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房間里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向來臭毛病很多的楊思遠這會兒一臉滿意地看著趙雪。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能把黃蓉那股子古靈精怪的靈動勁兒給演出來，好，很好！”
老頭挺多年沒出山了，平日也不怎么關注影視圈兒，對這些新生代的演技歷來沒多少信心。
卻不想這個小丫頭，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袁平則問道：“趙雪，你打戲怎么樣？”
趙雪隨后擺出幾個花架子，一看就是用心練過，屬于有功底的那種。
從小學習舞蹈也讓她的身姿非常優美。
一身古裝，賞心悅目。
“不錯不錯，你底子很好，稍微調教一下就行。”袁平也是一臉滿意。
宋到看向趙雪：“你來試鏡，身邊經紀人知道嗎？”
趙雪這會兒還有些在戲里，說道：“我經紀人是我爸媽，他們不知道，我從相山影視城偷跑出來的，明天下午才有戲份，中午之前能趕回去就行。”
臥槽！
在場三人都有點懵。
偷跑的？
袁平看著她，有些驚訝的問：“你就這身打扮坐飛機過來的？”
趙雪點點頭：“是呀，在機場的時候可緊張了，生怕被人拍到，還好當時VIP通道人不多，就是好熱呀！”
三人心說難怪她當時進來頭上明顯有汗。
一下午的時間，從寧城跑回到京城，也真是難為她了。
就連楊思遠，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是個有態度的演員。
宋到問道：“你應該是簽在星光的吧？他們允許你在外面接戲嗎？”
“我合約里面沒有這一條，現在這部戲我的戲份也快殺青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沒事。”趙雪說道。
“那個封殺令你聽說了吧？”宋到又問。
“聽說了呀，我不怕，要是真因為這事兒被封殺，以后能不能簽宋老師的地球影業呀？”趙雪看著宋到，“我跟星光明年九月份到期，之前他們給了我爸媽六百萬簽字費，這筆錢今年一年就已經給他們超額賺出來了……”
秦歌都沒說他要簽約地球影業，這丫頭居然敢這么剛？
楊思遠都忍不住問：“你對宋老師這么有信心？”
趙雪點點頭：“我覺得宋老師是個擅長創造奇跡的人！”
這姑娘目光火辣辣的，幾乎不掩飾對宋到的欣賞和喜歡。
倆老頭不敢再問了，生怕繼續問下去，問出什么不該聽的。
宋到看向袁平和楊思遠：“兩位老師覺得怎么樣？”
袁平：“我沒問題。”
楊思遠道：“很好！”
宋到看著臉上明顯露出喜色的趙雪：“你那邊要是沒問題，可以隨時讓你爸媽找我們談片酬簽約！”
“謝謝宋老師，謝謝楊導，謝謝袁老師！”趙雪微微鞠躬。
“你訂酒店了嗎？如果不方便，我讓公司給你在附近開一間房，時間也不早了，可以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宋到說道。
他沒別的心思，趙雪能從千里之外趕過來試鏡，光是這份誠意，就足以打動人了。
“沒事的宋老師，我在京城有房子，出去打個車回家就行，至于說合同……嗯，回頭您讓人直接跟我談吧，我要求不高的。”
想到爸媽要知道她偷偷跑出來試鏡，肯定會氣炸了，這件事就不通過他們了。
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對于前途和未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可惜小姑娘好不容易叛逆一次，卻沒想到自己已經上了熱搜。
出門之后，打開手機準備叫車。
上面一大堆未接來電讓她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隨后看到她媽發來的大量信息。
“你在哪？”
“趙雪你是不是瘋了？”
“給你臉了是吧？還敢關機？趕緊給我回電話！！！”
“我已經去機場了，你跑去試鏡的事情上熱搜了，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打開手機，立刻！馬上！給我回電話！”
盡管來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在事情突然曝光的情況下，她還是有點懵。
看來自己過來，還是被拍了。
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呀……
她沒有急著回電話，更沒出院子。
而是叫了輛網約車。
等車來之后，迅速出門，上車走人。
就在這會兒，她的電話再次亮起。
是媽媽打過來的。
趙雪略一猶豫，選擇接通。
“你在哪？”
“呃，在京城。”即便已經做出決定，此刻聽到母親那冰冷聲音，還是會有點心虛。
“你是不是瘋了啊趙雪？”那邊傳來母親壓抑不住的憤怒聲音。
聽著嘈雜的背景，可能是在機場。
“現在趕緊給我回來，今晚的航班，有幾點買幾點，我就在機場等你！”
“怎么不說話？你啞巴了？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你說話呀！”
她媽在那邊幾乎處在癲狂狀態。
“我等你罵完。”坐在車子后排的趙雪幽幽說了句。
“你他媽……”趙母一聽這話，又有要炸的跡象。
“你要沒罵完，可以先罵一會兒。”
趙雪戴上耳機，不讓這些聲音泄露出去。
一臉倦怠的靠在座椅上。
一下午瘋狂趕路，剛剛試鏡又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已是有些疲憊不堪。
“趙雪，你翅膀硬了是吧？是不是覺得自己行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她媽倒是沒再罵，背景聲音也變得安靜了幾分，應該是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我沒殺人沒放火，沒有坑蒙拐騙，更沒有違背跟公司的合約，媽，我錯哪兒了？”
“你，你要氣死我是吧？我跟你爸放棄自己的事業，從小培養你琴棋書畫，舞蹈，演技……你自己說，沒有我們，有你今天？結果現在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不打一聲招呼就敢去做這種事？就你這種傻乎乎的樣子，回頭被人賣了都得幫人家數錢，你沒錯，是我們錯了嗎？”
那邊的媽媽又炸了。
滔滔不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得罪星光的下場是什么？知不知道娛樂圈多少年輕漂亮有演技又肯豁得出去的小姑娘虎視眈眈等著接替你的位置？回頭你被行業聯手封殺，你有沒有想過那種后果？宋到簡直是個害人精……”
耳機里依然不斷傳來母親的各種指責、咒罵和抱怨。
連帶著無辜的宋老師也跟著遭殃。
不過后面那些，她都沒聽進去。
偏頭看著窗外的京城夜景。
這種普普通通的日常風景，她卻很久都沒見過了。
每天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參加各種通告的路上。
即使有父母貼身陪著，可跟一些飯局上，被人用言語調戲，逼著喝酒，也是家常便飯。
用她爸媽的話說：這很正常，就是成年人的日常社交，你又不吃虧，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坐在那張桌上都沒機會，更沒資格？
可這種日子她過夠了。
去年原本應該是她最接近自由的時機。
終于熬到合約期滿，可以成立一間自己的工作室，終于可以有選擇的接戲，接通告了。
這些年賺的錢夠多了。
至少對于爸媽來說，足夠他們養老。
那些不喜歡的節目，討厭的飯局，都可以不用上了。
可沒想到，爸媽轉頭就把她“賣”給了星光娛樂。
六百萬的簽字費——不要白不要。
呵呵，她一年能賺幾千萬的人，自己做工作室即便資源會差一點，也絕不會少于這個數，結果就六百萬，就六百萬！
這次的選擇，她知道自己多少有些沖動。
但就像她說的，她相信宋老師是個擅長創作奇跡的人。
誰說做音樂的就不能寫劇本了？
歷史上橫跨數個領域，都能做到頂級的人即便不多，但也不少。
從一個普通唱作人，迅速崛起，短短一年時間橫掃夏語樂壇的宋老師，不僅僅是個擅長創作的歌手。
更是一個被稱為“神秘的東方父親”的國際級鋼琴家！
吉他能力被譽為年輕人中最出色的，嗩吶堪稱殿堂級。
這樣的一個人，除了天才，都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
至于說他的劇本好不好？
反正以挑剔聞名的楊導都認可，袁平這種大師級的武術指導也過來捧場。
只要劇本可以，戲又不是他導。
所有一切都是專業的人在做。
為什么就不能成功？
退一步講。
就算真的失敗了，她也不后悔。
這么多年，她第一次生出想要為自己活著的念頭。
再也不想像個牽線木偶一樣。
被人隨意擺布。
她，不愿意！
電話那邊終于慢慢安靜下來。
不是母親罵累了，而是開始登機了。
上了飛機，當著眾人面，也不好繼續這樣瘋狂指責她。
她媽這人她很了解。
特別要面子。
果然。
“趙雪，你給我聽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我會求公司幫你把熱搜壓下去，你現在立馬回家等我，明天咱們就回劇組，我可以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趙雪拿起手機，掛斷了電話，看著前面安靜開車的司機。
“師父，抱歉啊，能不能換個地址？”
司機：“可以的女士，您在軟件上改一下就好。”
去哪兒呢？
趙雪瞬間有點茫然。
這么多年，她都從來沒自己單獨住過酒店。
不過下一刻，目光便堅定起來。
凡事總有第一次。
她沖司機說了句稍等。
隨后拿起手機開始訂房。
找了家過去住過的五星級酒店，直接定了一間套房。
然后在軟件上改了地址。
想了想，打開外賣送餐軟件，把地址選在自己定的酒店。
餓了。
給自己點點好吃的！
事情就是這么巧。
就在射雕選角進行得如火如荼，大量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年輕演員，很多沒有多少戲約的老戲骨紛紛前來之時。
宋到收到了一個“噩耗”。
先前他和楊思遠看好的幾座影視城，全都非常“巧合”的，約出去了。
手下人打電話通知的時候，宋到正跟楊思遠和袁平面試梅超風的演員。
還是個“熟人”。
天后姐姐的小妹妹……董雨。
董雨背后是一家小型經紀公司，一共就只有六七個藝人。
她在公司里面不算最大牌，但因為演技十分出眾，倒也從來不缺戲拍。
過來試鏡，并沒有通過林菲的關系。
宋到也是在看見她資料后，問過林菲，這才知道。
不過林菲也說了，一切按照規矩來。
說董雨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靠關系。
“如果她愿意靠關系接戲，我這邊都能給她不錯的資源。”
林菲這話倒是不夸張，如今的她，無論是張導那邊，還是拍《上海灘》的高群，亦或是《仙劍問情》的彭導，都能說上話。
甚至就連鮑導，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演個女三女四的配角，完全不成問題。
宋到倒是挺欣賞董雨性格的。
跟趙雪一樣，她也是帶妝過來。
甚至還請已經確定出演黃老邪，正好過來跟地球影視簽約的奚景晨搭戲，演了一段。
十分精彩！
讓楊導都非常滿意的夸了兩句。
這邊剛要定下來，宋到就接到那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風景。
“半年之內都不行是吧？好，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面色平靜的坐回到椅子上，對董雨微笑道：“董老師演的非常棒，如果沒問題的話，隨時可以簽約。”
董雨看著這個慕名已久，卻第一次見面的傳說人物，臉上露出微笑。
“好的，那就謝謝宋老師了，我也是隨時可以簽約。”
“那我帶董老師去吧！”奚景晨自告奮勇。
回頭開拍，他就是董雨的師父了。
而且奚景晨和確定飾演一燈段智興的伍泰華兩人不僅僅簽了這部戲。
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還直接簽了地球影視這家公司！
也就是說，兩個在圈子里混跡多年，無依無靠的老戲骨，現在終于有組織了。
所以也算是自己人。
董雨點點頭，很禮貌的跟楊思遠和袁平打了個招呼之后，又對著宋到微微一笑，跟著奚景晨一起出去了。
工作人員正要叫接下來試鏡的人，宋到擺擺手，說道：“你先出去下，過五分鐘再叫人進來面試。”
負責喊人和記錄的小姑娘點點頭，轉身出去，隨手把門帶上。
宋到看著楊思遠說道：“剛下面人打電話過來，說幾家大型影視城全都約滿了，半年之內空不出來。”
楊思遠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扯犢子嗎？我前幾天剛問過……”
說著也很快反應過來，低聲罵了句：“真是一幫王八蛋！”
很顯然，還是“封殺事件”的延續。
影視城是打開門做生意的。
關系卻分親疏遠近。
面對一個大概率是玩票的劇組，肯定不愿意得罪那些常年合作的大公司。
倒是不至于說有檔期不給用，但如果那些公司提前上馬一些項目，肯定輪不到這邊。
“咱們這部戲，一共六十集，算上前期服化道的準備，最快也要四五個月，甚至半年，”楊思遠罵了兩句之后，也迅速冷靜下來，“那些室外場景可以先拍，待會兒我去打幾個電話。”
袁平在一旁說道：“算了，別打了，那些公司明擺著是要狙擊我們。”
說著他看向宋到：“香江行嗎？”
宋到微微一怔。
袁平說道：“香江的話，費用會有點高，比如包機過去，花費會比在內地高，不過那邊我跟天龍都有熟人，用那邊的影視城，應該會有一些折扣，而且宋老師的面子，那邊也認！”
宋到先前去香江給龍哥電影站臺的時候，確實也跟那邊不少名流吃過飯。
這當中也有當地影視城的老板，并且還留了電話和信鴿。
只是之前真沒想過去那邊拍。
“另外香江那邊的群演雖然不如這邊多，但也很好找，很多都是干了多少年的，演技都還挺不錯。”
如果內地的影視城沒問題，袁平肯定不會提出這種建議。
但現在機會來了。
他是香江人，自然也有家鄉情懷。
要是能把射雕劇組搬過去，對當地經濟也會有不小提振。
影視劇組跟大學差不多，都是純消費。
這些年隨著內地的崛起，香江那邊的影視城生意受到巨大沖擊。
他要能做成這件事兒，別說影視城老板，當地官方都得欠他好大人情。
“香江么？”宋到略一思忖，笑著說道：“那就麻煩袁老師幫我問問，可以的話，也不是不行！”
就挺有宿命感的。
他的劇本脫胎于前世八三版射雕，想要配上的ost自然也是那些經典。
之前還是想，一部在內地拍的電視劇，用粵語歌多少有些違和。
但如果去那邊拍，就當是送給香江的一份禮物好了！
很合理。
當得知弟弟的劇組居然被各大影視城拒之門外的時候。
周茜特別生氣。
商業行為，倘若用行政手段進行干預，必然會引發強烈反噬。
她如果親自打招呼，肯定有用。
但是這樣，必然會欠出去一個人情。
為宋到這個弟弟，她倒是不在意欠人情，問題是她現在更想找機會收拾那些公司！
周茜知道這件事，并非通過宋到。
而是別人跟她說的。
想必是有些人想要看看她到底什么態度。
周茜當然不可能當場表態，她給宋到打了個電話確認。
“姐，這件事兒您別操心了，袁平袁老師已經幫我聯系香江的影視城，基本確定，現在就差簽約了，您不用擔心我，這點小事，根本影響不到我什么的。”
“投資都談好了嗎？”周茜問道。
“基本確定了，我自己的影視公司以作品版權、劇本改編，以及現金方式投百分之四十，易網百分之三十，剩下那百分之三十，給了‘看視頻’百分之二十份額，還有百分之十留給了菲姐跟毓姐，還有秦歌、龍哥、紅姐、陳挺他們這些人。”
周茜有點驚訝：“你的這群朋友，這么看好你這部劇？”
宋到在那邊笑道：“菲姐和毓姐你知道的，我做什么她們都會支持，其他人，也應該都是想要支持我一下。”
“嘖嘖……我弟弟就是厲害！”周茜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很清楚宋到這部戲投資不會太小，六十集呢，怎么著也得兩個多億，甚至更多。
哪怕一個點，那也是兩三百萬。
這種真金白銀的砸下去，說實話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
血本無歸不至于，但是想要賺到錢，也真沒那么容易。
即使導演和武術指導以及整個團隊全都是最頂級的，也沒人敢保證拍出來就一定火。
放下電話，周茜臉上笑容漸漸斂去。
宋到能賺錢這事兒她很清楚，但作為姐姐，也不能眼睜睜看弟弟就這樣被人欺負。
“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挺行的，你們別落到我手上。”
她骨子里是個正直的人，但從不迂腐。
絕非那種吃虧不還手的性格。
《如煙傳奇》的劇組里。
沒理會自己母親，趕早班飛機，在中午之前回來的趙雪被父親堵個正著。
“你是怎么想的？連我和你媽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化妝間里，當著熟悉的化妝師面，趙雪的父親趙俊輝面色嚴肅。
看著有些疲憊，閉著眼睛打盹兒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熱搜那邊已經壓下去了，但你跟宋到那邊……”
“已經簽約了。”趙雪淡淡說道。
拿著小刷子的化妝師手都輕輕抖了一下。
下意識順著鏡子看了眼后面的“趙總”。
果然，趙俊輝臉瞬間就黑了。
“你說什么？”
“我說，我昨晚面試成功后，當場就簽了合約，這邊殺青之后，我就會進那邊的劇組。”趙雪語氣依舊平靜。
像在說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你，你瘋了嗎？”
趙俊輝有點傻眼了。
今天一大早他還信誓旦旦的跟星光那邊的人保證，說女兒只是一時糊涂、好奇，才會跑到那邊去看看。
作為父母，他們根本不可能同意。
在他們兩口子的認知中，孩子還是那個乖巧聽話，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小童星。
卻是忘了，趙雪早就不是孩子了。
其實也未必是不知道孩子長大了，只不過是習慣于掌控孩子的命運。
習慣于用愛去裹挾，把自私當成愛……趙雪輝煌的事業光芒，讓這兩口子早就忘記了，他們自己當年出道時候的樣子。
就像趙俊輝，早已迷失在別人一口一個趙總的稱謂當中。
至于說當年出道那會兒的卑微和艱辛，更是拋到九霄云外。
化妝鏡里的女兒，眼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了。
就那樣平靜地看著他。
厚重的化妝間門被人大力推開。
影視城的化妝間就是好，這要是換做有些時候他們跑去農村拍戲，臨時租用的民房，估計門都有可能被撞個窟窿。
趙母面色鐵青，怒氣沖沖的進來。
一大早，她就收到趙雪發來的信息。
“我回劇組了，試鏡很成功，我將出演女一號黃蓉，下月中旬進組，合約已經簽完。不用給我打電話，飛機馬上起飛。”
趙母瘋了一樣的把電話回撥過去，只聽到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然后她托人，要到菲揚樂章那邊電話，幾經周轉，找到了地球影業的一名負責人。
問了一下，才知道女兒沒騙她，確實已經簽訂出演合約。
她暴怒，質問對方憑什么擅自做主。
地球影業這邊的人，也都是浸淫行業多年的資深人士。
比宋到還要清楚演藝圈里面的一些事兒。
趙雪經紀人是父母，趴在女兒身上吸血，心還黑的傳聞自然不陌生。
聞言也沒慣著毛病，當即給懟了回去。
“什么叫擅自做主，趙雪是演員，是一個成年人，她試鏡成功，和我們簽約，難道還要別人同意？”
趙母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又急匆匆訂票趕回來。
剛才在路上她就收到丈夫發過來的消息，說趙雪一門心思要跟宋到合作。
——我勸不了，看你了。
啥也不是的玩意兒！
趙母用力撞開門，顧不上生疼的肩膀，冷眼看著同樣睜著眼，正從化妝鏡看她的女兒。
那陌生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心里一顫，不過緊隨其后的，就是愈發強烈的憤怒。
剛要怒吼，跟趙雪認識很多年的化妝師小姐姐終于有點看不過眼了。
“趙總，孫總，小雪待會兒馬上就要上戲，今天這場不是哭戲。”
化妝師的話，終于讓趙母冷靜幾分。
她用力揉著青筋直跳的腦袋，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的回到沙發上坐著。
趙俊輝也連忙坐過去，低聲跟妻子商量著對策。
趙雪卻是不管那些，化好妝后，整理了一下心情，美美噠出去演戲了。
出門時，化妝師把她送出來。
“小雪，加油！”
“嘻嘻，我沒事的，等回頭，我帶著你一起過去！”
趙雪蹦蹦跶跶的出去了。
化妝師眼神里帶著幾分心疼。
這是咖位足夠演女主，一個人能撐起一部戲的當紅小花。
卻在“如煙”這部戲里面給人做配。
即便按照劇情，趙雪跟那位視后是關系很好的姐妹，并非什么惡毒女二。
可換做一般事業蒸蒸日上的當紅小花，也是說什么都不會同意的。
她真的已經夠聽話了。
攤上這樣的父母，真是……
“誒，龍哥，哈哈哈，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嘛，您能拿到最低價？食宿也能給最大的優惠？好，好，謝謝龍哥。”
放下電話，宋到輕輕舒了口氣。
自從決定南下香江拍室內戲，這已經是他接到的來自香江那邊的五六個電話了。
都是上次吃飯時認識的那些大哥大姐。
紛紛表示歡迎，然后說可以幫忙。
香江當年影視娛樂行業極為繁榮，還真不是沒道理的。
大環境如何不說，人是真的挺團結。
對于認可的朋友也足夠仗義。
這其中最讓宋到高興的，是方澤熙這位殿堂級的前輩。
已經多少年不演電視劇，只偶爾上下大熒幕的老大哥，居然主動跟他要一個“重要”角色！
“弟弟，你看我演歐陽鋒行不行呀？我很喜歡這個角色，覺得他看似厲害，實際卻是個悲情人物，我想演，片酬你不要按照我的價格，按照你們定的配角標準就好。”
宋到接到這電話人都有點懵。
這位不老男神要演我的戲？
方澤熙可不是在歌壇成就了得那么簡單，在影視圈兒，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獲得過多項影視行業的大獎，是真正的夏國大滿貫影帝。
這種大佬，居然直降身價，要跑來參演他操盤電視劇的一個配角？
誠然歐陽鋒的戲份不算少，但再多，那也是配角啊！
電視劇的配角！
盡管這兩天試鏡，也有不少盯上歐陽鋒這個角色的老戲骨。
但還真的沒確定下來。
所以宋到當場就答應下來，連試鏡都沒用。
這也是能獨自扛票房的存在啊！
他哪有理由拒絕？
在電話里，他就狠狠夸了老哥哥一番——
“您能來，我真的太高興了，您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風范……”
確定下來室內戲拍攝場地后，宋到也終于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坐在辦公室里，俊朗臉上，一片平靜。
這兩天選角也即將進入尾聲，剩下那些他沒怎么太關注。
交給了康鵬推薦過來的一名副導演。
當時答應給鵬哥公司一個機會，一些不重要的角色，宋到就讓他們來選。
這其實也是個不小的人情。
他知道自己跨界會引來外界無數質疑聲，也不會像在樂壇那樣一帆風順。
但真到自己操盤來做這件事的時候，各種難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現在總算好起來了。
演員給他下了封殺令，那就用那些沒什么太大背景的老戲骨；影視城不給他使用的機會，那就去香江；電視臺想要卡他，那就先不談。
沒什么大不了的，回頭等成片出來，實在不行就先在“看視頻”播！
“年輕”公司最大的好處就是船小，調頭簡單方便。
并且行動力足夠！
地球影業的管理團隊很年輕，都是那種有能力，但之前在大公司得不到重用的。
在宋到明確表示，公司高管位置暫時空缺，所有人都有機會上去之后，這幫最大年齡不超過四十歲的團隊成員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外界如何唱衰，如何覺得宋到是在玩票，這家公司做不長，他們都無所謂。
因為來到這邊之后，公司的那種氣象，包括射雕劇組的完備，都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
哪家大公司不是從草臺班子走出來的？
宋到有錢有故事有名氣有人脈，怎么就不能成事兒了？
所以哪怕少數幾個有家庭，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大哥大姐，也都元氣滿滿。
比那些年輕人還要拼命。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九月二十六。
射雕全組人員齊聚“地球影業”總部大樓的大會議室。
這會議室是前身臨川集團留下的，可以輕松容納幾百人。
宋到作為出品方老總、編劇，做了一個簡單的講話。
有激勵，但沒有打雞血畫大餅。
只是希望大家一起，把這部劇拍好。
其實他往臺上一站，就足以讓有些打瞌睡的人精神起來。
挺拔頎長的身姿，英俊瀟灑的形象，尤其那種面對幾百人談笑風生的氣場。
簡直讓人著迷。
趙雪這會兒還沒殺青，最近幾天始終跟宋到保持著聯系。
沒提她爸媽，只說等殺青后，她就第一時間去香江跟眾人匯合。
還是那句話，她是成年人了，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沒人攔得住她。
不過宋到也還是聽說，星光娛樂對趙雪這種自作主張的舉動大為惱火。
本身就剩下一年的合約，估計拍射雕就得拍個半年左右，雪藏根本沒意義。
于是停了趙雪所有的活動。
寧可受損失，也不再給這位當紅小花一點賺錢和露面的機會。
對趙雪來說，簡直求之不得！
如果公司真在她拍戲期間，安排大量商業活動，她煩都得被煩死。
但對她爸媽來說，簡直天都塌了。
整整一年沒有任何商業活動，至少損失三四千萬！
盡管沒有鬧到媒體上，想必也不會安生。
宋到沒想那么多。
其實除了趙雪，也不是沒有大咖看好黃蓉那個角色。
就在跟趙雪簽約之后的第二天，曾經出演張導《妖戀》，比宋到還小一歲的年輕影后韓凌也曾發來信息。
問宋到有沒有確定下來女主，要是沒確定的話她想來試試。
那是手里握著兩座影后獎杯的大熒幕女主！
出道至今就沒怎么演過電視劇。
當得知被趙雪“搶先”時，韓凌還有點遺憾，然后跟宋到說如果有新戲，可以找她。
“我很期待能跟宋老師合作呢。”
所以你看，就算趙雪不行，也不是沒人。
相比趙雪試鏡造成的轟動，射雕劇組官宣男主是秦歌這件事，就顯得波瀾不驚。
雖然也上了熱搜，不過宋到并沒有在影視圈子里聽到關于他的什么信息。
老秦這些年沒少演在夏視八套播放的正劇。
看上去似乎也就是電視劇而已，可實際上這里面很有說法的。
如果說宋到、林菲，是代表樂壇的，年輕一代的國家隊成員。
那秦歌就是典型的，影視圈里面的國家隊成員之一。
那群資本雖然跋扈，整天用在商言商倒反天罡，卻也不是一點逼數都沒有。
像老秦這種，他們根本封殺不住。
不僅僅是職業自由度高那么簡單，也是完全可以不理會那些大公司的戲約。
根本不缺戲演。
九月二十八日。
劇組工作人員，加上前期的一些演員，包機先行奔赴香江。
落地之后，最近也在休息的方天龍直接找來幾輛大巴車，把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演員，連同設備一起，一路拉到影城。
又在下榻的賓館附近，包了一家海鮮飯店的大廳，請全體人員吃了頓飯。
盡管遠在香江，但龍哥這豪爽仗義的大手筆還是輕而易舉把射雕全組送上了熱搜。
這種情況，也造成了射雕“冰火兩重天”的現象。
一方面，無數人都在網上唱衰。
還真不全是水軍帶節奏，不看好宋到做影視能成功的人多了去。
另一方面，這部劇又“未拍先火”，跟宋到這邊完全無關。
關注這部劇的媒體實在是太多了！
很多甚至都還跟到了香江這邊。
轉天拜神之后，正式開拍。
低調現身的西毒扮演者“方澤熙”，也毫無懸念的上了熱搜。
宋到這個編劇，除了偶爾跟導演和主要演員溝通一下，基本也就沒事了。
差不多算是整個組里面最閑的一個。
比如這會兒。
大家都在拍戲，他則在空調房里對接下來要拍的戲份，進行最后的審閱。
累的時候，就走到窗邊，看看外面的景象，或是打開手機，看看關于射雕的八卦。
這部劇當下熱度是真的高。
高到宋到都有些擔憂。
畢竟現在距離殺青還早著呢。
這才九月份，年底之前能拍完，都算是最快速度。
當下這份熱度是否能讓射雕將來火起來，暫時還沒人知道。
但對射雕的銷量，卻是極大的利好！
根據顏毓反饋回來的消息，說先前那五十萬套已經售罄。
第二次加印的三十萬套也眼看著就要賣斷貨，目前正在進行第三次加印。
而這次，夏國出版集團那邊，竟然直接印了一百萬套！
是套，不是冊！
一套四冊的射雕，首印五十萬，其實就已經是兩百萬冊。
這么算下來，宋到能拿到的版稅，其實也已經不是一筆小錢了。
另外就是影視圈給宋到帶來的聲望，也同樣相當驚人。
即便先前兌換出了《封神演義》，可用聲望依然迅速突破五十億。
并且遠超！
影視劇帶來的熱度確實是高。
影視加音樂，聲望的收獲速度和之前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
宋到出發前，兌換了完整版《紅樓夢》。
卻并未第一時間交給顏毓去處理。
因為他還在看。
不僅是看前面那些劇情。
更是在看后面那部分！
之前隨著系統商城一起刷出來的東西當中，還有一個價值十五億的小瓶。
當時第一眼看見，宋到還挺激動，以為是改變體質的神藥呢，居然那么貴。
看了眼名字，就倆字，名叫修復。
至于說是修復什么，則完全沒有標注。
這讓宋到有些茫然，也沒去理會。
當他終于把《紅樓夢》兌換出來的時候，這個小瓶突然從原本的白色，變成了七彩。
再一看，說明出來了。
修復紅樓夢劇情專用：每個人心目中都有屬于自己的結局，請宿主謹慎使用
宋到看見這個說明的時候，人都有點麻。
關于紅樓劇情的割裂，他前世也曾看過很多專家給出的分析。
當時看過就忘了。
撕裂不撕裂的，他也沒那能力去補全。
不過在這個時空，記憶經過系統強化之后，倒是能夠回憶起來。
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最大的割裂點，也是所有人公認的，分別是人物性格與命運的矛盾、伏筆與預言未能呼應、主題和價值觀的偏移、情節邏輯的漏洞以及語言風格的差異。
其中第一點，主要集中在賈寶玉性格的轉變，林黛玉之死的處理以及賈母與王熙鳳的突兀轉變上。
賈寶玉本身是個厭惡功名，批判科舉制度的人，性格十分叛逆。
然而在后面四十回，卻主動參加科考，中舉后選擇出家。
邏輯生硬，行為矛盾。
也削弱了前文對封建制度的批判性。
林黛玉的死更是早有伏筆，應該跟賈府衰敗、寶黛愛情悲劇緊密相關。
結果卻是因為“調包計”被氣死，情節有點過于戲劇化，削弱了悲劇的宿命感。
也沒能呼應“還淚”神話。
而賈母和王熙鳳的轉變，更是在邏輯上很難說得通。
前面賈母對黛玉疼愛有加，鳳姐也是支持寶黛姻緣的。
到了后面，賈母默許“調包計”，王熙鳳突然設計陷害黛玉。
人物的行為違背前文邏輯。
伏筆與預言未呼應，也是很多紅樓迷心中的巨大遺憾。
比如判詞跟讖語的斷裂；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的缺失。
主題跟價值觀的偏移也很明顯。
前面通過家族衰亡、青春毀滅，展現對封建制度的批判與虛無主義哲思，后面就變成了因果報應、勸人向善。
情節邏輯的漏洞同樣如此。
巧姐的年齡矛盾；元春之死的潦草；探春遠嫁的簡化……
語言風格上也有很大差異，前八十回語言典雅含蓄，善用隱喻、詩詞去深化主題。
后面四十回，語言趨于直白，詩詞減少，部分帶有神怪色彩的情節也偏離了原作現實主義風格。
原本在宋到看來，即便存在這些問題，也不能掩蓋這是一部經典巨作的本質。
后四十回還是有很大歷史價值的，比如基本維持了悲劇結局；推動這部作品完整流傳，沒能變成殘本；部分情節也算不錯，比如黛玉焚稿，有著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所以他在兌換出來之后，原本是打算就這么交給顏毓拿去出版的。
反正主要知情者，嚴格說也就自己的兩個女朋友。
即便顏誠那邊，只要他不承認，那就不是他。
可這修復之后的版本，讓他猶豫了。
最近這幾天，他沒事的時候就會通過系統認真閱讀。
發現后四十回，確實做出了大量更正。
比如上面提到的那些問題，都有調整，包括行文的風格，跟前八十回高度統一。
比如香菱死于夏金桂之手，應了那句自從兩地生孤木；絳珠仙草“淚盡而亡”，與神瑛侍者因果循環；賈府最后也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的下場。
尤其是黛玉之死，系統給出的修復是在賈府經濟崩潰、大觀園離散之際，于中秋夜病重離世，死前焚毀詩稿。
呼應了“質本潔來還潔去”。
寶玉則是在經歷了黛玉之死、探春遠嫁、賈府抄家之后，逐漸看破紅塵，而非突然因中舉而頓悟。
賈府的抄家更是增添了很多細節，展現出朝堂之上的政治斗爭，如元春“虎兕相逢大夢歸”的宮廷政變。
王熙鳳則是死于被休之后流落街頭，應了“一從二令三人木”。
宋到看完之后，感覺的確比原著那四十回要好很多，但這也可能只是他的個人感觀。
不過對沒有閱讀過紅樓夢的這個時空的人來說，這就是一部十分完整的作品。
所以宋到最終還是決定，“任性”一次。
在這個時空，寫出一版全新的紅樓。
于是接下來這段日子，他除了跟劇組這些演員們交流之外，再次進入到閉關創作狀態。
而原本多少有些質疑劇本究竟是不是宋老師獨自創作的人，也終于見識到了這個當紅頂流的另一面。
用某個老戲骨私下里聊天說法就是：宋老師真的是有才任性，我從來就沒見過哪個當紅頂流能像他這樣，不去撈錢，一門心思搞創作。
林菲和顏毓知道宋老師又要有新的“大作”問世之后，也都熄了過來找他要公糧的心思。
否則兩個食髓知味的小姐姐，絕對會冒著被拍的風險，過來探班。
宋到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十月十號，女主趙雪終于進組。
大家等了這么多天的“蓉兒”終于來了。
最近沒事兒就過來探班的龍哥巨給面子，直接讓一名副導演，坐著自己的豪華座駕，去機場把人接過來。
聽說趙雪來了，已經完成紅樓“抄寫”的宋到也專門過來見了一面。
看著懷里抱著一束副導演送的鮮花，但卻孤零零的趙雪，宋到有些奇怪。
“你自己來的？”
“是的呀，沒人管我了，求宋老師收留！”趙雪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宋到還是覺得這姑娘狀態有點不太對，于是在跟眾人見面、簡單認識后，他把人請到了自己的套房。
門則是開著的。
“怎么樣？累不累？”宋到給她拿了瓶水，隨后坐在電腦前，看著沙發上的趙雪問道。
沒了外人，趙雪也卸去了那層偽裝。
搖搖頭，說道：“累倒是不累，后面這些天我的戲份不重，就是被我爸媽吵的腦殼疼。”
“他們不同意你過來演這部戲吧？”
盡管熱搜被壓了，但最近這段時間網上依然還是流傳著不少關于趙雪“違約”的小道消息。
宋到偶爾刷手機也會看到。
尤其一些恰娛樂圈爛錢的博主，言之鑿鑿，信誓旦旦的說趙雪沒有經過公司和身為經紀人的父母同意，擅自接了宋到這部戲，目前不僅跟父母鬧翻，同時也被背后公司星光娛樂暫停了所有商業活動。
基本處在被封殺狀態。
這些人固然恰爛錢，但很多時候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宋到基本不會看他們的直播，卻經常能刷到跟自己有關的一些視頻切片。
趙雪點點頭，也沒否認，說道：“去年簽約星光就是他們強行推動的，當時我就不愿意，一點自由都沒有。
這次更是這樣，說什么不能得罪星光，萬一得罪了他們，以后我在影視圈就會無路可走，無戲可拍。
之前回去到我這次走，一直和他們處在冷戰狀態。
包括今天我訂票過來，我媽還說，我要是敢來拍這部戲，以后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不認就不認。”
趙雪說到這，臉上也露出幾分難過表情，但很快調整過來，笑著對宋到說道：“宋老師你放心，這些事情影響不到我的。
我爸媽控制欲很強，也很愛財，不過也沒像網上說的那樣過分。
什么吸血鬼之類的，不至于。
我這些年給他們賺的錢，已經足夠他們養老了。
我跟他們說了，以后我的事情，就不要他們管了。
回頭跟星光合約到期，我想簽到您這邊，您看行嗎？”
這姑娘雖然年輕，但明顯是個有主見的人。
絕非是那種會被家長手拿把掐、揉圓捏扁的乖乖女。
所以說她來演黃蓉，也的確很適合。
宋到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家庭關系這塊，還是要妥善處理好。”
趙雪笑道：“放心吧宋老師，我這不會發生孫美琪那種情況。”
這也是個平時沒事兒看八卦的。
“那就好，你身邊沒個助理和經紀人也不方便，我會盡快給你安排上。”
趙雪點點頭：“好的，那就謝謝宋老師啦！”
隨著女主角的加入，楊思遠這邊的拍攝進度也變得快了很多。
秦歌跟趙雪也很熟，不存在什么磨合之類。
尤其射雕又是一部沒什么激情戲的劇。
宋到在這邊又盯了幾天之后，感覺沒什么問題了，終于放心。
另一邊。
顏毓和林菲在讀過紅樓之后，全都大為震撼，在一家三口的小群里面，已經就里面的劇情接連討論好幾天。
并且對宋老師的文學功底，欽佩到五體投地的程度。
不過也對宋到的“懶惰”表示譴責。
明明有這么可怕的文學造詣，居然把封神演義寫的如此潦草……
宋到對此還能說什么呢？
在這個世界，“好”是他的功勞；“壞”也不可避免會成為扣在他身上的鍋。
躲是躲不開的。
只能受著。
顏毓也將這部曠世大作發給了小舅顏誠。
搞笑的是，顏誠在看過之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追問外甥女，這部書到底是誰寫的？
如果說先前那部很糙的“封神”是宋到無聊時隨手創作的產物。
那么這部“紅樓”，里面的東西就太深了！
就算宋到真的是個曠世天才，擁有比肩歷史上那些威名赫赫的“跨界”大佬的實力。
這樣一部作品，感覺沒個幾年，也根本就不可能創作出來。
就說整部書里面大量的詩詞，每個人物的性格、命運，那些判詞和讖語……
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可能是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東西。
一個人得有多么天才，才能在短時間內，先寫“射雕”，再寫“封神”，然后又搞出來這樣一部可怕的作品？
所以彼時的顏誠，是真的有點相信，只有第一部武俠是宋到寫的，后面的“封神”和“紅樓”都出自其他某個顏毓認識，自己沒聽說的作家之手。
紅樓還是很牛的。
所以大御姐也沒隱藏，直接說了是宋到寫出來的。
還給了個筆名——曹雪芹。
是的，這樣一部曠世巨作，宋到還是決定把署名權還給那位前輩。
顏毓在電話中說起這件事，人也是笑得不行。
“老公你不知道，我小舅人都快瘋了，很難接受這世上真的有人天才到這地步，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反復看了兩遍，說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品讀的。然后跟我說，宋到很可能跟歷史上那些來歷存疑的大人物一樣，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真的笑死，他可從來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宋到心說咱舅的猜測還真沒毛病。
你老公我啊，還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這個秘密，大概率會在將來，跟著他一起進棺材。
網上最近這段時間終于有點消停了。
在音樂領域，菲揚系一如既往的在霸榜。
盡管大榜一周一換，但《以父之名》的榜首位置依然無人可以撼動。
這首歌在當代年輕、中青年群體中，影響力巨大到可怕。
所呈現出的統治級威力，也終于讓宋到有了一個“小天王”的稱號。
是的，天王和年輕教父，依然受到很多人的質疑。
但小天王這個稱號已經是公認的了。
而已經很久都沒有發歌的宋到，被無數歌迷催著趕緊開門營業。
甚至很多人威脅：你要是再不發歌，回頭電視劇拍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抵制！
面對這些聲音，“寵粉”的宋老師在水博上發了一篇帖子。
——讓大家久等啦，最近一直待在劇組，基本沒太多精力創作其他作品。
不過因為這部劇是在香江拍攝，倒是寫了好幾首好聽的粵語主題曲。
另外，再有幾天就是龍哥演唱會，我呢，有可能在那上唱新歌。
大家安心，敬請期待就好。
虛假的頂流——
發布一篇博文，點贊評論瘋狂暴漲，清一色的好評，公司出錢買熱搜，全網擴散。
真實的頂流——
發布一篇博文，點贊評論瘋狂暴漲，無數人都在瘋狂吐槽該頂流不務正業，各種沙雕玩出來的梗很快就能全網擴散，足夠大家用一年。
熱搜完全不用自己花錢買，哐嘰一下，不到半小時自己就上去了。
不計其數的自媒體博主一分錢收不到，但卻心甘情愿充當自來水，只為了蹭這波熱度。
很顯然。
宋到屬于后者。
一晃沉寂了有小一個月，其實如果不是之前射雕的各種新聞，他“消失”的時間更長。
除了偶爾轉載旗下藝人和一些朋友的文章，就連視聽和我秀這邊的視頻都不怎么更新了。
他在香江這段日子，屋都不怎么出，助理小白想要拍點素材都很難。
像是之前顏毓拍他在周茜家里唱《至少還有你》的視頻，也沒有放出去。
如今總算開門營業了。
他在博文中說的那幾首寫給射雕的粵語歌更是讓無數人都心癢癢的。
至于說龍哥這場演唱會，宋到可能會唱一首新歌的消息，更是刺激得很多人哇哇叫。
“不是，哥們兒，沒你這么吊胃口的！”
“太過分了，你自己不開演唱會，不出新歌，然后龍哥開演唱會你要唱新歌？”
“不是龍哥的歌迷，但演唱會門票已經定了，明天就飛香江！”
“啊啊啊，龍哥演唱會為什么要在香江召開啊？能不能打個商量，來內地開呢？”
“狗哥果然不是人，你瞅瞅他說的那叫人話嗎？什么叫可能唱新歌？”
“我勸你善良，你如果再繼續這樣擺爛下去我們真的會……更愛你的！”
十月十九號。
林菲和顏毓乘坐臨川集團的私人飛機抵達香江。
并非大御姐開始“享受”豪門公主待遇，而是她家老周正好有事要到香江出差。
于是她跟林菲坐了一趟“順風機”。
倆姐姐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葷腥了，原以為狗東西十天八天就能回去，結果左等右等，人都不回來。
再加上被方天龍邀請參加他的演唱會。
于是就一起殺了過來。
兩人這趟出行隱秘性極高。
首先是私人飛機，隔絕了被發現的可能。
其次顏毓家里在香江也是有房子的。
半山別墅。
豪華程度就不說了，還擁有著最頂級的私密性。
明天就是方天龍的演唱會，給顏毓留了位置最佳的票。
至于林菲，將會作為這場演唱會的神秘嘉賓登場，跟宋到合唱一首《因為愛情》。
“兩口子”一起登臺，也算是對龍哥這段時間的幫忙和照顧的一種回饋了。
射雕劇組能來香江，并且順利拍攝，各方各面全都受到照顧。
固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各方給宋到這個“年輕新貴”面子。
但更多的，還得是龍哥這種老牌香江大佬。
他的面子才更有用。
對此，宋到和林菲、顏毓一家三口都心知肚明。
來而不往非禮也，宋到在這方面，也從來都不是小氣的人。
不僅答應在龍哥演唱會上唱一首新歌，一首老歌，和跟林菲合唱一首歌，更是又給龍哥寫了首新歌。
《真的用了心》
龍哥拿到之后，非常喜歡，勤學苦練之下，終于練熟了。
決定在演唱會上給粉絲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下午三點多。
臨川集團的私人飛機降落在香江的機場。
顏毓迫不及待地給宋到發消息。
——老公，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