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真君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是為什么會關注到這個玉星寒的?”
旭陽真人微微一愣,說道:“湊巧看到的。”
感受著啟明真君目光中的逼視,旭陽真人雖然低下頭來,和自己這位頂頭上司打了幾輪太極之后,卻始終沒有說出真實的答案。
啟明真君知道,旭陽真人背后若無人支持的話,對方絕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攔截天日煌神。
但顯然,這名屬下現在拒絕向他透底。
“呵呵。”啟明真君微笑道:“既然你證據這么多,那就好好干吧,只要依法依規辦事,巡查隊就是你們最堅強的后盾。”
旭陽真人感受著啟明真君投影眼中的一絲冷意,知道自己和這位頂頭上司已經出現了隔閡。
但他確實不能向對方透露內情,若從此以后和對方分道揚鑣,那便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旭陽真人心中剛剛升起一絲躊躇,便又被他強壓了下去。
他心中暗道:“不論是誰在背后支持我,說到底我今天要抓的就是一名身染雙休病毒的人,整個過程合法合規,又有什么問題?”
“明明是為學校除害的事情,就因為高層之間的利益沖突,搞得顧忌重重。”
“這天下想要做點事情就是這么難。”
每每想到這種事情,旭陽真人心中都是一聲嘆息。
而眼前的啟明真君,在他看來更是深諳此道,做起事情來永遠是束手束腳。
旭陽真人明白自己跟在對方手下,恐怕再過一百年也沒什么變化,既然如此分道揚鑣便分吧。
“你是元嬰,你已經活夠本了。”
“但我還年輕,我不能止步在金丹。”
想到這里,他再次下定決心,只要接下來查出玉星寒身上的雙休病毒,就立刻封鎖工地,進行深度搜查。
然后還要立刻申請對張羽也進行檢測和問詢……
“只要做到這一步……”旭陽真人看著通訊錄上的某個名字,深吸一口氣繼續押著玉星寒前往了巡查隊的檢測地點。
而另一邊的啟明真君在結束和旭陽真人的通話之后,便立刻決定聯系萬法大學的校長——天演神君。
作為巡查隊第四處的一把手,啟明真君負責監察魔教,一直有和天演神君直接溝通的權限。
作為下屬的他,自然也將和領導勤匯報,及時溝通放在首位。
特別是這一次旭陽真人這一次的行動,在他看來背后必定受人指使。
“到底是誰想要對付張羽?對付磁極?”
至于就單純為了抓雙休教徒?在啟明真君看來根本不可能。
在他這位老元嬰看來,什么職責所在、什么依法辦事、什么掃蕩魔教……背后扯來扯去,最后都是利益問題。
“整個萬法大學也好,巨頭企業也好,天庭也好,說到底不就是仙人們為了分配利潤設置的。”
啟明真君心中暗道:“哪有那么多魔教教眾,最后還不是上面的人斗來斗去。”
他要及時和天演神君溝通,只為了盡快弄清楚這次是誰和誰在斗,然后和校長保持一致立場。
“元嬰已經夠了。”
作為一名老元嬰,啟明真君已經滿足于如今的境界,至于化神什么的……他早已經不敢奢望。
另一邊。
云雨晴帶著眾人急匆匆地趕回大學城,一到大學城便又趕到了巡查隊的檢測點。
看到坐在檢測室門外的旭陽真人,云雨晴連忙走了上去,問道:“隊長,怎么樣了?”
旭陽真人有著金丹境界的實力,除了投影押送玉星寒之外,真身也比云雨晴更早趕到了此地。
但旭陽真人此刻卻是低聲說道:“在等結果。”
聽到這番話的云雨晴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心道:“檢測需要這么久嗎?”
云雨晴心想對方有著投影降臨,是親自把玉星寒送過去的,按說早就應該知道結果了才對。
就在她心中疑惑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已經來到了旭陽真人的面前,開口說道:“結果出來了。”
旭陽真人和云雨晴猛地轉頭看向對方,便聽工作人員說道:“沒有從嫌疑人的身上檢測到雙休病毒的跡象。”
聽到這話的旭陽真人像是被一口重錘敲擊在了胸口上。
他不甘心地追問道:“你確定嗎?有沒有可能檢測出了紕漏?或者玉星寒的身上有什么特殊之處?”
工作人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進行了第三遍檢測了,你要是還不服氣,就帶他去別的地方吧。”
云雨晴臉色難看地說道:“隊長,怎么會這樣?”
一旁的云雨晴這才明白,不是檢測時間太長,而是隊長要求檢查了三次。
旭陽真人面色陰沉地走向了審訊室,打算親自審問對方。
他看著眼前面色平靜的玉星寒,冷冷說道:“你經常去土木系的工地?”
玉星寒隨意道:“我是土木系的學生,去工地不是很正常嗎?”
說話的同時,玉星寒腦海中閃過之前的種種經歷。
原本他自覺染上了雙休病毒,肯定要進戒休所里一遭了。
卻沒想到張羽來到工地后,一邊和象山斗法,一邊指引他前往野外的一處地下空間。
張羽似乎在趕往工地之前,便挖掘了這處地下空間,在這里做了什么安排。
在和象山斗法結束之后,張羽留下天日煌神,便親自趕到了這個位置。
“玉星寒,我能信你嗎?”
聽著張羽的這番話,玉星寒笑了笑說道:“張羽,你是我最信的人。”
“說實話,我第一性別要是女的,我早就趴下讓你隨便修了,現在說不定肚子里都有貨了。”
張羽認真地看著玉星寒說道:“先是你身染病毒,接著又是象山趁機動手,后又有巡查隊來檢測,顯然是有人盯上了你。”
“他們盯上你,肯定也不只是為了你,是為了對付我,甚至是對付我背后的磁極真君。”
“但我現在沒時間被他們帶去浪費。”
玉星寒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要我怎么做?”
明白自己被卷入這種斗爭,恐怕是下場堪憂,玉星寒這一刻甚至做好了當魂修的準備。
不過就算當了魂修,他相信只要張羽沒倒下,未來就還有帶著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要說這種信心是從何而來……也許是因為一路看著張羽的成長?也許是因為和張羽多年的交情?又或者是因為上一次和張羽一同死斗魔教金丹?因為他們早就綁在了一條繩上?
說實話,玉星寒自己也不確定這種信心的構成是怎么樣的細節。
他只覺得,在這一刻能有這么一個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人,感覺很是不錯。
他想起了星火真人說過的話,心中暗道:“老家伙……這就是你說過的念舊情的感覺嗎?”
張羽說道:“下了所有法骸,斷開網絡吧,接下來的事情絕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說話間,張羽已經取下了自己的一只眼骸。
玉星寒微微一笑道:“我法骸多,你來幫我一把吧。”
轉眼間,玉星寒的雙手雙腳已經被卸下。
當張羽的手指摸到他眼骸時,他朝著張羽點了點頭:“來吧。”
下一刻,隨著兩顆眼骸被剝下,玉星寒便感覺到自己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對四周圍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除此之外,因為被卸下了雙手雙腿的法骸,玉星寒對外界的干涉能力也在這一刻降到了最低。
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玉星寒感覺到自己處在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只能聽見張羽來回走動,似乎在準備著什么。
不過很快,他腦海中的第三只眼便發動起來,能隱約看到四周圍的景象。
片刻后,某種神秘的力量貫通了他的身軀,玉星寒感覺到腦中的靈根劇烈震顫了起來。
與此同時,張羽的聲音緊貼著他的耳畔,緩緩說道:“玉星寒,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關系到你我二人的身家性命,除了你我之外,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聽著關于邪神、關于儀式的種種情報,玉星寒的眼睛越瞪越大,繼而心中似乎迸發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熱量。
緊接著腦海中的第三只眼再次生長起來,似乎突破極限,迎來了某種升華。
“張羽,從今天起,我們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此時此刻的審訊室內,玉星寒看著眼前的金丹真人。
在他第三只眼的注視下,能隱約看見對方體內的法力流轉、靈機波動,但似乎是因為境界的差距,這一切太過模糊,總像是霧里看花。
反倒是一旁的云雨晴,同為筑基境界,在他的第三只眼注視下,對方便好像沒了任何秘密。
不但全身上下的法力流轉都被他看在眼中,甚至玉星寒感覺自己光是這么看著,就能學會對方正在運行的吐納法,繼續這么看下去……就能提升這門吐納法的等級。
感覺到玉星寒一直盯著自己,云雨晴冷冷說道:“玉星寒,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切實證據,最好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玉星寒說道:“你們說的事情,我一個都不了解,我要聯系高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