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突破,全身力量大增。
李唯一看向血泥地上佛龕中供奉的,那只尺長的方形鐵盒,運足法力于雙臂。
太沉重……
還是拿不動!
這些時日,李唯一想盡各種辦法,都無法將鐵盒打開,只能等修為更高之后再研究。
目光又落向打坐在不遠處的唐晚洲。
不得不說,這位北境少君,容顏氣質實在太出眾,長長的馬尾,玄黑的袍服,纖腰和胸部弧線極美。
純仙體的玉白肌膚,沖淡了她身上的英氣,讓人能感受到她內在的柔性之美。
哪怕處于死寂狀態,整個人都是筆直挺拔,利如神劍。
以前哪個男子敢這般直勾勾的,以欣賞精美藝術品般的眼光細細打量?
李唯一以前,那也是從來沒有將她當成一個女子看待,更不可能冒犯般的久久欣賞,有一種說之不出的刺激感。
頭疼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李唯一有嘗試將她拉扯出血泥空間,但遭到她的激烈對抗,以失敗告終。
不敢把她逼急,萬一驚醒,說不準又要殺他。
現階段,李唯一也不能將她交給雪劍唐庭。
他才剛剛走出總壇,唐晚洲立即就現身,不引起稻教強者懷疑才是怪事。
李唯一修煉了十天,但外面,也就過去兩天。
推開艙門江風縷縷。
他向江面和遠處的陸岸望去,頓時,心曠神怡。
天氣已經放晴,空氣中一粒雜塵都沒有。
正是下午時分,曲江東岸的平原已經消失。一條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雄偉山脈,出現在眼前,群峰被太陽照得金燦燦一片。
江面上,金色山峰倒影與岸相連,景色磅礴大氣。
知道他出關,太史白下樓而來,身著銀繡華衣,外裹白色貂裘,貴氣逼人。
他走在廊道上,笑道:“左兄弟終于出關了,再過一個時辰,就到雷陵城。此后我們就無船可乘了,必須再走四百里陸路,才能抵達南堰關繼而入關。”
“我已派遣門客,前一步去雷陵城打點一切。今晚多半是雷陵城主,給我們接風洗塵,左兄弟務必跟我們一起,可別悄悄溜掉。”
李唯一正是這么打算的。
被人點破心中所想,不禁尷尬一笑,他問道:“這兩天,邪教中人可還有出現?”
太史白神情慎重:“那一戰后,我一直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窺視感,邪教妖人,多半在岸上尾隨。左兄弟不必理會,到了雷陵城,便是我太史家的核心地盤,容不得他們放肆。”
太史白離開了,前去指揮家仆和侍女,收拾整理行李、貨物、車架、異獸,準備下船。
“轟隆!”
遠處的雪山上,一道雷電落下,電芒四射。
拓跋布托將全身裹在灰袍中,戴著面具,以掩蓋自己的白銀純仙體。他走到李唯一身旁,看著雪山群中不斷落下的電芒:“唯一兄可知,雷陵城為什么叫雷陵城?”
李唯一問道:“為什么?”
齊霄出現到李唯一另一邊,與拓跋布托一樣的裝束:“雷陵,指的是雷三十六陵!云天仙原曾經的主人,乃是雷霄宗。雷三十六陵,是雷霄宗歷史上,三十六位超然的陵墓所在。”
“雷陵城,是昔日雷霄宗守陵人住的地方,現在已是梁州第二大城池,繁華至極。”
拓跋布托道:“十數年戰亂,二十八州昔日的官員,全部收縮匯聚到八州之地。雷陵城算得上是仙原腳下的巨城,人口數百萬,必有天閣開設。今晚咱們去天閣,不醉不休。”
“恐怕去不了!太史白已經邀請我們,參加今晚城主府的接風宴。老齊,看什么?”李唯一問道。
齊霄目光落向船頭,看見一道動人至極的曼妙身影,霓裳鮮艷,皮膚白得有些炫目,黑發光澤度極高。一條白色尾巴,垂落在裙外一小截。
她與太史白站在一起,依偎緊挨,在笑著談論什么,活似神仙眷侶。
但那道好挑曼妙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三人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轉瞬消失不見,速度快得詭異。
李唯一提醒道:“老齊,你這是沒有見過絕色佳人嗎?感覺你的魂,都被勾走。”
齊霄深吸一口氣,恢復過來,滿目驚異:“我哪是被勾走了魂,是被嚇到了!我怎么感覺,她是龍家那個妖女?”
“我也感覺是她。”拓跋布托道。
李唯一道:“你們在說什么?”
齊霄道:“剛才那個與太史白打情罵俏的女子,多半是龍家另一位傳承者級數的天之嬌女,二十年前就已成名,據說有一半的妖族血脈。”
“龍香岑!”拓跋布托道。
李唯一道:“龍家怎么這么多傳承者?”
齊霄苦笑:“龍家可是巔峰狀態的千萬門庭,一個甲子,出現數位傳承者很正常。”
“傳承者也有高下之分,我這種,只能算末流。”拓跋布托道:“龍門的第一傳承者,只有龍殿夠格,可惜死在了唐晚秋和陸蒼生手中。”
驛船抵達渡口。
已有大隊人馬,前來接迎,多身穿官袍,車架異獸停滿岸邊。
龍氏和龍香岑從始至終都沒有下車,只有太史白露面。
實在推脫不掉,李唯一參加了城主府的接風宴。拓跋布托和齊霄扮作隨從,沒有入座。
宴席上,龍氏和龍香岑同樣沒有現身。
官場上的酒局,李唯一實在是不感興趣。趁太史白被雷陵城的一眾官員圍敬,連忙撤離,與拓跋布托和齊霄“逃”出城主府。
稻教總壇的餐食,實在不敢恭維,欠了口腹一年的賬。
三人直奔天閣,準備好好犒勞自己。
天閣隸屬千里山,不參與天下之爭,因此會嚴格保護客人的秘密和隱私,不用擔心身份泄露。許多秘密交易和聚會,都在此地發生。
拓跋布托是懂享受的大族子弟,不僅點了滿滿一桌美味佳肴,還有千里挑一的妙齡佳人彈琴奏樂,獻舞陪酒,可稱奢靡。
李唯一并非不食人間煙火,身邊自是有佳人相陪,不時遞到唇邊一杯美酒。
寡淡了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吃干糧。
酒,似乎也沒那么難喝。
拓跋布托沒有完全放松警惕,以傳音的方式交流:“其實我和老齊是完全高看自己了,哪怕我們身份暴露,太史家的人,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他們未必知道,我一年前和少君一起進入了地下仙府,并且失陷在里面。”
“唯一兄,你不一樣!你九黎隱門神隱人的身份,比我重要太多,還有你身上的一些寶物。”
齊霄臉色煞白的,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像是被嚇到:“你們可知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誰?”
齊霄經常出入天閣和仙林,眼光很高,覺得別人安排的不合適,剛才是親自去內院挑選佳人。
拓跋布托揮手,讓諸女暫時退下去。
齊霄連飲三杯,才壓下心中驚駭:“我剛才和龍庭擦肩而過,幸好施展了易容訣,收斂了氣息。不然,肯定要壞。”
拓跋布托道:“龍庭未必認識南境齊霄。”
齊霄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拍案道:“數日前,龍庭和鸞生麟幼一起出現在總壇,此刻在雷陵城現身,意味著什么?鸞生麟幼很可能,就在天閣。”
李唯一和拓跋布托眼神驟寒,二人與鸞生麟幼皆有血仇。
確切的說,齊霄的弟弟,也是間接死在其手中。
李唯一道:“我去查探一番,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說不準老齊已經暴露。而且,萬一鸞生麟幼不在,龍庭落單,我們豈能放過這個收拾他的大好時機?”
穿上四品百字器級別的隱身衣,李唯一將氣息收斂到極致,按照齊霄所指的方位,緩慢潛行過去。
一絲風勁都不敢驚起。
不多時,在其中一座開滿白色梅花的庭院外,發現龍庭殘留的氣息。
整座庭院都被陣法籠罩,不破陣,根本無法知道里面的情況。可一旦破陣,定會驚動里面的武道高手。
李唯一沒有冒然行動,輕如一片樹葉,落到墻邊一棵水桶粗的古梅樹上,向墻內眺望。
“天通眼!”
眉心豎眼打開,頓時陣幕里面的真實景象,顯現出來。
只是看了一眼,李唯一的心就猛然一跳。
院內,一座生煙靈池之畔的琉璃八角亭中,一道身著星辰袍衫的身影,坐在里面,面容俊美至妖異,長發時銀時白,正舉杯優雅的品飲。
只是一道身影就帶給人一股說之不出的高深和危險之感。
龍庭站在亭外,正在向他稟告什么。
另有七八道身影,匯聚與庭院西南角的空地上,那里整整齊齊擺放有三十具棺槨。
真正讓李唯一驚異的是,龍香岑竟也在亭中。她修長玉腿抬起,跨坐到鸞生麟幼腿上,雙臂勾住他脖頸,極其妖媚大膽,毛茸茸的尾巴搖來搖去。
這關系……就讓李唯一看不懂了!
明明龍香岑與太史白一直很親密,猶如情侶,怎么和鸞生麟幼更親密的樣子?
驀然。
亭中,一只手品飲,一只手輕攬龍香岑腰肢的鸞生麟幼,心生感應,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向院外開得正盛的梅花看去,眼底浮出疑色。
正想派人前去查看。
陣法打開。
陳文武快步進入院中,急切稟告:“幼尊,最新消息,陸蒼生回來了!有人看見,他和雷霄宗的武修,入夜時分,進了雷三十六陵。”
鸞生麟幼露出感興趣的微笑,輕拍龍香岑玉肩,示意她起身:“等他們十人,我等了兩年。龍庭,想不想去會一會這位雷霄宗千年一出的英杰,看他在渡厄觀修行,長進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