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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思慮片刻,去見薛全。
“寒兒有什么事?”見到薛寒,薛全笑瞇瞇問。
自打薛寒救了太子,薛全態度就好了許多。
薛全深知,他現在的風光來自靖平帝,而總有一日靖平帝會老的。等到江山換人來坐,他這個先帝寵宦就很難繼續風光了。
恰好養子救了儲君,這簡直是天大的機緣。將來養子能在新君面前得臉,他這個養父總差不到哪里去。
以前薛寒對薛全來說是仰他鼻息的無根之萍,而現在很可能是他晚年安穩生活的保障,態度自然不同。
而這種態度變化,也讓薛寒在這種時候選擇來見他。
“孩兒今日接到了秋六姑娘求助。”薛寒小小改動了一下實情。
薛全挑眉:“哦,求助什么?”
“方相想納秋六姑娘為方三公子的妾室。”
薛全面露驚訝:“秋六姑娘怎么與相府扯上聯系的?”
康郡王府,福王府,崔家,現在又是相府,哦,還有他這個養子……一個小姑娘可真是了不得啊。
“說是在靈微觀遇到的……”薛寒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沒想到卻招來這樣的麻煩,秋六姑娘別無他法,只好向孩兒求助。”
薛全深深看薛寒一眼,語氣莫名:“那你打算怎么幫她?”
“孩兒只能求助父親。”
“求助為父?”
薛全一聽薛寒提到秋蘅,就猜測莫不是要他去向永清伯府提親,心中不滿早就攢著了,聽了薛寒這話倒是火氣稍緩。
不管怎么樣,這小子態度尚可。
“為父能做什么呢?”
“孩兒想請父親去向方相說一聲,秋六姑娘是孩兒看中的姑娘。”
“那之后呢?去永清伯府提親?”薛全似笑非笑問。
薛寒再清楚不過養父不會這么做,而他若是表現出急切只會更氣,因而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秋六姑娘曾當眾表明心悅林乘風,孩兒還在等秋六姑娘改變心意。”
這就是說一切只是維持原樣。
薛全卻不放心:“那要是秋六姑娘說改變心意了呢?”
別人不知,他還能不知,那丫頭又不是真的喜歡林乘風。要是趁此機會賴上養子,豈不是啞巴吃黃連。
薛寒輕笑:“秋六姑娘不會的,她有分寸。”
知道了阿蘅與小賊是同一人,那故意打向他傷處的一掌,那毫不留情踢向他下身的動作……他怎么會自作多情以為阿蘅心悅他。
是他心悅阿蘅,才令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薛全仔細打量薛寒神色,不由意外。
寒兒竟真覺得那丫頭對他無意?
“況且——”薛寒頓了頓。
“況且什么?”
薛寒對上薛全沉沉目光,平靜道:“秋獵時方相也在。方相明知孩兒中意秋六姑娘,卻要為孫兒納秋六姑娘為妾,看來并未把父親放在眼里。”
薛全嗤笑:“你這是在挑撥為父與方相的關系?”
朝中上下都知道他與韓悟不睦,但與方相關系不錯。
“孩兒只是如實說出聽聞此事后的感受。”
薛全沉默了。
挑撥也好,實話實說也罷,寒兒有一點沒說錯,一旦相府納秋六姑娘為妾的消息傳開,難免有人覺得方相不把他當回事。
誰讓滿朝文武都知道寒兒心悅那丫頭呢,他薛全不要面子的嗎?
薛全不語,薛寒就靜靜等著。
許久后,薛全淡淡道:“這個忙為父可以幫,但你要記著說過的話,對秋六姑娘只有內疚,并無男女之情。”
“孩兒記著,多謝父親。”
既然決定插手,未免夜長夢多,薛全當日便約了方相見面。
“有些日子沒與薛公公喝茶了。”方相笑著,親自為薛全添茶。
“是呢。”薛全端起茶杯淺啜一口,深深嘆口氣。
“薛公公這是遇到了煩心事?”
“到了咱們這般身份,煩心的也就是子孫了。”
方相嘴角一抽,心道雖然與薛全關系尚可,但聽一個宦官說為子孫發愁,感覺真怪。
“令郎年少有為,才得了今上獎賞,薛公公這話從何說起啊?”
“唉。”薛全把茶杯一放,再嘆口氣,“還不是那位秋六姑娘,太能折騰了,跑去和犬子說不愿為妾,那傻小子就來找我鬧……兒孫都是債啊!”
方相心中一咯噔。
秋獵時一群孩子胡鬧,薛全居然放在心上了,他還以為薛全看不上永清伯府呢。
薛全笑了笑,看著方相:“還望方相賣某個面子。”
“呵呵呵。”方相也笑了,“薛公公這就見外了,既然令郎真心喜歡那小姑娘,相府再尋合適的就是。”
“多謝方相了。”
二人相視一笑。
方相回到家中,便對老妻說:“為三郎納秋六姑娘為妾的事,就算了。”
“這是為何?”
“薛公公的養子對那丫頭很上心,沒必要為了一個小丫頭傷了和氣。”
老夫人有些不甘心:“可三郎就喜歡吃那丫頭的婢女做的點心。三郎病著,難得有吃著順口的東西——”
“這好辦。那就以蕊兒的名義給那丫頭下帖子,讓她帶丫鬟來相府做。”
“畢竟不如放在自家方便。”
“夫人鉆牛角尖了。再喜歡吃的東西,還能天天吃頓頓吃不厭的?等三郎吃夠了,自然不用秋六姑娘再來了。”方相語氣微沉,“薛全不是好相與的,有辦法解決的事,何必與他結怨。”
“知道了。”
永清伯轉日又與方相見了面。
“昨日所說之事就罷了,請來的先生說兩個孩子不大合適。”
本來永清伯還在糾結劃不劃算,買賣黃了頓覺損失了世襲罔替的爵位,回到家后連連嘆氣。
“去請六姑娘來。”
不多時,秋蘅到了。
“祖父。”
永清伯看看孫女,嘆口氣:“唉。”
再看看孫女,又嘆口氣:“唉。”
秋蘅垂眸,暗暗揣測:莫不是覺得還能拿她換更大好處,舍不得送她去相府?
永清伯嘆了半天氣不見孫女有反應,悶聲開口:“相府那邊說你與方三公子不大合適,昨日與你提的事就算了。”
秋蘅一驚。
算了?
是出了什么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