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林晨和宋志學、葉元、羅文三人同時見面。
三人已經私下都給開出了條件，相比之下京都武院給出的條件會稍高一些，但還沒讓林晨滿意的程度。
“林晨，怎么樣，做出了決定沒有，無論你選擇哪一家，我們都不會生氣，畢竟都是我大梁的武院。”
葉元笑呵呵開口，他是最后與林晨私下談條件的，在開出了條件之后，還隱晦的提到了一點，青云武院走出去的弟子，入朝為官的最多，像林晨這種家境一般的，肯定是要走武舉之路的，加入青云武院，將來在朝堂上的發展會更順利一些。
畢竟同一個武院走出去的，有一份師兄弟情，將來在朝堂也能照顧一二。
“三位教習，晚輩有一個想法，想與三位教習商議一下。”
“什么想法，但說無妨。”羅文笑呵呵接話，他可不能讓葉元一個人在林晨面前刷好感。
“武院一般是招收練臟弟子，晚輩到現在還沒到練臟，是否可以再推遲些時日，等晚輩踏入了練臟了再說？”
林晨沒有說自己要繼續沖擊武道山留名，只說等到練臟再說。
只是葉元三人一聽林晨這話，就知道林晨是什么心思了，這是對他們三家開出的條件不是很滿意，想等到實力提升，索要更高的待遇。
至于如何索要，自然是在武道山繼續沖擊排名。
“林晨，你這要求本來是沒什么，可武院也有規矩，若等到學員到練臟，到時候就只能走正常考核之路進入武院，能拿到多少獎勵，取決于在武院你在考核的成績。”
宋志學一臉為難表情，這是武院的規矩，不止是一家武院，而是包括滄瀾武院，他們四家共同的規矩。
對于那些有潛力的天才少年，武院可以提前招生，給予一定的條件，前提得是該學員是在練臟之下，若該少年已經練臟，便只能是走武院正常的考核方式。
“宋師弟，這規矩又不是上方要求的，還是能變通的。”
賈南燭開口，這規矩并非是上面要求的，而是幾家武院內部達成的協議，目的是防止各家為了搶奪天才學員太過激烈。
有了這規矩，要想招天才學員，就只能在對方練臟前招收，更考驗的是眼力了，畢竟開竅境實力太低了，萬一花費大代價，后續在武院的成長沒達到預期，武院也會淪為笑話。
但更主要的是，以此來給學員壓力，不要待價而沽了，條件可以就答應了，不然等到練臟，這些條件都沒了，只能去通過考核成績來獲得待遇，到那個時候就要面臨其他前往武院報名的天才的競爭。
這是幾家武院之間的君子協議。
“賈大人，武院這規矩已經存在上百年，豈能說變就變。”羅文搖頭。
“老夫沒記錯的話，當年裴青冥就破例了吧。”
聽到賈南燭提到裴青冥，羅文三人眼瞳收縮了一下，這位還真敢提啊。
裴青冥那是什么人！
三十二歲就已經入四品境界了，離著上品就差一步。
這是有可能在三十五歲之前踏入上品境界的存在。
武道山留名五次，至今名字還在武道山的開竅二十四處。
大梁建國以來被公認的第一天才。
當年的裴青冥確實是引得他們幾家武院瘋搶，招生教習在裴府門前都差點打了起來。
什么君子協議，去他娘的吧。
只要能夠搶到裴青冥，就意味著武院未來排名必將上升，而事實也是如此，裴青冥最后加入了凌霄武院，在裴青冥的帶領下，那一屆凌霄武院的排名沖到了九國第三。
賈南燭提到裴青冥，這是真敢想。
他們承認林晨潛力不錯，在武道山留名兩次，可離著裴青冥還有不小的差距。
不說裴青冥在武道山留名五次，單單在開竅二十四處留名，含金量便足以碾壓一切了。
三人同時沉默，沒有開口反駁，這是給林晨點面子。
林晨看到這三人沉默，抿了抿嘴唇，道：“三位前輩，晚輩就直言了，晚輩還想繼續沖擊在武道山留名。”
既然這三位覺得自己沒法和那裴青冥相比，林晨索性就把話給攤開，按照老師所說，當初裴青冥在武道山留名四次時候，各大武院就坐不住了，但裴府只是將各大武院的人給請到了客院休息，沒給他們見到裴青冥的機會。
就這樣，各大武院的招生教習也沒有怨言，只因為裴青冥一句話，正在潛心沖擊武道山開竅二十四處，不便見各位武院教習以免分心，這一句話就讓這些武院教習在裴府居住了兩個多月。
“林晨，我等可以理解你的心思，但規矩就是規矩，若你現在不接受的話，等到我們離去之后，可就只能等你到了練臟后自行前往武院了。”
葉元開口，語氣帶著堅決，林晨目光看向了另外兩人。
羅文表情同樣如此，宋志學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面對林晨投來的眼神，也沒有回應。
三人的意思很明顯，林晨只有這一次機會。
“三位前輩，即便我后續在武道山留名，武院也不會再提前招收我？”林晨再次開口確認？
“不會。”葉元肯定答道。
氣氛，一下子有些僵硬。
“幾位師弟何必把話說的這么死。”
賈南燭開口，他原本以為這三家至少會有一家，愿意接受林晨的要求。
畢竟只是讓他們延遲招生時間，也不是現在就讓提高條件，若是林晨后續沒能夠在武道山留名，自然就不用再增加待遇了。
沒想到，這三人連這機會都不給。
賈南燭明白了，三家武院當初面對裴青冥甘愿破例，不就是因為裴青冥展露出來的潛力，更是因為裴青冥出身裴府，更是出自于直行道。
大梁唯一一個，一字名的行道，也是大梁諸多行道中最昌盛的一個。
不僅是武者數量，包括武者實力，直行道都全面碾壓其他行道。
江南道這樣的行道，三個加一起都比不上一個直行道。
若林晨也出身在裴府這等名門望族，或者出身在直行道，憑著直行道在大梁武道圈子里的影響力，這三位絕對會考慮林晨提出的請求，可就是因為林晨出身一般，且還是在江南道。
江南道連隔壁的江北道都比不了，就連溫州府的武者都心心念念的是江北而非江南，在各大行道中，江南道就是墊底的存在。
“賈大人，你是原江南道武政廳的副廳長，應當知道我們武院的情況，這樣……我這邊再給林晨加兩百學分。”
宋志學開口，邊上的羅文和葉元見狀也是開出了同樣的條件。
再加兩百學分。
這已經是他們能夠給出的極限了，在他們看來已經是足夠了。
林晨目光看向自家老師，他現在確實是拿捏不定了，到底該不該就此同意。
賈南燭心中同樣沉吟，三家武院為何會如此堅決的原因，他自然不會告訴林晨，沒有必要讓林晨對三家武院有怨恨。
有些事情等到林晨成長到一定高度，自然就會明白其中內情。
“這樣，我等再給一刻鐘的時間。”
羅文故作大方，他看出來林晨有些松動了，且他自認給出的條件應該是三家最好的，林晨肯定會選擇京都武院，還是要給林晨一個好的印象，免得對武院心中有怨恨。
“好，那就麻煩三位師弟再等片刻……”
賈南燭話未說完，神情一凜，渾身氣勢散發出來，一步踏出站在了林晨前方，其散發出來氣勢讓得羅文三人面色忍不住變化。
什么意思？
這是要用實力來壓迫他們？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也是紛紛回頭，看著空中飛快落下的身影，眼神中也是帶著戒備。
“莫要誤會，在下滄瀾學院教習劉儒！”
半空中，來人自報家門，賈南燭身上的氣勢消失，回到了林晨的左側。
“賈大人莫要見怪，在下是急著趕路過來，有些匆忙了。”
劉儒臉色有些潮紅，即便是入品武者，在抵達鄱陽縣，為了第一時間趕來，他舍棄了馬匹動用腳程，一個時辰趕到這里，自身消耗也是巨大。
解釋了一下，劉儒目光看向林晨：“你就是林晨吧，不錯，一表人才，怪不得姜家那小丫頭夸個不停。”
林晨有些疑惑的盯著這位滄瀾武院的教習，聽到對方的話，腦子略微思考，就知道對方口中的姜家小丫頭應該是指的姜師姐了。
“我來林晨你這之前，去了一趟饒州府，招了姜晴這小丫頭到我們滄瀾學院，這才耽擱了一些時間，姜晴對你的評價可是很高啊。”
一旁的羅文三人，聽到劉儒這話，心里暗叫一聲不妙，劉儒這家伙是有備而來啊。
他們不知道姜晴是誰，可能夠讓劉儒當著林晨的面這般反復提及，且也是滄瀾武院今年招收的新弟子，必然和林晨是同一屆，只怕兩人關系不一般。
“姜師姐繆贊了，晚輩算不得什么。”林晨謙虛客套了一句。
“過分謙虛便是驕傲。”劉儒抬手，阻止了林晨的客套，目光掃了眼葉元三人，慶幸自己來的是時候。
一旦等到林晨在這三家任何一家的弟子函上寫下名字，那就沒他什么事情了。
“林晨，我就不賣關子了，明著跟你說吧，我滄瀾武院很看重你，這一次前往饒州府招收姜晴，就是知道你和姜晴關系不錯，才特意將姜晴也給招入武院，不然憑著姜晴的實力，離著我滄瀾武院主動招生的要求還有些差距。”
劉儒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誠懇，而若是讓那位跟著前來的滄瀾武院的弟子聽到這一幕，只怕是會驚掉下巴。
什么叫看在林晨份上招收姜晴。
明明是因為姜晴之父就是從滄瀾武院走出來的，早在出發之前，武院就已經決定招收姜晴了。
可惜，在場的人，林晨不知道此事，葉元三人也不知道此事，而唯一知道此事的賈南燭卻不打算揭穿這位劉教習。
不管如何，當這位劉教習說出這話來，就代表著滄瀾武院確實是對林晨很看重，睜著眼睛說瞎話來博取林晨的好感的操作都出來了。
可恥！
葉元三人此刻看向劉儒的眼神帶著憤怒，滄瀾武院真是墮落了，竟然為了招收林晨，做出這等操作來。
為了招收一位弟子，將該弟子有情愫的女子也招來，這等手段太無恥了。
“我在這里給林晨你放句話，其他武院給你的條件，我滄瀾武院都可以給你，若還有其他要求，盡管提！”
劉儒一臉期盼笑容看著林晨，林晨心中也是有些感動，他感受到了滄瀾武院的誠意，至少比起青云武院這三家，滄瀾武院算是誠意十足。
“劉教習，晚輩只有一個請求，就是想再等等，晚輩還想繼續沖擊武道山。”
聽到林晨這個請求，劉儒臉上有著意外之色，甚至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看到劉儒這表情，葉元三人笑了，叫你剛剛說大話，怎么的，林晨這請求你敢答應？
三人不知道的是，劉儒此刻心中已經是笑開花了。
如果說姜晴對林晨的夸贊，包括介紹林晨的許多事跡，因著和林晨的關系，會有些夸大，但此刻聽到林晨的請求，他反而確定姜晴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若林晨沒有這份自信，斷然不可能提出這種要求來。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預料到了，若是林晨提出這般請求，自己該怎么回應了。
笑容消失裝沉默，那不過是演給邊上這三個家伙看的。
招生，不僅是考驗眼力，也要和其他幾家勾心斗角啊。
劉儒表情不斷變化，一會皺眉，一會舒展，神情更是猶豫中帶著思考，思考中帶著遲疑……
半響后，劉儒一咬牙：“本教習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劉儒，你瘋了！”
“劉儒，你要違背武院協議？”
劉儒這話一出，林晨還沒有回應，葉元三人就先忍不住開口了。
武院協議那是四家武院制定下來的規矩，誰敢不遵守，其他三家武院必然會口誅筆伐。
“什么協議，我怎么不知道有這樣的協議，可是朝堂要求的，還是咱們武院聯規里規定了？”
對于葉元三人的眼神，劉儒毫不在意，這協議只是四家武院私底下的約定，既沒有得到朝堂認可，更沒記錄九國武院聯合規定當中。
不搭理這三人的噴火目光，劉儒看向林晨：“本教習可以同意，我滄瀾武院的宗旨就是為我大梁培養武道天才，你既然有沖擊武道山之心，武院沒有不支持你的道理。”
“多謝劉教習。”
林晨抱拳，此刻的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只要滄瀾武院最后給出的條件不差，這滄瀾武院他去定了。
“先別說謝，不過武院可以等你，甚至可以根據你在武道山上的留名次數，條件給予提高。”劉儒擺手，笑呵呵道：“但武院這邊也有一個要求，你得先在武院的弟子函上簽字，條件你放心……我滄瀾武院絕對不會因為你簽了字而賴賬。”
“好，我愿意簽！”
林晨這一次沒有猶豫，甚至都沒有詢問自家老師的意見。
青云武院和京都武院還有凌霄武院，借著武院是強勢一方來壓他低頭，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不說士為知己者死這等夸張之話，但滄瀾武院誠意擺在這里，哪怕后續增加的資源不多，那也是在這三家之上。
“選擇滄瀾武院，絕不會有錯。”
聽到林晨答應下來，劉儒直接拿出了弟子函，一旁的葉元三人見狀就要開口阻止，賈南燭身上氣勢再一次散發出來，鎖定住三人。
“三位師弟遠道而來辛苦了，不妨先去鄱陽縣休息休息。”
在賈南燭的氣機鎖定下，葉元三人到嘴的話也只能咽下去，他們只是武院的招生教習，也不過才只是七品境界，和賈南燭實力相差甚遠。
這位賈大人就是在警告他人，不允許他們打斷林晨和滄瀾武院的簽字。
除非他們此刻要說的是決定提高林晨待遇的話，不然這位賈大人絕對會讓他們吃點暗虧。
“既如此，我三人告辭。”
最終，葉元三人鐵著臉離開了后山，等到走出后山區域，三人臉色都是無比的難看。
“難怪江南道多年來武道一直是墊底存在，堂堂武政廳副廳長都這等風氣，可想而知這些學員是何模樣了。”羅文輕哼了一聲，而這一次葉元難得沒有和羅文斗嘴，也是被剛剛賈南燭的操作給氣到了。
“滄瀾武院怕是以為這林晨是第二位裴師弟，當初爭奪裴師弟上，滄瀾武院輸了，這次是想著找回來，只是裴師弟這等天才，又豈是這么容易遇到的。”
宋志學幽幽開口，當初爭奪裴師弟上，滄瀾武院開出的條件不比他們凌霄武院差，可裴師弟最后選擇了凌霄武院，一直是滄瀾武院的痛，到現在都還耿耿于懷。
只是拿林晨和裴師弟相比，滄瀾武院還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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