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岑澈眼神凝重,“但越晚打開傳送,越好。
好讓我們的人,能有時間集齊破障丹的十階靈草。”
“各宗都有一兩株,只要愿意對一塊兒用,四十九味靈草不難集齊。
難的是順利成丹。”鬼月門清兒。
而此刻,沈歲稔再次收到覺行的消息,又一爐破障丹在太一宗炸爐。
為配比,丹師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次日,沈歲稔一下傳送陣就發現,太一宗坊市有種壓抑的氣氛,街上再沒叫賣的攤販。
“修士連走路都沒聲音呢!”小狐王坐著歲初肩后的專用兜兜,左顧右看。
街上明明來來去去好多的修士,愣是沒一點聲。
“有聲音,我有聽見對面樓上在說話。
還有那里,再那里。”小龍王在司徒時元懷里,挨個指街對面的商鋪酒樓點名。
他倆這一開口,街上很多人的視線看來,本想細看高階神獸模樣,但見最前邊是仙游宗兩位元后大修,便自覺收回目光。
所以不少人沒注意到,他們四人身后,還站著個程之舜。
然而對面樓上的人,不僅沒收回目光,還探出頭來看:“原來是小龍王和子泉、燭況,老夫可有幸請各位對飲一杯靈茶。”
“水前輩?!”子泉、燭況兩位真君早就感應到,附近店里有不少元嬰氣息。
不曾想,這位多年不再出門走動的老前輩,會現身在此,他們連忙拱手行禮,“合當晚輩們請您。”
沈歲稔自然也跟著拱手,并跟在師長身后,邊傳音邊向對面走,“師父,陸放的師祖一千多了吧?”
“是,曾服用過上品壽元丹,如今一千多歲。
是魔門里的佛修。”司徒時元注意到,程之舜止步在向左邊酒樓看。
她視線移去剎那即收回,手指點點小龍王的小手,“小老祖,大聲喊他。”
小龍王最喜歡當祖宗,迅速高聲喊人:“程之舜,姑姑曾命你陪我玩,本王現在要坐高高。”
“耀日師伯,您看我走的開嗎?
等會兒安頓好,我去拜見您。”原來程之舜是在和魔月宗元嬰傳音,小龍王開口正好解了他的圍。
師父不在太元界,他回去魔門九成九被某些人使拌子,二師兄還成,大師兄指望不上幫忙的。
所以他這會兒,特別心甘情愿的,扛著哈哈笑的小龍王向對面走。
斜對面酒樓上,耀日真君握著酒杯皺眉:“他跟著道修,像什么樣子。”
對坐女修星月,此時同樣開窗向下看:“師兄,你覺不覺得,之舜前邊的女修眼熟。”
“不覺得。”耀日真君瞥她一眼,“勸你也別覺得,她大概是燭況新收的弟子。”
星月真君不置可否,剛好和走在最后的沈歲稔,對上目光。
星月一笑,繼續觀察司徒時元的背影。
后者淡定自然的走著,“歲初跟上。”
“就來。”但沈歲稔沒立刻走,而是仰頭開口:“前輩,可要晚輩幫忙喊住程之舜?”
師祖讓背的玉簡里,有大部分太元界元嬰的名字、樣貌、修為、法器等,唯獨不寫年齡。
她一眼就認出,樓上女修是魔月宗元嬰丹修。
而星月真君,當然知道曾被兩度熱議過的歲初:“不找他,找你行嗎?”
“不行,晚輩還要侍奉師長。”沈歲稔話音剛落,燭況聲音傳入她耳中:“星月,有事?”
“認識認識你的小徒孫,和徒弟。”星月咬重后邊二字。
燭況一點不避:“眼力不錯,要過來敘個舊、送個禮嗎?”
“不必。”我靈石多呀?再說跟個后輩敘的哪門子舊,星月敗退。
神識掃見沈歲稔直勾勾盯著她窗合嚴,才算轉身進入茶樓,不禁吐口濁氣:“小丫頭那眼神,將來別是第二個燭況。”
“那小丫頭,是個帶財的。
長昆的弟子也跟著她組隊,沒少撈寶貝。
水前輩真正想見的,恐怕是她。”耀日想了想,決定多坐會兒等程之舜。
而茶樓上,正如他所料,陸放的師祖水衡真君,只與燭況兩人寒喧幾句,便拿出一套日月星輪給沈歲稔。
“這是給小友的見面禮。”服下徒孫送的一個長生果,他生機重新煥發。
陸放傳訊說,全賴眼前的小姑娘,愿意帶著大家發財。
“一套星輪法寶七個,可分可合,亦可做暗器,關健時刻能絕殺反勝。”
“煨毒了吧?”沈歲稔在師祖示意下,接過。
且一句話把水衡問愣半息,他搖頭失笑:“怪道燭況喜愛你,直來直往隨心而動。
沒煨,你要想加,最好用七步灼魂香。”
“謝前輩指點。”沈歲稔倒想加點斷魂香,能讓她用到暗器的敵人,定然實力強且犯到她忌諱。
燭況再拱手:“前輩見笑,她還是小孩兒心性。”
“挺好的,老夫當年就是受不得佛門約束,才散功入魔門修行。
修仙嘛,心向往之身隨行才愜意。
所以我要跟子泉交流交流如何化神,你們都隨意。”水衡真君擺擺手趕人。
子泉真君猜到一二:“您,不再考慮考慮。”
“活夠本了,不想讓長昆見天琢磨給我延壽。”眼見愛徒這八九年愁容加深,勸說無果之下,自己沖一沖化神也好爭爭三千壽元。
順便給血輪宗,保留現有的元嬰戰力。
“即如此,我們就先行告退。”燭況起身要走。
小龍王卻在這時,向水衡真君伸出嫩白小手:“你剛剛說隨意,我也想要見面禮。”
后者捻須笑:“你是長輩。”
“歲初說我還是個龍寶寶。”
“唉喲,一二十萬歲的小寶寶。”
“不算,我今年剛破殼。”聽歲初說,年齡可以是個玄學。
“也對,給給給,禁靈圈,看誰不順眼罩它。”水衡真君手一個乾坤圈樣的法寶,剛遞給小龍王,眼前又多出一張爪子。
小狐王眨眨眼:“我的呢?”
水衡:……
好吧,人和妖都是自己招來的,他干脆連程之舜都送了份。
四小只特滿足的下樓,沈歲稔:“師祖,我們還住仙客樓嗎,我想正式遞張拜貼。”
“租住客棧,等離岄帶弟子們過來,住我們自己的樓船。”燭況此次專門帶樓船來。
“歲初,什么拜貼?”程之舜自然知道,她不用給仙客樓遞貼。
看到沈歲稔拿出,他才知是給太一宗的。
“等我下,我見過師伯跟你一起去。”定有熱鬧,程之舜想看。
因而他跑去酒樓,給耀日真君留下兩個雷靈果,雷擊棗木并紫金竹。
總之都是扛雷的,“師伯,水前輩和子泉真君在交互前人心得,你最好也去蹭蹭。”
程之舜說完就要走,一直被當隱形人的星月真君抓回他:“還有我的。”
他就知道,來拜見一次別想輕易走脫:“師叔,您不沖擊化神,先給小侄我省點唄。”
“你的靈草,都交給我來煉,只分丹不收費。”星月身為丹師,非常愿意拿萬年十階靈草開爐攢經驗,恨不能每天煉一爐。
若是以往有機會多煉十價靈草,今日也不會煉破障丹連續炸爐。
“等師父回來給,這個能美顏的茶樹送師叔,即入茶又能沖茶,您回去試種。”龍王島上好些靈植熟了落,落了熟,茶樹都能擠成團長。
程之舜將帶泥的茶樹放桌上,趁著她掐葉聞嘗,一溜兒煙的跑掉。
尋到客棧時,娘和沈歲稔都不在,他一個人面對燭況真君,多少有點壓力。
“師叔祖,我帶小龍王去識字。”贊美小家伙,沒讓蚌精和巳時跟護,多英明的決定。
他倒忘了,前兩天還吐槽兩妖躲去閉關的話。
結果小龍王說:“我要在師姐這兒看書。”
程之舜只能硬著頭皮,搬出厚厚的圖冊,坐下來教。
卻不料,燭況真君放出空間小屋,“你們進里邊學。”
“為啥?”盡管小龍王不解,但一對上她的笑眼,就會不自覺的聽話。
不長時間,一直觀察外邊的程之舜,發現燭況真君低調的出了坊市,隱身云端前往太一宗。
同一時刻,沈歲稔站在太一宗巍峨的山門外,盯著開山祖師留下的劍痕,久久不語。
來往的年輕弟子里,有認識她的,發現她竟然未被劍痕內含的劍意影響,都有些羨慕。
而她之所以不受影響,識海里面綠葉有大功,正保護著她的神魂。
她從劍痕走勢上,看到晨初道君刀法的痕跡,“芽芽,太一宗祖師,曾得過晨初道君真傳?”
綠葉芽芽靈智未醒,除了翻滾別無他話。
微風徐來,時間流淌,劍痕前多了好幾個觀摩的修士,山門守衛早已見怪不怪。
劍痕石璧放在那兒,就是供天下修士學習的,能悟多少看悟性。
而今天,守衛們都在私下傳音打賭,仙游宗歲初能看多久,才會受不住后邊更厲害的劍意退開。
云層中,程之舜和敖簡同步打哈欠,讀書習字好累,看歲初站著不動更累。
不一刻,陪站的司徒時元動了,神識傳音道:“歲初,太一宗五百弟子御劍而歸。
其后,還有其他宗門結丹真人,并數個火靈根筑基。”
沈歲稔退后轉身,等待。
耳邊是師父實時播放的距離:“八十里,七十里,五十里……二十里,十里。”
沈歲稔整理衣冠,行至太一宗正門前雙手舉拜貼,靈力加持的聲音干凈透亮:
“仙游宗沈歲稔,特來拜見太一宗守拙真人,請借父親大人沈定儒魂燈,尋其蹤跡。”
剛想接拜貼的守衛陡然愣住,門廳里結丹修士咻的閃身而出,接過拜帖:“小友請到廳中喝茶。”
“不必,我們就在此等侯。”司徒時元代徒拒絕。
結丹修士略一想,點頭返身,火速上報。
“什么意思?”小龍王見程之舜剎那間兩眼放光,萬分不解。
后者壓住他的嘴:“噓,看著。”
當此時,來往修士駐足,飛到山門前的五百筑基,更是連飛劍都忘了下,不少人看向前排的沈白榆。
而她莫名在想:難道父親不止她一個女兒?
云川抓住她沖飛向沈歲稔,但有兩人更快。
沈爍站沈歲稔面前,滿臉不可思議:“你是誰?”
沈歲稔輕聲若洪鐘:“沈定儒、莊和之女。”
“她呢?”沈爍刷的指向落地的沈白榆,他直覺歲初不是私生女之類。
沈歲稔毫不遲疑說:“抱走我的沈兆、陸九娘之女。
沈白榆,我今日來認父歸宗。”
調包、李代桃僵?
不不,是鳩占鵲巢!!!
大門內外的修士,眼里八卦烈火熊熊燃起,手里傳訊符咻咻往外發。
歲初,可是左手送神獸,右手能將真龍領回宗,還得龍王交學費的人。
歸元殿
“她是靈獸谷沈定儒的女兒?”伏疆宗主抓著拜貼的手,青筋鼓脹。
“歲初是這么說的,她師父時元真人在側,想來是為她站臺。”結丹真人不敢抬頭看宗主。
伏疆宗主用靈力撫平握皺的拜貼:“送去……給守拙!”
歲初若是,那今日九階雷龍、七階天狐、據說她去幫忙渡劫的九階神鳥,都會入太一宗。
龍王島上的一成靈物,也該歸太一。
可,她拜入了仙游宗!
沈家!
讓太一宗錯過了這一切!
他的心在滴血,神識刷的掃向山門外,只見自己小徒弟,有些愣愣的看著那歲初。
而大徒云川,震驚之余拱手相請,不錯,這才是處理事情的態度。
可歲初卻道:“道友,我得等守拙真人同意。”
偏傻傻的小徒弟這時問:“歲初,我不是我爹的女兒?”
眾人:咦,你不斥責她胡說八道嗎?
再看歲初對她,居然平靜以待。
這倆咋不按套路走,不吵不罵少了許多熱鬧。
“不是。沈白榆,你可以現在去找沈族長要人,他們三年前被禁足沈家。”沈歲稔直視著她說完。
轉而仰頭對空開口:“有請伏疆宗主,將沈族長并沈兆夫婦召來,當面對質。”
“歲初,我已緊急傳訊老祖,一切我們回春歸山祖祠分說,可好?”沈聽露心里急的不行,歲初分明連族長都懷疑。
而且打心眼兒里,不信任沈家會公正處理。
倒是沈爍已然冷靜下來,并想推動此事罷了族長,“我看在此說也無不妥,有開山祖師神像盯著,誰敢撒謊就是欺師滅祖。”
伏疆宗主閉目,再睜眼,宗門內元嬰盡數來到大殿。
“伏疆,山門外此刻隱身數個元嬰。”
吃瓜群眾不分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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