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詭刺、飛舞的流沙、困住兩位跑山人的怪蟲,在尸體倒下的瞬間,全都失去了控制。
只有三首大鬼,被六眼冥蛾收了去。
詭刺似乎早就在等著這一天。
毫不客氣的直接咬掉了大人的手臂,而后憑空升起,搖晃一下便要從虛空消失……
但它沒料到,許大人對此早有準備。
三條簪殺了大人,緊跟著皮丹就包圍了它。
詭刺一閃便脫離了皮丹,然后身形浮于虛實之間。
在許源身外時不時地“若隱若現”一下。
顯得頗為猖狂,氣焰囂張。
許源不屑一笑:“有逃跑的機會,你居然還不跑,果然是個沒腦子的。”
六眼冥蛾飛來,一只陰兵探出頭來,對著大人的尸體一吸——便將魂魄抽了出來。
大人這身份,身上當然不可能有“牽絲法”之類的東西。
于是接下來許源就知道,大人身上這些詭異的全部弱點!
詭刺有“穿梭虛空”的能力。
但實際上它五流的水準,當然不可能真的任意穿梭,它的能力被限定在一個五丈范圍內。
也就是說最遠只能閃現在五丈之外。
詭刺到這時還沒反應過來。
這也不能怪它,它的形體便是一柄漆黑的狹長骨刺。
殺戮乃是它最底層的本能。
它也的確沒長腦子啊。
皮丹從天而降,好像皮囊一樣不斷膨脹,擴大到了十丈,兜頭就把詭刺收了進去。
詭刺就發現自己跑不出去了。
它瞬移,皮丹也跟著移動。
而后許源一口火噴了進去。
詭刺就痛苦了。
燒了一會兒,詭刺一身漆黑都被燒的發白了。
它畢竟是五流,六流的腹中火雖然能燒疼它,但想要真的煉化它,卻不是那么容易的。
許源也沒打算這么煉化了它。
皮丹并不能免疫自己的腹中火,許源要燒詭刺,又不能燒到自己的皮丹,全靠著《五鼎烹》高明的控火手法撐著。
皮丹外,流沙怪和怪蟲已經一哄而散。
趁著詭刺牽制許大人的機會,跑了個沒蹤影。
大福追殺了一陣,吃掉了十幾只怪蟲,但這些怪蟲分別飛向不同的方向,大福不可能全都追上。
現在就剩下詭刺了。
許源這才不慌不忙的放出了虎頭鍘,然后將皮丹一收。
詭刺忽然發現,老子又自由了!
緊接著便聽到“嚓”的一聲,然后被壓到了鍘刀下……
許大人控制的恰到好處,皮丹和虎頭鍘無縫銜接。
詭刺現在沒有主人,乃是野生的邪祟。
虎頭鍘當斬之。
許源將鍘刀重重拉下,詭刺便咔嚓一聲被斬成了兩段!
可以說,這是許源用虎頭鍘,斬得最輕松的一頭邪祟。
“沒腦子的就是好對付。”許源搖頭晃腦的說道,就仿佛是在跟詭刺炫耀,你看,我有腦子你沒有。
而后許源檢查了一下,詭刺留下了一塊好料子,乃是嵌在它身體中的一枚骨珠。
許源用腥裹子裝了。
又看向大人的尸體。
陰兵吃了他的魂魄,許源便知道了大人姓齊,名叫齊越,乃是南都齊家當代家主四子。
現在乃是正州那邊一個閑職的從五品。
但他身上牽扯極大,因為他有一份阮天爺頒發的“票引”!
這票引并不屬于他,而是屬于包括齊家在內,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
齊越是這個團體中,負責干臟活的。
雖然大家都不太待見他,但他的確很重要。
許源從齊越身上將票引找了出來。
這東西是一塊血色的骨板,上面有一個專屬的符號。
這符號直接對應阮天爺。
其他的任何存在,便是運河龍王,也不能侵占這個符號。
除非親手殺了阮天爺。
票引裝在一只匠物鐵匣中——這鐵匣的作用,和腥裹子類似。可以徹底隔絕骨板上可怕的侵染。
許源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雖然不敢拿出來用,但畢竟是一件無比珍貴之物。
許源翻動尸體的時候,這具尸體已經變成了一攤爛肉。
因為尸體上刺青中,拘禁的那些詭異,實力弱的隨著齊越一起死去。
實力強的,已經趁著剛才的機會,悄悄鉆進地面下溜走。
但是許源還是發現,有一只詭異沒有跑掉。
反而是完全浮現了出來。
便是保護齊越身上要害位置的那些鱗甲。
從齊越的記憶中得知,這是一種特殊的詭異。
它生于大海中,就是一種厚重鱗甲的形態。
本身并不罕見,但不大容易捕捉。
它附著生長在海中的一些巨魚身上。
似乎是可以幫助巨魚增強防御能力。
它沒什么直接攻擊力,但是堅硬、牢固、生長迅速。
被它纏上的那些巨魚,要么身上長了太多這種詭異,沉重的游不動了沉在海底被海水壓死。
要么是這東西長得密密麻麻,將它的嘴也封起來,活活的餓死了。
修“紋法”的都會想方設法找到這種詭異,拘禁于自身,相當于貼身穿上了一層軟甲。
而這種詭異的防御力極強,堪比五流武修。
許源想了想,又將尸體上的其他東西摸出來,然后對著尸體噴出一口火。
燒燒看——雖然不一定能有什么收獲,但是萬一呢,試一試也沒什么壞處。
大不了本大人的“罪過”再加上一條:將齊越挫骨揚灰……
本大人反正也不在乎。
齊越身上帶著五千多兩銀票。
不多不少,足夠他日常花銷。
許源因此暗罵不已,南都奢靡,這些大姓子弟更是奢侈,日常花銷便要幾千兩!
因為跟詭異交易,花的不是銀子,所以他沒有多帶。
除此之外還有幾件匠物,水準并不高,因為齊越習慣用詭異作戰,這些匠物都是些輔助的物品。
但是齊越身上沒有什么修煉法,許源略感遺憾。
許大人對“紋法”倒是很好奇。
齊越的兩個手下身上,也搜出來幾百兩銀子。
丹修身上的東西對許源沒什么價值,水準低了。
倒是有一門修煉法,名叫《雷火調》。
許源翻著大致看了下,這門修煉法頗有些可取之處。
側重于煉制“詭丹”。
將詭異的各種能力,煉成外丹,以為己用。
其中有一些“剝離”詭異能力的手法,獨出心裁十分巧妙。
武修倒是給了許大人一個驚喜。
他身上帶著一柄拼接長槍,乃是六流匠物。
此外還有一雙護臂,竟然也是六流!
許源便忍不住笑了:武修死的應當十分憋屈。
一身本事毫無施展,就病死了!
許大人把這些東西檢查完,齊越的尸體也燒成了灰燼。
里面露出一枚貝殼。
許源就笑了,滿意的收起來。
剛才龜甲占卜的效果還在,本大人今日大吉!
這料子顯然來自于那種鱗甲邪祟。
防御力想必十分可觀,回頭交給后娘,能煉出一件好匠物。
一切收獲整理完畢,許源才動手準備把兩位跑山人放出來。
兩位跑山人眼巴巴的看著許大人。
那種古怪的粘液,隨著那些怪蟲的逃離,已經開始逐漸凝固。
兩人呼吸已經有些不順暢。
許源檢查了一番,道:“你們忍著點。”
許源吐出一絲火焰,將那些粘液一層層的燒去。
這一過程中,兩人就像是被裝在一只瓦罐里,放在火上燒。
雖然明知道大人是在救自己,但是總感覺……這是一種烹飪方式!
大人不久之前才遇到人廚婆,該不是學了一手吧?
花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將兩人救了出來。
許大人對于火焰的控制格外精妙,兩人連一根眉毛都沒燒掉。
但是兩人全身皮膚通紅,像兩只被焗熟了的螃蟹。
恢復行動的第一時間,兩人一頭扎進了旁邊的河里。
撲通!
撲通!
嗤——
河水里竄起了兩道白汽!
許源忍俊不禁,在河岸上等著。
忽然有所感應,將懷里的折子拿出來一看,卻是蛟來了消息:
今晚過風嶺一會。
許源本來想馬上出山,也只好再留一晚。
他給蛟回了個“好”字。
把折子重新收進懷里,正看到河里冒出來兩個腦袋。
不過這兩個腦袋,都被一團章魚一樣的扭動的水草罩住了。
這是山中河里常見的邪祟,水鬼草。
這東西跟河里的一些溺斃鬼、鬼嬰之類,常常狼狽為奸,互相配合。
一般人落水,上邊被這東西纏住了整個腦袋,下邊被溺斃鬼之類抱住了腳。
不管怎么掙扎,最終都會慢慢沉進河底。
這東西喜歡吃人的頭皮。
更準確說是人的頭發。
尸體沉進河底,它就直接剝了頭皮走。
剩下的全都留給合作方。
但是兩個跑山人完全是另外一種情況。
腦袋上頂著兩只水鬼草浮起來,旁邊就跟著各自浮起來一只溺斃鬼。
在河里就將它們弄死了。
又隨手一扯,就把水鬼草揪下來,三兩下撕碎了丟進河里。
兩個跑山人自己爬上來。
心中也是感慨。
在這鬼巫山里,我們不說橫行無忌,但是一般的邪祟還真不大放在眼里。
可是遇上齊越這群山外人,沒抵抗幾下就被捉了。
最后還得靠許大人救命。
高冠子手里還抓著一條活魚,討好的丟給大福。
畢竟大福吃了那些怪蟲,也算是幫他們報仇了。
但這個行為迎來了大福鄙夷的眼神。
我不吃魚!
高冠子摸摸頭,不吃嗎?
高家村里就有一個池塘。
但是高家村真的已經很多年沒養過鴨鵝了。
“你們收拾一下,咱們今晚在山里過夜,明早我就出山。”
“是。”
兩位跑山人把地上的武器都撿回來。
今夜肯定不能再去神娘龕了。
河邊的窩棚沒白搭。
收拾好了之后,三人就進了窩棚。
許源分辨不出那些樹眼中,哪一個是真種。
就只能等出山了去找王嬸幫忙,才能晉升五流。
在窩棚里沒事的時候,就將大福找到的那些草藥餌食了。
將自己的藥丹增強一波。
許源先把這些草藥拿給兩位跑山人看了。
他倆都不認識。
村民們會挖草藥,這也是他們以往重要的“山貨”之一。
兩位跑山人對鬼巫山中出產哪些草藥了如指掌。
但許源又非常肯定,這草藥能治療疽鴉的某些病癥。
許源讓兩位跑山人記住草藥的樣子,日后挖到了不要賣給別人,都留給自己。
白老眼和高冠子自然應命。
不過白老眼還是說道:“我在山里幾十年,以前也從未見過這種草藥,只怕是在這山里十分稀少。”
許源心中微動:為什么稀少?
難不成疽鴉也知道,這草藥是自己的克星,所以暗中毀掉了?
傍晚的時候,邱寧泰的那四個手下,背著一只竹簍,從河邊經過,往豬叫巖去了。
他們沒有發現河邊巨石間的窩棚。
許源三人自然也沒有出來。
許源拿到了真種,絕不想節外生枝。
邱寧泰和疽鴉之間的斗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絕不瞎雞兒插手。
等這四個人回來,許源忽的想起來另外一個問題:
齊越身上帶著票引。
而田靖說廣貨街上來了新買家。
大概率就是齊越了——但是齊越買了什么?自己在齊越身上并沒有找到什么特殊的東西。
“晚上問問蛟。”
晚飯后,天很快黑了。
許源扣上泥面,對兩人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們在這里等我。”
“好。”
兩人沒有打算跟著。
他們對許大人現在的實力,已經有了非常清晰的認知。
許大人應付不來的邪祟,他們就算是跟著一起也是白給。
沒準還會成為大人的累贅。
許源從窩棚里鉆出來,一個人慢慢的來到了過風嶺。
等了一個時辰。
期間好幾只邪祟從旁邊經過。
好在水準都不高,有三只還想要邀請許源這個“同類”同行。
都被許源齜牙咧嘴的趕走了。
蛟龐大的身軀在山間游動。
其他的小邪祟就都被嚇跑了。
這次蛟和田靖一起來的。
蛟一見面,便立刻說道:“我打聽到了鬼須木的消息,這次來街上的買家,也在找鬼須木,而且他手下有個人,能夠追蹤到鬼須木的蹤跡……”
許源便直言道:“我已經找到了。”
“呃……”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不容易打探到了鬼須木的消息,獻寶一樣趕緊來告訴許大人。
結果人家已經搶先一步,直接找到鬼須木了。
許源擺擺手,又問道:“齊越來廣貨街要買什么?”
蛟眼珠一轉,我剛才沒提到買家的名字。
嗯,這個齊越怕是已經落到了大人手中。
蛟沒有多余問什么,如實回答:“他想買那一位的一寸筋。”
許源愣了一下:“什么?”
“大人沒聽錯,他想買……的一寸筋。”蛟重復了一遍,然后壓低聲音道:“齊越帶著使命而來,不會無的放矢。也就是說……那一位的存在狀態,極可能是有肉身的。”
許源心中頗為震驚。
好一會兒才說道:“圖謀到了祂的身上,那一位怎能允許齊越或者從廣貨街上走出來?”
蛟笑了。
“給的價錢極高,沒有辱沒那一位。”
蛟又遺憾的咂咂嘴:“本來我們以為齊越來了,各家各戶都能撈點好處——我也是聽廣貨街上那些大邪祟們說的,齊越身后那幫人富得流油。
前番來的幾次,大家都大賺了一筆。
卻沒想到這次他目標明確,只要那一件東西。
雖然給的價錢很高,但那一位也不可能賣啊。他就離開了廣貨街,去搜尋鬼須木了。”
許源皺眉:“那一寸筋,有何用處?”
“我就知道大人一定感興趣,所以提前打聽好了。”蛟說道:“這東西無比珍貴,但其實用途十分狹窄。
廣貨街上那些大邪祟們所知道的,有兩個用處,一是武修晉升一流。
二嘛……就是化龍法大成!”
許源默默不語許久。
化龍法!
南都有人即將大成?
必定也是一流的水準了。
可民間一直有個說法:真龍天子。
南都一條真龍、北都一位天子。
能共處嗎?
許源頗有些憂慮的吐出一口濁氣。
蛟察言觀色,安慰道:“大人也不必擔心。這天下,有那一位水準的邪祟鳳毛麟角。
而且需要有肉身,才有那一寸筋。
這數量就更少了。
那一位不愿意賣,其他幾位必定也不愿意賣。”
許源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如果是一流武修還好,若真是化龍法大成,隱患實在太大了。
許源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化龍法大成,需要“一寸筋”,為何不去求運河龍王?
運河龍王的水準更高。
化龍法又是祂傳下的……
難道是一流武修而非化龍法大成?
亦或是——運河龍王并不希望出現一條“真龍”?
至少現在這個時節,不希望出現一條真龍。
許源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離自己還是太遙遠了。
“齊越這次沒有達成目的,怕是不會死心,過段時間可能還會有人來鬼巫山,你們盯緊了。”
“我們會的。”
“我明日出山,你們需要什么貨物,隨時讓白老眼通知我。”
蛟點頭:“好。”
折子已經寫了一頁,這東西容量有限,只能用作緊急聯絡。
商量完這些事情,許源就回去了。
蛟和田靖一起返回廣貨街。
田靖在許大人面前還裝一裝,只剩他倆了,便露出了一些邪祟的姿態。
蛟看的心疼,輕輕嘆了口氣。
田靖滿不在乎:“你不用擔心我,其實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之前廣貨街上那些家伙,對我還有些不放心,現在就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正說著呢,一人一蛟忽然停了下來。
同時向左側山坡上看去。
一片雜亂的根須,忽然從泥土中冒了出來。
然后像一只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撞到了一棵大樹上,便不由分說將對方拔出來,然后撤掉樹根,將樹身安在自己身上。
可惜總是那些樹干只要安上去,不多時便徹底枯死了。
鬼須一連拔出來七棵大樹,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這樣的夜晚,山中陰氣濃重。
鬼須變得癲狂。
田靖卻是看的眼睛發亮。
“我正犯愁如今這模樣行走不便!”
“合該讓我得了這寶貝!”
蛟正要阻攔,田靖已經手腳并用,野獸一般的撲了上去。
他在山坡上騰空而起,雙腿穩穩地插進了鬼須中。
鬼須一陣顫抖。
隨后,也不知道是鬼須的那些根須,融進了田靖的雙腿中;還是田靖雙腿的血肉裹住了鬼須。
竟然是順利而適合的融合在一起!
田靖雙眼中,接連閃過一層層的紫黑色光芒,身上的毛發也像那些根須一樣雜亂的生長起來。
他似乎不能自控,就要徹底的化為了邪祟。
但緊跟著,身上的毛發停止了生長,漸漸地重又縮回去。
他的雙眼慢慢恢復了清明。
他操控著鬼須,飛快的從山坡上下來,對蛟一笑:“險些失控了。”
蛟卻是笑不出來,面沉如水,搖頭嘆息。
許源此時還不知這變故,若是知道了,怕是也會心情復雜,不知該說是田靖的“造化”,還是他的劫難。
隔天一早,許源醒來先翻了黃歷。
今日禁:訪友、舞劍、唱念、喊山。
這不是什么好日子。
丹修、武修、文修都要受一定的影響。
許源歸心似箭。
“今日出山!”
卻見到窩棚外面,邱寧泰帶著手下往豬叫巖走去。
手下苦苦相勸:“老爺何必親自跑著一趟?我們去將那東西帶回來便是了。”
邱寧泰搖頭:“我反倒要讓你們別跟來。血糕只有一塊,老爺我便是治不好這次的病癥,至少也能保住性命。
你們都要跟來,若是都染上了那病,到時候一塊血糕怎么分?”
幾個手下道:“那花鈴子也是邪祟,它的話豈能全信?這血糕若是治不了疽鴉的病呢?老爺還是莫去了,交給我們吧……”
他們說著走了過去。
許源暗自點頭,這邱寧泰對手下不錯,難怪手下們忠心耿耿。
等他們走了,許源就從窩棚里鉆出來:“咱們也快走。”
這可得快走,莫要跟回來的邱寧泰再撞上了。
自己的藥丹能治疽鴉昨日的“病”,未必也能治今日的。
疽鴉的病癥,顯然是一日強過一日。
這次來鬼巫山尋找真種,早就計劃好的,卻被各種事情一再耽擱。
許源就有不好的預感。
所以相關的麻煩,能躲就躲。
兩位跑山人急忙跟上。
許大人竟然踩上了火輪兒!
兩位跑山人只好拿出本事來,全速追上大人。
幾個時辰后,三人便回到了高家村。
高冠子熱情邀請許大人進村休息,許源想都不想拒絕了。
接著路過王相村也是一樣。
當天,許源就從鬼巫山里出來了。
邱寧泰一行到了豬叫巖附近,手下們見苦勸無用,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一起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他的兩條腿。
而后一人舍命沖了下去,將那只身上長滿了膿瘡的小獸裝進了竹簍里。
不出意外的,他也病了。
邱寧泰惱怒的趕走了其他人,親自對其進行救治。
邱寧泰有些隔絕病癥的手段。
他和另外的手下還很健康。
但是一直到傍晚,他都沒能治好染病的那一位。
最后只能將血糕喂給手下,這便是輸給了疽鴉。
手下吃了血糕后,果然就大好了。
卻沒想到到了夜里,所有人身上忽然都長出了紅瘡,高燒不退!
也是同一時間,他們從豬叫巖返回營地沿途,所有的草木一起發病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