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派出所的同志也不意外他們會想要私了,這件事的影響非常不好,不過上面也給了指示,女人懷孕,就是公事公辦,也不能槍斃了。
“殺人是犯法的,不是兒戲。”
“同志,我們也知道,我大兒子已經沒了,可是過錯也不能都放在我兒媳婦身上,再說她還懷孕。
這孩子孝順,就是沒有我兒子,她也會孝順我們一輩子,給我們養老。”
“是啊同志,還請法外容情,再說張彩鳳已經瘋了,你們看她的樣子,以后就是孤兒寡母了,通融通融吧。”
“你們是怎么知道事情的經過?”
張興國叫過來鐘家的兩個丫頭,兩個哆嗦著交代了昨天聽到,看到的事。
其實以他們的經驗昨天就已經大概分析出來了,今天只是做完整的筆錄。
二賴子看著人家工作人員沒有一點松動,是真沒底。
看了一眼閨女,突然她也不傻笑了,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打滾。
村里年紀大的幾個女人跑過來“大隊長,彩鳳不太好啊,不能讓她這么滾。”
“彩鳳暈了,趕緊的抬屋里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千萬不能出事啊。”
四個女人七手八腳的抬著彩鳳進了屋子,當然不是他們的屋,里面都是血,她們也犯怵進去。
筆錄做好以后年紀大的同志站起來“殺人是觸犯了法律,無論有什么借口,有什么難處,肯定逃脫不了。
不過犯人情況特殊,因為懷孕,還有精神問題,我們不會現在把人抓走。等到孩子出生,她要接受審判。”
“同志,我們都已經同意私了不追究了,怎么還要審判。”
“這是國家的法律,不是你一個人的,犯罪就要接受懲罰,不過也會法外容情,根據實際情況決定。”
老公安心說這也就是那幫小崽子們還不知道,要不然他們可是不管你有沒有懷孕,瘋不瘋,一樣抓起人來批斗。
張興旺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沒有帶人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等到孩子生下來還要喂養,一點一點的往后拖吧。
“好,同志你放心,我們維護國家的法律,謝謝你們法外容情。”
好話誰都愿意聽,給他們便利了,還別不知足,這樣就挺好。
“大隊長,治保主任,你們一定要看好犯人不能跑了。”
“是是是,我們一定會注意,其實現在她瘋瘋癲癲的,還懷孕,應該也不知道跑。”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放跑犯罪分子。”
我們已經整理好口供,當然了處理結果也寫好,還要受害人的家屬簽字,也要犯罪分子摁手印。
鐘大山識字不多,只是看了一遍簽字摁手印。因為犯人還在昏迷,她的手印也是鐘大山摁的。
再次囑咐了張興旺,讓他一定看好了人。他們會隨時過來檢查犯人的情況。
一直到了中午這件事才算是解決了,鐘家看熱鬧的人也都走了,大早上的為了看熱鬧都沒吃飯,中午肯定要吃一頓。鐘家安靜極了,沒有一點動靜,韓蓮花就這么傻愣愣的坐著。鐘大山倒下了,發燒,一點勁頭都沒有。
“大丫,你二哥呢?”
“另個我二哥就沒回來。”
鐘大山就是現在想出去找都沒力氣。
“你知道昨天誰看到他出了村子?去問問朝著哪個方向走了?”
難得爹這么和顏悅色,兩丫頭激動壞了,爭著搶著去問。
二賴子回到家糊弄點吃的,想著兩個孩子還是在丈人家多住幾天吧,自己還要去市里看老三,今年咋就這么多事?都趕到一塊去了。好在大閨女現在的命是保住了。
鐘大山知道兒子朝著東跑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要不上山就行。過兩天自己好了再去找。
韓蓮花悠悠的看著男人“大山,立國沒了,咱們以后咋辦。”
本來想要發脾氣的鐘大山壓下火氣“老大能活到現在已經值了,這么多年你這個當娘的怎么對他好,他知道。
以后還有老二老三,還有兩閨女,咱們老了也不會沒人管咱們。”
“當家的,老大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咱們兢兢業業的養活到這么大,就這么沒了,簡直就是在挖我的心啊。”
“行了都已經這樣了,將來等孫子生下來你帶。”
晌午還是一人一碗粥,也給張彩鳳一碗,畢竟她現在肚子太金貴。沒一會兒村里人來不少,都是來給鐘立國下葬的。
他雖然小小年紀沒了,可是已經成家了,只要是成家的就大人,能埋進墳地。少男少女沒了就要找個犄角旮旯埋。
家里也沒有棺材,還是去了外莊買回來一口棺材這才給鐘立國下葬。
其實幫著穿壽衣的人都不敢看鐘立國,都都已經看不清臉的五官了,所以就草草的裝進棺材。
不興封建迷信,所以白事也沒有辦。可以說鐘立國埋的算是悄無聲息。
而剛從山上下來的小軍才知道他在山上的這一天一夜發生了什么事。
他瘋了一樣跑進鐘家,后面還跟著祥子。生怕兄弟沖動做出什么事來。
快要到鐘家門口才追上拉住他“你別害了她。“
“我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你怎么看,大家伙都說她瘋了,不過至少還活著。你憑啥去看?小軍,等一陣再說吧,要是再傳出來什么不好的事,她就真的沒活路了。”
小軍就好像是斗敗的公雞,滿身都是喪氣。
“小軍,咱們趕緊收拾一下,等你冷靜下來咱們來他家看看,但是你不能表現出來。”
垂頭喪氣的跟著祥子離開。他們沒有發現有好幾個老娘們看到了他們兩個,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是不影響長舌婦的發揮,說什么的都有。反正鐘家的事,三兩年之內都是崗上村民的話題,別的事情壓不過他家。
韓蓮花躺在炕上一點精氣神沒有,她都沒敢看大兒子最后一眼。
哭哭啼啼的實在是讓人煩躁“行了,別哭了,你不能倒下,老三還在市里醫院,也不知道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