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陽高中的食堂內。
張羽用勺子挖出一口純白色的合成食物吞下，感受著泥沙一樣的合成食物摩擦過自己的口腔，在喉嚨里翻出一股脂肪和蛋白質的腥氣。
這是沒有經過任何調味加工的原味合成食物，口感就像是吃嘔吐物，味道則像是某種昆蟲和腐肉的結合體。
但不論味道如何糟糕，這至少對張羽來說是現在最便宜最劃算的脂肪、蛋白質、維生素……等等生存和修行所需營養物質的補充渠道。
“唉，窮啊。”
因為被全城跟蹤監控的關系，沒有了黑暗補課界的工作機會，讓張羽的收入銳減。
即使堅持賣種子，再加上白真真做外賣的補貼，扣除藥費、伙食費這兩個大頭后，也是所剩無幾。
再加上每個月4萬5的貸款利息，便更讓張羽很難存下錢來了。
“盡量能省的地方就多省點吧。”
比如在食堂里的用餐，張羽為了節省每天合成食物的調味費用，選擇享受食材的本味。
至于租賃靈根修行、租賃靈界修行、購買功法、購買修行道具等等消費，更是被張羽統統縮減了。
“還好高中圣體進入第二段以后，我每次進食的消化、吸收能力大大增強，不用像以前一樣吃那么多就足夠身體所需了。”
如此不斷省錢，張羽的銀行賬戶里總算有了3萬3千塊錢。
但對于這3萬3的存款……
“我是一分都不敢多花啊。”
畢竟馬上就要參加第二輪筑基考試了，除了交通費之外，他也是真怕這破考試又要收什么錢。
“到時候實在不行的話，就問趙天行、錢深他們借點錢。”
就在張羽享受食物本味的時候，一旁的趙天行看向張羽的眼神中有些欲言又止。
趙天行心中暗道：“羽子九月份、十月份的成績都沒考過白真真，似乎法力、肉體強度還退步了，他現在的心情一定不怎么好吧？”
成績退步……這在趙天行看來簡直是高中最恐怖的事情。
而若是退步的同時，還被自己的好朋友超越，那很容易就搞到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像是什么眼紅對方的成績之后，偷偷給好兄弟的食物里多加點瀉藥，暗中在好兄弟的能量飲料里加奶茶，又或者是不停給好兄弟發些好玩的短視頻……
趙天行見過太多太多諸如此類，好朋友之間因為成績變化而反目成仇的事情了。
而除此之外，趙天行還感覺到白真真最近和張羽的互動變少了，課上課下也幾乎都不怎么交流。
“連晚飯都經常不一起吃了。”趙天行心中暗道：“他們不會真關系變差了吧？”
“但我就這么問他們的話，真的好嗎？會不會刺激到張羽？”
“會不會讓張羽覺得……我要嘲諷他成績退步的事情？”
就在趙天行猶豫來猶豫去的時候，一旁的錢深開口說道：“張羽，你最近的成績怎么下滑了？”
張羽嘆了口氣，隨意道：“沒錢了唄。”
一旁的趙天行也趁機問道：“你和白真真沒事吧？我看你們不怎么說話。”
“沒事啊，能有什么事？”
張羽心中想到他和白真真最近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專注于各自的修行之中，幾乎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來變得更強，在學校里自然沒什么交流機會，也就回家以后能說上幾句話了。
“而且阿真還要跑外賣，每天晚飯都是食堂打完之后在路上解決了。”
就在張羽心中想著這些的時候，他的手機微微一震，已經收到了白真真的消息。
白真真發來了200塊轉賬，請收款。
白真真：兒子，你明早的伙食費，媽剛跑外賣賺來的。
張羽：謝謝媽。
白真真：但你要是下次賣種子的收入繼續減少，媽也養不起你了啊。
白真真：你年紀輕輕，怎么質量這么差呢？咱們能不能想辦法提高提高質量，多賺點錢。
張羽沒再繼續看白真真發來的消息了，只是心中想到這第二輪筑基考試回來之后，確實也該想點辦法賺錢了。
吃過晚飯之后，再次在周老師的監督下完成了四個小時的補課，張羽迎著街道上的燈光回到了紫云高中外的公寓內。
看著走進公寓內的張羽，跟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司驟雨伸了個懶腰。
今天換班之后，是由她來監視張羽。
而對她來說，監視張羽也比監視白真真輕松許多。
畢竟張羽不像白真真那樣四處跑路送外賣，大部分時間就是待在學校或者公寓里，每天都過著日復一日的重復生活。
而這種日復一日毫無波瀾的監視也讓司驟雨都感覺到一陣無奈。
“不過被折騰了這么久，應該有點動作了吧？”
對于張羽目前的狀況，司驟雨自認為比嵩陽高中的許多老師、學生都更要清楚。
畢竟就連張羽每天在教室中的監控錄像，在學校的各項花費，每一次考試、測試的結果……這其中的各種數據、資料司驟雨他們都能掌握。
而在司驟雨看來，張羽不論是經濟水平，還是成績都在不斷下滑，心理狀態必然是越來越糟糕。
“對這種一路進步的天才來說，看著自己一步步跌落的過程是最難受，最容易打擊道心的。”
類似的情況司驟雨在金州大專的時候已經看過太多。
不知道多少自認為有點才能，有點天分，自認為天才的學生們。
他們在踏入二層之后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知道一層之上的那些學生都是什么怪物……
一層所謂的天才，不過是見到那些怪物的門檻罷了。
搖了搖頭，司驟雨重新將思緒集中到眼前來：“特別是現在……白真真的成績在提升，還能在張羽補課的時候打工賺錢。”
“他的心理一定會越來越不平衡。”
“那就……快動手吧，讓我看看你背后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想著這些的同時，司驟雨已經坐在周圍一座高樓的天臺上，一邊盯著公寓的出入口，一邊打開手機。
“唉，監視的這段時間，我都快把好聽的給聽完了。”
“隨便找一部吧。”
司驟雨知道，接下來又是難熬的一晚上。
就在司驟雨蹲守在外面的時候。
公寓內的張羽剛剛脫去身上的衣服，就開始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了價值20萬的龍象崩山掌。
在過去三個月斷斷續續以真靈根進行推演之后，他的這門專家級功法終于有了新的10級效果。
原本龍象崩山掌的10級效果，被稱之為龍筋象骨，讓張羽的肉體在反復地鍛煉后，肉體結構不斷改善，獲得了更仙道、更強大的承載力，能夠承受和傳遞更高的力量爆發。
而如今經過真靈根的推演之后，龍筋象骨的效果被進一步提升，更融入到了法力的運轉之中，讓張羽的經脈對于法力運轉也擁有了更高的承載力。
只見張羽一掌轟出，已經達到9.89級的肉體強度轟然爆發，恐怖的力量像是要將空氣都給擊碎，攪得房間內風暴四溢，響起一陣陣爆鳴。
感受著自己體內奔騰的力量，張羽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泛起一絲微笑來。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每一次測試、考試的數據毫無進步，甚至有所下滑，但張羽自己卻非常清楚這些日子來他的進步有多大。
而福姬看著這一幕則是心中暗暗驚嘆：“這家伙……在這樣的條件下竟然還能有如此突飛猛進，他后來被提升的潛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羽知道自己能在如此貧困、如此被壓制的狀態下，仍舊繼續在仙道路上勇猛精進，除了賣種子換錢、白真真的支援、真靈根的效果、殘牛舍身心訣在壓力下的反饋等等原因之外……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將十門高中基礎功法統統推動到10級之后，那鏈法圖中被徹底完成的高中圣體。
初級高中圣體（6/6）:藥物負荷、吸收、代謝能力提升至煉氣巔峰
上級高中圣體（8/8）:食物的消化、吸收、代謝能力提升至煉氣巔峰
終極高中圣體（10/10）：所有煉氣期功法，修行效率提高2倍，修行效果提高2倍。
看著鏈法圖的高中圣體，張羽心中感嘆道：“我現在不論進食、服藥都能花更少的錢，獲得更強的效果，還不用擔心各種副作用。”
“而最后這一條……讓我修煉功法的時候，每修煉一遍都相當于原來的三遍。”
“扛吃，扛藥，扛卷，果然不愧是高中圣體。”
在如此加持下，張羽不僅僅是肉體強度一路飆升到了9.89級，法力也提升到了97.56個單位。
唯有道心有些落后，但也達到了7級（18.4）。
“要不是越接近煉氣的數據極限，這提升起來越困難，我恐怕早就把肉體強度和法力提升到極限了。”
就在這時，張羽的手機微微震動，傳來了蘇海峰的消息。
蘇海峰：還請假？你現在什么情況了還好意思請假？
張羽心中暗道：“果然不批假嗎？那么想要參加筑基考試的話，便只有……”
張羽將手機的通訊錄翻到了巡查隊隊長云霓這里。
按照張翩翩所言，他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難都可以試著找云霓幫忙。
于是片刻之后，張羽發了消息過去。
張羽：云隊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想去一趟仙都，但學校不批假。能不能以巡查隊的名義，派我和白真真出差一趟。
張羽：你放心，我們過去絕對不會惹事，就是要做些事情。
云霓回的速度卻是超乎張羽想象的快。
云霓：我批了，不用告訴我原因，回來也不用向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