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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冤不冤?】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4日  作者:跳舞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跳舞 | 快收了神通吧! 
書頁忽然無風自動翻動起來,發出嘩嘩嘩的聲音。陳言將沈十七往自己身后一拉,他自己卻主動往前走上去。

書頁上漸漸泛起金光來,那聲音冷冷道:“既然是為孫家事情,那就來見見吧。”

陳言哈哈一笑,眼看那書頁上金光閃動,扭頭對沈十七喝道:“在這里等著我!”

說完,陳言縱身就跳了進去!

咻的一下,他的身子被淹沒在金光里,消失不見。

陳言跳入金光之中后,睜開眼來,卻發現自己又站在了李府大宅的門外!

只是此刻再看眼前的李府,卻是一片破敗的模樣。

那原本恢弘大氣的府門,兩扇門板歪歪倒倒,就連上面的銅釘都已經脫落了不少。橫在上面的牌匾更是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積了多少灰土。

兩側的院墻壁上,滿是斑駁,不少地方甚至已經坍塌,只是還有墻基勉強立著,墻根的地方雜草叢生。

這地方若是拿來拍鬼片,倒是最適合的場所了。

陳言想了想,伸手一摸,就把劍握在手里,挺身往前大步走去,一腳將已經坍塌的大門踹開,邁步進了前院,大聲喝道:“李家的,我來了!”

我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前院里空空蕩蕩,哪有半個人影,只聽見陳言的喝聲回蕩著。

兩側的回廊已經倒塌了,有得地方甚至柱子坍塌,橫梁掉落在了地上。

原本平坦的前院地面,不少地方的地磚已經翻了過來,縫隙里的草頑強的生長出來。

陳言瞇著眼睛環顧四周,就舉步朝著正堂走去。

正堂的門倒是開著,只是進去后,里面的家私已經基本沒什么完好的了,破破爛爛的,尤其是正面的兩把椅子已經腐爛掉。

陳言抬起頭來,就看見正堂的房頂天花板,已經破了一個大窟窿,破碎的瓦礫掉落了下來,在地上摔的碎碎塊塊的一片。

陳言笑了笑,大聲喝道:“不是叫我進來見一見的么?怎么我進來了,你不敢露面了?”

說著,陳言舉起劍來,繞到正堂后,面前一扇屏風,被陳言一劍劈開!

嘩啦一聲,陳言劈開屏風后,任憑木屑紛飛,身子已經直撞了出去。

沖出正堂的后門,陳言來到中院,卻只見中院比前院更加破敗!!

中院之中,兩側的一排廂房倒是還算完整,只是院子里的卻橫著兩棵倒塌的樹,已經變成了兩截爛木頭。

地面上一塊一塊的黑色污跡,陳言走近了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才面色微動!

這不是什么黑色污跡,而是血跡!

是血潑灑在地上,時間久后,就變成了黑色!

他站起身子來,再看左右附近,神色動容。

地面上一灘一灘的殘留的發黑的血跡,可以料想的,這個地方肯定是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屠殺。

也不知道死過多少人!

陳言冥冥之中,就感覺到一股意念在漸漸的干擾著自己,仿佛他就能“看見”院子里一幅幅畫面……

一個個男女老少,被一伙伙手持利刃的人,從各個屋子和門后拖了出來。

拖到院子中,就如同殺豬宰狗一樣,一刀一個,就當場格殺在院中!

慘叫和凄厲的哀嚎,臨死之前的哀求,或者是絕望后的咒罵……

一張張扭曲的面孔,一張張死后發灰發青的面孔……

陳言仿佛“看見”一個容顏姣好的少婦被一個身穿黑衣的強人拖到自己的面前不遠處,然后一刀從后背捅進去,刀尖從少婦的胸膛前冒出來。

女人口中涌出鮮血,眼睛里帶著痛苦和不甘,橫倒在地上,漸漸的眼神里失去了光芒……

畫面在流動播放,陳言輕輕吐了口氣,卻緩緩的邁步繼續往里走。

他走到側面去,從一扇月亮門穿過到了后院。

期間在他行走的時候,一幅幅屠殺的場景就出現在他的沿途,陳言已經面色漠然,只是瞇起眸子來。他行走的時候,步伐越來越輕,小心的繞過那些倒斃在地上的尸體的幻象,仿佛生怕踩到這些人……

走過月亮門到了后宅,場面就越發的血腥和殘忍了!

陳言走到后院,走過一片亭臺樓閣,只見樓閣內里面有笑容兇殘的強人,舉著刀將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直接砍翻,然后將一個火把狠狠丟進樓中。

有強人將衣衫不整的女子扛了起來,帶著猖狂的笑聲,走近另外一邊的屋內。

有強人提著鼓鼓囊囊的包袱,臉上帶著得意的狂笑,從一個房子里走出,又飛速的沖進另外的一個屋子。

有身材瘦小的孩童,被強人抓著腿捉起來,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走過一片荷花池的時候,陳言猛然扭過頭來。

荷花池的水面上一座水橋盡頭,是一座水亭,一個衣衫華貴的女子,被兩個手持利刃的強人逼迫,退到了亭中。

女子披頭散發,手里卻拿著一把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滿臉絕望的表情,步步后退……

終于,在那兩個滿臉獰笑的強人步步緊逼之下,女子狠狠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縱身一跳,投入了荷花池中。

她落水后,兩個強人站在亭子上看了看,似乎有些惋惜的搖頭,這才不甘的離去。

可掉入水中的女子,身子抽搐掙扎著,胸口被匕首捅入的地方,鮮血涌出,在水面上暈開,一團一團的紅色……

而就在女子垂死的時候,她的那雙眼睛,卻努力的朝著左側看去。

陳言順著瞧了過去,就看見在女子的左側,一片荷花葉下,一個瘦小的身子沒在水中,一個小小的腦袋藏在那片荷花葉下,那雙眼睛里滿是恐懼和仇恨!

女子垂死的時候,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荷花葉下的那個小人兒。

荷花葉下的那個人影瑟瑟發抖,死死的咬著牙,看著女子,似乎想伸手。

女子終于吐了口氣,對著小人兒努力搖了搖頭,然后讓自己沉入了水中……

陳言心中一震!

他分明看見,那個躲藏在荷花葉下的小人兒,臉上那種刻骨的哀痛和仇恨!

陳言繼續往里走。

后院再往后,一棟建筑內,有人影踉蹌逃入。

陳言走了上去,只見這間大屋內,正面的臺閣上,擺滿了一個個牌位!

想來是李家祖堂所在。

先前那個逃入的人影,一個踉蹌撲倒在了案子上,卻口中吐著血,伸手抱住了一個牌位,滿臉悲傷和絕望的表情。

這人身穿華服,顯然乃是李家之中頗有身份之人。

門外,幾個強人涌入,就在這祖堂之中,亂刀齊下,就把這個李家的貴人砍死在了祖堂之中,最后甚至還插下一刀,將這人的尸體狠狠釘在了案臺上!

李家的貴人死的時候,身子砰倒了好幾個牌坊,口中鮮血涌出,身子兀自微微顫抖著!

強人臨走之前,還拿起刀來,在李家祖堂內到處劈砍,將那擺滿了牌位的地方一掃而空,一個個牌位,被砍得七七八八。

更有強人狂笑著走進來,將一桶鮮血朝著牌位狠狠潑灑了過去!

陳言默默站在那兒,靜靜看著這些幻象,等了會兒后,他才緩緩出了口氣。

轉過身,陳言走出了祖堂,重新走到了荷花池旁。

他站在岸邊,看著那個躲藏在荷花葉下的兀自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小身影。

終于,陳言緩緩道:“好了,我已經看完了……可以結束了。”

荷花葉下,那個小小的身影,原本一雙滿是仇視的眸子,才漸漸的目光扭轉過來,盯住了陳言。

一片幻象之中,他仿佛才是其中唯一真實存在的那個。

他居然盯著陳言,冷冷道:“你真的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陳言點頭。

小孩慘然一笑,忽然身子就化作一道黑氣,從荷花池里消失。

隨即,整個李府內,所有的幻象,統統都化作黑氣消散掉了。

那些奔走哀嚎的李府之人,那些滿地的尸體,那些滿是獰笑的強人……

所有的幻象化為沖天的黑氣,然后頃刻消散掉。

陳言再看李府,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

倒塌的房屋,燒的已經發黑的殘跡,已經干涸得只剩下污泥的荷花池……

空氣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的質問。

“敢問閣下,若是你家出了這么大的滅門之仇,你會如何?”

陳言深吸了口氣,語氣很嚴肅,緩緩道:“若是我家遇到這種事情,我上窮碧落下赴黃泉,也一定要殺了仇人滿門!”

蒼老的聲音恨恨道:“很好!既然閣下如此說,那么想來也是認同我報仇的手段了!”

陳言皺眉不語。

蒼老的聲音繼續冷冷道:“當年孫李兩家相爭,爭了好些年,爭斗了幾代人!

直接到我八歲那年,孫家的人使用惡毒手段,花錢買通了一伙盜匪,破門滅了我李家!

那一天,我李家滿門一百四十六口,只活下我一人!

我父親被砍死在祖堂里,亂刃分尸!祖堂的牌位,被潑灑了狗血!

我母親不甘受辱,就在我面前自戕,還投入池中!

從小養大我的乳娘,被強人割下了腦袋!

我的兩個哥哥被砍死在后院書房!

我年幼才兩歲的弟弟,被強人舉起來活活摔死在地上!

所有這一切,就統統發生在我的眼前!!

那一天,我僥幸跳進了水里,藏在荷花葉下,才逃過一劫!

從那一天起,我就沒有一夜能睡好覺,我只要一閉眼,我的父母,兄長,弟弟……家里一百四十六口人,每個人的臉孔,就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無數次夢中驚醒,夢中就聽見我父母還有兄長,對我質問,為什么還沒有為李家報仇!

我夢見我弟弟滿身都是血,小小的身子被摔得破破爛爛,趴在我腳邊,對我哭喊,說……他疼!”

陳言默然,一言不發。

那個空氣里的聲音漸漸高亢起來:“但天幸,我李家還有底蘊!

我李家家藏了一卷修行之書!書中有修行功法!

只是我李家數代以來,無人有修行的天賦,加上這個世界元氣稀薄,更是無法入道。

那卷寶書一直荒廢著,被家中藏了起來。

直到滅門之后,我全家盡滅,我僥幸逃生!

那天強人殺我全家后,還放了把火燒我家宅!

可老天有眼,強人放火離開后,隨即天降瓢潑大雨,澆滅了那場大火!

我從火雨廢墟之中爬了出來,在家中殘骸里哀嚎苦了一夜!

我知道孫家勢大,我不敢流落街頭,只敢藏身在深山老林里。

我逃入山中,隱藏在山民的村落里,白天就去山民的墓地里,偷吃些貢品。

晚上就躲進柴房或者畜院,和牲畜同眠!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了幾個月。

忽然一日,我猛然記著想起父親曾經和我說過的幾句話,我跑去了李家的祖墳,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挖出了我李家的那卷寶書!

那天之后,我苦心修心,就藏身在祖墳之地,躲在墓穴之中居住!

我過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功法才難,歷盡磨難,我幾次走火入魔,甚至傷及筋脈。

可我不怕變成廢人,我只怕無力報仇!”

陳言雙手負在身后,輕輕嘆了口氣:“閣下這一門的功法,想來不容易練吧?”

那個聲音沉默了會兒,片刻后,才語氣復雜的重新響起。

“很難!我天賦其實不足,但為了修煉這門功法,我……”蒼老的聲音慘然一笑,聲音如同夜梟一般凄厲:“我后來也明白了,這門功法不是正道,頗為陰毒。

我天賦一般,根骨更是不符合。

功法之中要求,要有一身陰骨方能修煉。

我……

我于是潛伏在山中,挖掘山民的墳墓,挖出合適的骸骨來……一一祭煉!

我用弓法里的記載,花了好多年,才從墳墓骸骨里,湊齊了需要的小半陰骨。

期間失敗了多次,每一次失敗,我都痛不欲生!我甚至不記得我差點死掉了多少次!

但終究,我還是練成了!

可能是我李家自有氣數,數代人修行不成的功法,我居然練成了!!我成為了李家三百年來唯一一個入道的修士!”

陳言語氣漸漸冷了下來:“挖山民的先人墓穴,偷盜別家祖先的尸骸,為了湊齊你練功需要的陰骨……”

那個聲音冷冷道:“那又如何?!為了報仇,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然后呢?你湊齊陰骨,入門得道,又花費了多久?”

“我……”

那個聲音嘆了口氣,緩緩道:“可惜,功法太過艱難,湊齊那一身陰骨,就花費了我許多年,當我終于得道入門的時候,已經年過四十了……”

“然后呢?你為什么沒有直接上門去報仇?”

那個聲音帶著無奈:“時代變了……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刀劍這些冷兵器已經無用,漸漸的出現了槍炮。

孫家的人發展的很好,勢力很大,還有護衛,家里養活了百十條槍,成為了當地一股大勢力。

我雖然得道入室,但區區一境修士,不過有些微末的道行,對付普通人或許夠,但是對付槍炮,我也只是一團血肉而已。

我知道我命只有一條,報仇機會也只有一次,我不怕死,但卻不肯白白葬送掉我唯一的一個報仇機會……”

“所以,你得道后,沒有立刻復仇,而是繼續修煉,想把自己修煉到高深后,再行報復?”

“是!”

陳言冷笑道:“那么如今,你多少歲了?”

“從我家門被滅,到今年,算下來,已經是一百五十多年了。”

陳言:“……”

他臉色帶著古怪,忍不住問道:“怎么過了一百五十年才報仇?”

“我……”那個聲音狠狠道:“我這一門功法有缺陷,這個世界元氣匱乏,我又是天賦不足,僥幸用了外力,偷竊了旁人的骸骨,才勉強湊足了一副陰骨用來修行。

可因為如此,我修煉下去,破境時候就格外艱難!

每一境破境之時候,需要用大量的尸氣來蘊養身體,將我身體煉化一番,讓肉身足夠強韌,才能抵抗破境帶來的反噬……

每次尸氣煉化自己肉身,我都要找一處古代大墓穴,藏身其中,煉化后我需要沉睡很久,才能讓尸氣充分的改造自己的肉身……

我從一境修破境到二境的時候,那一次,我一睡就足足睡了一百年!”

陳言冷笑:“然后呢,醒來后,二境了,但我猜……用這種外力強行突破的境界,怕是根基虛浮,境界不穩。

所以你醒來后,還要繼續苦心修煉,又得花費很多歲月,才能將境界穩固,嗯,還要再修煉一些陰狠的手段和法術,用來報仇的時候使用……

所以,你直到家里慘案發生一百五十年后,才真的施展了報仇的行為?”

這次,不等空氣中那個聲音回答,陳言已經一字一字冷冷的嘲弄道:

“既然如此,你報你馬勒戈壁的仇啊!”

一百五十年了!!

就算當年那些滅門李家的孫家的主事人,當年二三十歲吧!

人家最多再活個五十年左右,也就都死絕了!!

何況一百五十多年!!

有句話叫“祖宗八輩”。

一般來說,二十年算一代人。

一百五十多年,那是真的貨真價實的過去至少八代人了!

等于說,當年滅李家的那伙人,是現在孫家人的“祖宗八輩”!!

沈院長兩口子,特么的招誰惹誰了?

人家也是生在紅旗下!從小到大,經歷過苦日子——龍國建國之處,就代i規模的消滅過階級!

什么分田地打土豪,早把舊社會的那些大戶都消滅干凈了。

孫家縱然在古代有過大勢力,但龍國建國后,早就被一棍子打回原形。

到了沈院長丈夫的這一代人,也都是底層出身,在經濟開放后,才趁著東風做生意,一點點的發家致富。

和一百五十年前的孫家人的關系,沒沾過祖宗半點光。

都說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可沈院長的丈夫,沒沾過祖宗八代往日的那批人,一丁點光啊!

就這么說。

一個人,你從小正常的長大,上小學戴過紅領巾,父母都是普通工薪。

你小時候也挨過欺負,也考試不及格,父母也要在老師面前擺低姿態。

你長大了,本本分分做人,不違法不亂紀,父母拿出攢了一輩子的老本給你買個房子,張羅你結婚生子。

你有點能力,借著大環境好,搜羅家底做生意,做大了。

期間你也樂善好施,不忘鄉梓,做了不少好事。

生意場艱難,你也多次經歷困境,不怨天尤人,自己努力慘淡經營,總算是有了一份不錯的家業。

忽然一天,一個人跳出來,說……一百五十多年前,滿清的時候,你八輩祖宗殺了他家人。

所以,他要一刀捅死你。

就問你,你服么?!

你冤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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