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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楚還沒回答，旁邊一直都很沉默的沈樂揚倒是開了口。
他瞥了楚楚一眼，回道，“她確實生病了，生的心病。”
朝朝“啊？”了聲，“心病？”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緊張兮兮的扶住沈若楚的手往里面走，“楚楚姐姐，你，你不要想不開。”
心病這個詞，朝朝剛在前兩天聽媽媽說過了。
那個產后抑郁癥不就是心病嗎？表嫂嚴重的時候，就會傷害自己。
可是楚楚姐姐明明很開朗啊，為什么她也會得心病？
朝朝這么慌里慌張的樣子，讓一向表情沒什么波動的沈樂揚都忍不住笑了。
已經回過神來的沈若楚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瞪了他兩眼，這才反手牽著朝朝走到沙發上坐下，解釋道，“我沒有想不開，就是剛才在機場的時候看到那些軍人，有些小失落而已。”
“為什么失落啊？”
“因為我沒能過體檢，當不了兵了。”說著說著，她又嘆了一口氣。
朝朝聽得一頭霧水，當不了兵？
沈磊給幾人都倒了水放在茶幾上，這才對朝朝解釋，“你楚楚姐姐想當兵，今年在網上報了名，本來以她的身體素質，被選上的可能性也挺高的，結果她因為身上有瘢痕，所以落選了。”
簡云桑驚訝，“楚楚的心愿是當兵？”
“是啊，要是其他方面不合格也就算了，我居然是因為有瘢痕不過關，我真是心痛的要死。”
朝朝不懂，“什么是瘢痕？”
室內比較暖和，沈若楚已經脫掉了外套，現在就穿著一件短袖的單衣，聞言把袖子往上面擼了擼，露出后肩膀，“喏，就是這個，我小時候調皮爬樹，結果從上面摔了下來，這里被石頭給戳破了一大塊，后來好了就留下這么一道疤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嘀嘀咕咕的說道，“我都快忘了這玩意了，也不是很大啊，怎么就過不了呢”
朝朝伸手摸了摸，上回楚楚姐姐游泳的時候，那件泳衣剛好把這個疤給遮住，她都沒有看到。
“原來身上有疤就不能當兵啊。”朝朝嘆氣，“好奇怪哦。”
沈若楚樂了，看她皺著小小的眉頭一副想不通的可愛樣子，方才的失落感一掃而空，將朝朝摟了過來，“可不止哦，身上有疤只是其中一個標準。想要當兵，可還有很多要求的。”
她掰著手指給朝朝數，“比如說年齡，要滿十八周歲以上才可以，比如說學歷，要是不讀書或者只是初中畢業，都是達不到標準的。”
“還有身高體重，女生身高不能低于一五八，男生不得低于一六零。體重呢，要符合BMI標準。”
看朝朝聽不懂的樣子，她換了個方式解釋，“就是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
“除此之外，對眼睛也有要求，要是看東西太過模糊也不行。還要檢查身體狀況，像是一般的血常規，心電圖，耳鼻喉，聽力，口腔，嗅覺等等都有標準的。當然也不能像我一樣身上有瘢痕，或者嚴重扁平足，腋臭這些因素，但凡不達標，都不能去當兵。”
朝朝聽得云里霧里的，天啊，好嚴格哦。
不止她，天幕下的大啟人更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
從剛才沈若楚說要當兵開始，他們的神情就是恍惚的。
可很快想到她的母親，那位都能當上高官，那后世女子當兵，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讓人接受？
然而問題是，聽她們的意思，這當兵還有這么，這么嚴格的要求？
像什么視力聽力這些有要求也就罷了，畢竟當兵要是真的看不清楚聽不清楚確實是很容易被人殺掉的。
可還要看身高體重口腔嗅覺？？還有扁平足疤痕腋臭？？
天啊，這樣還能有多少人符合？真的有士兵嗎？
景宣帝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他甚至覺得……
“這些要求要是放在大啟，咱們現在的兵力能有一半嗎？”
在場眾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應該說，他們大啟，還能有兵嗎？
就最簡單的一項，學歷，笑死，他們大啟當兵的，就沒幾個識字的。那些讀過圣賢書的，有幾個是去當兵的，就算當兵，也是去當軍師，謀士之類的。
還有身高體重，軍戶當中，能夠吃成不胖不瘦的，也沒幾個吧。
更別說身上有沒有疤的問題了，怎么可能沒有疤痕？？？？磕著碰著不是常有的嗎？
后世到底在想什么，當兵的居然要求人家不能有疤痕？？
匪夷所思，真是離了個大譜了。
“陛下，這根本就不可能，他們當兵怎么會設置這么嚴格的關卡？要是真這樣的話，咱們大啟的軍戶，只要自己摔個疤痕出來，豈不是就不用當兵了？”
“那還得了，人人都能逃掉兵役了。”
曲文德嘆了一口氣，“可你們聽到沒有，這位沈姑娘，是主動報名的。甚至她因為不達標整個人都很失落。”
“會不會是因為沈姑娘的母親是高官，所以她要起到領頭作用？其實她并不是那么想當兵呢？”
這人話一出口，其他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難道不是因為沈姑娘的母親是高官，她才更不需要去當兵嗎？
不過這話也有道理，大啟很多武將家中，也有族中子弟因為讀書不行，就去軍中闖一闖，鍍鍍金，或許能博個好前程。
只是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兵開始做起。
不知道沈姑娘若是要當兵，會從哪一階開始了。
才這樣想著，就又聽到沈若楚對朝朝說道，“以上都是個人身體素質問題，就算這些都過關了，還要政審呢。”
“什么是政審？”
沈若楚笑道，“一個是調查你的思想問題，比如說你立場是不是堅定，有沒有違法亂紀，有沒有發表過侮辱英雄烈士的言論。還有一個是要調查家庭背景，比如說家中長輩兄弟姐妹有沒有犯過事坐過牢，或者立場有問題的。如果有，那就不能當兵。”
天幕下的大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