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煙與秦云澤的攻勢如狂風驟雨,赤霄綾與驚濤尺交織成致命殺網,直逼張錦鈴面門。免費看書搜索:閱讀地
張錦鈴真元枯竭,千刃傘勉強格擋,卻被震得虎口崩裂,鮮血淋漓,金羽雕被玄水蛇和焰尾狐纏住,也幫不上太多。
“江道友!”張錦鈴踉蹌后退,“我愿奉上全部身家,只求你助……”
話音未落,驚濤尺幻化的冰錐已撕裂空氣,在她瞳孔中映出萬千寒芒,張錦鈴狼狽閃避。
江意低頭撫平紅璃腦袋上的亂毛,懶得插手,就讓韭菜們自己收割吧。
“給我死!!”
秦云煙手中赤霄綾火焰暴漲,封死張錦鈴退路。
就在冰錐即將貫穿張錦鈴胸膛的剎那,痛苦的嚎叫聲驟然炸響。
“啊啊啊——”
江意猛地朝張錦城看過去,只見張錦城的右臂膨脹,皮膚如蠟般融化,血肉鼓脹蠕動。
他手臂骨骼開始扭曲拉長,刺出密密麻麻的荊棘尖刺,肩胛骨隆起兩團肉瘤,肉瘤表面裂開,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瘋狂轉動。
他腳下,石甲獸也劇烈抽搐著,身上甲片一片片脫落。
張錦鈴瞳孔驟縮,隨即癲狂大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里的靈藥有問題!”張錦鈴癲笑著看向秦云煙和秦云澤,“你們,也都吃了九心果療傷吧?這下可要慘了哦”
江意蹙眉,這跟她猜測的一樣,這一路她都有留意這些人的變化,除了張錦鈴之外,其他人在重傷時都吃了藥田里采摘的靈藥。
這時,秦云煙的左腿突然痙攣,小腿肌肉如活物般蠕動,皮膚下鉆出青紫色藤蔓,根系瞬間卷住焰尾狐,刺入皮肉。
秦云澤的脖頸‘咔嚓’一聲歪折,喉結裂開,一條黏膩的觸須探出,同樣卷住了玄水蛇。
焰尾狐慘叫求助,秦云煙跪倒在地,驚恐地抓撓異變的左腿,卻撕下一塊塊腐爛的皮肉。
“張錦鈴……你……你早就知道?”
“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好嗎?你們這群蠢貨!”
張錦鈴得意怒喝。
秦云澤的瞳孔已渙散成灰白色,他顫抖著抬手,想掐訣自救,卻見張錦鈴鬼魅般貼近,千刃傘合攏如矛,狠狠捅進他的胸口!
“兄長!”
秦云煙嘶聲大喊,明明想要親手殺了這個混蛋,可親眼看著他被別人殺死,秦云煙心里還是劇烈的疼了下。
張錦鈴手腕一擰,傘刃絞碎心臟,秦云澤的遺言哽在喉頭,最終跟玄水蛇一起歸于死寂。
“云煙妹妹,輪到你了哦。”
張錦鈴抽出傘尖,轉身時裙擺飛揚,笑得殘忍。
秦云煙掙扎著爬向宮門,焰尾狐早已被她腿上藤蔓絞殺。
張錦鈴踩住她的后背,俯身輕語,“你現在,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了吧?”
傘刃貫穿后心,秦云煙瞪大雙眼,淚水混著血沫溢出。
她真的……好后悔!
“一對廢物!”
張錦鈴甩了甩傘上血漬,目光轉向始終袖手旁觀的江意,眉頭緊蹙。
一道黑影突然靠近,張錦鈴才剛轉身,脖子就被張錦城死死掐住,巨大的力道將她舉起,雙腳懸空。
金羽雕救主,被張錦城一拳掄飛,在青帝宮宮門上撞成一灘血沫。
張錦鈴本能地將千刃傘狠狠捅出去,傘刃刺穿張錦城胸膛,掐著她脖子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弱。
張錦城身體的異變還在繼續,肩膀上的眼珠含著殺意,死死盯著張錦鈴,手指緩慢用力。
“哥……”張錦鈴嗓音顫抖,痛苦掙扎,“小時候你受傷……我跑遍全城……買藥……你說過會……會永遠保護我的……”
張錦城的異變軀體僵住,臉上雙眼和肩頭的怪眼都在掙扎閃動,突然松開了張錦鈴。
“哥,我那些話都是說給秦云煙聽的,是為了騙她,你別當真。”
張錦鈴踉蹌湊近,試圖撫摸張錦城的臉,另一只手卻悄然扣指成爪,“你永遠是我的好哥……”
噗嗤!
張錦鈴渾身一顫,滿眼震驚,低頭看到張錦城手掌異變出的骨刺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丹田。
“你……”
張錦城猛地拔出骨刺,張錦鈴噗通倒地,抽搐著變成跟秦家兄妹一樣冷冰冰的尸體。
張錦城的異變軀體劇烈顫抖,看著地上三具尸體。
秦云澤胸膛洞穿,秦云煙后心染血,而張錦鈴……他的親妹妹,此刻正仰面倒在血泊中,唇角凝固的笑意癲狂又諷刺。
喉間涌上腥甜,張錦城低頭看向自己扭曲的手臂,骨刺上還沾著張錦鈴的血。
這一瞬,記憶如潮水翻涌,幼時妹妹攥著藥包跌跌撞撞跑到他身邊,替他包扎傷口時笨拙卻認真的模樣還在眼前。
可方才她貼近自己時,指尖暗藏的殺意比骨刺更冷。
“保護?”張錦城嘶啞地笑了。
算計、背叛與屠戮,早將昔年那點溫情腐蝕殆盡。
“真心被辱者,可遏殺心否?”
答案是……否!
張錦城望向江意,喉中沖出詛咒般的嘶吼。
“你也會……不得善終!”
仿佛這樣便能證明,他們的瘋狂與滅亡并非毫無意義。
石甲獸嗚咽著哀求,張錦城骨節暴凸的手掌猛然拍向眉心,神魂俱碎的剎那,山巔狂風驟起。
漫天桃花紛揚凋落,緋紅花瓣覆在四具尸身上,像一場荒誕的祭禮,那些曾鮮活于花下的野心、謊言與手足相殘,此刻皆與零落殘香一同碾入塵泥。
“唉……”江意嘆息。
貪婪的種子,早就隨著青帝宮的出現,埋在他們心底。
秦云煙與秦云澤表面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實則各懷心思。
張錦鈴暗中織網,無論是秦家兄妹,還是她那要保護她的兄長,都不過是她棋盤上的棄子。
即便沒有江意冷眼旁觀,沒有秘境異變的催化,他們也會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為了一株靈藥、一件法寶,或是單純為了不留后患,將刀刃捅進彼此的后心。
這便是修真界的殘酷底色。
江意眼中的世界浸在血色與黑暗里,殘肢、異變的尸體、凋零的桃花……
一切都像一場荒誕而殘酷的噩夢,這世上到底還能有什么是真的?
她指尖微涼,呼吸都染上了鐵銹般的腥氣,頭頂也正有絲絲黑氣逐漸形成一個‘疑’字的輪廓。
“阿意!”
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呼喚刺破陰霾。
江意驀然回首,黑氣潮水般褪去。
“大師姐我們來了!”
趙蒼云腰挎雙刀,看見她就咧嘴傻笑,跑得比兔子還快。
商時序手持玉簫,緩步慢行,溫潤如玉的眉眼含笑點頭,袖袍隨風輕揚。
仍舊一身獵裝辛無雙背著長弓,馬尾高束,冷峻的面容在瞥見江意時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最鮮亮的,自然是穿著鵝黃長裙的沈菩寧,雙髻上發帶飛揚,圓潤的臉頰因奔跑而泛紅,見實在跑不過趙蒼云,只好停下來撐著膝蓋大口喘息。
氣喘勻了,才笑嘻嘻地朝江意道,“阿意,讓你久等了。”
他們的色彩如此鮮明,溫暖,江意怔怔望著他們,疲憊的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連指尖都漸漸回溫。
這修真界,除了算計與殺戮,還有這樣一群鮮活的少年人。
她輕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唇角已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嗯,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