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界一端異動連連,定是那邊高階陣師,在試圖打開傳送禁制。
有人提出敲壞一角陣紋,好遲滯那邊打開傳送界門的時間,龍王把我們趕了下來。”燭況真君閉了閉眼,真是昏招。
只要對面陣紋不出問題,照樣能傳送到太元界,化神修士有抗御空間風暴的能力,無非是著陸點變的不確定,給本界防御上難度。
且她不能堵了師兄的后路,就為給大家爭取點化神的時間,不值當:“現在,要開始審問雀一新界門位置。”
沈歲稔突然靈光一閃:“師祖,你說新界門有沒有可能在迷蝶谷。
她應該是常常往返迷迭城和迷蝶谷。”
想了想又補充道:“先前師伯祖和沃相長老通過信兒,他們有打算龍宮事了,前往迷蝶谷一查究竟。
“現在沃相長老不在,聯盟褚長老的侄孫,又有勾結藤蘿社的嫌疑,也不知他們的人誰可信。
“我覺得,可以找龍王直接搜魂,且宮門還是重新關住的好,以免雀一的神魂被爆。”
“我上樓一趟。”盡管燭況不認為傳送界門會在迷蝶谷,更不會請龍王搜魂,但仍是與元嬰們招呼一聲回返。
穿過大殿時,打坐醒來的連翹喊了她聲:“燭況真君,我們還要等多久?”
此一聲,引得好幾個結丹修士起身詢問。
“靜聲。”龍王的威壓突然鋪下,好些結丹們沖連翹搖頭,搞得她很尷尬。
奚雨真君側頭掃連翹一眼,想到之前上三樓商議,龍王見面即說:“太一宗弟子連翹,驅使外邊的雀一,欲暗算敖簡。
本王為侄兒積福不殺她,但她不許再入龍宮,現有靈草盡數交還。”
她當時沒臉的很,快步行至雷網前,默默盯著臉上易容面具消去大半的雀一,忍不住傳音:“沈曼綺,你能借此機會醒來否?”
可惜,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而燭況很快上到三樓,請求龍目緊鎖的龍王撤去雷網,他們要搜雀一的魂。
“你們搜不了,她神魂有大乘期禁制。
即便你們找個善御神魂的元后,搜她魂反會被傷到。”龍王淡淡掃她一眼,如果她不來問,自己也不會說。
燭況立刻反應過來:“她不是太元界的。”
“不知,界域之間有天然薄弱地帶,或許有大乘修士將人投送下來。
也或許是太元界哪個殘留的元神,搞的禁制。
畢竟她的同伙,叫連翹那個,瞅準了我島上有澤生靈芝,從前知我從大荒界移植它的人可不多,你們可以搜她的魂,她神魂無禁制。”
都有誰知澤生靈芝,龍王得好好回憶回憶,“你讓下邊的結丹交完靈草,滾蛋。”
她對大殿里好些結丹走來走去,試圖再拆走些什么的樣子,不忍直視。
“敖簡就交給你了,護好他,這段時間別再來打攪本王。
那邊想打開陣宗特制的傳送門,最少也得一個月,夠你們的人沖擊化神用。”龍王看著被另一頭陣門影響,而變的忽閃忽滅的傳送陣紋,就好煩。
“好,龍王還知道些什么,能否說完。”
“暫時沒有。”
燭況深緩一口氣再問:“靈草分給妖庭一成后,放哪兒?”
龍王用不著:“給敖簡。”
燭況當即反對:“不行,那么多東西會為他招禍。
這樣吧,搬入大殿您收時,我找天狐涂山欒使個障眼法帶走。”
“隨便你,只要不放我這兒就行。”若然玄黃界來人,首先搜刮的就是龍宮。
龍王趕人,是要將一二層的傳送島上的陣毀掉,敖簡已經用不到。
燭況下樓后,元嬰們再次被她帶來的消息震驚到,然后又是一陣亂哄哄的意見。
“意外傳到太元界的人,想辦法回去都來不及,不可能滯留在此攪風攪雨。
多半是哪個大乘期殘魂干的。”
“大乘禁制,也保不齊有哪方勢力覬覦我們太元界。
這里畢竟曾是七界中心,靈物良多。”
“多個屁呀多,早十幾萬年就被搬遷的宗門掏空。
外邊的化神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找到點什么。”
“挖走靈石靈礦,供他們的結丹元嬰唄。”
“那這日子沒法過了!”
“所以,我們必須有人化神,可隕在五十四道雷劫下的,不知凡幾?
先聲明,誰愛進階誰進,我不沖。”
“沒讓你沖,不說這個了,速收靈草靈果,該給律呂閣的給律呂閣,該給丹師煉藥的給丹師。
妖族那邊,可是定下不少丹藥。”
“唉,龍王她老人家,啥都不說,每次問才擠出一點點告訴我們。”
吐槽歸吐槽,修士們行動起來是很快的。
不消多久,龍宮前人妖皆散,它這次并未沉海,金燦燦的一直浮在海面,在夜幕下能照亮老遠。
沈歲稔直到再看不見那亮光,才收回神識,卻發現洛寧一直沒收回目光,“洛師叔,師伯祖不會有事的,我們回房休息。”
洛寧搖頭:“龍宮是上古陣宗大乘修士所建,能在另一方界域引動這邊傳送門者,不是大乘期,也得是合體期。
師父一行人,定是落地不久,就遭遇高階修士。”
“宗門魂燈無隘,證明人沒事。”沈歲稔想著吉人自有天相。
不論師伯祖遇到玄黃界哪些高階,對方既想進太元界獲利更多,勢必要帶熟悉此界的人。
洛寧有自己的擔憂:“沅北師兄的魂燈也好好的,可近三十年沒消息。
歲初,如果師父困在外邊二三十年,我若沒結丹,問器峰前景堪憂。”
“那都是如果,走了,陪我看看裊裊醒沒。”沈歲稔攬著她要回倉。
被兩人擔心的岑澈真君,此時已與大弟子交談的很多,他蹙眉道:“都搬來十多萬年了,那太元宗居然還分本土派和移居派。”
沅北頷首:“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他們由太元上古大宗組成,內里還有許多派系,為權為財斗的相當厲害,眼看著就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靈界其他宗門也在里邊搞過事吧?”岑澈真君想也知道,太元宗龐大霸道壓的其他門派喘不過氣來。
沅北再頷首:“正因為如此,元更長老才會得到消息,迅速趕來談合作。
擱從前,二流門派的劍宗和問道宗,發現通往太元界的傳送門,肯定不敢門瞞著群宗之首的太元宗。”
在靈界,一流門派只有太元宗,余者皆不許進一流,敢超它它就打的你變三流。
“元更長老他如何得的消息?”岑澈疑惑不解。
沅北從儲物戒抓出一個土黃色的,比螞蟻還小的塵土顆粒,當即就知:“你學了上一任長老的傀儡術?”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嗯,放在與我有嫌隙的劍宗弟子身上。
我就守在他們坊市,原打算他一出門就套他麻袋,沒想到聽見師父的聲音,本命劍也一直提示,真的是您在試劍林方向。”
所以他趕緊搬救兵,才有元更長老親至劍宗一事。
“師父,加入劍宗不如加入問道宗,兩宗雖然緊鄰出產相同,但劍宗,委實太窮。”
“也好,太元宗若倒,定會令靈界格局大變,有宗門要好很多。”岑澈真君明白,他們現在是弱勢一方。
他這一決定,元更道君表示很喜歡,廉隅道君再不情愿也得讓人。
算了,如今兩宗合作同入太元界,分一半修士給問道宗,且里邊多是魔修,也顯劍宗之誠意。
嗯,也沒有一半,畢竟佛修不入兩宗。
但妖族,問道宗同樣不收,敖啟出靈石租借洞府的提議,也被兩宗否決。
為此,他深恨之。
這些,沈歲稔目前無所得知,且她探望裊裊的想法總是受阻。
剛和洛寧收起坐椅轉身,妖族的鷹長老飛抵船尾,引來甲板上好些修士防備。
而他只隔著防御陣光傳音說話:“歲初小友稍等。”
“鷹長老,小狐王和巳時前輩都接了龍王任務,要看守小龍王。”如今情形,沈歲稔已經勸服小狐王暫住仙游宗。
結果鷹長老說:“我不找她,找你。”
“鷹王有何事,可與我直言。”燭況直君從樓船頂層走出,并用陣牌揮開防御靈光,放他上船。
沈歲稔和洛寧,迅建站到她身后。
鷹長老上來即道:“我想請歲初小友到妖庭一趟,順便帶些她喜歡的七八階,給小龍王做伴。”
“為什么呀?”又不是海族,小狐王不顧巳時的阻止,從靈獸鐲跳出。
甲板上有些修士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心說仙游宗問符峰真要變靈獸峰的感覺。
而沈歲稔抱住小狐王,傳音她緣由:“妖庭想保護那些小妖。”
小狐王還是不解,但在觸及鷹王放柔和的鷹眼時,突然就福至心靈懂了。
是避禍,他界修士進來,定是為資源,而妖,特別是血脈純度高的妖,在修士眼里都是材料。
于是,她仰頭看沈歲稔:“去吧。”
不待歲初點頭,又看向燭況:“師祖,去一趟吧,再將火火和嗚嗚接來。”
鷹長老對小狐王此刻的表現,再滿意不過,沒白養。
燭況真君沒有做主,而是看向沈歲稔:“你說呢?”
“去,剛好給重明王送渡劫法陣。
師祖,您這次有帶嗎?”沈歲稔知道,師祖是讓自己落人情。
渡過此次危機,她在妖庭多少會有些薄面。
“帶著。”出發前,燭況就有想到,經東海前往妖庭送一次法陣和結嬰丹。
鷹長老見她們答應,迫不及待的邀請她們到妖族樓船。
“倒也不必,大家總得給律呂閣交過抽成再走。
鷹長老不也要等聯盟和太一宗的丹藥送來?”燭況真君不可能丟下幾百個弟子就走。
她要看看雀一會交代些什么,那連翹可會露出破綻。
鷹王一想也對:“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嗯,你們最好能預選出妖,如此我們往返不過一二日。”燭況給出可行性建議,親自鷹王送走。
回頭就見洛寧繞著歲初轉圈:“你為什么那么招妖喜歡。”
“洛師叔看錯了,妖族只是覺得,我不會照看著照看著,把他們的幼崽兒變成自己的靈獸。”沈歲稔有自和之明,拽住她不讓她再轉。
看見師祖回來,兩人不再玩鬧:“師祖,我們和律呂閣一交割就走嗎?
僅由幾位師伯帶靈草回去,安全嗎?”
“很安全。”燭況真君神秘一笑。
當然安全了,沈歲稔一到律呂閣,就發現又來許多修士,且都帶著絲絲丹香。
等見到公孫樞和樂厚等頂尖的元嬰丹師,她便明白,靈草是要在律呂閣就地煉制。
將來就算被打劫,劫走的也是丹藥。
可憐有火靈根的弟子,再次被抓公差,燒火提煉藥草簡直不要太忙。
沒火靈根的,也不能閑著,加工符紙、趕制煉器材料,處理藥渣、清洗丹爐器爐,總有一款適合你。
沈歲稔則是唯一一個得閑,且還能下了妖族傳送陣后,沾小狐王的光,坐在九階鷹王背上飛向妖庭所在。
另一個程之舜,還在燭況真君掛著的空間小屋呼呼大睡。
鷹王速度,可比后邊坐樓船的妖,快許多倍。
她的神識都沒看清一路環境,人就站在妖城內。
更夸張的是,腳剛沾地,小龍王醒來打個噴嚏,妖庭登時變天,烏云密布。
他有些興奮的飛上半空:“誰要渡劫,我帶它呀!”
一城的妖看見他真身飛舞,半數低階伏地拜倒。
小龍王哈哈大樂:“雷劫而已,別怕,有本王在。”
“是重明要化形,燭況道友請隨我來。”鷹長老遁光一起,帶著他們向重明的洞府飛。
小狐王緊張的抓著沈歲稔衣裳:“重明一定會成功的。”
“會的,師祖帶的渡劫法陣,可比我臨時擺的厲害,而且各種丹藥備的齊全。”沈歲稔不擔心,再不濟還有個九階雷龍,能給重明妖王擋擋雷。
轉眼來到重明洞庭,她只來得及和獅王、龜丞相點個頭,還沒看清那些不認識的大妖,就被師祖喊去布陣。
“渡劫法陣講究因勢利導,陣樞是以坎離定南北,還是以乾坤定位,要辯別劫云厚度和風向。
仔細看我如何布設的。”燭況真君算好風向定下陣樞,轉眼飛旋洞府四周插旗。
沈歲稔唯恐遺漏步驟,緊緊抓住她的衣擺,寸步不離學,留影玉梳也盡責的錄下。
當此時,她和師祖的傳訊玉都響個不停,兩人布好陣一看傳訊,全部寫著:雀一神魂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