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衛東這番態度算是戳到史蒂夫的心坎兒上了。
這位爺可不是善茬兒啊。
人家確實是賣向全人類，去改變全世界的那種高度。
但真正動手研發出蘋果一型、二型的超級技術天才，聯合創始人，被擠到沒法對商業運作說三道四，當個億萬富翁孩子似的哄著唄。
而一手策劃做出圖形系統，研發Macintosh電腦的天才，原始成員，則因為不同意史蒂夫的高檔產品線路，直接擼了系統踢出局。
近乎變態的完美主義同時也是超強的掌控欲。
史蒂夫對天才非常縱容，但也僅限于天才只能為他所用。
就跟那三國時代的曹孟德一樣。
求賢若渴又能翻臉無情。
橫槊賦詩時可以文藝范兒的唱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回頭卻殺伐果斷的橫掃天下。
實乃梟雄啊。
讓衛東哪怕還沒意識到這是位什么樣的人物，也沒把電腦蘋果，和后來他知道的手機蘋果完全劃上等號，畢竟在商州那種地級市基本見不到一臺蘋果電腦。
但他現在的思路就是只為了保護國內電腦市場：“我生產的電腦絕不會朝著國際市場銷售，但代工廠、組裝廠全力支持蘋果擴大產能，還能幫著培育大量的廉價軟件開發人員，中國市場現在沒有消費蘋果電腦的經濟能力，但我用廉價電腦可以幫蘋果構建起巨大的產品壁壘，讓其他產品沒法進入這個市場……”
現在讓衛東也是可以張口就來了。
明明是防范國外電腦，在這個必須進入電腦時代的節骨眼兒上避免被全面掠奪，還說得好像是幫人打防御戰。
偏偏港妹就覺得這才是最理所當然的態度，百分百真切的表達。
在洋人眼里，這種買辦態度確實是他們習慣的。
當然，讓衛東提出免費授權，那就是不接受收購。
史蒂夫滿意的提出個方案：“我拿一定份額的蘋果公司股份跟你置換？”
隨時隨地都在通過這些誘惑測試身邊人的主公，怎么會上當。
讓衛東甚至都不聽秦羽燁解釋現在蘋果電腦公司的股票已經漲到多少，也沒考慮三十年后會變成什么樣兒，一口拒絕：“我要這股份來干嘛，那都是神龕上的菩薩，摔不得賣不得，當前我最緊要的是保持這種關系，能穩定長期賺外匯的關系，給他個人一半多點所有權，由他掌控完善這個軟件，我就賣個點子。”
換秦羽燁難以置信：“他剛才開八百萬美元你不賣，現在直接送他一半的所有權，還要他控股？”
讓衛東的思路是：“賣給他們就與我無關了，可我知道這軟件還只是個簡單粗陋的框架，真正要賣給全世界還要做很多工作，賣點留點還認為你在拿捏他，不如索性大方些，如果真被他做大做強，哪怕值兩千萬，我這一半也比八百多，你得分利給人家，才會幫你打開局面啊，這軟件可不也要在他的電腦上才能發揚光大。”
其實內心想法更是這算個啥，老黃他們兩三天湊出來的蹩腳貨。
核心在這個點子，人家真要翻臉自己找人做，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恍然大悟的秦羽燁，表達當然就是皮特對您多么多么的情深意長，愿意把這個軟件的所有權跟您共享。
這幾年經歷了蘋果電腦股權、公司控制權、產品研發、軟件開發各種爭權大戰的史蒂夫，真的驚到。
在花旗這種純粹的商業資本社會，一丁點商業利益都能錙銖必較，這么直接送，那就是真愛！
想了想反而更大度：“那我們合作成立這家軟件公司，蘋果付費使用，但我不能出現在這家關聯公司里，找其他資本方來進入，爭取上市吧。”
讓衛東還要聽秦羽燁解釋，既然史蒂夫是蘋果公司的董事長，如果要大力推動引進這款軟件，作為上市公司就有徇私舞弊的嫌疑，所以要繞個圈子，總之人家很熟練了。
因為讓衛東派人把軟件送過去的時候，自然是順便把文字文檔處理軟件，表格軟件附帶一起都給帶上。
本意是看看這三個軟件之間做到了簡單的互通之后，才有更大的效果。
實際上PPT電子幻燈片吧，必須要在圖形系統上才能激發出產生的土壤。
文字格式的DOS電腦系統下，很難有人憑空想象出要做商業幻燈片這種軟件。
所以84年才推出的Macintosh圖形系統，現在就算有人想到了這個點子，也還在萌芽中。
老黃他們也沒參考任何其他軟件，做出來個純野生的版本。
而且是可以跟他前兩年做的文字文檔處理軟件契合，加上最新的表格軟件。
的確形成了和所有歐美市場辦公軟件不太一樣的風格。
這里不得不提到花旗進入個人電腦時代已經十年了。
沒有PPT，但表格軟件如火如荼，文字文檔更是從十年前就開始。
已經很普及就沒那么細致。
而這時候的歐美社會已經很完善發達，賀卡、請柬、信箋、信封等各種文化用品都很豐富。
所以他們的文字文檔軟件就是個最簡單的打字輸入排版。
七八十年代的內地，這些東西都沒有。
于是老黃他們這種三線研究所里面的閉門造車，反而臆想出了很多老外想不到的細節。
譬如他那個文字文檔處理軟件，可以做賀卡、請柬、信箋、信封，然后用特定格式打印出來。
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可以個性化定制。
表格系統更是因為國內銀行金融系統的參與，加了不少國內財務習慣的改動。
所以這仨軟件都帶著不太一樣的特色。
史蒂夫的決定就是把這仨完善修改下，按照讓衛東說的捆綁起來塞到86款Macintosh新型電腦的軟件包里賣！
每一套付10美元給軟件公司。
他的思路就是必須賣，而且賣高價！
發明Macintosh圖形系統那家伙，就是認為電腦應該便宜到千元以下，他發明圖形系統為的就是讓更多普通人都能簡單的用上電腦，然后被史蒂夫踢走。
但對讓衛東的建議又覺得甚是巧妙的部分采納。
凡是購買新款電腦的用戶就能附贈這套軟件，但其他用戶如果要單獨購買，對不起，99美元一套。
這單賣的就是蘋果公司跟軟件公司，三七分賬。
反過來也能佐證提價的Macintosh新款電腦是物有所值的新增了值錢貨。
讓衛東同意了，把所有細節處理交給秦羽燁打理。
自己才掛上電話靜候過幾天的新品發布會以后回應。
吳生云聽見了讓衛東對外國生意的拍板，里面蘊含的核心也不是生意而是人性，恭敬的等在旁邊傾聽。
一起下樓：“這次蘇皖地區有人在牽線購買船舶，我也想要怎么分利給人家，才能讓我們的好處最大化。”
讓衛東本來還在想史蒂夫這個操作好像在什么小視頻上刷到過。
但他是真的不熟悉電腦史，想不到那位千禧年前后的世界首富比爾，就是這幾年正在把DOS系統以這種模式賣給IBM等大電腦公司。
占據整個電腦市場三分之二的PC機，都是用的對方DOS系統，每臺都要給他送錢。
現在正宣布開發windows系統，被蘋果用戶大罵抄襲。
而史蒂夫要搞這場新款發布會，爭取賣得更好，股價更高就是要跟這位別苗頭。
其實史蒂夫要是說出這位他瞧不起的一世之敵，讓衛東可能還能多想想。
現在瞬間拋開專注這邊：“這你可得小心，別掉進違法行賄的坑里，我知道現在不掏好處費沒法做事，但方法可以講究點……”
老保安對這些把戲肯定聽得極多。
兩人說說笑笑的出來，還給老黃私下叮囑聲簽署海外銷售買斷協議。
這家民營軟件公司，是讓衛東和老黃作為大小股東成立，如果利潤不錯的話，也能反哺國內軟件開發呢。
老黃也沒在意，國內軟件都是學的歐美，怎么可能返銷歐美市場賺大錢呢。
還是趕緊投入到國內工作吧。
讓衛東就提前個把小時下班，兩人聊著從電梯出來。
看似開闊寬敞的電子大廈大廳前方有眾多落地玻璃，后面才是比較遮擋的休息區、洽談區。
讓衛東都在想要搞個投影儀過來，在這個大廳后部做個演示區域，方便給各路參觀領導展現目前的電子計算機研發進度。
這也是國內科研機構的一大特色，必須經常匯報展示，知道高科技進展到哪了，才是會鬧的娃。
包括后來很多體制內的辦公樓，都要搞這么個展示區方便各方視察調研。
所以PPT才是重要利器。
兩位前臺接待姑娘穿著都是很端莊的西裝裙，鞠躬給讓總慢走。
可無論是大門口的兩三位保安，還是后面電梯間的電子卡口，實際上都戒備森嚴。
基本上都得憑卡出入，連吳生云也是打電話確認以后，才專門派人下去接上來。
然后電梯間背后的安保監控室里，除了一排步槍，幾個隨時上下樓值班巡視的安保人員，還盯著幾臺黑白電視改裝的監視器。
自從在平京汽車廠用過津門產的進口CCD低端監控設備。
讓衛東就要求西山總廠里技術能力最強的香山廠，按照又買回來的幾套監控探頭進行研發仿制。
他太明白監控探頭的未來市場巨大了。
恰恰以光學鏡頭為主要產品的西山廠，正好可以跟電子元器件的三線電子研究所合作搞這玩意兒。
可目前就這么幾套外購設備，盯的都是樓道、大廳內外，就沒分給停車場。
讓衛東和吳生云走過來就沒人提前注意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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