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稔踢飛身邊煉氣一層的同時,身法奇快的躲過大網,且刷的放出五把法刀,旋向追來的大網。
但真正發力的,卻是離岄師伯送她的那把法寶級的寶刀。
而沈定儒這邊的龍淵也一起發力,劍光噌的豎劈大網。
大網與五把法刀登時四斷,但又有一面旗幡風卷而來,轉間就要將沈歲稔卷入其中。
她手握寶刀與幡相擊,居然被震退三丈,幡旗緊追她不舍。
“用雷炸。”沈定儒追著幡斬,喊歲初換法寶。
然則沈歲稔轟天雷已抓在手中,卻不敢此刻轟出,因為父親追的太緊,雷爆定會傷他。
“居然是他,師兄,我們出手吧。”無憂的本命赤練隨時準備打出。
秦品章掃向瞬間遁地的連翹三人,擔心他們從地下突襲抓住歲初:“我去看著三結丹,你去斬掉那幡,對那人不必客氣。”
他那邊剛追入地下,沈歲稔這邊放棄用轟天雷,也選擇啟用遁地符。
旗幡瞬間落空,且終被沈定儒的劍斬斷旗桿。
無憂的赤練暫緩一息,正退后之際,就見沈歲稔從地底遁出:“道藏,你一個元后大修不去沖擊化神,對我出手意欲何為?
你可知,我家大乘老祖在我身上留有魂識,傷我性命者必死。”
啊呸,斷界山的土質太硬,遁地符也遁不深,而這老王八蛋怎么剛好在此?
她要不是有親爹在這兒斷后,定然用千里傳送符跑掉。
沈定儒飛到她身邊,給她連掐兩個凈塵術時,瞪她一眼,這傻孩子不跑又回來作甚,“道藏真君,我兒關乎北海秘地開放與否。
你此番出手,是要斷掉各宗各世家筑基弟子機緣嗎?
小心以后被全修仙界追殺。”
“非也。本真君不過陪兩位練練手,何來斷他人機緣一說。”被叫破行藏,落神宗的道藏真君人隨聲到。
“也不會傷小友性命,否則我出五分力,你們父女此刻已是兩具尸身。
倒是沈小友逃的挺快,費了我兩件法寶。”
“你究竟有何事?能交易我會答應,不能還你請另尋他人。”沈歲稔對他不會假以辭色,沒必要。
因為老祖宗是真的截給過她一塊玉骨,上邊附著的一絲魂識,足夠她面對元嬰以下保命用。
“小友果然干脆,我幫你殺了后邊兩波跟蹤者,換一顆長生果可行?”道藏心里清楚,因為前次連累恒得等人傷亡,仙游宗上下對他有敵意。
若不是騰不出手,又值當前用大批修士破解斷龍陣,防范靈界大舉進攻之際,仙游宗的人早就派元嬰追殺自己。
所以,有能力并愿意沖擊化神者,都能從燭況手里換到長生果,唯他不能也不敢在燭況面前出現。
但他知道歲初身上定有此果,就一直找人買她的最新行蹤。
終于給等到歲初遠離師長的消息,他怎能錯過,“當然,靈石我還照付。”
“沒有,我采的長生果,早已給熊王服下。
道藏真君想讓我傷暗中保護自己的師伯,可真是好一番居心不良。”沈歲稔直接把話懟他臉上。
沈定儒傳音:“歲初,莫徹底激怒他。
你可知道是哪位真人跟著?”
“不知,但定與雷師伯不相上下。”沈歲稔心說,師伯祖果然不放心她出遠門。
她這修士當的,處處得受人保護,看來悟老祖催自己早日結丹,完全有必要。
這不,無憂師伯已經在給自己傳音,暗授機宜。
再看道藏隱去惱意,一副不信的模樣,她笑道:“道藏真君莫不是要搜身?”
說話間,她已經抓著父親手臂,憑百里遁符遁向無憂師伯所指方向。
而道藏魂幡一出,剎時阻住他們去路。
不料,沈歲稔此刻發了狠,“爹,我來轟。”
她一下扔出三個轟天雷,饒是道藏真君的本命法寶,也要避其鋒芒。
因為魂幡怕的就是雷和冰。
就在這一避之間,沈家父女已經遁出近百里。
道藏冷哼一聲追上,長生果的生機能助修士扛雷劫,放歲初走,下次的機會不知在何時。
可在他將要追上兩人之際,莫名的危機感迫使他停下。
前邊跑的沈定儒注意到:“他為何突然不追?”
“難道發現師伯埋的法陣嗎?”沈歲稔這時也不能停下再遁,否則對方更加懷疑有詐。
與此同時,勉強藏入地下的連翹三人商議著:“雀主,截她,還是速走?
道藏說的兩波人,定有我們。”
雀二再勸,“雀主,屬下以為走上策。
關于北海秘境供筑基修煉十年,應該是真消息。
歲初不一定能控制它飛去靈界。”
雀三暗暗踢他一下,別再勸。
而連翹發現有人靠近:“誰?”
她可不單出聲,且一張金箭符嗖的彈向秦品章這邊。
后者閃過利箭也不再隱身:“雀主?
連翹,你還有這層身份?果然是雀一的主子奪舍。”
“你是仙游宗的?”連翹根本不承認,她此次易容的同時,連聲音和走路形態都故意調整過。
話音未落,她已和雀二雀三飛出地下,并迅速傳送。
再不走,她懷疑有更多結丹追來。
轟轟轟
秦品章向來愛用壓制性的法寶,他一出手便是一枚化神級轟天雷。
沒辦法,誰讓好些元后到仙游宗化神呢?
吸走西北那么多靈氣,宗門當然要收些他們的劫雷,做利息。
而連翹的上古傳送軸的防御再好,主要功能也在傳送上。
此刻,卻是當真被炸開道防御口,軸桿也炸傷一點,若非三人防御法寶開啟的多,就不止被炸的咳血。
連翹身邊的雀二雀三,忙吞下丹藥扔法寶攻擊秦品章。
但不僅不見他緊跟,反而又是一道轟天雷飛來炸,無奈今日傳送特別慢,只能再加厚防御。
萬幸此雷爆比才的轟天雷威力小,應是收的元嬰劫雷。
連翹心知帶三個人影響速度,念頭一閃,將雀二推出,“你用玉符傳送。”
雀三在目瞪口呆中,和她一起傳送走。
雀二苦笑著躲過雷,隨即迎戰秦品章。
那邊廂,道藏看了一眼沈歲稔,頗為不甘的道:“化神級轟天雷?”
“是呢,您要試一個嗎?
剛才那傳送軸,是個上古靈寶,您的魂幡卻只是個法寶。”那傳送軸真眼熟,沈歲稔果斷不再遁行,也亮出個轟天雷。
即然道藏不進伏陣,嚇走也行。
如果他們有個元嬰隊友,沈歲稔絕對拿轟天雷轟道藏。
“我這兒也有一個。”無憂見此光景,不再隱身,而是出現在道藏身后。
“爹,我這兒沒問題,你去幫師伯抓那個斷臂結丹。”沈歲稔一看見她,立刻傳音身邊的父親。
沈定儒思索兩息,道藏大約不會再追,便要點頭同意。
哪成想,一道女聲由遠及近,“歲初,炸他。”
沈歲稔聽見此聲,毫不猶豫將轟天雷投向道藏,“爹,我們進陣。”
有元嬰助手,她立刻改主意。
道藏逃命一樣飛遁,仍是被炸出點傷,偏偏無憂聽到沈歲稔傳音,預判了他的逃生路,又一個轟天雷炸在他身前。
以致于,他再次受傷前后路都被斷,只能折向女聲相反處飛。
“道藏,我有幫手。”大紅法衣頂傘的尸王追來。
沈歲稔極目四望,看到一個戴面具的元嬰,堵住道藏去路,后者喝令幡鬼出擊。
沈定儒瞇了瞇眼,“你認識尸王?炸道藏,結仇了。”
“她幫過我,也救過教我符陣的恒得真人。
而道藏害死了我好幾個同年師兄妹,早已結仇。”三個元嬰傾刻打在一處,嗖嗖嗖,術法快如閃電。
沈歲稔的神識逐漸看不清飛遠的他們,轉身看向秦師伯,那邊本已是壓著單臂的結丹打。
無憂師伯跑去支援,對方快招架不住圍攻。
而沈定儒也掃過秦品章那邊,臉越看越沉,“斷臂人,我見過。
當年獸潮時,他是跟在連翹身后的散修之一。
你在陣里別走出,我去幫忙。”
說話間,他已將兩個靈獸留給歲初,飛向結丹戰團。
當當當
龍淵劍合著悟玄子給的劍法,對付一個受傷的結丹,簡直不要太利落。
秦品章傳音沈定儒,“盡量抓活的。”
“當然。”若不是要審問,沈定儒的劍光會和秦品章一樣,再厲三分。
雀二剩下單臂還擊,他習慣用術法拳力,配合神識扔出的法寶,本就不支。
在左右受敵之后,干脆爆法寶,嘭嘭嘭,很快阻住兩個結丹再貼近打。
可加一個沈定儒,他再多法寶也不夠爆的,于是心一橫,打著圈甩出張化神劍氣符,力圖滅殺三人。
這東西,沈歲稔見過摸過,“快閃開,化神劍符。”
她話音剛落,刷的一道撼動山巔的劍光斬出。
“爹!師伯。”沈歲稔要跑出陣去,嘯月狼和火鴉同時攔人。“他沒事,已經躲開。”
“我要殺了那人。”她有看見三道鮮血飛濺。
沈歲稔氣怒之下,蠻力轟開兩妖向陣外跑。
可她忘了這是無憂的陣,沒有陣牌進來的,都不好出去。
幸好她反應過來,及時將兩妖掃進空間小屋,就地一滾射過陣道里的火球。
而在她以尋靈訣找出陣眼的剎那,咚的一聲,道藏被人打入陣中。
嗡嗡嗡,陣光迭起,困住了道藏,卻也擋住尸王兩個。
“歲初,放本王進陣。”
“前輩稍等。”沈歲稔掃一眼父親那邊,看到他和兩位師伯爬起去追擊,便喊住一個:“無憂師伯,道藏陷陣。”
“給。”無憂轉身飛回,扔給她中樞陣牌就走,今天必須抓住那伙人的一個。
沈歲稔接住陣牌,立刻跑來中樞陣心位置,找到埋在地下的陣盤將兩者合上。
便看見道藏邊吞丹藥,邊喝令幡鬼撞陣。
他很敏銳發現有人看他,“沈歲初?
本真君今日處處手下留情,你卻要殺我。
這就是所謂的道門弟子,名門之后?”
“不殺你,等著一直被你追殺嗎?
今日但凡你抓住我,拿到東西后,定會命令幡鬼帶我自爆,當場滅口。”是因為師伯們在,你才沒敢下死手。
沈歲稔可不信他的鬼話,快速開陣放入尸王兩人,“道藏,你害死我宗弟子,該當償命。”
道藏不認:“他們是被褚陌殺的。
我最多用尸身擋了一波攻擊。”
“哼,當時里邊還有好多活著的人,被你收魂而亡。”能被恒得真人帶隊的弟子,都是宗門重點培養的人,執行任務時都有領到高階防御法寶防身。
沈歲稔跟他廢話許久,就是等尸王和面具人就位。
待兩人一靠近道藏,她便立刻封死此處所有陣門,就讓他們在里邊打。
唯一遺憾的是,此陣為五火上陽陣,專克陰邪,尸王也屬陰。
沈歲稔不能將火球丟向斗法中的三人,卻能控制陣內的火球轟幡鬼。
反正只要道藏一放幡鬼助攻,她就撥動陣盤殺。
這給了尸王和面具人極大的便利,他倆都已元后,在封閉法陣中打個受傷的元嬰,那是步步緊逼,招招死手。
旁觀者沈歲稔,能近距離的看清元嬰斗法,發現什么術法法寶,在近身戰時,持久的靈力和拳頭才是硬道理。
高端斗法,就是這么簡單好用。
那尸王每一拳下去,都讓道藏叫苦不迭,因為他只能躲不敢碰觸。
前次他親眼看見褚陌和尸王靠近時,中了拳頭上的尸毒,堂堂化神剎那僵住靈力,只得黯然敗退。
他連吐數次血,魂幡被面具人一拳砸落。
再想收回之際,沈歲稔刷的變換陣道,硬生生將魂幡與主人分隔兩處。
她放出異火去燒幡,怎料里邊一下冒出十好幾個幡鬼,主動撲向異火。
“啊,解脫了!”
“燒啊!燒化這鬼幡。”
“出來都出來。”
鬼哭狼叫,震的沈歲稔心肝顫。
在看見幾個十來歲的小幡鬼時,她陡然命異火停下:“你們,還有意識?”
一個小鬼道:“有一點,你燒吧,我不想再被幡主折磨神魂后,替他殺人。”
另一個說:“魔修,好可怕。”
“燒。”
“燒。”
“燒!”
更多幡鬼撲向紫色的異火,但沈歲稔刷的收回,卻聽見鬼哭更痛。
她連忙道:“別吵,別動,我抹去道藏的神魂記印,想辦法渡你們入地府。”
“可以嗎?”幡鬼們遲疑。
“試試不虧,回幡內制止其他鬼暴動。”沈歲稔勸回他們,再令異火燒向旗幡的桿兒。
這邊廂,被逼入死角的道藏,嘶吼著:“蕭師妹,你一點也不念舊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