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稔搶在岑澈真君攔九階妖王那剎,抱住虎頭,連拍三張百里傳送符逃走,元嬰斗法太危險。
嗖嗖嗖,撲通撲通
只片刻不到,沈歲稔和虎王落入水中,她最近肯定犯水。
這么想時,就見一道黑影突然竄出,直沖虎王眉心。
“陰魂!”她取出最后一張驚雷符的速度不及魂影快,虎王頓時沒了動靜下沉。
沈歲稔扎入水中急抓,卻是抓上一具不暝目的小和尚尸身。
她陡然心驚這水影響神識,再看四周景物,分明是傳說中蒼瀾江下游分支的黃泉入口,方才她在水底被幻影所騙。
她松開小和尚正待再次入水,有厲斥聲傳來,“大膽,敢害我寺弟子。”
結丹期的威壓一下將她壓的頭入水中,差點嗆水。
沈歲稔竭力上浮挺直背,目視身著大佛寺僧袍的大和尚:“前輩誤會,晚輩要入水救靈獸,不想拉上來卻是貴寺弟子。”
“猾辯,方才貧僧分明瞧見你棄尸入水。”結丹期的佛修彈出木靈化藤,嗖嗖捆綁住她,才落下烏金缽托上小和尚尸身驗看。
沈歲稔急道:“晚輩仙游宗歲初,乃是覺行摯友,幾息前才從蒼瀾山九階妖王手中脫困。
此事有懷善懷濟大師為證,還請前輩放晚輩下去找尋宗門的虎王。”
“還敢冒充大宗弟子脫逃。”結丹佛修發現尸身異常,再一道靈力禁了她的言,還將人往水下狠壓。
陰寒河水在他靈力之下,旋成水線勒向琵琶骨。
用上刑了,沈歲稔自覺一時跟他說不清,借助異火一絲火靈力轉眼斷開藤索,然結丹佛修的靈力網瞬息罩來。
她不用遁符和鳥翎的情況下,在水下憑自己根本就躲不開。
“你究竟是何人,擅闖此地為何?同伙何在?”結丹佛修刷的將人從水下網到近前。
他神識方才檢查到尸身魂魄全無,眼前的筑基女修或能殺死同階,滅魂滅的干干凈凈卻是不能夠的。
但女修給他的感覺不對,她一個小修士在黃泉入口,居然不怕陰氣。
沈歲稔眨眨眼,在對方解除禁言后表示:“請前輩撤網,我拿弟子身份牌給你看,真是個誤會。”
結丹佛修見她無半分慌神,正遲疑著要不要用烏金缽照一下她,不料遠處水下掀起巨大水柱,一聲獸吼震起他的烏金缽當當響。
虎王阿白的身軀放大數倍,在水柱上翻滾,眼睛一會兒紅一會兒黑。
身上靈氣與陰氣交加,翻的整個河面都在咆哮。
“是阿白!有陰魂奪舍虎王。
它是燭況真君的靈獸,還請前輩放我向岑澈真君求救。”沈歲稔迅速搬出燭況的名頭,身上靈網也有禁住她的神識,一時無法用傳訊符。
但結丹修士沒應,他丟下一葉扁舟載她和弟子尸身打向岸邊,自己則飛向虎王身前要用定身符定住它。
無奈七階發狂的本體巨大,甩動水柱禁止人靠近,定身符落入水中無效。
結丹佛修只好放出烏金缽扣向虎軀,佛光照射下,有陰氣從阿白眉心溢出。
他加大靈力變幻法訣,烏金缽體當、當、當響徹水面,正在識海與妖魂啃咬的阿白,魂體受不住的隨妖一起被吸力牽引而出。
“不要!”沈歲稔急死了,魂魄在黃泉入口離體,阿白危矣!
她第一次強令異火現身,燒開靈網的剎那,毫不遲疑的向天空扔出個求救煙花,并踩著鳥翎試圖幫阿白。
巨大的仙字在夜空閃耀不息,浮屠城內好多修士都看見,并私下猜測著什么。
仙客樓掌柜命令弟子立刻關店防守,他手持通行令火速御劍救援。
那仙字千里可見,使得岑澈無心再與九階斗,“我放出冰層下的妖,你命令七階以上全部住手。”
“想的美,本王今晚要與你斗到底。”九階妖王打出了火氣,熊掌連連擊出。
岑澈擔心歲初的安危,只退不攻且扔出一個丹瓶:“滌神丹,助元嬰元神。”
“咦,只一顆。”九階妖王當場打開,一聞沒錯,隨即住手笑道,“再來兩顆,我不僅帶走所有妖,還保證不會發生獸潮。”
“給。”能用靈石丹藥解決的問題,都好說,岑澈和九階一起喊話另三個元嬰佛修與八階妖休戰。
而在事發地黃泉入口,兩個妖魂停止廝咬,反而合力抵御佛光金缽的吞吸。
此時,因佛寶護主之力,沈歲稔飛不近戰圈,她驚雷符攥在手中,大聲喊:“前輩,傷到虎王阿白,問符峰與你不死不休。
救回虎王阿白,結嬰丹雙手奉上。”
那結丹佛修聽到時,正在暗道糟糕,居然同時將生魂吸出,烏金缽承受不住。
他當即變換法訣,要分開兩個糾纏的魂。
可天不隨人愿,兩個妖魂被忽然而至的一陣陰風卷走。
即便結丹佛修這時相信沈歲稔,想堵也晚了,因為他的神識又被遮蔽,才喚出的飛行蒲團帶著他一起掉入水下。
再飛上來,哪還找的見兩個妖魂。
這邊廂,沈歲稔同樣神識被遮鳥翎落水,但她在水下看見了陰風的去向,待神識一復,立刻沖向那邊搜尋。
當此時,遠處有聲音以靈力疾送而來:“仙游宗弟子何在,遲滔特來救援。”
緊接著他神識看清虎軀,加速飛行:“阿白虎王?”
“遲長老,虎王交給你,弟子歲初前去黃泉追它的魂魄。”仙游宗弟子出門遠游,都會在外事堂記下各地仙客樓掌柜的形貌名號。
沈歲稔知道浮屠城的掌柜名喚遲滔,她飛出水面看清對方樣貌,再度潛入水底。
有自己人來,她總算可以放心使用壓箱底的水遁符了。
上一世筑基后,借助搜羅到的眾多符箓書簡,她練最多的是五行遁符。
今生傳功堂三年學習,但凡藏書樓能看的遁符,她都找恒得真人指點,偶爾會請教燭況真君。
又在近半年畫了一大箱五行遁符和火球符賣,當然,她此刻拍在身上的是恒得真人送她的高階水遁符。
其遁速非是自己煉氣期畫出的可比。
所以那結丹佛修轉向她這邊,喊著“黃泉非你能入”,卻已不見她形跡。
偏偏黃泉入口神識時斷時有,他要嚴守陰魂出水,不能追出太遠。
看見遲滔飛抵,他趕緊迎上前說:“遲道友速速追尋虎王魂魄,虎軀貧僧必定護周全。”
“有勞了。”遲滔真人不知是他造成的意外,基與信任將虎王托付,在給雷盾傳訊后追向歲初。
這一頭兒,沈歲稔在水下的水遁不多久宣告結束。
水符遁行距離也有限制,她用完兩張之后還未追見阿白,全憑御水術前行。
沒有避水珠在水底潛行過久,讓她本身的護體靈光都快撐不起來,只能抓取上品靈石補靈。
不是她上品靈石多,委實備了那么多丹藥,唯獨漏買筑基用的回靈丹,現下煉氣補靈丹一次吃一瓶也不如一粒回靈丹。
這邊水底陰冷異常,還好異火得到火種,又借自己筑基完全煉化吸收,如今能用其火靈之力覆在身上驅寒。
附近水下無有活物,但她因著虎王兩次充作自己的金靈根,能循著它若有若無的氣息不斷追索,終于在一處水底漩渦,看見廝殺的兩個妖魂。
還未靠近,就感受到逼人的殺意,以及漩渦下凝出的濃重陰冥氣息。
她不能再往前,筑基期誤入黃泉九成九難出。
“天火星辰,滅了那只黑紅雜毛的貓妖。”離的近了才看清,居然是幽月暗貓。
沈歲稔拍出好幾張防御符在身,神識溝通異火,讓它分清敵我。
紫色異火咻的飛出她識海,直沖漩渦而去。
廝咬中的兩妖覺察危險,登時踢開對方,阿白驚喜:“異火,滅它,回頭給你找火靈石。”
熟悉的聲音,讓稍萌靈智的異火有了更明確的攻擊目標。
它在沈歲稔神識指引下,猛撲貓妖放大火焰,后者本是陰魂,再是妖族指引之火,也怕。
哪怕異火還不強大,仍有威力。
阿白被妖魂咬去好幾口,見它要逃便竭力飛撲堵路,那妖魂退無可退被異火燎到,“喵嗚”一聲斷后爪以求生。
并以極其敏銳的魂形,跳出包圍,直沖沈歲稔面門抓來。
沈歲稔沒敢用驚雷符,雷電炸到自己不怕,傷到阿白魂魄完球。
她嗖的一下扔出結丹劍氣球,只聽噌啷一聲悶響,劍氣射出削中警覺逃開的妖魂尾巴。
“它原是八階,該用元嬰劍氣。”阿白提醒的晚了,八階妖魂舍尾竄入漩渦進黃泉。
它想追卻心有余而力足,而沈歲稔被劍氣余波掀滾好遠,聽見人喊“阿白虎王”,她連忙收回燒去魂形尾巴的異火。
然后,聲音加持上靈力答話:“遲長老,我們在這里。”
“姓遲?這姓應景兒。”阿白吐槽完,放心昏過去。
如果不是沈歲稔眼疾手快扔出翻云盾擋一下,阿白差點被吸入漩渦。
得,又廢一樣法器。
她推開水用靈力托住阿白魂體,剛好遲滔趕到,掃視周圍沒異常,迅速帶著他們飛出水下。
“歲初,阿白。”剛一露面,岑澈也疾馳而至。
沈歲稔趕緊把阿白給他:“我沒事,長老先送阿白回歸肉身。”
岑澈頷首,命令遲滔寸步不離的看護,方才飛走。
遲真人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立刻從儲物戒掏出一瓶靈酒“喝口黃沙漫天暖暖身子,這是咱們宗門特產,夠辣,有勁兒。”
“謝長老賜酒。”沈歲稔毫不扭捏的打開喝一口,火辣之感從口腔鼻腔直沖天靈蓋,緊接著一股熱氣暖遍四肢百穴。
她以靈力助煉酒氣,“呼,果然名不虛傳。”
“喝過的都說好,你在宗門沒試過?”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據遲滔所知,歲初不缺靈石,買得起靈酒。
方才他親眼所見,還真的極受宗門長老重視,而且能直呼虎王的名字。
沈歲稔搖頭:“沒,每天修煉、學習、實戰。
除了前三個月有時間到靈膳堂吃飯,其他時侯都是多打幾天飯熱著吃,好擠出時間完成課業。
有輪值任務時,更不敢喝酒。”
酒好她也不敢貪杯,沒再喝第二口,“遲長老,今天,哦不,現在應該說昨天,請您送到大佛寺的廚具多少靈石?
我付您。”抬頭看,太白星已在東方閃亮,再有三個小時也就是一個半時辰,太陽就要升起。
“昨天雷師弟收貨時已經給過靈石。”遲滔剛提到人,雷盾就飛馳而來。
他混身還沾著血,按著追蹤鐲印記找來,看見沈歲稔安然無恙,才把心放回肚里,“阿白還好吧?”
“不知,正要去看。”沈歲稔比了比他身上,他這才想起給自己打凈塵術。
爾后道:“遲師兄,奪舍的東西可有滅掉?”
遲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趕來時,它已逃入黃泉。”
“阿白說是個八階幽月暗貓,黑紅交雜的毛皮,眼睛特別的陰狠。”沈歲稔想起那妖魂向自己伸爪的樣子,就皺眉。
想到一些事情,她斟酌片刻,說:“雷長老,據說當年在勺烏獸潮中傷了守拙真人的幽月暗貓,也是八階。”
“嗯?”雷盾和遲滔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一件事,“太一宗伏疆宗主,親手滅殺了那只八階。”
“貓有九條命,修到八階的幽月暗貓,不多,會是它神魂得脫嗎?”
“找阿白,問明那只八階實力。
居然還活著。”雷盾咬牙,是因為發生獸潮時,宗門在那邊歷煉的好些弟子參戰隕落。
沒有向外傳開的是,幽月暗貓是在戰場吸食了很多年輕修士的魂魄,才升的八階。
三人不再遲疑,迅速找向岸邊阿白虎軀所在。
但現場只有原來的結丹佛修,他說:“懷濟師叔與岑澈真君已帶虎王回寺。
歲初小友,之前大概是一場誤會,還請留下配合調查。”
“大概?配合自是要配合的,但道友把話說清楚。”雷盾自己可以訓弟子,但絕不允許外人陰陽自家弟子。
遲滔開口緩合陡然緊張的氣氛:“覺緣道友,修士逃命掉到哪里,本就不受控制。
相信歲初已經與你陳明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