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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
鄔天放以家族的秘密渠道,通知羅城錢莊的掌柜,帶著三十萬兩銀票,迅速趕來占城。
掌柜一路上惴惴不安。
到了占城之后,果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鄔天放向他介紹了洛北,并且讓他們雙方立下借據。
洛北承諾以北都一處鋪面質押,向鄔家的錢莊借貸三十萬兩白銀。
羅城掌柜不敢簽。
將鄔天放拉到一旁,不安的勸說道:“二爺,他的名氣很大,這我知道。
可是他孤身在外,手里也沒有房契,張口就要三十萬兩銀子,這……”
掌柜的悄悄看了洛北一眼,聲音更低了,在鄔天放耳邊道:“若是他不幸死在了外面,洛家不可能認這筆賬啊!”
鄔天放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在瞎扯些什么?他是洛北!你家二爺我死了,他都不有事的。
讓你借你就借,胡扯那許多做什么?
你看看他給的利錢,只用兩個月,整整五萬兩!我跟你說,我要三萬兩,契書怎么做,那是你的事,這三萬兩一定是我的,錢莊到賬目上不要出問題!”
羅城掌柜更是暗暗叫苦。
你不但沒有質押,空口白牙讓我就借出去整整三十萬兩!
你還要讓我幫你做假賬,方便你吞了這其中的三萬兩……
鄔天放覺得十拿九穩,可羅城掌柜不敢賭啊。
放印子錢的都心狠手辣。
這筆賬由他手里放出去,出了問題鄔家不會去找鄔天放,責任肯定是他的。
整整三十萬兩,這要是收不回來,鄔家能活剮了自己!
羅城掌柜不敢給,就拐彎抹角的道:“二爺,您來交趾是什么差事?”
說起這個鄔天放就一肚子牢騷。
“家里那幾個老東西真是糊涂了!”
“別家都不出頭,就連死了人的慕容家都沒動靜。”
“他們偏要打著龍衛的名頭讓我過來查一查那個許源。”
“慕容尊龍的本事不比我強?”
“伏家三個,慕容家一個,全都折在了南交趾,我來了又能如何,我去查許源,怕是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鄔天放瞪著眼,逼著羅城掌柜:“快些立契書,老子不能白跑一趟交趾,有三萬兩銀子的收獲也算不錯。”
至于龍衛的差事,查許源什么的,他鄔二爺是不會做的。
反正上午在茶樓中,自己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許源放了狠話,可以交代過去了。
隨后回去,就說的確是仔細查了,但確實跟人家許源沒關系呀。
就算龍衛再派人來查,只要查到自己曾公然“威脅”許源,就不能說自己包庇許源。
鄔天放的算盤珠子打的啪啪響。
羅城掌柜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后還是被逼著放了銀子。
做下了這筆鄔家二爺覺得,十拿九穩、絕不會爛賬的好買賣!
洛北對鬼巫山并不熟悉。
但這鬼巫山的消息就不必從張老押那買了,直接問朱展雷。
但朱展雷面色凝重,擺擺手:“先出去,在這老集中,盡量不要提起那個名號。”
洛北皺眉,跟著朱展雷出來。
他的水準,已經可以平蹚大部分的化外之地。
但也知道鬼巫山非比尋常,因而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朱展雷將他帶回了山河司衙門,便“一五一十”的將黑狐爺的情況說了。
大部分都是許源編造的……
鬼巫山的爺字號中,的確有一位“黑狐爺”。
但許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兩只小狐貍的那位爺爺。
那位“黑狐爺”的確是爺字號中最神秘的。
田靖和蛟幫許源在廣貨街上用心打聽了,也沒有收集到多少信息。
許源猜測多半是的。
但也說不準……畢竟許源第一次跟黑狐打交道的時候,實力只是微末的九流。
“爺字號”豈會親自出馬,對付一個九流?
朱展雷這一番說辭,把洛北驚住了。
默默地回了客棧去。
而后他懷著那么一絲絲的期望,等了一天。
希望那位黑狐爺,能夠將這一團“疫蟲之命”使用了。
不管你做什么、怎么用,只要用了自己的法就可以再次施展。
洛北現在的痛苦在于,莫名其妙的,他已經不是在算計許源了,而是成了對自己最根本的“奪命法”的保衛戰!
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望了。
于是只能一咬牙,在第二天冒險進山。
我未必能打得過那位“黑狐爺”,但是找到它、跟它商議一下,本公子愿意付出些代價,求黑狐爺放過。
應該是可以操作的。
而洛北已經完全顧不上許源了,許源這邊卻也是詭異的按兵不動。
朱展雷和苗禹都很費解:“既然已經摸清了洛北的虛實,為何還不動手?”
“難道你指望他進了鬼巫山,那位所謂的‘黑狐爺’幫你解決了他?”
許源笑而不語。
洛北從占城進鬼巫山,最方便的路線,是先去山合縣,然后直接進山。
但洛北選擇先從占城邊的小余山進去。
路上盡量跟邪祟們“打聽”一下那位黑狐爺的脾性、喜好等。
在小余山中,洛北連殺了幾頭大邪祟,但問起“黑狐爺”,它們都是一無所知。
洛北正焦躁的,忽然天降福星,讓他遇到了一群機靈的黃鼠狼!
這些小邪祟本事不大,但是家族龐大,消息來源廣泛。
它們掌握著一些黑狐爺的情報。
而且這些小東西通人性,就很貪財。
跟洛北商量好了,用裝滿一個車廂的銅錢,換取它們帶路,領著洛北去找那位黑狐爺。
黃三十七背著小爪子,腆著肚子走在最前面,對洛北說道:“遇上我們你是走運了。”
“黑狐爺在鬼巫山里行蹤不定,想要找到它老人家,就得我們幫你滿山聞味。
換了別的誰,都不敢接你這生意。”
附近三四個山頭上,一只只黃鼠狼在草叢中、山石間出沒!
時不時的人立而起,昂著尖嘴的小腦袋,在空氣中嗅著。
這場面尋常人看了都要嚇得兩腿發軟。
洛北卻是笑著道:“叫你家二郎多用些心,事成之后,本公子不吝賞賜!”
“嘿嘿嘿,好、好!”黃三十七興奮的兩眼都是銅錢的形狀。
洛北在山里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占城祛穢司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一共四人,分外神秘,由后門進來,都帶著帷帽,從身形上來看,是三男一女。
許大人親自在門后迎接,衙門中所有人不得靠近!
把人領進來之后,對方為首者生硬道:“先帶我們拜見殿下。”
許源只是點了下頭。
對方態度不好,許源也不覺得自己跟他們是朋友。
于是一行人迅速到了殿下的院子里。
此地也已經清場。
便是曹先生也不在,只有文奇先生坐在殿下下手。
他還是那么一副對什么都滿不在乎的樣子。
“老朽——湘省洛氏洛公廉,拜見殿下。”
后面三人也一起拜下。
殿下微一抬手,神情冷漠,淡然說道:“本宮只是給許大人做個擔保,這是祛穢司的案子,你們自己談便是。”
這一副“置身事外、不管不問”的態度,當然是小許郎教的。
那四人摘下了帷帽。
為首的老者六十上下,須發皆白、眼袋深重。
神情上更顯憔悴。
而許源在他們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四人中的那名女子,乃是一位命修!
六流水準,和許源自身平齊。
但不知她有幾道命格?
洛公廉便毫不客氣道:“許大人傳來消息,說是我們家洛北自幼便被人奪舍了,還請殿下作保,這可不是小事!
我們洛家雖然沒有閣臣在朝,可你若是這樣污蔑我們洛家的天驕,洛家上下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得跟許大人討個說法!”
許源通過祛穢司的渠道,向湘省洛家緊急傳遞消息。
這次,許大人要光明正大的辦了洛北!
你洛北奪命占身,也算是詭案。
我祛穢司辦案,堂堂正正。
所以就得把洛家人也喊來做個見證。
免得回頭洛家不認賬,還要來找本大人報仇。
“是奪命、不是奪舍。”許源糾正。
若只是祛穢司這么說,洛家不會太當回事。
你占城祛穢司、哪怕是南交趾總署,算老幾啊?
敢對我們洛家指手畫腳?
但有睿成公主背書,那就不一樣了。
洛北的父親是洛家當代家主。
母親是鄂省大姓寧家的嫡女。
牽扯極為廣泛。
洛公廉是洛北的二叔。
許源糾正之后,那女子疑惑:“奪命?”
洛公廉介紹道:“這是我洛家的命修大家,袁沐屏小姐。”
雖然稱呼為小姐,但這位袁沐屏看起來已經四十多了。
想來是一直沒有嫁人。
大姓奉養的命修,尤其是女修,便會是如此結局。
她嫁給誰?
嫁給外人,洛家必然不許。
嫁給洛家人?
嫁給了長房,其他各房就要聯手造反。
嫁給了其他某一房,長房絕然不允!
袁沐屏道:“絕不會是奪舍,洛北公子六歲前,我每三月看他一次。
至于說奪命……此說法我聞所未聞!”
許源將洛北奪命的原理解釋了一遍。
袁沐屏卻還是皺著眉搖頭:“太過匪夷所思。許大人所說的這法,以前從不曾出現過,叫我們怎么信你?”
許源拍了拍手,“美夢成真”乖乖的到了門外。
“跟我來。”
到了院子里,許源打開車門,對洛家四人道:“進去一看便知。”
袁沐屏在車中世界,看到了“疫蟲之命”,驚訝的一張嘴好半晌閉不上。
但洛公廉三人看不出什么來。
“袁姑娘——”洛公廉心中焦急,不由得催問一聲。
袁沐屏面色難看,卻只能咬牙說道:“這位許大人所說的奪命……是有可能的。”
洛公廉三人眼中一片驚駭!
“難道小北真的被……”
袁沐屏一抬手:“只說有可能,洛北公子未必就中了此法!”
許源也不多爭辯。
在場的洛家人,沒有人希望洛北真的被奪命了。
他們必定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
從“美夢成真”中出來,許源便問袁沐屏:“六歲之后,你可曾再為洛北望命?”
袁沐屏點了點頭:“偶爾相遇,也會看一下。一共有三次,洛北公子的命格是‘吉人天相’,絕無問題!”
洛北認識袁沐屏,只要見到對方出現,一定會做好遮掩。
而“吉人天相”的確是洛北奪來的那些“命”中的一道命格。
此時,四人中另外兩個年輕男子終于忍不住了:“此事簡直荒謬!”
“家里的老祖宗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就憑萬里之外一個小小掌律一句話,就要懷疑洛北?”
“殿下雖然賢明,可她畢竟不是命修啊!”
兩人惡狠狠地瞪著許源。
洛北是整個洛家的驕傲。
他倆也是長輩,跟洛公廉一輩,不過都是四流。
而洛公廉乃是此行做主的人,水準高達三流!
沒有讓洛北的父母兄弟來,是家里老祖宗的決定。
擔心他們出于感情而包庇洛北。
兩人一個名叫洛公節,一個名叫洛公堯。
兩人就覺得,老祖宗們糊涂了,不讓洛北家人來,這就等于是有八成信了這小掌律的鬼話!
先懷疑上自己天驕了!
洛北對于洛家的重要性,不僅僅是他被稱為“江北年輕一代第一人”,更因為洛北肩負著洛家從湘鄂走進北都的希望!
洛家在地方上影響力巨大,但他們始終還是一個地方大姓。
想要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張到整個皇明,以后不管走到哪里,提起洛家來,所有人都能第一個想到他們,那就得入朝!
現在有人要掐滅這個希望,洛公節他們當然是萬萬不肯的。
兩人對許源的惡感也是最為強烈,表達的最為直接。
恨不得指著許源的鼻子罵:你個小崽子沒資格質疑我家洛北!
許源斜撇了兩人一眼。
沒理會這倆貨。
他們放在外面,那是四流的大修,洛家出來的“尊貴人”。
可是在這次的行動中,就是兩個打手而已。
拿不了主意、也沒資格做什么決定。
許源只問洛公廉:“洛家是想要姑息養奸?還是說……只要洛北足夠優秀,名義上是你們洛家的人,那他究竟是不是你們洛家的種,都無所謂了?
洛家能忍的下這口氣?”
洛公廉被許源逼問得惱怒不已,雙目赤紅瞪著許源,道:“若你說的屬實,那此獠便是謀害我洛家子孫的兇手!
我洛家豈能容他再頂著我洛家的名頭逍遙自在?
你也不用激我,家里的老祖宗們已經有了決定,如果他真不是我們洛家的人,我們自會誅殺了,派我們來的意義也正在于此。
他身上屬于我們洛家的一切東西,我們都要收回!”
許源無所謂。
你們收回就收回,我要的也不是他身上的什么東西,我要的是他的那些命格!
洛公廉頓了一頓,又狠狠說道:“但如果是你搞錯了,我們洛家也不會就這么算了!
家里幾位老祖宗,和我大哥已經啟程北上,我們到占城,他們應該也到了北都。
我們都帶著和鳴轆。
只要確認你在搞鬼,老祖宗他們便會一起去欽天監,我們不找祛穢司,直接找監正,讓他給我洛家和洛北一個交代!”
許源冷冷一笑:“走吧,洛北是不是有問題,請這位袁姑娘一看便知!”
袁沐屏卻抬手攔住許源:“豈會一看便知?”
袁沐屏之前三次可都沒看出問題來。
許源指著“美夢成真”,道:“你們坐進去。只要洛北無法覺察到你來了,他就不會遮掩自己的命。”
洛公廉三人看向袁沐屏。
袁沐屏躊躇不前。
患得患失起來。
她是洛家奉養的命修,如果洛北真的被奪命了,她是第一責任人!
雖說洛家在找到第二位命修之前,不會真把她怎么樣,但以洛家的實力,找到第二位命修,似乎也不是很難得事情……
洛公廉等了一會兒,不耐了,催促道:“快走!躲能躲過去嗎?”
袁沐屏一咬牙上了車。
踏上馬車的那一瞬間,她心中冒出一個念頭:洛北有沒有被奪命,洛公廉他們只信我,是不會相信許源的。
那么只要我……
袁沐屏之后,洛公廉三人也依次上去。
這馬車內的空間,卻仍舊很寬敞。
許源坐在車外,搓了搓車門上的某處,“美夢成真”舒服的搖晃著。
“出發。”
馬車在出城之前,許源還找來了兩匹馬,在車前拉著,以免驚世駭俗。
等進山之后,就將馬放回去。
四人坐在車內,也可以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景物。
原本這車內只是一片幽暗,各種布置看上去就是富貴人家的馬車標配。
他們之前在車里看到的那一團“疫蟲之命”也不知去了哪里。
四人并不意外,這馬車顯然是一件水準很高的匠物。
進了山之后,車廂內忽然有了些變化。
袁沐屏心事重重,一路上低著頭,對這種變化毫無所覺。
最先察覺的是洛公廉。
他驚愕的看到自己的兩個堂弟,洛公節和洛公堯的頭頂上,翻滾著一些五彩斑斕的云彩!
這些“云彩”他一看,就明白其中蘊含的意思,乃是兩個堂弟在心中大罵許源,以及埋怨家里的老祖宗們。
還覺得洛北就是自己的堂侄,這一點絕不會有問題!
洛公廉忙又抬起頭來,一看自己頭頂上竟然也有這些“云彩”!
“這是……念頭?”洛公廉醒悟了。
可是許源這匠物,怎會有這能力,將眾人的念頭都映照了出來?
“美夢成真”本就有聯通“靈霄”的能力。
這些念頭在他們的腦海中翻滾,也在靈霄中翻滾。
“你們……”洛公廉指著兩人頭頂喊了一聲。
兩人急忙抬頭,隨即臉色大變。
而洛公廉這一聲,也是驚動了沉思的袁沐屏。
袁沐屏的臉色越發蒼白,深深看了車外的許源一眼。
這是許大人在警告我呀。
就算我撒謊也沒用,他可以將我的一切念頭,直接映照出來!
她心中有所想——頭頂上五彩斑斕的云彩就翻滾起來,所有的想法都被身旁三人看了個清楚!
洛公廉默然,也沒有去指責袁沐屏。
但在他心中,其實已經相信,洛家的天驕、三門絕才洛北,是真的不是洛家的種啊!
許源準備的如此充分,必然是有十成把握!
但他這想法卻并未映照出來。
因為馬車內的空間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映照出大家的念頭。
洛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今天是進山的第四天了。
這些狡猾的黃鼠狼,帶著自己在山里轉了四天,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這中間,還無意中招惹到了一只“爹字號”的大邪祟,洛北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跟對方打了個平手,最終退出對方的領地。
這一戰,也讓洛北心中越發不安。
爹字號已經這般了得,爺字號……就真的是能只禮不兵了。
可萬一說不通……
今天又在山里找了半日,洛北的焦躁已經無法壓抑,他看著在前面大呼小叫領路的黃三十七,扣指一彈:
一枚綠豆大小的金丸飛出。
準確的打在了黃三十七的背上。
這金丸便瞬間張開成了一只“瓢蟲”。
卻從身下飛速的延伸出幾道細長的蟲須,將黃三十七嗖的一聲牢牢困住!
蟲須上伸出更細的尖刺,扎進了黃鼠狼的身體中,注入毒素、吸回鮮血!
黃三十七瞬間就小了一圈!
“吱——”
黃三十七慘叫,洛北陰沉著臉上前去:“你當本公子是好捉弄的……”
話還沒說完,黃鼠狼群陡然躁動起來,不知是哪一只喊叫了一聲:“找到了!”
黃鼠狼群嘩啦一下都沖了過去。
而后便是七嘴八舌的喊叫起來:“是這個味兒!”
“嗯?”幾乎是同時,洛北隱約感覺到,自己和“疫蟲之命”之間的感應,恢復了!
“帶路!”洛北一聲大喝,卻沒有松開黃三十七:“若再敢糊弄本公子,將你吸成干尸!”
“不敢、絕不敢!”黃三十七能屈能伸,連連討饒。
一大群黃鼠狼,漫過了幾座山頭。
卻忽然看到,前方的山腳下,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正有一只穿著青色道袍的黑狐,端坐在馬車上!
“退下!”洛北清晰的感應到了“疫蟲之命”,便大喝一聲,驅散了正要沖上去的黃鼠狼們。
洛北禮數十足,整理了自己的衣衫,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然后迎著馬車走去。
“前輩……”
車內,洛公廉三人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緊張的盯著袁沐屏。
袁沐屏張開“望命”看去,當即就被洛北身上,那雜亂的宛如群蛇亂舞的“命”給驚呆了,失聲道:“這是什么詭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