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公主被氣得直哆嗦。
沒去后頭看太子妃,直接上了車。
呼吸急促,滿腹委屈,用帕子擦著眼淚。
好心好意的來看他,結果他卻打著這個主意!
沒用的東西,遇到點事兒就毛了手腳。
本宮是唯一的親妹妹,為給他拉人和斂財,去嫁一個糙漢鰥夫……這與賣了我又有何異?
如此沒出息,如何能當皇帝?
當初,李倞是怎么維護親兄長的?
差點因毆打李珍而被父皇殺了!
可你呢?可笑還覺得為我做得多!
她還清晰的記得在西郊營找太子,在他行宮遇到的那些渾身異味的男人……個個人高馬大,行為粗魯。一張嘴,一口殘缺的黃牙……
看人的眼神兒……
要不是給太子面子,都能讓人去抽死他們!
不對,這不會是母后的主意吧?
一時間,又激動又憤怒又悲哀……自己受了這么大的罪,母后還嫌自己給太子丟臉了,一點也不心疼……
果然,這世上誰也靠不住。
突然,那個不可言說的部分,又開始有些癢。那些傷口,開始讓痛得她魂飛魄散。后來長傷口時,卻是鉆心的癢,一抓還就疼。
如果是別處,隨手拍拍磨磨也能紓解一二,可是那個地方……
她左右扭了扭,卻沒能好轉。
心里就叫一個氣呀,看著屏聲靜氣坐在前頭的貼身侍女,“停車!”她高喊一句。
車停了。
“你們倆滾下去。”
那兩個侍女,早已經習慣了公主的怪脾氣,連忙下了車。
她趕緊半站起身,撩起裙子,又歪著坐下,掏出個帕子墊著手,伸進了褻褲……
該死,這里都留了疤。都不知道啥樣了……
抓抓撓撓……長舒口氣。
疼癢剛消,春心又起……
先別說自己長得明艷動人,正直青春。就是這個身份,那不是想要什么樣的男人,都點手即來的嗎?
為什么讓我經歷這些?
憤怒的叫趕車的護衛,說了個地址。
她要去找徐可!
也沒讓侍女上車,車就這么隆隆的走了。那兩個侍女,追又追不上,但若不貼身伺候,萬一再出事,她們也活不了,急得邊追邊哭。
馬車走了一會兒,停下了。玉安公主挑簾一看,到了徐可的上值的地方。
她跟護衛說:“你!進去,直接找到徐可,就說本宮在這兒等他,他要是再不出來。本宮就進去!那他與本宮的事,就世人皆知了!”
滿滿的,都是威脅。
那趕車的護衛,就是上回陪著她去西郊營的,最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只負責傳話,不負責思考,下了馬車,就進去了。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臉的納悶。
“公主殿下?”
玉安公主一掀簾子,“怎么,他還不肯出來?”
怒氣壓不住了,就準備下車往里沖。
“殿下,里頭人說,徐大人三天前就辭官了。”
“你說什么?”玉安公主大吃一驚。“辭官了?”
“是。遞了辭呈,就走了。再也沒來過。”
玉安公主一時愣了神,她可是知道,徐可非常醉心前程。
太子哥哥扶持他入仕,他自己也挺本事,每一步都踩得好,這才多長時間?就甩別人好幾年!
這個位子是他剛去的,竟然辭了?
為什么?
她愣在車里。
趙嬤嬤在跟墨伊說對周東的調查。
“最近這些日子,倒是挺正常。做事,回家,也跟同僚和過去的伙伴們聚。若按馮麗娘做的事來看,周東當時都不在京城,也沒那個能力。所以,應該沒他的事。
但他妻子回京,馮麗娘就格外關照。現在住的院子,價格也就是市價的一半。而且家里仆役說,他妻子總跟他替馮麗娘鳴不平,說是被冤枉的。周東也沒阻止過。”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周東回來后,在郊外租了個院子。安置了幾個少年,聽說周圍人說,每天都跟著師傅習文練武。可馮麗娘出事后,那院子就空了。”
“少年怎么來的?”
“有的是買來的。”
墨伊微皺眉頭:“這些都需要銀子的,周東是個孤兒,無絲毫家底。他從底下摸爬滾打的上來,俸祿還要養家小。就算王爺寬待,他能有現在的日子過,也是不容易的。還能安排這些事?馮麗娘給了銀子吧?”
“問過馮麗娘的妹夫,他只說介紹了人幫著買房,別的都不知道。他媳婦認得周東的媳婦,但他們不認識周東……”
“呵……”墨伊笑,“如果光是這些……打小的情誼,馮麗娘善待周東家人。周東幫著王府側妃培養人手……再過兩年,李紹豐就能用上了。說起來倒也不算太出格。”墨伊搖搖頭。
“娘娘,您這樣說是不對的。周東是王爺的人,他只能按王爺的吩咐做事。”趙嬤嬤說。
這天晚上,李倞回到房里,已經很晚了。
“怎么還沒睡?”他看到小妻子還坐在燈下等。“等您呢……想跟您說說周東的事。”她幫李倞換衣裳換鞋,準備洗漱。
“他怎么了?”李倞納悶。
墨伊便把趙嬤嬤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訴了李倞。
李倞聽完,冷哼了一聲,“沒想到,他是個糊涂蟲,竟不知道自己跟的是誰!我的側妃,我的兒子,沒我的發話,他來給培養人手?簡直是不知所謂!”
“我擔心,還有別的事。”
李倞嘆口氣:“你知道,朝局開始動蕩,飽含了很多機會。原本,他們這些人跟我多年,都歷練出來了,周東是其中非常出色的一個,膽大心細,做事有條理。正是建立功業的時候。他這是自誤了,原本……”他搖搖頭,沒再說。
周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放棄了。
“王爺,又有什么大事了吧?”墨伊眨眼問。
“你怎么知道?”
“妾身掐指一算……”
李倞摟過她,“大事是不少,過些日子,我要出趟門。”
“滄州?”
“不是。柳岳查永安郡王,查出了些線索。事情可不簡單,我得親自去。”
“哦。”墨伊陪著李倞進去洗漱,幫著他兌熱水,拿巾子,動作很熟練。
“那邊的情況,跟你老家的手法相同,有地,有礦山,還有寺廟。反正都是能產出,又能養人的事。這可是不得了的!”
“那,老家的事,上頭就是他?”
“沒有明確的牽扯,但是……不管如何,銀子是其中的關要,只要弄明白走向,就容易查了。這些都有人查去做。而我要做好去那邊的準備……”
看著他的臉色,墨伊問:“這事挺危險吧?”
李倞轉頭望向她,“那邊,比你老家形成得還早,規模更大,也更規整。所以,危險是有的。能潛伏,也能輕易的掀起滔天巨浪。這不光是爭權奪利,更關系到朝廷的安危和百姓的安穩。”
“那您出京這么久,恐怕還要調動不少人馬,皇上那兒如何交差?”
李倞洗完了,摟著墨伊回到臥房,“已經在運作當中了……”
周東為人機警,已經發現有人在跟他了。
所以,他踏實了這么多天,哪兒都不去。
已經跟馮麗娘取得了聯系。
馮麗娘的信里也只是遺憾事發突然,她很多事都沒來得及做,所以很被動。
并拜托他照顧紹哥兒,再幫忙打探王府的消息,隨時給她去信。
還教他,見到王爺時,如何分步的為她說好話,最好能把她從山莊轉移到離京城近一些的莊子上去。
最后,告訴他,只要耐心足夠,靜待時機,她肯定會有翻身的機會。
都這樣了,還能如此冷靜!
看著整日里為瑣事而絮叨的妻子,心里,不禁對馮麗娘,有著深深的佩服和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