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后來……”
這歌，但凡有過一點經歷，有過故事的人，越聽就會越上頭。
通篇只寫了兩個字——遺憾。
現場的觀眾當中，已經不再是每次隔著屏幕的人認為的“女托”在流淚。
很多男人也都繃不住，紅了眼睛。
另外三個導師，三個年過半百的大老爺們兒臉上笑容也早收起來。
略顯沉默。
也不知道回頭嫂子們會不會找各自老公算賬？
當唱到最后，臺上的邱欣瑤那充滿磁性的嗓音唱起——
“永遠不會再重來，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情緒太足了！
有過很多故事，唱功爐火純青的邱欣瑤駕馭起這種歌曲，實在不要太簡單。
即使如今的她生活特別幸福，可只要一想起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時光。
內心已經愈合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
她，差一點點，就真的失去了那個“男孩”，還有她最愛的女孩……她的女兒。
唱完之后。
現場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隨后便是如潮的熱烈掌聲。
尹宏：“宋老師真的太厲害了，這首歌，寫的實在是……唉，怎么說呢？好，特別好，不過我不能繼續夸了，再夸，你嫂子回頭肯定要問問是怎么個事兒，這么有感觸？”
現場很多淚跡未干的人，忍不住一陣哄笑。
這就是尹老師的高明之處了。
通過這種自黑小幽默，讓大家迅速從那種情緒當中走出來。
紀聽風道：“都說我是創作才子，我也一直這么覺得的，可跟宋老師比起來，差太多了，這些年我把自己包裝的還不錯，可說起給人量身打造這本事，不行，真的不行！”
陳明川：“我要是沒記錯，欣瑤當年，似乎就有過一段這樣的經歷吧？”
現場安靜下來，很多人的情緒也迅速穩定，開啟吃瓜模式。
舞臺上的邱欣瑤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輕點點頭，道：“是呀，不過我很幸運，在學會了如何去愛的時候，從茫茫人海中，找回了那個最愛我，也是我最愛的男孩。”
“哦哦哦！”
現場頓時傳來一陣歡呼和尖叫，然后便是十分熱烈的掌聲。
失而復得的愛情，感覺好棒！
邱欣瑤接著道：“所以我特別感激宋老師，他不僅僅是單純懂我那么簡單，他更懂人性。”
這話讓尹宏忍不住帶頭鼓掌。
觀眾席上再次掌聲一片。
來了。
又來了。
神一樣的宋老師，甭管是否出現在這個舞臺上，永遠都是話題的中心。
帶著這樣一首歌，邱欣瑤仿佛是從天而降的女王。
即便接下來的工作是重錄，也開展得特別順利。
她個人的狀態很松弛，很優雅。
跟其他三位導師談笑風生的良好互動，偶爾丟出來的一個金句，讓現場捧腹大笑。
劉念安組的那些學員們，即使重新唱一遍，表現也比先前要好很多。
貢獻出了十分精彩的現場。
觀眾席上，相互間早已認識的這群人都忍不住在休息間歇議論紛紛。
“這才是這種頂級音綜的正確打開方式！”
“先前的劉念安是個什么玩意兒呀？”
“橘子臺的一貫風格，黑紅也是紅，很多節目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卻偏要塞個惡心人的玩意兒進來讓人不舒服。”
“他們覺得被罵也是一種宣傳吧？”
“純屬自找不自在。”
“《后來》這首歌，寫的太好了。”
“是啊，我沒想哭，不想我的臉回頭被特寫，然后被一群人追著罵我是拖，可真的忍不住！”
“我也忍不住，心里好難受，甚至都有點想要給前任打個電話……”
“你還留前任電話？”
“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嗯，感動歸感動，生活是生活。
這才是人生的正確打開方式。
“你怎么不吃東西？光看我做什么？”
看著對面不吃東西，時不時用眼睛瞄他的小影后，宋到問道。
“喜歡呀！”小影后一臉嬌憨。
“喜歡那就多看兩眼。”宋到吃著盤子里的烤肉。
這家店的食材是真不錯，主打一個全國產。
肉的質量也真的不遜色那些頂級的進口產品。
韓凌癟癟嘴，問道：“哥哥，咱們一會兒吃完了干什么去呀？”
宋到看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想……”韓凌下意識接了句，隨后一臉：是的我是故意的表情，風情萬種的看著宋到：“我家里養了只貓……”
宋到：“會后空翻？”
韓凌：“啊對對對，可乖了呢！”
宋到：“……”
他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一家三口的群里，林菲剛剛給他留言——
“宋老師，我和顏顏晚上跟董雨一起吃飯，慶祝她人生的第一個女主角，可能會很晚，就不回家了……”
這不是什么天賜良機，而是天后姐姐大概率是知道了他跟韓凌在一起。
宋到回了句知道了。
關上手機。
看著眼巴巴盯著自己看的小影后。
“行，那就讓我看看，你家的空翻貓，跟我的那只有什么區別？”
“哼！”韓凌當然知道孔曦跟宋到的關系，忍不住輕輕白了眼宋到。
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吃飽了！”
宋到看著滿桌食材，道：“不行，吃太少，沒有力氣的。”
韓凌紅了紅臉，反駁道：“吃太撐，就該想著要睡覺了！”
宋到笑：“也不是不行。”
朱東陽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
在跟老板見面，得到機會之后，又被康鵬“放權”，讓他自己去找演員。
地球影業是這樣的。
用人不疑。
既然決定要讓朱東陽拍《無名之輩》，就一定會給予他最大的尊重。
演員帶資進組這種影視圈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地球影業行不通。
誰敢不尊重導演，不尊重工作人員，耍大牌擺架子，那就給老子滾蛋。
各大影視城排擠，各大公司封殺，都沒耽誤接二連三的出爆款。
夏國好演員多的是！
所以康鵬直接讓朱東陽自己找，回頭讓宋到這個老大過過目，最后拍板就行。
朱東陽剛聽到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了一個女主，剩下的幾個主要演員，自己可以決定？
而且就連女主，也是影后韓凌推薦的。
他也相當認可。
并不是什么老大的小情人之類。
當然，是不是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董雨確實很適合演馬嘉祺。
即便康鵬說了，最后拍板的人還是老大，但至少選角的人是他呀！
只要適合，大概率不會被否。
導演也有這種權利了？
他真的很吃驚，也很感動。
或許在普通人眼里，導演特別牛逼，是整個劇組的王，一言九鼎。
對張導、高群、楊導那些大導演來說，或許是這樣的。
話語權非常重。
演員也都很敬畏他們。
可對無數他這種青年導演來說，你算個錘子？
資方才是爸爸好吧？
再牛逼的電影，再大的盤子，再好的卡司，也都有可能是資方為了捧小老婆組的局！
導演就是個工具人。
你有想法？
那請你滾一邊去。
這種破事兒，十幾年的從業生涯中，他真的見過太多了。
原以為地球影業就算很少用其他公司演員，也基本都是宋到拍板。
如今行業內誰不知道宋老師的劇本牛逼？
在別家，是資方中心制，在地球影業，那就是老板（編劇）中心制！
所以他想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權利，去挑選心儀的演員。
但朱東陽依然很謹慎。
他先是從公司內部那些簽約演員當中，按照這個故事當中，每個人物的性格過了一遍。
最后發現，之前在“射雕”中飾演一燈大師的伍泰華，無論形象還是演技，都很適合劇中的“馬先勇”。
然后又挑選出“高明”、“王順才”、“肇紅霞”等角色的人選。
他甚至不用看這些人過往的片子，看到簡介的時候就知道是可以的。
因為在此之前，地球影業的幾部片子，無論電影還是電視劇，他都看過不下五遍。
里面那些有精彩演出的角色，哪怕只是個小配角，相關劇情也都爛熟于心。
但唯獨另外兩個主演——大頭李海根和眼鏡胡廣生，讓他有些犯了難。
按照這兩個人物的性格，以及老大給他講劇情時說的那些幽默情節，外形條件太好的，肯定是不行，必須身上帶著點痞氣那種才可以。
朱東陽想到江湖中那個傳言——地球影業有股份的“出版影城”。
看了眼時間還早，也沒猶豫，收好自己剛剛辦好的員工卡，沒去“隨去隨有”的食堂吃飯，下了樓，出了院子，來到馬路邊，上了自己那輛老舊的小破車。
剛打著火，就又開門下來。
有點肉疼的從雨刷器上拿下來一張罰單。
“媽的，忘了……應該辦完員工卡，立馬把車牌錄入開進院子的……”
不過這會兒的朱東陽，整個人都處在那種老子當導演了，還是有話語權的導演的興奮中。
一百塊的罰單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開著車就往“出版影城”方向駛去。
“哥，我是群演，但我有演技的，科班出身，電影學院18界，您看這是我的畢業證，參演過很多……啊，不行是吧？那能不能加個好友？方便您以后隨時能找到……滿了啊，好的好的，那不打擾您……”
“出版影城”的門口，費斌看著看都不愿都看自己一眼的選角導演被眾人擁簇著遠去的身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屁股坐在廣場邊的馬路牙子上。
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發呆。
夢想和現實從來不是一回事。
他從小家境也算不錯，因為是被老人帶大，不但沒人管他看電視，甚至還可以大看特看。
每年的寒暑假就是最快樂的時光。
跟著舅舅一起看各種各樣的香江片兒，甚至大他七八歲的舅舅偶爾還會弄點“好東西”。
所以從小就對表演生出濃厚興趣。
后來跟著爸媽回城上高中，更是一心想要考影視學院。
最終也算成功了。
進入電影學院后，更是認真學習，孜孜不倦的吸收著專業知識。
在跟身邊同學聊起自己的夢想時，他的目標永遠只有一個——我要當影帝！
那個時候，是真的意氣風發。
覺得只要把自己演技磨練好，未來就一定可以成功。
可惜。
幾年之后的他。
差不多從費斌，變成廢斌了。
他很喜歡宋到那首《若月亮沒來》。
尤其是里面的一句歌詞——未來總是遙不可期。
感覺那就是自己的人生寫照。
也迷茫過。
感覺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要不要趁著腦袋還好使，回到家里的五線小城報個班，考公算了？
可還是不甘心。
畢竟，這是他堅持了十幾二十年的夢想。
即便上次過年回家，跟父親喝酒時，老爹說了句他如今也挺認同的話：不是誰都有資格談夢想的。
可他還是不愿放棄。
并且在心里給自己定了一個日期。
今年年底。
如果到了年底，還是看不到一點希望。
那就認命了。
回家。
心情有些低落的費斌從口袋里掏出盒煙，最便宜的那種。
剛點著抽了一口，迎面便走來一人。
個子不高，瘦了吧唧，從穿著上看，好像是個同類？
費斌正疑惑著，朝他走過來的朱東陽笑著道：“哥們兒，借個火。”
費斌把手里的打火機遞過去，見對方也掏出盒沒比自己貴幾塊錢的煙。
問了句：“也是來找活的？”
這群“京漂”，自詡“劇組民工”，用找活這種詞自黑自嘲。
“我來找人的。”朱東陽說出這句話時，心情就很愉悅。
即便一直以來，他都比那些“漂”們地位高出不老少。
但說實話，也就那么回事兒。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從老子要當導演，可以獨立執導的狂喜中徹底緩過神兒呢。
費斌愣了一下：“找人？您？短劇？”
還真不是他狗眼看人低，實在是眼前這位，看著也不咋樣。
但凡有點錢的劇組的選角導演，哪個不是前呼后擁人五人六的？
哪有這么落魄的選角導演？
這要不是在京城，換做邊境的確，他都得以為對方是騙子。
朱東陽抽了口煙，看著費斌問：“會說山城話嗎？”
其實他一下車，遠遠就看見費斌被人拒絕的場面，也一眼盯上了這人。
個子不高，跟他差不多，不丑，但也絕非傳統意義上的帥。
希望被選中時的卑微，被人拒絕的尷尬，自我緩頰的失落。
以及孤零零坐在那里抽煙時，身上散發出的惆悵與眉宇之間那一抹不服輸的痞氣。
嗯，身為一個有志向成為大導演的人，朱東陽的觀察力是一流的。
他幾乎當時就確定了，這不就是眼鏡嗎？！
費斌有些狐疑地看著朱東陽。
他剛剛問，是不是短劇，結果對方沒回答，反倒問了句會不會山城話？
這有什么不會的？
方言這東西，作為電影學院的學生，無論是否必修課，都是必須要學的。
就像音樂學院的學生，同樣也要學習各種方言甚至是極其罕見的語種一樣。
都是未來工作中用得上的。
“當然會嘍……”他用山城腔調，拉了個長音，然后看著朱東陽，眼神中帶著幾分期盼。
盡管心里挺看不上短劇，但他也清楚，自己沒有挑肥揀瘦的資格。
“來，你現在是個愚蠢的劫匪，跟另一個同樣愚蠢的劫匪一起，去打劫一家手機店，結果你好不容易砸開玻璃罩子，發現是模型，現在我是你的搭檔，也就是另一個劫匪……同時還是那個手機店的店員。”
朱東陽說的時候，費斌開始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很快，他就認真起來。
這絕不是短劇！
即便眼前這人說的只是個片段，拍戲經驗并不少的費斌也能感覺到，這應該是非常搞笑的劇情。
剛剛還很低落的情緒，剎那一掃而空。
哪怕依舊不清楚眼前這個看上去同樣挺落魄的家伙是哪個窮逼劇組的人。
但在聽了這段劇情后，費斌腦子里生出的最強烈念頭居然是——
不給錢我都要試一下！
“記住沒？”朱東陽看著似乎有些走神的費斌問道。
“記住了，現在開始？”費斌把煙頭狠狠踩在腳下，沖著朱東陽伸手。
朱東陽愣了下，把手里剩下一點的煙屁給他。
費斌再次踩滅，拿著兩個煙頭，走到垃圾桶旁邊丟進去。
回來時的步伐，拽拽的。
朱東陽的眼睛就是一亮，心說果然沒看錯，眼前這個到現在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確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很有靈性！
費斌走到朱東陽跟前兒，一只手比劃個“八”的造型，沖著旁邊的空氣。
臉上表情帶著幾分緊張，眼神里有兇狠：“搶劫！把手機都交出來！”
朱東陽一臉淡定：“先生，這個玻璃罩要鑰匙才能開。”
費斌嘴角抽了抽，明顯是有點緊張：“搞快點！”
朱東陽做了個遞東西的動作：“給。”
費斌憤怒的用手里的槍砸開玻璃罩，伸手進去扒拉一下，皺著眉頭：“這個是模型！”
朱東陽又化身大頭，做出搶過模型機的動作：“模型機拿個梆硬的玻璃罩起來做啥子？”
費斌惱羞成怒：“老子要的是手機！”
朱東陽憋笑：“先生，我們這里是模型店。”
費斌強裝鎮定：“別慌！先撤！”
兩人演到這，相視一笑。
朱東陽算是個“搭子”，費斌卻是通過這段劇情，成功證明了自己。
也征服了朱東陽。
將那種眼神清澈愚蠢，明明很瓜，卻認為自己一點都不瓜的感覺演繹得淋漓盡致。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循聲望去。
看見一群人，正用看猴戲的眼神看著他們。
而發笑的那個姑娘，還挺有名！
在很多劇中扮演女三女四，屬于那種觀眾未必能叫出名字，但看著臉熟的。
誠然對于演員來說，隨時隨地進入狀態演戲和試戲是家常便飯。
可兩個一看就挺落魄的家伙，在這里跟神經病似的演起來，確實給人一種很滑稽的感覺。
費斌還一眼就認出來，對方這群人中，被簇擁在中間，最醒目的那個，正式剛剛自己哀求半天連個聯系方式都沒要到的選角副導演。
略微有那么一丟丟的尷尬。
不過還好，為了夢想，不丟人。
對方那群人只是當笑話看了一眼，倒也沒出現微短劇中那種跑過來嘲諷兩句的狗血劇情。
“來，咱倆加個聯系方式，我覺得你可以，過幾天帶你去見老大，對了你叫啥名？”
朱東陽掏出手機，一邊翻出二維碼讓費斌掃，一邊說道。
費斌嘴角咧了咧，一邊掃碼一邊下意識的隨口說道：“費斌，廢物的……咳咳，費用的費，文武斌，我把名字和聯系方式發給您！”
心里卻在想：“老大”？媽的我不是遇到什么黑惡勢力劇組了吧？
他現在也不清楚剛剛自己演的這個角色，是個什么戲份的。
愚蠢的劫匪，總不可能是主角吧？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把自己名字和聯系方式給朱東陽發過去。
朱東陽這貨也他媽蔫兒壞，完全沒解釋。
當然，他不解釋，也是擔心這部連劇本都還沒出來的電影提前泄密。
眼前這哥們兒可能是好不容易，才等來這樣一次機會。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可不能搞砸了。
這兩人都沒想到的是，剛剛看見兩人對戲的那群人中，那個沒忍住笑的姑娘，居然在離開之后沒多久，就發了條水博——
今天遇到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兒，大概是兩個京漂在那對戲，那一段劇情，是用的山城話，感覺特別幽默，還挺好玩兒的。
我當時都被逗笑了，但是可能讓那兩個哥哥誤會了，我不是笑話他們，是真覺得挺有意思。
那會兒人多沒好意思過去道歉，要是那兩個大哥能看見，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每個有夢想的人，都值得尊重。
雖然不清楚你們那是一部什么戲，不過我覺得肯定會挺有意思。
所以，加油吧！
這個名叫楚昕昕的演員在水博上也有十幾萬粉絲。
平時會在個人賬號上發一些生活和拍戲的相關信息。
粉絲數量雖然不多，不過都是真粉，凝聚力還挺高的。
所以這篇水博發出去后，很快就有了幾千個贊和幾百個回復。
幾乎都是夸贊昕昕有禮貌、有愛的。
并沒有人真正在意她說的那段用山城話對戲的劇情。
畢竟，這種事情太常見了，不是嗎？
韓凌家里。
她在秦園買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但暫時還沒搬進去。
所以她帶著宋到回的，是京城另外一個高檔小區。
因為一直是一個人住，房子不算特別大，大約兩百多平方。
“哥哥，你快點救我呀！誒誒誒，快死了，救救救救……”
音響里傳來一陣“冰咆哮”的聲音，同時伴隨著宋到特別無語的疑問：“你是道士啊！你不會給自己加血嗎？”
“我剛剛不是被麻住了么！”
身上只穿了一件寬大襯衫，里面什么都沒有的小影后聲音軟軟糯糯的反駁：“還有，我還有點疼嘛，影響發揮！”
兩個人終究還是把上次沒做完的事情給做了。
小影后少女變少婦，十分粘人。
只不過她粘人的方式跟一般女生不一樣，沒有膩在宋到懷里不肯起來。
而是拉著“哥哥”跑到她專門打造的游戲房間玩游戲。
當她把用心打造出來的“秘密基地”展示給宋到的時候，宋到都有點吃驚。
兩個太空艙造型，超級舒適，那種可以調整各個角度，怎么舒服怎么來，單個價值十幾萬的電腦椅。
然后是吊起來的超大顯示器，以及單個七八萬的主機。
講真，用這玩意兒來跑傳奇，那些大型游戲發燒友看見得瘋。
小影后告訴宋到，這個都已經準備很久了，就想著他哪天過來，可以一起打怪！
宋到有被感動到。
在捅破了那層膜，把另一半也給拿走后，簡單幫她收拾一下，就抱著過來一起打游戲了。
只不過是悄悄的下了“惡魔祭壇”，里面的怪茫茫多。
即便宋到已經拿出頂級操作，怎奈小影后的“狗道”操作水平太拉，死了兩次之后，被忍無可忍的宋到走過去。
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抱著她操作道士賬號，一點一點去用毒，硬生生磨死了BOSS。
爆出一件赤月級的“天尊手鐲”。
韓凌差點開心瘋了。
現在全區加起來也沒有幾件“天尊”，幾乎大部分都在顏總身上裝備著。
“哥哥你太厲害了！”
韓凌雙手抱著宋到脖子，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別鬧，來人了！”
韓凌頓時緊張起來，大氣不敢喘地看著宋到各種隨機加走位。
中間還要扛著那群搶裝備的壞蛋各種攻擊。
整個過程，簡直驚心動魄。
最后成功撿到，回城那一刻，韓凌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哥哥你好膩害！”
小影后發出蘿莉小奶音，送上香吻。
不管了，這你自找的！
送到抱起她就往臥室方向走去。
“誒誒誒哥哥別，我都還沒把那個手鐲戴上呢，站在安全區可以當模特……那里還有一點點疼，不對不對，是挺疼……”
聲音逐漸變弱，也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數日后。
地球影業。
一個十分寬敞的房間內。
費斌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帶著幾分茫然。
昨晚他收到朱東陽發來的消息，通知他今天早上來地球影業這邊面試。
他當時就懵了。
忍不住回消息確認：地球影業？
然后朱東陽這狗東西發了個齜牙笑的表情。
隨后回了個“對”，甩過來一個定位，和樓層房間號就沒動靜了。
費斌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反復推敲、復盤當天的場景，最終得出對方騙他沒有任何價值的結論。
再說這里是京城。
不是邊境。
騙他沒有任何意義啊！
輾轉反側，折騰到凌晨三點多才總算睡著。
然后不到六點就起來了。
找出平時舍不得穿的“戰袍”，一套特別精神的深色西裝。
白襯衫，黑皮鞋。
頭發洗完吹干，抹了點發蠟。
對著鏡子，自己都忍不住喊一聲帥哥。
不到七點就出發了。
即便朱東陽告訴他九點之前到就行。
費斌還是在八點十幾分，就到了“菲揚系”的總部大樓。
那個點，無論地球影業還是靜聽音樂，亦或是菲揚樂章，都還沒到上班點呢。
他跟個門神似的站在大門口。
早到的“菲揚系”員工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打量他。
最后看門的保安有點看不下去了，把他放進來，問明白來意后，用對講機跟大廳那邊的保安聯系一下，做了簡單登記后，就把他給放進去了。
然后他就在朱東陽發給他那層樓等著。
八點半的時候，地球影業的員工到了，看見他，又把他帶到那個房間。
等了十幾分鐘，才有人陸陸續續過來。
當看見伍泰華和董雨時，費斌內心深處的激動都快溢出來了！
這倆可都是“名人”啊！
前者當初也是個“漂”，是個老戲骨，在遇到宋到之后，參演了“射雕”，一舉成名。
屬于他們這個群體當中的傳說級人物。
后者更不用多說了。
據江湖傳言，董雨正是天后林菲昔日恩師的親生女兒。
在地球影業，那是妥妥的公主！
真正的皇親國戚啊！
有這些人在，說明朱東陽那個看上去有點不靠譜的家伙，并沒有撒謊。
自己是真的撞大運，被那個男人的項目，選中了？！！！
每過來一個人，他都會恭恭敬敬的站起來，跟人家點頭打招呼。
這些人也都很友好。
哪怕是董雨這種大明星，對他也是和顏悅色的。
打招呼時還上下打量他兩眼，沖著身邊的伍泰華說道：“伍哥，這位老師看著是挺像哈！”
已經拿到人物小傳的伍泰華點點頭：“嗯，朱導也挺厲害，這么快就找到了。”
費斌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又不是很知道，微笑著介紹自己：“董老師好，伍老師好，我叫費斌，費用的費，文武斌。”
平日話不多的董雨微微一笑，點點頭：“回頭咱們搭戲。”
費斌心說“老大”可還沒拍板呢，這話我可不敢輕易接茬兒。
不過心里終究還是很興奮的。
他能感覺到，其他被找過來的人，大多也都和自己一樣。
緊張中帶著興奮。
八點五十多的時候，朱東陽過來了。
他一進屋，在場眾人都站起身。
費斌也跟著站起來。
然后他就聽見董雨和伍泰華笑著招呼道：“朱導來了？”
“雨姐好，伍哥好，大家好！”朱東陽一點架子都沒有，笑呵呵跟眾人打著招呼。
費斌就有點懵。
朱，朱導？
這個和自己一樣看著挺落魄的家伙，是這部劇的導演？
副導演吧？
大家都懂的。
即便是副導演，招呼的時候也要把前面那個副字去掉以示尊敬。
朱東陽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后，說道：“老大一會兒就來了，大家誰還沒有人物小傳的？”
費斌和幾個人舉手。
很快有工作人員挨個給他們發了文件夾。
一打開，第一頁就寫著“內部資料，嚴禁外傳”字樣。
費斌有些激動的往后翻開。
一眼就看到了那上寫的主演名單——
馬嘉祺、馬先勇、李海根（大頭）、胡廣生（眼鏡）……
費斌頓時就懵了。
眼鏡？眼鏡！！！
這他媽不就是他當天跟朱東陽試戲，還被人家給“看猴戲”笑話的那個劫匪嗎？
居然是主演？
主演？
直到九點零幾分，宋到在康鵬和孫哲兩個營業副總的陪同下進來。
費斌都沒能從那種狀態中解脫出來。
不過看見宋到，渾身倒是一激靈。
和眾人一起站起身。
“宋總好！”
“宋老師……”
“老大！”
叫什么的都有。
費斌看著身材頎長挺拔，面容俊朗，露出淡淡微笑跟他們打招呼的宋到，感覺人都麻了。
看見了！
我竟然真的看見宋到了！
這人身上氣場好強啊！
出道加起來不到三年，已有億萬身家，成了真正大老板，娛樂圈的傳奇的男人。
在他這個視角，宋到簡直巨牛逼！
牛逼到炸裂！
原本他覺得自己不會像那些膚淺的小孩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偶像。
現在才明白，原來，那是因為他沒見到。
眼前這個年齡與他相仿的男人，身上仿佛散發著一層炫目的光暈。
那種無形的氣場，讓人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過去只會覺得夸張，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才知道藝術果真源于生活。
宋到在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后，就在康鵬和孫哲以及朱東陽的陪同下，坐在了前面。
朱東陽負責“主持”。
“大家都已經拿到人物小傳了，也都應該清楚各自要飾演的角色，今天這場見面會，就是讓咱們老大過過目，所以也不用緊張。”
“下面先自我介紹一下，不用太復雜，簡單點就行，讓大家知道你是誰，飾演的是誰，嗯，就先從董雨老師開始吧。”
朱東陽還是有眼色的。
說著微笑看向董雨。
董雨站起身，落落大方的對著前面和身旁眾人微微欠身。
“大家好，我叫董雨，在這部劇中飾演活著了無生趣，一心求死的殘疾人馬嘉祺。”
隨后是伍泰華，他微笑起身：“老大好，各位老師好，我叫伍泰華，在這部劇中飾演一個曾是協警的保安……”
接下來眾人紛紛起身，自我介紹。
到了費斌的時候，他有些緊張地起身：“宋總好，各位老師好，我叫費斌，在這部戲中，飾演外號眼鏡的胡廣生……”
其實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多少是有些沒底氣的。
“老大”都沒點頭，也沒簽合約，就說自己要飾演這個角色，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啊？
不過他發現眾人都是這么介紹自己的。
包括他在戲里面，“臥龍鳳雛”中的另一個搭檔，飾演大頭李海根的那個青年演員。
介紹完畢之后，兩人還相互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緊張情緒。
嗯，我們是一類人！
這回應該錯不了！
等眾人自我介紹完以后，康鵬開口：“我叫康鵬，我身邊這位是孫哲孫總，和我一樣，都是地球影業副總，這位你們應該也都認識了，朱東陽，《無名之輩》這部劇的導演，至于這位……”
他看向宋到，笑著道：“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
下面眾人頓時都笑起來。
康鵬道：“咱們老大，影業的老板宋到，下面咱們就開始吧，簡單試一下鏡。”
費斌想象中的可能會被挑刺，會被pass，都沒有發生。
大家在沒有劇本，只有梗概和人物小傳的情況下，按照各自的理解，找戲里面的搭檔做搭子，都表演了一段。
上次已經表演過的費斌，這幾天還專門又熟悉了一下山城話，以及按照自己想象中的……眼神清澈愚蠢的本賊，請伍泰華當“店員”，和飾演李海根的哥們兒一起，重新演了一遍搶手機店的劇情。
電影的魅力在于表演。
文字的力量固然很強，但是精湛的演繹更是必不可少。
一模一樣的臺詞，在不同的演員嘴里說出來，呈現出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甚至天差地別！
有意思的是，朱東陽找來飾演大頭的演員，名字叫李海。
就比劇中人物少了個“根”。
然后這哥們兒要比費斌稍微好上那么一丟丟，華州戲劇學院畢業后，在幾個前輩學長學姐的提攜下，倒是不缺戲演。
只是因為長的不好看，加上校友們的幫助力量也有限，別說男主了，就連男二男三都沒演過。
這次也是“撞了大運”，在地球影業那茫茫多的簡歷當中，被朱東陽發現。
這人身上同樣是有笑點的。
跟費斌一起搭檔，在拿到人物小傳時間極短的情況下，基本達到了宋到想要的效果。
甚至因為沒有看到劇本，加入了一些他們想象中的，符合當下的臺詞，讓這段劇情變得更加生動鮮活幾分。
也算是一個小驚喜了。
于是。
這場群體試鏡，十點多就結束了。
現場就可以簽約！
費斌甚至連合約內容都沒怎么看，就打算翻開最后一頁簽名。
地球影業這邊的HR忍不住出聲提醒：“費老師您先看看合約再簽名，不急的。”
合約一共是兩個，一個是跟地球影業簽的藝人合約；另一個則是《無名之輩》這部電影的片約。
費斌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朱導和老大能看上我，讓我這種演男主，不給錢我都樂意！至于跟公司的合約，我早就聽說地球影業的合約是業內最頂級的，不用看，不用看！”
HR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聞言笑道：“那你總要看看你的片酬吧？”
費斌呲牙一樂：“其實我是想要拿回去再看的！”
這種感覺，一般人是不會懂的。
他只想演戲。
家里也沒窮到揭不開鍋。
當然，這么大人了，也不好意思總朝爸媽開口要錢。
“老登爆金幣”這種事兒，都是年少無知時候的行為。
真進了社會，發現臉難看屎難吃錢更難賺后，已經很久都沒有那種念頭了。
所以他日子過的也就那么回事。
否則也不至于抽最便宜的煙。
過年回家抽老爸的夏煙都抽不慣……
然后在這種前提條件下，他，費斌，居然他媽的當宋到劇本的主角了！
哪怕朱導剛剛說了這是一部小成本、荒誕喜劇片兒，投資不會很大，但身為主演，片酬怎么著也得有十幾二十萬的六位數吧？
即便不到六位數，至少也得五萬以上吧？
而這，已經是他從電影學院畢業以后，拿到過的最高片酬了！
“天文數字”好不好？
就像雪糕要一點一點的舔，就像西瓜要先吃四周最后吃心兒。
他這種馬上就可以拿到“菲揚系”工牌兒，以后有事兒沒事兒可以來公司食堂蹭飯的地球影業正經簽約藝人。
現在已經很爽了！
爽到飛起！
不想更爽了。
想要把那個“心兒”留著，回家慢慢爽。
HR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感覺這個有點痞帥的哥哥好有意思。
笑著道：“行，反正我提醒你了哈！”
費斌：“明白，明白！”
唰唰唰，直接在一式三份的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然后跟著HR小姐姐拍照，登記，辦理工牌兒。
在這過程中，他們這些人，被拉入到《無名之輩》的群里。
也相互加了好友。
費斌又被爽到了，因為他不僅加上了“馬嘉祺”的信鴿，甚至大著膽子，加了一下也被拉進群里的老大！
然后老大通過了！
媽的，多么魔幻而又神奇的一天啊！
以至于出了公司，奢侈的叫了一輛網約車。
他怕掃共享單車，再把自己合同弄丟。
回到那個跟好幾個人一起合租的出租屋里，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用香皂反復洗手。
擦干凈之后，這才回到自己那只有幾平米的小屋里。
先是翻開地球影業的藝人合約。
三七開，公司三，他七！
費斌忍不住用力的揮了揮拳頭。
歐耶！
以“菲揚系”當下的牛逼程度，真的，哪怕是倒過來，他三，公司七，他都恨不得去給老大磕一個喊聲感謝爸爸。
頂級的資源捧著你，還給你那么多錢。
這尼瑪都不能說是行業良心，簡直就是行業天使好吧？
隨后，他又掀開了那份片約合同。
片酬那里，是一串很長的、明晃晃的數字。
前面兩個，是“18”，后面是一串“0”。
“十八萬？哈哈哈哈！”
費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一下子充滿了激情與活力。
果然是六位數的片酬……咦？
他目光落到大寫數字上的時候，人突然愣住。
“壹佰捌拾萬元整？”
“奪少？”
“一百八十……萬？”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到數字“18”的后面一個一個往后挪，嘴里念念有詞。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五個零？”
不是十八萬，而是，一百八十萬！
“我操！”
費斌像是中了定身法，良久都沒緩過神。
半晌。
他又再次確認了一下。
是一百八十萬，不是十八萬！
怪不得在公司的時候，負責跟他簽約的小姐姐提醒他看看合同。
原來是這么高的片酬！
不是，朱導不是說，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嗎？
他理解中的小成本，一般都不超過兩三千萬，然后主演的片酬，即便是大咖，也就百八十萬，像他這種真正的“無名之輩”，給個十幾二十萬，都算是很高了好吧！
如果電影成績好，票房結算之后，應該還能拿到個紅包。
主演的話，有可能分個幾十萬，甚至是百八十萬的。
但那些他根本不敢去想。
即便他很清楚，一共成立沒兩年，只推出了三部電影的地球影業出品的電影，票房不會太差。
那也從來不敢去想。
所以他更是沒想到，自己這種小人物，居然能拿到這么高的片酬。
哪怕后面寫了，這些片酬，將會被公司收取百分之三十。
剩下的才是他的。
可那也有一百多萬啊！
這么高的電影片酬，真的是給我的？
想到什么，費斌又往后翻了翻。
于是他看到了更加炸裂的。
整部電影，一共四個主演，飾演眼鏡胡廣生的他，飾演李海根的厲害，飾演馬先勇的伍泰華以及飾演馬嘉祺的董雨。
在電影票房扣除成本之后，可以分地球影業票房收入的百分之三！
“我的天吶，百分之三，如果總票房有十個億的話，公司大概能收到接近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四個億左右，四個億扣掉幾千萬的成本，剩下百分之三，也還會有一千多萬，我們四個人分，每人兩三百萬？”
也就是說，只要票房突破十個億，他就可以通過這部電影，這幾個月的時間里，賺到兩三百萬的稅前收入？
費斌人都有點麻了。
他不是不明白，這點錢，對那些大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比如老大宋到這種，如果真要出去拍電影，片酬加分紅，甚至可能會過億！
可老大是什么人氣？什么名聲什么地位？
他又是什么？
即使票房沒到十個億，只有幾個億，票房分紅拿不到幾個錢。
他依然可以通過前面的片酬，年收入成功超過百萬！
這部片子是主演，以后也是地球影業的人了，肯定不會缺少片約。
這不妥妥的，開始好起來，甚至要走向人生巔峰的跡象嗎？
費斌哭了。
就像他曾經看不上把明星藝人當偶像的粉絲，結果自己在見到宋到那一刻，感覺那就是此生最大的偶像。
他也很討厭哭鼻子。
淚窩子深的很！
可是此時此刻，他真忍不住。
淚水洶涌而出。
用力的抿著嘴，也控制不住。
眼淚在這一刻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聽他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抽出紙巾——這么多年，第一次用它擦眼淚。
深吸口氣，拿出電話，撥通了媽媽的號碼。
“缺錢了嗎大兒子？媽昨天剛給你打了五千忘告訴你了……”
老媽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費斌已經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
一時間。
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邊立馬感應到了，有些焦急的問道：“是出什么事兒了嗎兒子？你別急，有什么跟媽說，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實在不行咱就回家……”
“媽……”費斌哽咽著，打斷了母親，他想笑幾聲，只不過笑得比哭還難聽。
“媽，我好起來了！”
“我跟老大，宋到的地球影業簽約了，我成了他新片的男主角！”
“你知道我的片酬是多少嗎？”
“一百八十萬！”
“公司會扣掉百分之三十，那也過百萬了，你們這么多年花在我身上的錢，沒白花！”
“媽我馬上就要站起來了！”
“我……”
“大家好啊！”
京城。
首都體育館內。
可以容納七八萬人的觀眾席上，座無虛席！
老哥哥方澤熙今天穿得特別“靚”。
從升降臺上緩緩出現。
沖著四面臺的觀眾席揮手打招呼。
山呼海嘯！
很難相信，一個在劉念安之流眼中，已經過氣幾十年的殿堂級歌手。
開演唱會時，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號召力。
關鍵方澤熙要開的，還不是這一場。
負責演唱會的票務公司，早在一周之前，就對外宣布今年計劃中的十二場演唱會，所有門票已經全部售罄。
像此刻在京城召開的首場演唱會，VIP區域的價格更是被炒成天價。
很多人都在曬六位數的成交額。
“今晚這場，是我時隔二十幾年，召開的首場演唱會。”
一身盛裝，精神抖擻的方澤熙隨著升降臺緩緩升至半空。
一邊跟瘋狂尖叫、歡呼的四周揮手，一邊揮灑自如地說道：“二十多年，整整一代人都已經成長起來，不知道現場有多少，聽過我當年演唱會的朋友呢？”
吶喊聲頓時從四面八方傳來。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你們的臉，但我知道，剛剛說看過的朋友，一定和我一樣，臉上已經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今天之所以沒有用歌聲開場，就是我想先跟大家打個招呼。”
“然后告訴你們，我很想你們！”
四面八方的尖叫聲瞬間進入到瘋狂狀態。
真的是太狂熱了！
尤其這場演唱會的觀眾席上，中年人的數量相當龐大。
他們有些可能已是身居高位，體制內的高官，事業單位的領導，公司的老板或是高管，有些可能依舊平凡，過著上有老下有小，“應該懂事”的中年生活。
但在此刻，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個身份，那就是狂熱喜歡方澤熙的粉絲。
現場大量吊臂鏡頭掃過，還能看見很多來自周邊小韓、扶桑以及南亞的粉絲。
也能看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當發現自己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時，頓時一臉興奮的用手飛吻。
現場尖叫聲不斷。
“今晚呢，我要唱的歌曲，也很特殊，大家應該都知道，前陣子宋到的朋友水擊三千老師……”
又見“宋到的朋友”這個名梗，現場幾萬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他給我寫了很多首歌，錄制了CD和黑膠唱片，萬分榮幸，還有那么多人記得我，唱片的銷量差點讓我以為是回到八九十年代……”
“所以真的好開心，也因此有了之后的演唱會，因為我意識到，還是有人想看我的……”
尖叫聲、吶喊聲、歡呼聲變得更加洶涌。
“為了向大家表達謝意，也為了向宋到老師表達我的敬意，今晚的演唱會，將以這張專輯里面的歌曲為主！”
“同時今天還有神秘嘉賓，驚喜亮相！”
四周徹底炸了。
無數人齊聲大喊“宋到”。
方澤熙俊朗臉上露出柔和笑容：“我知道你們很喜歡他，但這可是我的演唱會誒！”
頓時一陣哄笑傳來。
“不過沒關系，他都不開演唱會的，所以你們得感謝我，來，今晚第一首歌！”
“沉默是金！”
“有請，我最好的朋友，你們最期待的人……”
“宋到！”
這下整個演唱會現場，徹底炸了。
誰能相信，誰敢相信，這位殿堂級的大爺竟然敢這么玩兒？
演唱會不先唱歌，先上來嘮嗑。
嘉賓不放在自己中間累的時候，開場就給請出來！
很多人也在剎那間意識到，這，正是方澤熙這種前輩藝術家，對后輩的提攜和照顧！
盡管這兩個詞，用在當下的宋到身上，似乎有點不太恰當。
成長起來的到神，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格，反過來提攜跟照顧方澤熙等老前輩了！
不過這依然是方澤熙的一種態度。
四周四周瘋狂的尖叫，另一個升降臺緩緩升起。
宋到的身影，出現了人們視線中。
他一身夏韻高定的晚禮服，豐神俊逸，玉樹臨風。
隨著大家已經很熟悉的《沉默是金》前奏響起。
方澤熙將手向宋到方向示意。
宋到微笑著開口：“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塵，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誣告與指責，積壓著滿肚氣不憤，對謠言，反應，甚為著緊。”
他的聲音溫和而又醇厚，音色特別漂亮。
能在出道沒多久，就被收入國家隊，宋到無論唱功還是辨識度亦或是對歌曲的演繹，別說樂壇那些同齡人，即便是放眼整個樂壇，也沒有幾個能跟他打的。
巧的是。
方澤熙便是其中之一。
論嗓音條件，肯定跟宋到有差距。
即便拿兩人同年齡段比，也是不如的。
方澤熙最大的優勢是在中低音。
但他對歌曲的理解，對情感的把控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譚林那么牛逼的歌手，在當年也只是堪堪壓方澤熙一頭。
如果沒有頂尖的實力，又憑什么跟譚林共同撐起一個時代？
所以方澤熙這金口一開，效果實在是太炸裂了！
那種能讓人耳朵懷孕的磁性聲音，當即就讓現場觀眾瞬間生出一種：只這一首歌，便值回票價的感覺。
“受了教訓，得了書經的指引，現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方澤熙今天的狀態也太好。
聲音中的情緒豐富到讓人頭皮發麻。
甚至比他之前錄制的CD和唱片，效果更好！
實在是太絕了！
當唱到副歌，兩人的升降臺落下。
在舞臺上各自走向一面看臺，背對背，聲音卻無比默契，又無比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貧，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任你怎說，安守我本分，始終相信，沉默是金！”
神一樣的開場！
自從宋到橫空出世，降臨夏國娛樂圈，但凡有他參與的現場，絕大多數，都成了經典。
這次更是一點不例外。
沒有用一首勁爆的歌曲去炸場子。
卻依然輕輕松松，就將全場的氣氛徹底點燃。
“一老一少”，兩代憑借顏值就能混到頂級的絕世頂流，偏偏憑借那完美的歌聲。
讓所有人沉醉其中。
宋到在唱完這首歌后，跟方澤熙擁抱一下，然后就在尖叫歡呼和掌聲中迅速下臺了。
而已經進入狀態的方澤熙，也沒有繼續聊天調侃什么。
直接開啟了這個夜晚的“饕餮盛宴”。
第二首歌，《倩女幽魂》！
當前奏響起的那刻，體育館半空懸著的巨大液晶屏幕上出現了宋到與韓凌在電影中的畫面。
接著鏡頭一轉，精準“捕捉”到VIP區的韓凌。
以及，坐在她身邊的林菲、顏毓、姜穎等一眾娛樂圈明星大腕兒！
這群人被cue到，全都微笑著，輕輕在胸前揮手。
韓凌還俏皮的跟身旁林菲每個人伸出一只手，形成了一個“心”。
現場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云霄。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紅塵里，美夢有幾多方向……”
方澤熙那充滿磁性的醇厚嗓音，把這首同樣是頂級經典的粵語歌演繹得淋漓盡致。
瞬間就將人拉回到電影劇情當中。
他的臉上永遠帶著那種溫柔的笑容。
一般歌手根本無法駕馭的四面臺只不過是他的小型游樂場。
“信馬由韁”，無比放松。
此時悄然回到VIP區域，被一群熟悉的娛樂圈朋友揮手打招呼的宋到。
聽著耳畔傳來——人間路，快樂少年郎……
下意識偏頭看向舞臺上那道身影。
見到你很高興，永遠快樂的，少年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