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第四八四章 不能有名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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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四章 不能有名分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31日  作者:石三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石三 | 百無禁忌 
馮四先生和妙妍真人是此次監正門下,南交趾行動的統籌指揮者。

占城這邊戰事結束,兩人便用“和鳴轆”聯絡了蘆城和蓮城。

天亮之后,監正門下另外兩位三代弟子,便分別從兩城趕過來。

他們都是四流,比不上臧天瀾,但放在外面,也都是強者。

接下來還有些收尾工作需要處理,馮四先生將事情分派下去,自己終于得了空閑。

雖然已經幾天沒有休息,但馮四先生的精神仍舊很好。

他背著手,溜溜達達似得,走到了林晚墨的院子外,扯開公鴨嗓子就喊叫道:“小林子,快出來迎接你四哥!”

林晚墨在院子中不屑冷笑:“手下敗將,還敢自稱四哥?”

馮四先生勃然大怒:“輸的明明是你!可敢再戰?”

“不戰是狗!”

“好!”

于是兩人在林晚墨的刻意引導下,便以“萬魂蝠皮”和“忘川水混合黿血”這兩種珍貴的料子,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究竟應該連造成什么樣的匠物?

究竟以何種料子輔助?

馮四先生這一次,暢所欲言。

也不管林晚墨的言語里是不是藏著陷阱,思路完全放開,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等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兩種料子的煉造思路已經定下來。

而馮四先生在林晚墨的“擠兌”下,也“不得不”送出了好幾種高水準的料子,用以輔助煉造。

這兩件料子的事情討論完了,馮四先生突兀的沉默了下來。

林晚墨有種不好的感覺。

再回想一下,今日薅馮四先生的羊毛……似乎過于順利了一些。

就仿佛,自己的閨中密友,故意送上門來,露出破綻給自己抓。

“你……”林晚墨有些猜測,卻不想說出來。

馮四先生坐下來,寬大的衣袍罩在他有些瘦小的身上,生出了幾分蕭索之意。

“我得回去了。”馮四先生笑了笑,抬頭看向林晚墨,道:“以后見面的機會就不多嘍。”

林晚墨失聲道:“這么快就走了……”

兩人有著相同的孤獨感。

這天下,高水準的匠修鳳毛麟角。

便是同水準的,也未必能夠氣味相投。

比如新匠和舊匠,別說討論問題、互相促進了,一見面怕是要放出匠物來,先滅了這個異端。

兩人雖然年齡差距很大,又都是倔強的性格,討論問題總會大吵起來,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但彼此都能跟上對方的思路,互相啟發,這就十分難得。

可馮四先生的身份,注定了他需要在這皇明的天下四處奔走。

離別不可阻擋的到來了。

今日,馮四先生格外“大方”,林晚墨要什么給什么。

因為他知道,以后怕是幫不到這位知己了。

馮四先生遲疑了片刻,有些話,以他監正弟子的身份,是不該說的。

但他心中,一聲不屑,管他呢,四哥我從心所欲吧。

“小林子,當年六村暴民的事情,我在宮里看過些卷宗。”

林晚墨臉色微變。

馮四先生繼續道:“若沒有這一層的身份,許源那小子必能進北都總署,你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北都享福。”

“說起來……當年你們祖先做的事,稱得上一個‘義’字。”

“朝廷其實心知肚明,所謂的神水教,跟你們六姓沒有關系。”

“六姓人家乃是被逼著,帶著鄉親來南交趾開河。”

“又被運河衙門欺上瞞下,克扣口糧銀,連飯都吃不飽。”

“最后只能帶著大家造反了。”

當年的事情,許還陽也曾跟林晚墨一五一十說得清楚。

林晚墨再聽馮四先生說這些,便也只能輕輕一嘆。

“可我們,終究還是被打成了罪民。”

馮四先生倍感同情:“百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當年把這個案子定了性的人,他們的后人還在朝堂上,而且還有不小的能量,所以這個案子還翻不了。”

林晚墨也沒有開口讓馮四先生為難。

其實只要見證大人開口,什么案子都能翻。

馮四先生沒有主動提起,去求監正幫忙,林晚墨就不會開這個口。

這十多日的相處下來,從馮四先生偶爾提起來的只言片語中,林晚墨也能推斷出來:

監正大人看似風光,實則如履薄冰。

任誰頂著“天下第一人”,“皇明實力第二”的名頭,怕是都會覺得高處不勝寒。

監正大人守護著皇明,卻也是天子和運河龍王,共同的忌憚對象。

“沒事,我們一家在南交趾,過得也挺好。”

馮四先生毫不留情道:“好不了了。鬼巫山存在的時間越長,阮天爺的力量就越強,你們針對阮天爺的布置,受到的反噬就會越嚴重。

我粗略的推算了一下,怕是這幾年就……”

林晚墨打斷他:“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馮四先生便不再說這個話題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盡快讓許源留個后吧。

不能有名分。

若是河工巷……四哥我豁出老臉去,總能給許家留下一道血脈。”

林晚墨動容,這次真心實意道:“多謝四哥!”

馮四先生點了點頭,起身來朝外走去,到了門口,忽然停住了,又轉身來對林晚墨說道:“其實你們解決不了阮天爺,但若是有別的大功,比如說解決了淵虛的隱患,同樣可以請天子下詔赦罪。”

林晚墨慘笑:“那個更難。”

馮四先生想了想,可能真的更難,便搖了搖頭離去了。

羅酆山。

宮殿幽深,四處垂落著靈幡。

陰風徐來,靈幡飄蕩。

有兩員大將押著忘川黿歸來。

殿中的尊上將手中的那一卷竹簡合上。

忘川黿背上的那根竹簡便飛了回去。

可是傷口卻不能愈合!

鮮血仍舊長流不止。

忘川黿仍舊沒有恢復聲音的能力。

疼得它不住發抖,它知道這是尊上對自己的懲罰。

“滾回忘川去!”

忘川黿連連叩首,謝尊上不殺之恩,然后乖乖的滾回了忘川。

甚至都不敢跟尊上分辨兩句:這事不怪我啊。

忘川死寂一片。

滾滾的玄黃之水流淌不息。

來處不可見、去處未能知。

便是誕生于忘川之中的忘川黿,也不知道這條河究竟有多長。

它沉入河水中,趴在河底。

河底都是冰涼堅硬的半透明螢石,這些石頭乃是那些失足跌落忘川的魂魄,慢慢累積變化而來。

陰氣極為濃郁。

它努力伸出頭去,向后背上舔傷口。

可是舌頭剛一碰到傷口,就感覺到舌尖劇痛,仿佛被雷電擊中。

忘川黿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忽然,它感覺到頭頂上的河水中輕輕一動,抬起頭來,便看到了一只熟悉的……魚鉤。

魚鉤是直的。

上面沒有魚餌。

忘川黿不由得哆嗦一下。

上一次便是這件“信物”,騙它跟隨蘆城城隍,帶著一片忘川之水去了占城濁間。

背上的傷口更疼了。

可是那只魚鉤在水中輕輕晃動,已經找到了它,于是便向它飄了過來。

忘川黿委屈的淚水,更加洶涌的向外涌出。

它終于是想明白了:你們這些“上尊”們斗法,為什么非要牽扯到我這小小的魚鱉之輩?

河上的那一位,我已經被您坑過一次了,就不能從此放過我嗎?

而紂絕陰天宮中的那一位也不厚道!

您明知道我是受何人指使,你不想跟人家撕破臉,就只壓迫我嗎?

雖然滿心的抱怨,可是忘川黿也知道自己躲不過。

于是四肢一動,劃著水浮上來。

卻不料距離河面還有五尺的時候,忽然一股冰冷的力量,籠罩了整個河面。

便好似在忘川河上,封住了一層五尺厚的冰層。

忘川黿便浮不上去了。

一個聲音從河岸上傳來:“三日后,你去上游,三十三里半的地方,接一個落水的魂魄。

記住,他的名字叫‘許還陽’,萬不可弄錯了!”

忘川黿聽得這個聲音有些陌生,但能夠壓住整個忘川,那也是陰司中,只比幾位尊上次一級的存在。

拿捏自己很輕松。

忘川黿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還被封著呢,于是只能在水中點了點頭。

于是那魚鉤就收走了,河面解封。

忘川黿急急忙忙的沖上來,可是河岸邊哪有身影?

忘川黿氣急敗壞:你這個命令沒頭沒尾的,我接到了那個“許還陽”之后,接下來怎么做?

難道要一直背著這家伙在忘川中游蕩?

可是那魚鉤主人的命令,它不敢不聽,便朝著上游游去。

找到了“三十三里半”的位置。

從水中冒出頭來一望:

此處位于一座孤絕的石峰之下。

石峰上,矗立著一座奇石,便是那塊著名的“三生石”。

忘川黿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有些心懷不甘的魂魄,若是魂力強大,便能頂著這孤絕石峰上的強大煞風,一直走到三生石前,照一照自己的前世今生。

實際上真能登上去的,一百萬只魂魄中,也未必能有一個。

忘川黿曾躲在水下,聽到有某位尊上親口說過,這三生石峰上的煞風,乃是那幽冥虛無中,最可怕的“赑風”泄露一絲,轉化而來。

忘川黿便猜測起來:

那個“許還陽”是登上了這石峰,照了三生石,然后心神俱震,從上面跌下來落入了河水中?

眼前這地界,最可能的情況便是如此了。

心里有了這番猜測之后,忘川黿便下意識地往那石峰上瞅了一眼——這一看險些把兩只小眼珠子瞪出來!

只見那孤峰半山腰上,有一道模模糊糊的魂魄,正像一只壁虎一樣,奮力的向上攀爬著!

山上的煞風回旋激蕩,每一次刮過,都能夠從他的身上,吹走一層如黑紗、似煙塵的魂力!

他只爬了一半,魂魄已經是這樣的模糊,只怕繼續爬下去,就要直接被這煞風,吹得魂飛魄散了!

忘川黿下意識的從水中呼喊起來——仍舊不能發出聲音。

這也讓它冷靜下來。

“尊上”的安排自有深意,自己若是驚動了那人,壞了尊上的大事,下場也不會赑魂飛魄散好多少。

于是忘川黿便只能呆呆地浮在河面上,望著孤峰上的那一道奮力攀登的魂魄。

從對方的速度來看,他的確還需要三天才能爬到三生石前。

而他現在正在半山腰上。

也就是說,這家伙已經爬了三天了!

便是忘川黿自己,也不敢想象,要是被煞風吹拂上整整六日——自己不可能堅持下來!

忘川黿越看,越對這位“許還陽”充滿敬佩。

不知不覺中,三日過去了,忘川黿看到,那一道魂魄已經稀薄的好似一道虛影!

仿佛再有一道風,就能將他徹底吹滅了。

但他終于是堅持著,奮力在三生石前站了起來。

然后整個便呆住了。

忘川黿看不到三生石上的畫面,只看到那人呆滯了片刻后,忽然癲狂的大吼一聲:“監正?!”

然后便如忘川黿之前猜測的一樣,忽然一個搖晃,從峰頂上摔了下來。

這孤峰上的煞風也十分邪異,只吹那些往上爬的魂魄,落下去的卻是不管。

那人在孤峰上跌跌撞撞,翻滾而下。

“撲通”一聲掉進了忘川河中。

直沉了下去!

忘川黿剛才看的出神了,滾落下來的時候它沒來得及反應,現在卻是嚇了一跳,趕緊往河水中扎去。

萬不可讓這家伙落到了河底。

一旦到了河底,只要碰到了那些冰冷堅硬的螢石,便會直接被吸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便是忘川黿也會束手無策。

忘川黿一發力,后背傷口劇痛!

它眼淚都下來了,卻還是強忍著猛加速。

可這個“許還陽”不知是何緣故,在忘川河水中的下沉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的魂魄。

忘川黿拼盡了全力,結果收不住勢頭,一頭撞在了河底的螢石上,疼的全身發抖,總算是在最后一刻接住了這人的魂魄。

可是接住了,卻感覺不到背上這家伙的聲息。

忘川黿努力的伸長脖子。轉頭向后看去。

便見那一道稀薄的近乎透明的魂魄,兩眼空洞無神,一動不動的躺著。

忘川黿不會安慰人,何況現在它沒了聲音,更沒法安慰。

于是它慢慢上浮。

嘩啦啦啦……

忘川之水從背上滑落下去,它馱著那人到了河面上。

這動靜終于讓那人回過神來。

茫然四顧一番,再低頭看看腳下:“忘川黿?”

忘川黿伸出頭來,對著他晃了晃,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好在忘川黿雖然敬佩對方,卻還沒有忘了那位尊上的任務。

它背后的傷口中,涌出一股鮮血,凌空凝聚成了三個字:

許還陽。

可莫要接錯了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許還陽登時警惕:“是誰安排你來接我的?”

忘川黿卻沒有回答了。

便馱著許還陽,在忘川上漫無目的的飄蕩起來。

許還陽腦子很亂,在三生石上看到的畫面,以及有陰司的上位者,安排忘川黿來接自己——這些事情混雜在一起,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各種問題毫無頭緒。

但是片刻后,許還陽便冷靜了下來。

忘川黿只是個辦事的,既然從它這里問不出什么來,那也要……物盡其用。

許還陽一張口,就將凝聚成自己名字的那些鮮血吸了進去!

忘川黿的鮮血在陽間乃是好料子,在陰間……也是大補之物。

許還陽喝了這些鮮血后,魂魄變得凝實了幾分。

比尋常魂魄還要強壯幾分。

可是許還陽并不滿足,低頭看了看忘川黿背上的傷口——能把忘川中唯一的生靈傷到這種程度,出手的那位必然非同小可。

許還陽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經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中。

或者說,整個河工巷,本就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

許還陽看到傷口中不斷流血,止也止不住。

便問道:“這些血,你不要了吧?”

忘川黿瞬間無語:你這問的是什么話?!

它對這家伙的敬佩,也瞬間蕩然無存。

賭氣的一歪頭,不搭理他。

許還陽:“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你不要了,我就可以喝。

對于許還陽來說,這便是一個非常質樸的邏輯。

于是許還陽就趴在了傷口上,傷口中流出來一些鮮血他就喝掉了。

魂魄越來越強壯,甚至凝實到了如真人一般。

許還陽卻總覺得還差了一點火候。

索性趴在了傷口上,用嘴一吸……

終于滿足了。

忘川黿氣的差點從河面上蹦起來!

可是隨著許還陽這一吸,竹簡殘留在自己體內的那力量,也跟著消失了!

一直在折磨忘川黿的傷痛終止。

背上的傷口漸漸愈合。

忘川黿更加迷惑不解了。

讓我來接許還陽的,是……那位尊上。

可許還陽為什么能幫自己治好,紂絕陰天宮中那位尊上造成的傷勢?

以忘川黿的智商,便是想他個三生三世,也是想不明白的。

許還陽現在的魂魄強度,不敢說這陰間何處都可去得,至少也不會隨時都有魂飛魄散之憂了。

他盤膝坐在了忘川黿的背上,一只手支著腮,想著自己的事情。

忘川黿仍舊朝著下游游去。

忽然許還陽看到前方泛起了一抹魚肚白,下意識的便說道:“天快亮了……”

而后猛地意識到:不對,這里是陰間啊!

忘川黿聽到這句話,也是身軀巨震,接著便是嘩啦啦的一片巨大水響。

許還陽掉進了洶涌的河水中,腳下的忘川黿已經不見了。

許還陽終究還是魂魄之體,不懼河水,很快就從大河中走了上來。

天真的亮了,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茫茫老山中。

四周古木參天,野草茂盛。

遠處隱隱傳來野獸的咆哮聲。

頭頂斜上方,樹枝間有一條胳膊粗的碧綠毒蛇,微微昂起了頭,冰冷的雙眼盯著他。

許還陽冷冷一笑,張口吐出一道陰氣。

那毒蛇便全身僵硬的跌落下來。

許還陽感覺到身體內,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想要將這蛇剝皮去骨,生食了其血肉!

“不好!”許還陽立刻意識到:“這里是一處化外之地!”

在這里詭辯可能,要遠遠超過了外面。

許還陽下意識的便大步向前,想要盡快沖出這片化外之地。

這一邁步,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后沉重。

許還陽一咧嘴,喝罵一聲:“滾下來!”

身上陰氣震動,宛如一道詭技。

咚!

他肩膀上,一只小小的鬼嬰摔在了地上,嗷嗷的怪叫起來,像一只小獸似的,滿地盤旋亂轉。

腦袋巨大,身子幼小,頭頂上胎毛稀疏,一雙死白的眼珠子,冰冷中帶著幾分畏懼,盯著許還陽。

許還陽從河水中走上來的時候,這東西就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一道“詭技”震了下來,這小東西還有些不服氣。

剛才那嗷嗷的一陣大叫,便是在呼喚幫手。

旁邊的大河中,咕嚕、咕嚕、咕嚕的翻上來一只又一只鬼嬰。

同樣是大大的腦袋,稀疏的胎毛,好像飄起來一片葫蘆。

許還陽忽然咧嘴一笑:“本來想放你走的,可你還有這么多的小弟,那就還有些用處,卻是不能輕易放過了……”

鬼嬰頓感不妙,掉頭要竄進河里,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許還陽把手一伸,虛空攝拿而來。

鬼嬰的大腦殼,就落入了許還陽的手中,像一只手捻葫蘆一樣,被盤了起來。

“嗷嗷嗷!”

鬼嬰大叫抗議。

并且表示:我也是有靠山的!

你抓了我,我家許大人不會饒了你的!

許還陽笑呵呵的,混不在意:“也姓許?巧了不是,跟我五百年前是一家。”

許還陽一手盤著鬼嬰的大腦殼,一邊邁步走進了河水中。

他挾持著鬼嬰頭目,將河中的那些鬼嬰小弟當成了竹筏,踩在它們的頭頂上,往下游漂去。

“盡快把我送出山去,我就饒你一命!”

說話的時候,許還陽五指扣緊了,隨時可以將鬼嬰的大腦殼捏碎。

河工巷中,申大爺剛睜眼醒來,伸手摸到了床邊的煙袋鍋,正要坐起來先抽一袋煙……

忽然枕頭下面的那只小匣子猛地蹦跳起來。

申大爺感覺像是有人在自己腦袋上懟了一拳。

“唉喲!”

這匣子本是林晚墨保管,林晚墨去占城時交給他。

還沒等他把匣子掏出來,里面就傳來先祖們急切而雜亂的聲音:“出事了、出事了!”

“許還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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