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后,一名守衛推開殿門,走進殿中。
看著太初靈舟,嗤笑不已。
“沒辦法,剛才禁制法陣略有異動,我們也是職責所在,怕出問題才進來看看。”
“能有什么問題?”太初靈舟兩手一攤:“在這種地方,防備如此嚴密,難道會有人來暗殺我不成?如果有,會是誰?大族老、二族老,還是哪位族中高手?又或者某位圣子打算在‘圣決’之前提前下手?”
一番話問得守衛無言以對。
太初青炎作為族中圣子,當然只會對其他圣子產生威脅。
但他現下被禁足于此,處境微妙。
直到“圣決”重啟當日才會被予以有限的自由,然后便會面臨最殘酷的生死戰。
就算有人看他不順眼,或者與他有什么過節,也實在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冒著巨大風險出手暗殺。
“你們不去尋找法陣異動的原因,卻跑到這里來問我,我能知道什么?”
太初靈舟兩手一攤,目送守衛離開。
殿門再次關閉。
而姜天從始至終都站在他的旁邊,并未躲避。
守衛當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他以虛空極巔法則禁錮了虛空,隔絕了對方的視線。
看起來,殿內一切正常,也只有“太初青炎”一人。
但實際上,姜天一直都站在原地,默默打量著這名守衛。
若有異樣,他會立即出手解決對方。
但太初靈舟傳音告訴他,這兩名守衛實力雖然不高,身上卻也有隱秘禁制。
一旦被殺,族群高層便會知曉這邊的異動,從而大舉來攻。
這個族群內部的狀況,遠比姜天想象中復雜!
“所以你最好不要亂走,待在這里是最明智的選擇。”
姜天接受了對方的勸說,但并未留在這座大殿中,而是極巔法則穿行虛空,來到了隔壁的偏殿中。
太初靈舟的心智城府極深,手段亦極高明,跟這樣的人近距離接觸,沒有防備是不行的。
接下來的時間,他便在偏殿內煉化天材地寶,默默修行。
當然,一切靈力波動都被他壓制在體內,身外亦設下數道虛空禁制,隔絕外界的一切感應。
對于這處院子來說,他處于“不存在”的狀態。
甚至就連知曉情況的太初靈舟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他設下的虛空禁制共有兩道,而在兩道禁制中間,還有一道時間禁制。
萬一第一道虛空禁制被觸動,這道時間禁制,便能給他必要的反應時間。
是戰是逃還是隱,皆可從容應對。
而對姜天來說,這也是一次較為難得的體驗。
自他踏足武道以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戰斗、廝殺和奔忙中度過,幾乎沒有太多的時間用于純粹的修煉。
時間流逝。
半日時間緩緩渡過。
這段時間,讓他近來不斷攀升的修為有了難得的沉淀。
也讓近來不斷抬升的修為極限,得以凝實。
修為極限的抬升,長遠來看當然不是壞事。
甚至持續抬升下去,他在此境界的戰力,將會達到某種不可思議的高度。
但凡事有利有弊,倘若永恒境初期的極限一直抬升下去,他的進階將遙遙無期。
但在這個境界上,戰力終有極限,他必須要尋求質變,才能獲得真正的蛻變。
正所謂過猶不及,他不能沉溺于當前境界的極限拔升,那樣反而會陷入偏執,甚至走上歧途。
而進階,便是他所要尋求的質變,是他獲得真正突破的唯一途徑。
經過這半月的修行,姜天已經觸碰到那道瓶頸。
若在安穩之地,他甚至可以選擇沖擊瓶頸,突破關口,挑戰進階。
但現在自是不能。
因為突破的動靜太大,會打亂既定的計劃。
紫玄界當然是一種選擇,但因太初靈舟在側,反而更不穩妥。
那涉及他的最大隱秘,一旦暴露在太初靈舟眼前,后果無法預料。
時間也不允許他做這樣的突破,因為“圣決”重啟的日子,已經到了!
這一日,太初神火一族的強者全部離開住處,來到族地內最大的廣場上觀摩“圣決”。
太初靈舟所在院落的禁制,也被解除。
在守衛的“陪伴”下,他換了新袍,邁著大步,走向廣場。
“二位覺得,我這次勝算幾何?”他邊走邊說,笑容滿面。
兩名守衛的實力自是不如他,但他現今的處境太過微妙,所以二人對他從不客氣。
“太初青炎,你的實力你自己清楚,你真以為,你能勝過玄風圣子嗎?
雖然沒了第五太上照拂,也沒了火宣圖長老輔佐,但族群對她的重視好像并未降低,哪怕是被禁足,據說待遇也是極好。
與之相比,你就慘淡得多了。”
“我猜這次‘圣決’,大概就是你在族群中的最后一次戰斗了。”
二人毫不掩飾心中的蔑視。
太初靈舟一臉委屈的樣子。
“族群待我何其不公啊?跟第五太上有關的是她,火宣圖亦是她的輔佐長老,她理應受到最嚴密的審視才對,怎么搞得我太初青炎才是那個最可疑的奸細?那些族老們,是不是都昏了頭?”
“住口!”
守衛臉色一變,連忙呵斥。
“攻擊辱罵族老可是大罪!”
“太初青炎,若非今日‘圣決’,我們必定要參你一本,你應該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是啊!”太初靈舟搖頭嘆息。
“若非今日‘圣決’,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些。”
“嗯?”
“你什么意思?”
兩名守衛聽出語氣不太對,于是皺著眉頭追問。
太初靈舟忽然站定。
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二人,淡淡道:“我想說,二位‘照顧’我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了!”
“辛苦?”二人對視一眼,搖頭冷笑。
“你算老幾,這話怎么也輪不到你來說!”
這樣的話,若是從族老口中說出來,他們會受寵若驚。
但從太初青炎嘴里說出來,他們卻只會覺得膈應。
自己什么處境自己不知道嗎?
“圣決”過后是生是死都還不一定,擱這裝什么大尾巴狼?
真以為自己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