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聞錦真君飛來將人拉走,并抬頭望天:“還請龍王勿要貪玩兒。”
“嘻嘻,本王不會傷到她。
你們太弱了,一道雷都接不住。”小龍王忽的飛來,龍首挨近司徒時元,后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打的我大哥?”
沈歲稔跑來一把抱開他的頭走遠:“敖簡,你再不上去煉體,劫雷又要結束了。”
然后快速傳音:“別讓人發現師父真身。
還有,我師伯是不是你打翻的?”
她這時看到,司徒黃裳又飛身迎第八道雷,還好還好。
小龍王略心虛:“我想幫他激活龍血來著,哪知他太差,沒有變龍的天分。”
“快走快走。”想什么呢?沈歲稔推他離開,半妖后代能傳到現在,都是天道開恩。
就兩句話功夫,司徒黃裳和蔡師叔那邊已先后渡完劫。
司徒時元眼見天地靈氣灌入大哥體內,總算放下心來:“方才有勞師叔。”
“沒我,你也能躲開。”不過會受些傷,聞錦真君飛走前,深深看沈歲稔一眼:“歲初,欲蓋彌彰聽過吧?”
龍王的雷誰都不打,只往司徒兄妹身上招呼,且那說話的親膩樣,定有內情。
但聞錦真君不會多問什么,轉身飛回西邊。
倒不是她不關心弟子們結丹,而是東邊不僅有子泉師兄看護,師姐燭況也去盯著。
而她,必須去給阿白它們,遠程調控三座峰頭的渡劫法陣。
沈歲稔和師父互視一眼,“師父,龍王教了秘法,可助你隱去氣息。”
司徒時元伸手接靈雨,很高興大哥順利結丹:“在宗門走動的時間一久,有些事就瞞不過人眼。
下靈雨了,你去打坐修煉會兒。”魔門結丹后,她因臉上有龍鱗,整日躲在洞府不敢出。
還好大哥的結丹正常,沒有異像發生。
沈歲稔看向還在打雷的三個峰頭,“不,我心思不安,想看看阿白它們幾道雷劫。”
她是看到蔡師叔那邊還未下靈雨,多半在過心魔劫。
萬一自己一打坐,再誤入人家的心魔劫,就尷尬了。
“那我去看看大哥,你別靠那西邊太近。”司徒時元也不強求她,御劍飛去峰頭。
沈歲稔輕呼一口氣,沒再往結丹那邊走動,她站在原地,遠望另一頭連成片的雷電,心里祈禱九道雷劫九道雷劫。
或許太過專心,她此刻沒有注意到,識海里那片綠葉,隨著心念意動正一飄一落。
良久,西邊一座山峰九道雷打完即停。
沈歲稔聽見阿白歡快的吼聲,下一刻它就被靈氣席卷成繭。
小龍王又一次失望,低頭傳音她說:“歲初,又是九道,你老實說,在島上說化形三十六道劫雷,是不是嚇唬我?”
“不是,以前妖族化形就是三十六道,你可以問妖庭,或宗門任何一個妖。”沈歲稔舉手發四,心底為阿白高興。
但下一刻,小龍王指著第二個雷劫終止的峰頭,“你上來看看,又有一個九道。
按說它們一起渡劫,雷該更厲害才對,現在本王不過翻幾個滾兒,就沒了。”
“那你以后,多多參與幾個妖的雷劫,加一起也不少。”那座峰隔的太遠,沈歲稔隱隱聽見汪汪聲,不知是熊嗷嗷還是花熊。
剛好師父師祖飛來,她連忙問最,后一個還在應劫的是誰。
“花熊。”
“現在是第八道。”
“第九道。”沈歲稔目不轉睛。
她立起腳尖的模樣逗笑了燭況真君,于是遁光一起帶她師徒近前觀看。
“師祖,我感覺花熊的劫云沒有變薄。”不等她說完,花熊的第十道劫雷落下。
司徒時元輕嘆,她原還抱一絲妄想,結嬰不用再受更多雷:“看來只有十幾萬年前活下的大妖,是九道。
嗷嗷和阿白,同出一地。”
“啊這,花熊豈不是要哭死。
師祖,它專心應劫之下,應該不會發現,嗷嗷只被雷劈九次吧?”沈歲稔希望它能堅持到底。
想來師祖定不會和倆熊講九道雷劫。
“它不敢分心的,那三座峰的渡劫法陣,設有四重。”燭況緊盯著打下的又一道雷,似乎因為敖簡在半空一揮,變弱不少。
以往,三十六道雷,打不完前九道,第一重法陣已毀,就像她給重明設的一樣。
燭況想了想,解開身上所有空間小屋的限制,一一傳聲里邊的妖看化形雷劫。
但已經化過形的八階們有膽看,還未化形的七階,都很害怕。
小狐王傳音沈歲稔問現在第幾道后,強逼自己看完。
而小龍王在空中歡騰著,也傳音沈歲稔:“信你了,這個雷多,能多玩會兒。”
沈歲稔提醒它:“記得最后九道不要玩。”
“不是三道嗎?”小龍王有些不解。
“不是,一會兒師祖會提醒你。”沈歲稔心底有個疑問,但見師長們神情凝重,她便暫時壓下不問。
時間流淌,一道道雷劈下,一重重法陣崩裂。
好在花熊本身強悍,又有多重幫助,它終于平安渡完,被靈氣卷身。
一時萬里晴空,碧波如洗。
聞道宗主掐訣請去一身汗,笑瞇瞇的飛來,看敖簡像看稀世珍寶,“敖簡,歡迎你來仙游宗。
我是本宗宗主聞道,你要不要跟我在宗門轉一圈兒,看喜歡哪個峰,就住哪個。”
小龍王搖頭:“我跟師姐和程之舜一起住。”
“師姐?”
“嗯。”
“……”后邊幾個元嬰一臉疑惑。
“是我師祖,敖簡以后要當大家的小師叔祖。”沈歲稔趕緊和長輩們講。
聞道宗主幾人立刻笑成幾朵花,紛紛上前認小師弟,送的見面禮,一個比一個閃亮。
簡直投龍王之好了有沒有,敖簡瞬間被收買,抱著禮物問沈歲稔要儲物鐲。
聞道宗主迅速奉上一個:“用這個,超級大,可以存很多很多東西。
而且經由冰系靈物加持,買的食物能保鮮更久。”
“謝謝師兄,我也有回禮。”小龍王被空間屋里的程之舜提醒,刷刷刷送去幾株十階靈草。
眾元嬰:壕師弟!
一個時辰后,沈歲稔站在獨屬自己的峰頭,大手一揮:“小狐王,你們先挑地方,我來蓋房子。”
此峰雖不大,僅有百多米高,卻有條從問符峰引來的河流。
從山頂到山腳,靈植多以制符的原料為主,七星草、黃桑、青云竹長勢最好。
這些都是她以后的產出,要仔細維護,所以住處就建在遠離靈植的半山靠上。
可好半天,重明幾個都跑去選自己的住址,就小狐王坐著不動也不出聲。
沈歲稔席地坐她對面:“你好像在不高興。”
“我在生你的氣。”小狐王斜她一眼。
沈歲稔嘴里念著“當當當當”,從儲物戒里摸出食盒打開:“火靈炭烤荷葉雞,告訴我哪兒惹您生氣,改它。”
“哼,”小狐王抓起整只雞大咬一口,好吃。
所以她決定大方的,給歲初改正錯誤的機會,“你叫大家重明、巳時、火火、嗚嗚,還有敖簡,姬域。
就連蚌精,也跟著師祖喊人家碧落。
偏到我這兒,你一直小狐王小狐王的喊,好不生分。
咱倆,才是認識最早的!”
“我的錯,以后叫你阿欒?還是涂山欒?”
“隨你。”
“其實我還是喜歡叫你小狐王。”
“不吃了。”小狐王將雞扔回。
沈歲稔連忙解釋:“誒誒誒,聽我說嘛,正是因為咱倆最好,我才會用親切的聲調喊小狐王。
你看喊別人都是重明王、赤練王。”
小狐王瞪她:“少騙狐,你有時也喊敖簡小龍王。”
“方便區分他和大龍王,小狐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歲稔心說妖庭把小家伙兒養壞了,變的多疑敏感。
她打出層層結界,直視著小狐王,見她不吭聲,干脆拿出陣盤布出大虛彌陣。
陣光一起,她說:“好了,它們看不見我們。
而且我也跟你們解除過臨時契約,巳時聽不見談話,重明有破妄眼也不行。”
小狐王這才長舒一口氣:“重聚后,大家都變了。
笨嗚有事瞞我,火火可能被誰欺負過,身上有傷,眼里藏著股陰森氣兒。
巳時向往東海蛟龍的威風,想化蛟,重明心事更重。”
說著,她又拿起雞:“以前壓在山底,都是我出去給大家找吃的。
而以后,它們再也不需要我。”
“我需要。”沈歲稔出右手:“握個爪,以后你留下跟我做伴兒,這個峰頭就叫天狐峰。
那什么狗屁妖庭,咱不住了。”
“不定契?”小狐王有點兒遲疑。
“不定。”沈歲稔示意她伸爪。
然后一人一狐的爪子握在一起,帶著股……荷葉烤雞味兒。
遠處,巳時看不到她倆,一直問重明:“看的到里面嗎?聽的見說什么嗎?
阿欒居然也有了小秘密。”
“你自己都有秘密,還不許她有?”火火不留情的嗆去。
嗚嗚縮著頭怕它們又打架,沒想到巳時不反駁。
正奇怪間,重明收回目光,她除了能看到一個法陣,目前還看不進陣內,“各找窩去,以后我們跟阿欒會長居在此。”
三妖:“長居?”
重明頷首:“對,玄黃界的人進來,絕對會去妖庭尋寶,仙游宗更安全。
而且,我需要好好閉個關疏理疏理傳承。”
“萬一先進的是妖呢?”火火剛一問完,就后悔,搞通傳送界門的定然陣法好,妖族幾萬個里出不了一個陣師。
重明還真在想這個問題,會不會那連翹就是他界妖族派來的,哪天再見,最好能找個機會讓她現出半妖身。
連翹一點也不知道,她除了被修士念叨,還被妖記上。
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被”思過洞閉關,幾十年都可能出不來。
“奚雨師叔,閉關我習慣在連山峰,別處您別跟我提。
相信宗主師叔,也不會強制我下到陰木崖思過洞。”連翹的態度堅決,并道:
“您若非要送我下去,連山峰弟子不會答應,娘更不會答應。”
“我從未說過送你下思過洞。
連翹,我說的是送你去閉個關,結丹們閉關的悟道谷。
否則你以為你娘為何沒再出現。”奚雨真君也冷下臉。
連翹登時彎身一禮:“師叔見諒,是弟子誤會。
本身龍王指摘的罪名就不存在,我沒有指使雀一,更沒有暗算小龍王。
她一張嘴,我是百口莫辯,如果爹在場,定然會要龍王給說法。
在化形當時,我身邊沒有一個師兄師姐,但那群道友里應該有留影石,宗門可以查。”
“閉個關,休息些時日。”奚雨不想說更多,當日在場結丹的留影石上,看不到連翹動手。
總算將人送入閉關地,她本想回自己的望月峰一趟,不料收到燭況傳訊:“能跟我說說,雀一神魂消失的詳情否?
我比較一下公孫師兄和你的視角,有何不同。”
她這一回訊,倒是守在連翹門外未動,無形中使得門內的連翹,手拿通玄鏡卻不敢輕易聯系他人,只能生悶氣。
與她相反,沈歲稔這邊開心得不得了,在和小狐王選定好位置,又是平地又是伐竹,她們要蓋個竹屋。
結果,竹子剛砍好,師父給送來一套空間屋,放大在地面后,妥妥的兩進四合院。
“師父,還有別的樣式沒,我要挑個自己喜歡的。”有屋有院,小狐王立刻喜歡上。
司徒時元舉著個令牌:“符峰庫房有,要跟我去挑嗎?”
“要要要,師祖說我還可以給重明它們挑個。
歲初留下繼續干活。”小狐王歡快的跟著她離開,還不忘交代沈歲稔,勿必將竹屋也給她搭起來。
小小的竹屋,直修到第三天下午,小狐王才勉勉強強點頭:“人族擅器,歲初你差點意思。”
“蓋的挺好呀!”嗚嗚真心夸獎,它選在河里住,與火火打的洞府相距百丈,可火火被重明直升九階刺激到,又閉關。
重明住在山頂古樹,巳時住她旁邊。
它們統一選擇空間小屋放大用,才不費勁造樹屋。
小狐王也不費勁兒,她只監工:“一間有點跑不開。”
“你要求太高。”沈歲稔深悔跟她講什么吊腳樓,自己硬生生摸索一遍。
她躺在光禿禿的地板上打個滾兒,傳訊玉閃動起來。
點開,是覺行在說話:“歲初,你再晚一兩天從妖庭回來,就到太一宗找我們。
大家明早起,排隊向海神城傳送。”
沈歲稔蹭的坐起:“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