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水貍仙和巴巴世子所在的船舫,身后的艙室內,有非同尋常的氣息,李唯一立即告辭離開。
“好好考慮,只有十個名額,先到先得。”
河馬妖揮手送別李唯一后,看向駕船經過的水貍仙和巴巴世子:“你們寄放的精藥,全部都散出去了,在各個攤位賣。另外,現在到處都在賣,大家都在出貨,價格高不了!”
“機緣名額的價格,要不要再低一點?兩千萬枚涌泉幣太高,潛在買家,全被嚇跑。”
水貍仙立即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使勁向河馬妖搖頭。
后方船艙內,響起一個女子的動聽聲音:“機緣名額是什么意思?”
“好古怪的感知,神闕內的《地書》都產生波動。”
李唯一快速遠離海市,不斷尋找機會,變化身形容貌。猜測船艙內,應該是燈鳳公主的真身。
也不知,她有沒有生出感應?
想到此處,李唯一立即將《地書》,收進血泥空間。
來到海市居住區南郊的一座宅邸。
看到門前刻畫的隱門標記,李唯一這才敲門。
堯清玄將李唯一接進宅邸,里面布置有防御陣法,栽種各類闊葉植被,小橋流水,木樓六七座,有一種幽深感。
整個月龍島海市,包括港口上的船只,皆是人滿為患。
走進這里,卻極其幽靜。
“這座宅邸,是勤老置辦的產業,目前,是隱人的臨時聚集地。”堯清玄道。
“勤老這是在生境各地都有產業啊,厲害!”
李唯一暗暗思考,哨靈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賺錢門路。
當初丘州州城的勤園,就是勤老的房產。
老家伙在哨靈軍賣命,房產是一處接一處。
正常的武修,可都是先購買修煉資源,除非錢多到花不完,才會購買這些身外之產。
“師父!”
玉兒快步跑過來,抱住李唯一的腰,眼眶微微發紅。
小丫頭擔心壞了,一晚上都在患得患失。見到李唯一安全回來,自然是開心無比。
“玉兒,你不會哭過了吧?”李唯一輕輕撫摸她臉蛋。
她使勁搖頭:“玉兒沒有哭但師父你下次不能再扔下我,我好擔心。”
“好。”
李唯一看向走過來的苦諦。
苦諦深深作揖行禮:“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不知不覺間,自己竟變成了拖累。李唯一,今日的人情,過去的恩怨,我都會還的。”
李唯一輕輕擺手,救她根本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想到什么,他問道:“苦姑娘,你可知道,臣服于棺山的那位九黎族大人物是誰?”
苦諦道:“我在棺山,見過的九黎族大人物,只有蒼黎部族的黎松澗,他是徐佛肚的人。”
李唯一道:“我沒什么可問的了,你且去休息。”
苦諦看出李堯二人有要事商談,識趣的退了下去。
堯清玄站在月下,人與地上的影,各成一幅美麗的畫:“黎松澗已經死在湟江,再想追查難如登天。”
“我殺的。”李唯一道。
堯清玄瞳中閃過一道訝色。
李唯一抱著玉兒,坐到石凳上,安撫她的情緒:“我想見隱君一面。”
“他擔心你的安危,追去了深海。算一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堯清玄道。
李唯一道:“把苦諦帶來這里,會不會不太妥當?”
“你覺得,她還回得去稻教?”
堯清玄心事重重的模樣,背對李唯一而立:“當年,我假死加入稻教其實更多的是迫于無奈,不得不死。是安殿主同情我,收留了我。”
“正是因為,稻教知道我有必須死的原因,知道我回不了九黎族,對我才十分信任。”
“安殿主的人情,我欠得很深。所以,苦諦你就不用操心,我會給她安排一條出路,提供必要的庇護。”
李唯一對她的過去,充滿好奇,忍不住問道:“為什么當年你必須死?”
“你不必知道。”
堯清玄語調冷了許多。
李唯一道:“我剛才在海市,見到了西方妖族年輕一代的絕頂高手,他叫白也清,據說是白鸞之子,先天道靈……”
“先天道靈又如何?修煉根基,只能說在道種境達到了少年天子的層次,未必比得過你和堯音。未來,到長生境,能不能一直維持住少年天子的層次,還是未知數。不是古教真傳,不傾盡古教一切資源培養,幾乎都要掉隊下去。”
堯清玄又道:“再說,真正的先天道靈是出生那一刻就已經九泉盡破,五海盡開。”
李唯一感受到了她語調中的情緒,不敢再試探,閉嘴不言。
沉默半晌后,堯清玄道:“李唯一,你多久能破境?以你現在的修為,與第九重天的傳承者,還有差距。”
“怎么了?”李唯一道。
堯清玄道:“你是神隱人,你得保護堯音,她是隱二十六。”
李唯一道:“渡厄觀高手如云,她是觀主的記名弟子,哪需要我保護?”
“渡厄觀實力不輸稻宮,但目前長生境之下,沒有什么優勢,處在一個較弱勢的時期。”隱君的聲音響起,穿過廊道,快步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傷得怎么樣?”
隱君身穿隱身夜行衣,戴著金屬面具。
李唯一聳了聳肩:“一點輕傷,不礙事。”
“厲害,與穹極道子都能打得有來有回,但太冒失了,你跟誰學不好,跟她學?你是神隱人,神隱人做事,以穩妥為先,以理智為先。”
隱君冷了堯清玄一眼,若知道她借桃木法杖是這個用途,當時肯定會阻止。
堯清玄道:“難怪凌霄城之戰,不見你的身影,躲在幽境里面,的確安全穩妥。”
“我是故意躲的?你知道我傷得有多重?楊神境有多厲害,你不知道嗎?我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隱君道。
“二位,這也值得一爭?”
李唯一生怕他們理念不合,繼續爭執,立即談正事:“桃木法杖,我還得繼續借用。另外,我要金精骨髓,超然的最好。”
金骨越接近大成,越是難修。
以李唯一神隱人的身份,加上現在的修為實力,已經可以和堯清玄、隱君平起平坐,可稱古隱人之外的,隱門三巨頭。
在先前海上的交鋒中,隱君就看出李唯一肉身已經十分強大,好奇問道:“你現在肉身,修煉到什么層次了?”
“五成強度的長生體。”李唯一道。
“果然,難怪能夠硬接穹極道子一招第三層大術而沒有重傷。”
隱君滿眼都是激贊神色:“你和九黎隱門在凌霄城干的大事,早已傳遍天下,九黎族現在在凌霄生境是揚眉吐氣。只要報上九黎隱門的名字,誰不豎一根大拇指?”
“戰后九黎族分到了部分超然血肉,金精骨髓肯定有你的一份。我身上,攜帶了一些,本是打算自己使用,你先拿去。不夠,本君再去要。”
李唯一從隱君手中,接過一瓶超然的金精骨髓。
玉質的寶瓶,入手滾燙。
打開瓶蓋,一股灼熱的能量涌出,簡直就像沸騰的巖漿。
比那些秘能大量流失的長生骨中的金精骨髓,強了不知多少倍。
李唯一暗壓心中喜悅,又道:“我聽說,攻打東南幽境,各方勢力都收獲豐厚,特別是千年精藥。”
隱君在得知李唯一活著的消息后,心情就極好,連忙道:“放心,知道你要喂養那七只奇蟲,千年精藥給你留了一大筆。我專門找九大部族的族長要的,這是該你的獎勵。以后,喂蟲的資源,九黎族出……呃……一部分!”
“各大部族和九黎神殿的老家伙們,也很想見你一面。目前,依舊還有不少族中高手,在幽境中尋找你。”
“唯一啊,九黎族以后就是你的家。蒼黎和堯音能用上的資源,你肯定能用上,而且給你的會更多。”
李唯一哭笑不得:“隱君這是怕我跑了不成?”
隱君從棺師父和部分隱人那里,了解到不少震驚的信息,是真怕李唯一跑路。
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李唯一一貫都是倍數還回去,從界袋中,取出一套州牧官袍和官印:“接下來的機緣之爭,恐怕有不小的危險,這一套行頭,我一直給你老留著。”
隱君當然了解州牧官袍和官印的價值,頓時眼眶泛紅:“蒼黎都從來沒有送老夫禮物,而且還如此珍貴。唯一,你看黎菱也長大了……”
“隱君,我訂婚了,我有未婚妻。而且,我也成親了,成親的事,可千萬要叮囑那些隱人,不能外泄。”李唯一道。
“嗯!左丘門庭那邊,的確不好交代。”
隱君暗嘆一聲,聽說了此事,但沒有往禪海觀霧身上想。主要是,不敢往那個方向想,覺得太過荒誕。
李唯一道:“我聽說,渡厄觀有人在賣極晝真丹,能不能找堯音,或者蒼黎、隱九去聯系一下?我若再破一境,接下來的機緣爭奪,才能占據更大的主動。”
隱君心中一動:“你有把握,近期念力更上一層樓?”
有時間之繭,李唯一當然有把握,于是點頭。
“你要是再破一境,穹極道子哪里還是你對手?自保之力,將會大增。”隱君心情熱切了起來吩咐李唯一安心修煉,資源的事全部包在他身上。
目前凌霄生境各大勢力的長生境聚議,最頭疼的,就是長生境之下,沒有人能扛得起大旗。
李唯一猶豫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當著堯清玄的面,將自己了解到的那件事,講了出來:“隱君,黎松澗是我殺的。他臨死前說,背叛九黎族的那位大人物,乃是藥黎部族的族長,是棺山禁忌活著的時候將其收服。”
隱君眼神驟變,猛然看向堯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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