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此次事情我們認栽,放我一馬,我可以給你賠償。”
“我是莊家人,殺了我莊家肯定會追查,只要你肯放過我,我可以發誓不會讓族里追殺你。”
莊新看著林晨,他知道自己和同伴想要殺人奪寶的事情瞞不住,不然對方不會在這里埋伏他們。
“誰給你們的勇氣殺人奪寶的?”
林晨瞇著眼睛,自己如此年輕的入品武者,不說自身前途不可限量,光是這個年紀入品,在旁人眼中就意味著有大背景。
只要不是蠢貨,就知道自己這樣的武者,絕不能輕易得罪。
眼前這兩人,這么一大把年紀了,且還能夠入品,就絕對不可能是蠢貨。
“是……是珍寶閣的掌柜暗中通知我二人的……”
莊新沒有隱瞞,既然對方已經察覺了,他不承認也沒有用。
林晨恍然,他原先以為是丹慕清惱羞成怒自己沒有同意她的請求,這才想著殺人奪寶,懷疑自己身上不止一顆滄瀾珠。
沒想到是丹家出了內鬼,這珍寶閣的掌柜竟然暗中和莊家人勾結在一起,將自己賣滄瀾珠的事情告知了給這兩人。
“我二人猜測,閣下能夠這般年齡便是入品,想來家族絕對非同一般,可方圓數郡沒有符合條件的顧姓大家族,這說明閣下是從千里之外來的。”
“閣下跑的如此遙遠來賣滄瀾珠,極有可能是閣下的家族遭遇了變故,閣下不得已只能遠離家族所在地。”
聽著莊新的分析,林晨不得不承認,只要是入品的武者,就沒有一個心思簡單的。
這分析邏輯很對,想來那位丹慕清也是這般想的自己吧。
一個落魄家族的子弟,跑到千里之外賣滄瀾珠,極有可能家族已經被滅,有強者在追殺,這才不得不跑路。
很有道理的分析。
換做自己也有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閣下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實力,你我二人可以化干戈為玉帛,我愿向族里推薦閣下,憑著閣下的實力可以代表我莊家參加四大家族比斗,到時候族里肯定……”
咻!
莊新話說到一半,林晨手中的箭矢再次射出,直接結束了莊新的生命。
看著莊新死不瞑目的雙眼,林晨俯身在兩人身上搜羅了片刻,結果只搜出來了幾張二十兩面額的銀票,就連丹藥都沒有一瓶。
“怪不得要出來打劫,想來在莊家也是屬于旁支邊緣人物。”
入品武者,窮到這種程度的極其少有,至少大梁的入品武者都不會這般窮。
不過也有可能是這兩人沒有把家當給放身上,而是放在了府上。
林晨拎起兩人的尸體,快速朝著樹林深處而去……
一刻鐘后,林晨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樹林中走出來,哪怕這兩人想要殺自己,可自己心善,見不得尸體暴尸荒野,給挖了個坑埋了。
林海城一座府邸。
“小姐,不好了,陳掌柜的被莊家的人抓走了。”
一位丫鬟著急忙慌的跑進了后院,丹慕清面容一肅:“莊家抓我丹家的掌柜,莊家想要干什么?”
“小姐,店鋪小二說是莊家二公子親自來抓的人。”
“隨我去看看。”
珍寶閣。
丹慕清還未到珍寶閣,臉色便是變得冰冷。
珍寶閣門前,陳掌柜的尸體此刻躺在地上,雙眸暴睜,半個頭顱都被踩爛,而在一旁兩位小二正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你們莊家還真是放肆,真以為我丹家無人了!”
丹慕清快步走到店門口,此刻門中也是有一位中年男子從里面走出來,面對著丹慕清面若寒霜的表情,只是笑著抱拳道:“丹小姐莫要生氣,我們二公子今日之舉是替丹家除害。”
“除害?”
“此人與我莊家人勾結,吃里扒外,被我家二公子知道了,二公子為免此人破壞莊家和丹家之間的關系,便是親自出手將這吃里扒外的家伙給斃了,也是以此向丹家表明,這絕非是我莊家主家之舉。”
中年男子的話讓得丹慕清的怒火壓抑住了,但依然冷冷道:“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的,今日此人便是去了莊新府上,丹小姐若是不信,不妨問一下這兩位小二。”
丹慕清目光看向兩位瑟瑟發抖的小二,沉聲道:“陳掌柜可是去了莊新府上?”
“小……小姐,我……我不知道,今日在小姐離開店鋪后,陳掌柜說有事離開了店鋪一趟,去了哪里小的不知道。”
“掌柜是去的莊大人府上,我有好幾次見到陳掌柜從莊大人府上出來。”
兩位小二開口,中年男子嘴角揚起了笑容:“丹小姐,我家二公子說了,沒有經過丹家的同意,擅自處置了吃里扒外的東西,若是丹小姐不滿,我家二公子到時候親自來給丹小姐道歉。”
“不必了!”
丹慕清面色冰冷。
“既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
中年男子揚長而去,丹慕清朝著身后開口道:“六叔,調查一下莊家為何要對陳言下手。”
后方巷子深處,一道身影聞言如鬼魅般消失。
“把陳言尸體收走,送回到他家里去。”
看著陳言的尸體,丹慕清最終還是決定放過陳言家里一馬。
背叛主家,按律當滿門誅殺。
但陳言在丹家干了大半輩子,從店鋪小二一直干到掌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一刻鐘后。
一道蒼老的身影走進了店鋪。
“小姐,打探清楚了,今日在你離開店鋪后,陳言便是前往了莊新府上,而后沒多久莊新和莊志兩兄弟便是從北門出城了,至今都沒有蹤跡,莊家是發現莊新和莊志兩人失蹤,這才派莊厲輝前來調查。”
聽著老者的匯報,丹慕清脫口而出:“顧飛!”
“小姐猜的沒錯,那陳言雖然不知道滄瀾珠,但也從小姐的舉動中推斷出必然是珍寶,而陳言早就暗中和莊新兩兄弟有勾結,等小姐走后便是第一時間將這消息告知給了莊新兩兄弟,而莊新兩兄弟怕是動了殺人奪寶的心思。”
老者嘴角有著一抹譏諷的表情:“如今看來,這是殺人奪寶不成反被人給殺了。”
兩位九品武者失蹤三個多小時,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被那顧飛反殺了。
“莊新和莊志兩兄弟雖然只是九品,可到底在九品待了好些年了,兩兄弟都被那顧飛給反殺,六叔……你覺得這可能性大嗎?”
丹慕清有些不敢相信,莊新兩兄弟和陳言勾結,必然不是第一次做殺人奪寶的勾當,那顧飛能夠看破?
即便看破了,又能殺死莊新兩兄弟?
除非,這顧飛是八品。
但這不可能,若是不滿二十歲的八品,必然是名揚整個趙國的天才,她不可能沒有聽過。
“也許這顧飛身上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小姐不是推斷顧飛也是大家族子弟出身,只是家族遭遇了變故,大家族子弟,藏有保命手段并不稀奇。”
老者緩緩開口,丹慕清點頭:“六叔說的沒錯,大家族子弟身上有保命手段不算稀奇。”
她身為丹家主家大小姐,身上同樣也有保命手段。
“還有一事,我剛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有莊家人前往醫館抓走了一個漁民。”
“抓走漁民?”
丹慕清有些詫異,憑著莊家的地位,不可能有漁民會敢得罪莊家。
不過她同樣也疑惑,六叔為何會在意這事情,且還要跟自己提起。
“六叔,可是這漁民有什么來歷?”
“我調查了一下,被抓走的漁民叫余山,世代都是漁民,父母早在三年前去世,家里還剩下一個妹妹和弟弟,那余山之所以會在醫館,是因為出海捕魚時候遭了海妖,但運氣好撿回來了一條命。”
老者抬頭:“莊家會抓走余山,是因為醫館大人曾經去錢莊兌換了一張十金的金票,莊家人前往醫館,醫館大夫供出,這張金票是一位年輕的武者給余山看病的。”
丹慕清妙目一凝,她明白六叔的意思了。
莊家人抓走余山也是和那顧飛有關系,必然是陳言向莊家人透露了自己給了顧飛一百一十金的事情,而臨海城的錢莊又恰恰是莊家經營的。
“六叔,保住那余山的妹妹和弟弟。”
丹慕清下了決定,老者點頭:“好。”
老者轉身走出店鋪,身形很快便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臨海郡。
林晨看著前面的城池輪廓,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從殺死那兩位九品男子后,他便選擇反其道而行,由原來的向北改為了向南。
原因很簡單,若那莊家發現了那兩男子的尸體,也只會往北去追,而不會想到自己會往南逃走。
林晨看過九國輿圖,趙國的疆域只有大梁的五分之一,除了國都之外,下轄十五個郡。
若是以面積來比的話,趙國的一個郡相當是大梁的兩個府。
正當林晨準備入城之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小友,你現在這樣可進不了城。”
聲音傳來剎那,林晨渾身毛發豎起,第一時間就想要跑,但硬生生定住了自己的身形,緩緩回頭看向了身后。
在他的后方不到一丈的距離,一位老者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以我現在的感知,能夠無聲無息靠近到我一丈之內,此人最起碼也是一位七品武者。
“晚輩見過前輩,前輩這話是何意?”
“顧公子,老朽奉小姐之命,在臨海郡外等候顧公子,就是要告知顧公子一件事情,此刻莊家在臨海郡城門留了人把守,一旦顧公子入城,莊家人立刻會發現。”
“莊家人發現?”
林晨一臉的疑惑:“前輩這話晚輩沒聽懂,晚輩和莊家無冤無仇的,莊家人在門口把守跟晚輩沒有關系吧。”
老者聽到林晨這話,再看到林晨困惑表情,心里也是贊賞一句,倒是臨危不亂。
若非他已經知道了前因后果,確信莊新兩兄弟是喪命于顧飛之手,只怕還真要被騙過去了。
“既然顧公子覺得沒關系,那就當老朽多言了,顧公子盡管入城便是。”
老者笑吟吟看著林晨,林晨臉上的困惑之色消失,他自然不會再入城了。
不管此人是不是用言語詐自己,但至少說明一點,自己殺了莊家人的事情已經是暴露了。
“原來前面是臨海郡,那看來是我走錯路了,多謝前輩告知。”
林晨抱拳,轉身就要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莊家全族出動,不僅在臨海郡城門有人把守,其他城也有,且還有七品武者在各處巡邏。”
老者沒有阻止林晨離去,繼續開口講述著情況。
“莊新兩兄弟雖然武道潛力已盡,終生就只有九品境界,可九品武者在莊家也屬于中層的存在了,死了兩個九品武者,莊家不可能無動于衷。”
林晨停下腳步,眸子凝視著老者:“前輩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吧。”
“此事終究是因為我丹家出了叛徒,泄露了顧公子的行蹤,才讓局面變成這般情況,我家小姐說了,若是顧公子有需要,丹家可以將顧公子送出臨海郡。”
“沒有條件?”
想到丹慕清與自己提到的比斗,林晨追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條件,這是我家小姐向顧公子的賠罪。”
聽到老者這話,林晨思忖半響,道:“好,如此就麻煩前輩了。”
“顧公子請跟我來。”
老者帶著林晨朝著官道另外一側的竹林旁走去,在那竹林之中卻是停著一輛馬車。
“我丹家的馬車,在臨海郡還沒有人敢查看,顧公子請上車。”
林晨點點頭,既然丹家是臨海郡四大家族之一,這些特權必然是有的。
自己坐馬車上,便可以避開莊家在城門的眼線入城。
“有勞前輩了。”
林晨抱拳表示感謝,也不墨跡直接上馬進入車廂內。
老者親自坐在馬車前方,駕駛著馬車朝著城門而去。
盞茶時間后,馬車行駛到城門下,城門口的守衛看到馬車上的標志,頭顱低垂,神情極其恭敬,等到馬車離去后,這才抬起頭來。
“頭,莊家吩咐咱們,可是要檢查每一輛進出的馬車,這……”
“你要想找死別拉著我,這是丹家的馬車,沒看到馬車上的標志嗎,這是只有丹家主家才有資格乘坐的馬車,你小子有膽現在去檢查?”
守衛首領臉上有著輕蔑之色,問話的守衛一臉悻悻表情。
丹家主家的馬車,他要是敢去查,那真就和送死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