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確實周星星就這么在籃球館呆下來。
恰好他跟無線臺的簽約也要到期，那邊對這個在兒童節目組不太合群，戲劇組也沒法演出光彩的家伙不上心。
還是粱嘉輝開車送他回去辦理解約搬家。
搬到籃球館附近租房住。
粱嘉輝也租在隔壁。
不過都不由自主喜歡往新的辦公室跑。
讓衛東覺得自己也是冤種，居然主動叫秦羽燁去找電影公司辦公地，還叫了姜佳玲陪同，她倆又順便叫上了悄悄留在HK，卻不敢去探班的發嫂。
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竟然去租了尖沙咀的海景辦公樓。
瑪德，這邊籃球館外就是碼頭海岸，搞辦公室一分錢不要，秦羽燁嫌這邊滿滿的都是各種廢舊起重船，她要看維多利亞港灣的美景。
所以那邊呎租約22港幣的甲級寫字樓，半層樓下來也要十幾萬月租金！
要知道這會兒HK普通寫字樓也就十港幣，這是平方呎啊，十呎才約等于一平方，1987年就每平方大約兩百出頭！
這敗家娘們兒一租就是近千平米！
每個月十幾萬港幣，讓衛東真的可以在內地讓更多人住得更好。
秦羽燁振振有詞：“貴點，好點，真的有必要，再說我們這是把貿易公司、籃球文化公司、電影公司全部放到一起，很劃算了，對面中環更貴……”
讓衛東去看了眼，受不了那種空曠大面積的老板辦公室帶來的巨大浪費感，說你看著給我個小辦公室就行。
結果粱嘉輝和周星星都腆著臉來說能不能也給個辦公室，不要多大，就像姜佳玲那樣的就行。
因為租的是人家裝修好用過的現成空間，所以讓衛東跟著也去試了試姜佳玲的辦公室。
只好眼饞真香的說算鳥算鳥，反正都是用的海外資金，給我也這么照著來一間。
在地皮緊張的HK，流行這種辦公桌側對落地窗，剩下一條縫就是擺張椅子的狹窄辦公間。
已經是部門經理之類的獨立辦公室待遇。
大概兩三個平方，就是張一米五床鋪的面積。
可只要坐在松軟的真皮沙發辦公椅上，關了門，玻璃隔斷間就好像一方小天地。
再側頭遠眺對面高樓林立的港島中環，面前是白帆點點的碧藍港灣，當牛馬干活兒都覺得有勁多了。
對讓衛東來說，簡直像回到了他熟悉的保安崗亭，上頭！
每天除了早晚去籃球館看看，其他時間都忍不住跑這里來上班，就算啥都不做，坐在那看風景，也是五星級的保安亭。
況且他還真是有很多事。
之前那些體育品牌，聽說這邊隸屬于大型集團公司，又在這種頂級寫字間辦公。
瞬間沒了之前那些面對內地老板的倨傲。
全都按照正規交易方式平等往來。
自帶空調的冷藏柜集裝箱從合勝那邊搞到，和幾百個廢舊集裝箱以集裝箱公司轉運資產的名義，用貨船拉回碼頭上岸過海關。
部分拖回集裝箱廠改裝修整還能用，畢竟每個集裝箱的國際報價都統一在上千美金。
國外只是當成普通“運輸包裝箱”，對國內也是寶貴的鋼鐵資源。
只有沒法再投入使用的才修補防水后，送到航母甲板上作為“臨時建筑”搭建各種不同房屋。
其他加上冷藏箱生產，監控攝像頭生產，聲卡生產銷售，繽紛牛仔，蘋果電腦的亞太地區總代理。
確實是很大一盤生意規模。
整個辦公區都公開掛上“東升集團”的金字招牌。
下面東升貿易，東升體育，東升影業，東升電子，東升文化，東升服飾，東升船運，東升港務，東升貨柜……
列出來比白樓大堂那個都夸張。
也不對外招工，就從籃球愛好者的球員、球迷、家屬中優先招募。
的確還是甲級寫字樓的威力，只要去公司看過，都會忙不迭的請求入職。
在最繁華最高檔的商務區上班，還沒對岸中環金融機構那種巨大壓力，各種專業都愿意來加入。
貿易公司的文員三五千港幣，經理級才七八千港幣，各部分迅速湊齊幾十人的基本骨架開始對接各種國內工作。
姜佳玲果然頗有能力的把這次粵港籃球友誼賽，打造出了圖文并茂的宣傳稿，上報刊，上電臺。
進一步獲得全港籃球愛好者追捧同時，連籃球總會都來詢問有什么思路可以共同搞搞新意思了。
發嫂也不甘落后的搞起化妝品代理工作，朝著東南亞尤其是新坡加發貨。
還自組班底忙碌。
十來天就把整個公司搞得挺像那回事。
讓太太明顯又覺得HK的工作氛圍好玩了，決定留在這邊。
氣得沈翠月大罵她不守規矩，她都從來不插手參與寫字樓生意的事。
秦羽燁得意洋洋的說自己嫁狗隨狗，有什么錯。
沈老三警告她，那老娘也開始插手你的事了。
秦羽燁覺得你連粵語都不會說，怕你才怪，轉頭提醒丈夫，還是該去感謝下大師指點迷津。
雖然她也不覺得天天躲在讓衛東隔壁辦公間寫寫畫畫的那個年輕人，能是什么電影奇才，起碼丈夫表現出了如獲至寶的收納行為，那就該去謝謝人家才符合體面。
再說這些天，程朗也到籃球館支攤賣藝。
此事轟動到直接上了HK的各大報刊。
畢竟之前在粵州能注意到金牌風水師轉頭上了讓衛東的車，那都僅限于富豪港商的少數人。
并不為外界所知。
這次算是陡然公開所有媒體和街頭巷尾的八卦中。
他三十年前在九龍支攤賣藝，但隨著只給大佬們看風水測字面相，就很少能有普通人能得他開金口了。
“金牌風水師神秘暗谷波仔東”；
“拋棄李半城，轉冧大陸仔，驚天大轉變”；
就問會不會吸引觀眾買報買雜志看新聞。
搞得籃球館那邊簡直人山人海！
甚至引起李半城的產業股價都有跌落。
HK太有風水傳統了，廟街的算命一條街，各大老板都有自己的御用風水師，各種關于風水的書籍、傳說傳遍街坊。
讓衛東的理解是這特么還不在給他拉熱度。
其實程朗每天不定時乘出租車出現在籃球館，只算三卦，收費二十港幣。
然后剩下時間就坐在籃球館看臺上，遠遠的看著全場，仿佛在打坐。
坐夠倆小時，才仙蹤難覓的離去。
擺足了高人氣勢，確實給籃球館帶來偌大話題。
讓衛東也懷疑是老亨這些在暗自推動。
按照三四十年后的網絡流量理論，任何突如其來的新聞熱度，一定是背后有金主在掏錢推動，無論是官方還是什么土豪，熱度一定是有人炒作起來，而不是什么無緣無故的恰巧紅了。
所以對這事兒保持走著瞧的態度。
不過聽太太這么說，就問在家都保持打坐姿態的毛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問他收你為徒。”
毛兒還不屑：“我有自己的功夫要練，哪里需要他這什么門道。”
讓衛東是覺得摸包賊眼瞅著越來越向好，那就干脆學點風水算命，起碼能更加避免賭博這些歪門邪道。
“孫猴子那么厲害的功夫，還不是要有他師父菩提老祖的名號，名師指路才是最靠譜的，他在HK這么有名，你要是能跟著沾上名聲才是最劃算的。”
毛兒也不犟：“哥怎么說我都行。”
讓衛東滿意的嗯。
可第二天早上剛到籃球館，還沒來得及跟程朗碰頭，周星星先攔住他：“老細，你看看我這么演行不行。”
就在籃球館背后朝著海面的空地，周星星開始字正腔圓的表現臺詞……
讓衛東還沒看完，更沒聽懂粵語就擺手：“不行！”
周星星倒也不喪氣，這幾天都習慣了被否定，或者這幾年他被否定才是習慣：“哪里不行呢？”
讓衛東也不懂啊，語言都沒法交流，蹲下來蘸旁邊水坑寫字：“無厘頭，點解？”
周星星更有點懵逼，也手寫：“何解？”
讓衛東只能盡量夸張的咧嘴擺造型：“哪里不行呢？！”
或者驚訝得吃手手后仰！
周星星只能眨巴眼，可能在想深井冰老板是要我當個神經病嘛。
但他又手寫：“能否帶個同伴來”
讓衛東回應：“誰？”
周星星寫：“吳猛達，我好……”
后面還沒寫，讓衛東已經扣住他的手，強忍驚喜的寫好：“他算你的人，我也給固定工資，不會少你那份收益。”
周星星和發哥都是從貧窮人家長大，金錢觀自然和粱嘉輝不同。
所以先把這個底兒交了，免得后來跟那位金牌綠葉間，因為收益產生什么隔閡。
本來讓衛東確實是想著這部臺球電影里面沒有達叔出現，就先讓周星星練手，后面再找這種爐火純青的搭檔來配合經典。
沒想到周星星居然主動提出來，那就說不得要提前打好預防針了。
況且哪怕是出身類似，人生觀也會有巨大差別。
周星星剛興奮得起身去給老伙計打電話。
程朗已經坐著出租車抵達。
讓衛東遠遠的給毛兒遞個表情，自己主動過去幫風水師拉開車門：“您這身子骨還挺硬朗……”
正說呢，又一輛出租車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