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人從第一個上來的人就開始數,如今已經數到三十多個人了。
可后面上來的人卻越發的密集,像是無窮無盡似的。
不是,他們真的不擔心飛機負累太多飛不起來,或者飛到一半就掉下去嗎?
等數到一百多人的時候,他們已經徹底麻木了。
就連景宣帝也是滿臉不可思議,“這人是不是太多了?”
他們可是上天啊,上天,不要不當一回事啊。
雖然想是這么想的,可下一刻,景宣帝抬眸尋找于康升的身影。
后者渾身一個機靈,默默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把自己藏到了太傅的側后方。
他就知道,每次天幕有個新奇玩意兒,陛下都會開始重視他。
陛下啊,這手機還沒個影兒呢,您又開始眼熱飛機了?您看我像飛機嗎?要不您讓人將我踢上天吧。
于康升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工部尚書原來是這么重要的官職,有點燙手了怎么辦?
好在很快有人出聲道,“沒人了。”
景宣帝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天幕,側身詢問身邊的曹慶,“多少人了?”
“上來一百八十二個人了。”曹慶躬身回話。
景宣帝瞇了瞇眼,若是再加上朝朝他們這幾個前面的人,大概有一百九十個人左右。
但飛機上好像還有服務的人員,他方才看了兩眼,三四個身影總有的。
所以這架飛機上,最少要坐兩百來個人,甚至他們上來時,還有許多人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行李。
等等。
景宣帝突然想到先前賀南洲推的那個大箱子,他記得他說那個大箱子也是要帶去樊城的。只是不知道從那個機器進去后運到了哪里去,但……應該是會跟他們一起放在飛機的某處吧,總不至于一些行李,還用另外一架飛機來運?
若是同一架飛機,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個分量不輕的大箱子,兩百來個箱子……
景宣帝暗暗的抽了口氣,這飛機上的重量,已經是難以想象的了。
這么重的飛機,飛上天,還飛七八百公里的路,真的能做到嗎?
景宣帝蹙眉,實在不明白這飛機到底是什么原理,如何就能載這么多人上天。
所有人都登機了,空姐過來請朝朝兩人回座位。
朝朝表情雖然很是驚訝,卻還是乖乖的坐好。
沒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了優美的音樂聲,伴隨著音樂聲響起的是一道溫柔的女音,“旅客朋友們,歡迎乘坐中國XX航空公司航班,您已步入客艙,座位號碼位于兩側……”
朝朝豎著耳朵聽,一邊聽一邊理解廣播里傳來的各種安全事項。
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的安全帶,一會兒抬頭找找行李架,聽不懂的她就努力的記下來,打算等廣播說完了再問爸爸媽媽。
可這登機須知的廣播太長了,她有些記不住,但又不能打斷人家的說話,一時之間有些苦惱。
反倒是簡云桑歪著頭小聲的說道,“朝朝不理解沒關系,有什么需要的和爸爸媽媽說就好,需要注意的地方,媽媽也會告訴你。一會兒起飛的時候可能會有心臟難受,頭暈的癥狀,這是正常現象,等飛機飛穩了就好了。但你要是實在不舒服,肯定要和媽媽說,知道嗎?”
兩年前朝朝是坐過飛機的,那個時候一切正常,朝朝也適應良好。
不知道現在會不會有所變化,簡云桑還是有點擔心的。
“好。”朝朝松了一口氣。
天幕下的大啟眾人也松了一口氣,他們也實在聽不太懂,什么客艙過道,應急通道,什么不要使用鋰電池移動電源,什么叫做飛行模式,全是讓人一頭霧水的陌生詞匯。
聽簡云桑這話里的意思,這些和朝朝的關系應該都不大?
莫名的,雖然大啟人并不在天幕里,但他們覺得此刻就跟朝朝一樣,身體是在飛機里面,隨時都要飛上天空,時刻神經緊繃著。
注意事項說完后沒多久,又一道清脆的男聲響起,“女士們先生們,早上好,這里是機長廣播,歡迎乘坐中國XX航空公司123次航班從江城飛往樊城,本次航班預計飛行時間為一小時四十分鐘……”
朝朝嚴肅的點點頭,一小時四十分鐘,果然很快。
廣播說完后,又等了一會兒,飛機終于開始有了動靜。
朝朝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身下輕輕的抖了一下。
她一愣,再看向窗外時,建筑已經在往后面移動了。
她微微瞪大眼,這就準備起飛了嗎?
大啟的人屏住呼吸,迎接上天。
然而飛機滑動了很長時間后,還在地面上,甚至后面速度反而降了下來,隱約像是要停下來似的。
大啟人,“……”
景宣帝覺得自己拽緊的手像是個笑話,耳邊傳來兵部尚書曲文德和大理寺少卿宋任的聲音,“這就到了?還是我的錯覺,這飛機應該沒飛吧。”
宋任嘴角抽了抽,“曲大人,他們要飛將近一個時辰。”
景宣帝在心里暗暗點了點頭,這才過去不到半刻鐘的時間。
就在他還在思索的時候,飛機的動靜陡然大了起來,往前的速度倏地變化。
下一刻,機頭往上,飛機就這么突然離開了地面,直飛沖天。
景宣帝的拳頭陡然松開了,在場的文武百官微微張著嘴,緊緊的盯著越來越高的窗外風景。
大啟朝的百姓們大氣不敢喘,就這么隨著朝朝的視線一直往上,往上,再往上。
也不知道誰憋不住呼了口氣,然后終于發出了聲音,“真的……上天了。”
“離地面越來越遠了,你們看,那些房子,田地,還有人,都變得好小,好像螞蟻一樣。”
“怎么辦,我有點緊張,呼吸不上來了。”
“我也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居然還有上天的一天。”
其他人,“……”這話說的,好像你真的在天上似的。
雖然但是,他們的角度和視線,確實像是自己本身坐在飛機上一樣,甚至體感,都有種失衡的錯覺,跟親自坐,也沒什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