道說啥,只能先起身跑到了屏風后面找衣裳。
令狐青墨則是手忙腳亂把衣服合好,雙手推著謝盡歡肩膀:
“你快出去!待會我再找你算賬……”
“唉,我真沒干啥……”
謝盡歡被推出門,還想安慰兩句,房門就被關上了。
繼而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以及對話:
“讓你別穿成這樣,你非說沒事,現在好了吧?”
“你不說是果酒嗎?我哪兒知道后勁兒這么大……”
謝盡歡略顯尷尬,也不好進去插嘴,便輕咳一聲整理好衣袍,開始收拾客廳,以免待會被主人家笑話。
不過剛收拾幾下,他就發現煤球站在露臺上,眼神微兇望著他!
“呃……”
謝盡歡倒是知道緣由,心虛之下,拿起吃剩的小魚干: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咕嘰!”
煤球見謝盡歡清醒了,上去就是一個蒼鷹探爪,而后就是雙翅貫耳、降龍十八翅,把謝盡歡腦殼當籃球打,沿途還背對著演練鐵山靠,也不知道啥意思……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