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是有人上了心→、、、、、、、、、、、、、、、、、、、、、、、、、
“爹,這是……”商梓姝和商名姝歸家,正好看到不少茶商當家人被商進梁送出來,商梓姝忍不住好奇,這些人這是做什么?
“尋我購茶。”商進梁帶著兩個女兒往內走。
“購茶?”商梓姝揚眉,“他們手中應當不至于沒茶吧?”
他們高價售茶折戟于香茗齋限購茶葉,徽州府應該是所有聞風而動的茶商售出最少的地方,程赦回程也足夠快。
現在也沒有人愿意購置他們的茶,翻年自有新茶。
“名姝,你如何看?”商進梁目光掠過商梓姝落在商名姝身上。
商名姝略一沉吟:“與爹交好。”
程赦的茶葉,大多數人是不會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今日應當有人去官府打聽過,為何“朝廷”調來的茶葉獨獨給香茗齋。
何知府和程赦達成默契,他不會親口說,但會讓打聽的人都得到一個心服口服的消息:香茗齋在朝廷調茶期間,為百姓謀福。
掐頭去尾,這些人多想一想,就會往香茗齋朝廷有人的方向猜疑。
否則香茗齋哪里來的消息?沒有參與炒茶價?
香茗齋又哪里來的底氣,掏空家底,引起眾怒,不惜得罪整個府城同行也要平價售茶?
他們現在自己不敢開門收茶,會被小商販和跟風囤茶的尋常百姓砸臭雞蛋,又不能真的讓徽州府的茶葉流入香茗齋,以后香茗齋一家獨大,豈不是香茗齋說怎么賣就怎么賣?
不開門收茶,他們可以從香茗齋收,這么多人一起來,香茗齋收茶的價格又明明白白擺出來,商進梁答應就不會吃相太難看,倒個手小賺一筆,何樂而不為?
如此這般,他們也算和商進梁交好,重要的是讓官府看到,他們不止是趁難發財,事后也愿意出力善后。
“好不要臉。”商梓姝品味出來緣由后,都忍不住氣笑,“一進一出,他們賺得盆滿缽滿,還似受盡委屈,這般做派,沒得惡心人。”
錢賺到手,庫存回滿,名聲還洗干凈,甚至購茶都是香茗齋的下人勞累……
“梓姝,這話在家中抱怨兩句無妨,在外切記禍從口出。”商進梁語氣嚴厲叮囑。
商梓姝輕哼一聲,沒有回嘴。
“名姝,你認為,爹是否要答應?”商進梁不和二女兒計較,轉頭問另一側的商名姝。
“爹心中自有計較。”商名姝莞爾,“順心而為,我雖有些小聰明,哪及得上爹久經世故。”
商進梁被女兒夸贊取悅,低低笑出聲:“爹已經答應,不過茶價,與售往廣西一樣。”
“他們愿意?”商梓姝不信,一樣的價格,明顯他們吃虧。
“不愿便罷。”商進梁不甚在意。
價格必須一致,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幫著這些商家購茶,轉頭少賺一筆,傳出去也會讓小商販和百姓認為他們沆瀣一氣。
“人尋上門交好,爹這下不得把人都得罪?”商梓姝偷笑。
“你爹我這是該讓利的讓利,該開口的開口。”商進梁眉飛色舞,“他們沒少賺,這就把人得罪,這些人日后可得遠著些。”
說著商進梁輕嘆一聲:“知府大人也希望我應下,讓徽州府做個帶頭,都能少賺些,將小商販和百姓手中的茶葉回收。”
“是好事。”商名姝噙著淺笑,“百姓的日子苦,商市難興。”
江南的百姓又不似邊關,茶是他們活命之物,日子清貧,誰來購置這些東西?不都奔著三餐而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施家里,陰郁沉默的施厚瓊動作緩慢擦拭著一把茶壺。
施廣博冷著臉走進來:“爹,你就眼睜睜看著香茗齋出盡風頭?”
自從兄長施廣超被判斬首后,施廣博就恨極商家人,讓他人生多了污點,他現在都不愿與同窗好友聚在一處,生怕他們提及被判斬首的兄長。
“你急什么?”施厚瓊聲音平緩,又沒有多少生氣,“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狅。”
“爹!”施廣博聽膩父親這些毫無用處的狠話,“你倒是出手給他們施以教訓啊,自從大哥去后,你就似怕了他們,整日躲在家里,還不許族中人與商家爭執,你……”
太讓他失望了。
“你是讀書人,讀書人應戒躁戒急。”施厚瓊抬眼冷冷盯著施廣博,“回去抄心經。”
“爹……”
“下去!”
施廣博不敢再爭辯,拂袖氣沖沖離開,他離開沒多久,施厚瓊的大管家帶上幾封書信進來遞給他。
施厚瓊面無表情看完后,起身去書房,從書房暗格里捧出一個匣子,交給大管家:“命人快馬加鞭送到嚴首輔家中。”
“是。”
管家退下后,施厚瓊又寫了兩封信,喊來最信任的護衛讓他們送出去,他踏出書房大門,負手立在屋檐下,蕭瑟的日光將他臉上的陰暗驅走,照亮他眼底的狠厲。
他站了許久許久,久到黃昏降臨,才緩緩伸手撐住旁邊的廊柱,步伐遲緩,一步步走遠。
半個月后,香茗齋的茶葉順利抵達廣西,并且價格公道被爭先搶購的消息傳回,商進梁喜得多吃一碗飯。
徽州府的茶葉并未引起大亂和民生問題,聽聞隔壁府城有人因傾家蕩產購茶而血本無歸自縊在官府門口,何知府就慶幸萬分。
“這次能如此順利,商家功不可沒,尤其是商三娘子。”何知府對商名姝不吝夸贊。
這讓何夫人又想起一樁心事:“先前聽聞商家要與程家聯姻,如今程三郎中舉已久,程家也沒動靜,是否婚事有變?當真如此,我再去商家走一趟。”
“怎么?你仍舊不死心?要將三娘子聘給天行?”何知府忍不住打趣。
按理說都被拒絕過一次,何夫人再喜歡商名姝,也不會再惦記才是。
“不是我不死心,是有人上了心。”何夫人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引得徐天行真對商名姝上心,從徐少行口中得知后,頗有些自責。
要是能夠讓侄兒得償所愿,她心里也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