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
張起極盡囂張,觀戰臺圍觀武者的態度也是兩個極端。
“不過一次縣斗,鉛山縣沒有必要如此吧。”
“武道本就是強者之爭,實力弱就該認輸,而且我聽說在縣斗之前,鄱陽縣和鉛山縣就爆發過沖突,鄱陽縣的學員打傷了鉛山縣的一位學員,現在人家是報復回來。”
“若是這樣的話,那便說得過去了。”
鉛山縣學員區域,其他學員此刻也是熱血沸騰,張師兄的囂張,不僅是針對鄱陽縣,也是針對昨日的德高縣和余動縣。
因為縣斗延后,德高縣和余動縣的學員可沒少嘲諷,兩個墊底的縣的爭斗,再延后也就那樣,有何意義?
現在,張起師兄用實力告訴他們,我們鉛山縣往屆墊底,但不代表著這一屆也墊底。
德高縣和余動縣的學員,尤其是德高縣,作為昨日勝出的一方,此刻臉上也沒了昨日的高高在上,張起展露出來的實力,讓得他們震驚。
“鉛山縣這一屆是崛起了,那張起實力就這般強,還有未出手的沈革,只怕除了廣信縣和永豐縣,其他縣都不敢說能夠穩贏鉛山縣。”
以往,鄱陽縣和鉛山縣墊底,是因為少了頂尖的學員出現,學員實力都很平均,這是兩縣的短板。
鉛山縣這一屆出了張起和沈革,補齊了這塊短板,即便面對上屆府試前五的縣也有一戰之力。
相比之下,鄱陽縣……
“只能說鄱陽縣今年比較倒霉,遇到了崛起的鉛山縣,即便是跟昨日的德高縣和余動縣對上,也不會像這日輸的這般慘。”
不少入品強者,目光看向了蘇凌川,這位蘇大人只能說是時運不濟。
就在眾人圍觀之際,此刻沈革也已經挑選好了對手。
除了傅靜雅之外,剩下費鴻八人都被他選中。
留下傅靜雅一人,不是憐香惜玉,只不過是給鄱陽縣留下最后一點顏面罷了。
鄱陽縣八大館主,此刻面色無比的陰沉,十八位弟子,被對面兩個人橫掃,這是一種莫大恥辱。
“要是林師兄在,怎么可能讓鉛山縣如此囂張。”
符昂嘟囔了一句,他剛剛上場敗給了張起,話音說完目光下意識的掃向四周,這一掃目光卻是頓住。
“林師兄!”
符昂這一吼,鄱陽縣所有學員目光都看向了演武場入口處,包括曾青瑤等館主。
演武場入口處。
林晨正在和把守的武政司武者解釋自己的身份:“大人,這是我師弟,我確實是鄱陽縣出來的。”
把守的練臟武者回頭看了眼符昂,這才放行。
“林師兄,你終于是來了。”
符昂很激動,他剛剛在臺上敗給了張起,心中憋著一肚子的怒氣,此刻看到林晨就如同看到了救星。
其他學員看向林晨的目光也是如此。
到了現在,鄱陽縣這一屆的學員,早就已經認可了林晨的實力。
眼下,能夠給鄱陽縣找回顏面的,除了林師兄之外再無外人。
“抱歉,弟子有事耽擱來晚了。”
林晨朝著曾青瑤、邰如柏等八位館主開口道歉,他也沒想到跟著姜師姐外出這一趟,竟差點錯過了縣斗。
“還不算晚!”
曾青瑤沉聲開口,邰如柏臉上也終于是露出了笑容:“曾師妹說的沒錯,來的還不算晚,鄱陽縣剛剛丟失的顏面,一會給它拿回來。”
“弟子必當全力以赴。”林晨頷首應下。
邊上,其他六家館主眼底有著疑惑,林晨的實力在鄱陽縣這一屆確實是獨一檔,可鉛山縣那張起和沈革并不弱,即便是林晨也不一定就能夠戰勝對方。
“林師兄,師弟就想問一句,那張起的實力跟師兄比起來如何?”
符昂一臉期盼的看向林晨,林晨沉吟片刻:“我沒看過張起出手,開竅十六處,實力應該不在我之下。”
穩了!
聽到林晨的回答,符昂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了。
其他學員眼中則是有著失落之色,他們希望林師兄能夠說出擊敗張起不在話下的自信回答,但轉念一想林師兄這般回答才是合理的。
張起開竅十六處,且虎嘯拳已經大成,要知道虎嘯拳的威力不在鐵崩拳之下,林師兄才是十四竅,能夠和張起戰平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們也不奢求其他,只要林師兄一會上場,也擊敗十位鉛山縣的學員,或者多那么一兩位,就算保住了鄱陽縣的臉面了。
“鄱陽縣那邊什么情況,我看又多了一個人。”
“鄱陽縣的學員還能笑的出來,此人是誰?”
林晨走向鄱陽縣這邊區域,也是被眼尖之人發現,而坐在觀戰臺的上蘇凌川,更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林晨,終于是不再板著臉。
不過很快這些觀戰之人的注意力便是被場上的戰斗給吸引了過去。
沈革,雖然只是開了十五竅,但而面對費鴻等開了十四竅的對手,竟如入無人之地,雙掌揮出紅光漫天。
“燎云掌圓滿!”
觀戰武者群中,有人驚呼。
其他縣那數位頂尖強者,此刻目光也是死死盯著沈革,眼底有著忌憚之色。
鉛山縣這邊,張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他能夠感受到周邊其他師弟還有身后那些觀戰武者的震驚。
沈師兄,是他最為欽佩之人。
若不是沈師兄燎云掌圓滿,他也不會主動退讓第一名。
鄱陽縣,只是他和沈師兄的踏腳石,根本不值一提。
“張師弟,你們鉛山縣這次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天才。”
“燎云掌可不好修煉,能夠在這么短時間修煉到圓滿,這沈革悟道悟性堪稱驚人。”
張望山聽著身邊入品武者的夸張,臉上也是有著笑容,但嘴上卻是謙虛說道:“哈哈,沈革這點悟性算不得什么。”
“確實算不得什么,我鄱陽縣的林晨,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清風掌圓滿。”
蘇凌川看不下去張望山這幅虛偽的嘴臉,他這話一出口,張望山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論武道悟性,鄱陽縣的林晨確實是這一屆整個饒州府最強的,三個月清風掌圓滿,即便是廣信縣也沒有學員能夠做到。
“武道悟性固然重要,但武者比斗又不是只靠悟性,境界決定著最終的實力,且一門功法圓滿,只能說與這門功法較為契合,不代表修煉其他功法也能有這般進度。”
張望山言語回擊,蘇凌川下意識就要反擊,說出林晨鐵骨功圓滿之事,但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
就讓張望山再囂張一會,等到林晨上場后,看他還能不能繼續這般笑著。
廣信縣學員所在區域,兩位少年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之色。
若是各縣水平都是昨日余動縣和德高縣那樣,兩人只會覺得無趣。
沈革的展露出來的實力卻是讓得兩人興奮起來,沈革值得認真對待。
“燎云掌圓滿?”
符昂嘴巴微張,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林晨,問道:“林師兄,沈革的實力和你相比?”
“不在我之下。”
林晨的回答,其他人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符昂卻是搔了搔頭怔住了,還是這回答?
難道林師兄先前說的真不是謙虛,真的是這般認為的?
林晨并不知道符昂有這么豐富的心理活動,他之所以如此回答,只是出于他自己的謹慎性子。
沒有交過手之前,永遠不要小覷任何一個對手,誰敢保證對方就沒有保留底牌?
一炷香的時間,場上戰斗結束。
費鴻等人哪怕抱著兩敗俱傷的打法,依然是輸了。
整個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革身上。
沒有人會覺得沈革擊敗費鴻等人用時更久,實力便是不如張起。
張起擊敗的都是開竅十三處,而沈革的對手是開竅十四處,且沈革不像張起一般身上還掛了彩。
但凡有眼力之人,就能夠看出張起和沈革之間還有不小的差距。
“鄱陽縣完了。”
“整個縣的學員敗給了兩個人,此次比斗之后,鄱陽縣墊底之名將會徹底坐實。”
觀戰臺上的武者低聲嘆息,而來自鄱陽縣的武者則是一言不發。
他們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事實擺在面前,武者比斗看的就是實力。
“咦,鄱陽縣怎么還有男弟子?”
“這人走上去是何意,難不成他還要以卵擊石挑戰沈革?”
正準備提前離場的鄱陽縣武者,看到走上場的身影,好幾位在三個月前看過比斗的,臉上露出了激動表情。
“是林晨!”
“鄱陽縣還沒有敗!”
林晨?
“莫非就是那位三個月將清風掌修煉到圓滿的鄱陽縣武道天才?”
“三個月將清風掌修煉到圓滿,武道悟性這般恐怖。”
“有好戲看了。”
“沒用的,這林晨境界上差了些,即便再厲害,難不成還能一人擊敗鉛山縣所有學員,最多是給鄱陽縣找回些臉面罷了。”
林晨的身份被認出,引起了各縣學員的注意。
“可惜,境界差了些,更改不了結局。”廣信縣這邊,盛濤給出了判斷。
其他縣也差不多如此。
沒有人質疑林晨的武道悟性,可眼下這情況,林晨改變不了結局。
“諸位師弟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林晨安慰著失敗的費鴻等人,邁步踏上演武場的中央,最后,目光看向鉛山縣那邊,嘴角微微上揚:“鄱陽縣靜水武館、鎮岳武館弟子林晨,向鉛山縣全體師兄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