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朝瞪大了眼睛,天幕下的大啟男人聽了這話更是絕望。
連朝朝都聽懂了,他們就更加懂了,這回甚至一些不知事的孩童以及年邁的老人都一清二楚。
更甚者,他們還覺得非常有道理。
可不就是播什么種就長什么菜嗎?
但是!這怎么可能,自古以來,生男生女不都是女人的責任嗎?她們生不出孩子來,就是她們沒用。否則為什么有的男人重新娶個妻子,就能生出兒子了呢?
天幕之前透露的那么多有用的信息,可也不是沒有錯的對不對,就像現在,她們的觀點就是錯的。
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人卻咬牙不肯接受事實,還有的惡狠狠的看著天幕。
有的哈哈大笑,“假的,假的,她們都是女人才這么說的,她們為了逃避責任,才把過錯都推到男人頭上,都是假的。”
這人話音剛落,旁邊忽然也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周圍的人驚恐的看向大笑的婦人。
是了,他們認出來了,這婦人生了四個女娃,被婆家磋磨的不成樣子,因為沒能給丈夫添丁,就連丈夫在外面跟寡婦糾纏不清她也不敢多說一個字。甚至帶著女兒給夫家做牛做馬,伺候公婆,伺候男人,伺候小叔子。
十多年的壓抑生活,讓她得知真相后笑得彷如瘋子。
然而,她笑著笑著卻流下淚來,隨即突然轉身,朝著方才說話的那個男人打了過去,一邊打一邊罵,“到底是誰有錯,是你,你把過錯推到我頭上,都是你。我只能生女兒?是你沒用,你沒用,只能讓我生女兒。畜生,你個廢物,廢物!!你還讓我喝藥,那么多藥啊,又苦又澀,喝的我肚子疼你也叫我忍著。”
那男人大驚失色,想還手,可她妻子是在家里做慣了活計的人,就算瘦筋筋的,在受到刺激后更是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體力,完全將男人壓著打。
“天幕一向公正,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個廢物,天天使喚我和女兒干活,還敢質疑簡姑娘。你怎么不說畝產萬斤的紅薯是假的,怎么不說預防天花的方法是假的,怎么不說他們坐飛機上天是假的,怎么不說剖腹產是假的。現在戳到你痛處了,你就說是假的,你去死。”
旁人想攔,可看到如此瘋狂發泄的婦人,他們都有些怕,只能遠遠的站著勸,但眼睛卻一直在看著那男人在挨打。
整個大啟,同樣崛起揍人的婦人不少,可還有更多的,卻已經是被壓垮到麻木,沒有了反抗能力只知道默默流淚的女人。
這樣的真相,是殘忍,又是解脫,但造成的轟動,卻一點不亞于知道近親結婚造成的危害的時候。
景宣帝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掃視底下的官員。
有不少人同樣露出難以置信到憤憤不平的表情,這些人,明顯也是將不能生兒子的錯處怪到女人頭上的。
然而天幕掛在天上這些時日,所呈現出來的真相從來沒有錯。
那位簡姑娘明顯將一些常識教給朝朝,就算舉的例子不恰當,但所表達的結論卻都是經過驗證且準確的。
大殿里面很安靜,文武百官都是男子,這種事關男子‘尊嚴’的事情,讓他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討論。
可以預見,將來哪家婦人生了女兒,大伙兒議論的都是這家丈夫的‘種子’不太好,怪的也都是男子。
就比如……簡姑娘方才說的,賀家那位大嫂,不就怪她丈夫不能讓她生個女娃嗎?
前朝如此,可后宮就熱鬧多了。
淑妃今兒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讓威遠侯和侯夫人親自到宮門口來,將她接回了侯府。走之前精神很不錯,一直以來的郁氣仿佛一掃而空,渾身散發著的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這樣挺好的,她手上有景宣帝給的允她自由婚嫁的圣旨,還御賜了不少東西給她當嫁妝傍身。
其實她今后的日子,說不準比宮里的妃嬪們還要好許多。
至少,她走的時候,不少嬪妃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困在這高墻深宮里一輩子都出不去,她們可不就羨慕淑妃嗎?
淑妃的事情解決了,太后落下了心中一口大石,便又有心思帶著妃嬪們看天幕了。
誰知這近親結婚的余韻還沒過去,便再次聽到這般轟動的結論,在場之人瞬間呆若木雞。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露出解氣的神色來,小聲的說,“之前我父親就嫌棄母親生了我這個女兒,不能給他誕下嫡長子,讓他面上無光,找了借口納了妾室。現在聽了天幕的這番話,看他回去怎么面對我母親。”
“我也是,我爹說我一個女兒家沒什么用。直到我進了宮,得了皇上的恩寵,她才對我娘好一點。現在我看他還好不好意思說這種話。”
還有一些生了公主的妃嬪更是咬牙,她們有的家人只是把她們作為攀附權貴的工具而已。
所以在她們生了公主后,家里人還會隱晦的責怪她們肚子不爭氣,沒能誕下皇子。
搞笑了,他們要是真這么能耐,現在得知真相,敢不敢去陛下面前說道說道?
前朝后宮尚且反應這么大,更遑論民間百姓了。
就連作為受害者的林蘭,都克制不住的扭頭看向身邊的林田。
后者,“……”他可從來沒怪過自家妻子不能生兒子啊。
林蘭就默默的收回視線,好吧,老是說她娘沒用的是她爺奶。要是此刻他們在這,林蘭真想懟他們臉上去。
可惜了。
朝朝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在得到媽媽不會被催生兒子后,就安心下來,開開心心的看著車窗外。
車子再拐一個彎,就到了江城惠亞學校,賀哲彥和源源就在這所學校的高中部和小學部讀書。如無意外,朝朝到時候選擇幼兒園,這里會是第一個選擇。
而再過去一段路,便到了江城大學。
誰知道車子轉彎沒一會兒,朝朝突然驚叫了一聲,“媽媽,那邊,那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