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走進房門來,一個警察站在陳言身邊,另外一個飛快的掃了一眼房間,又打開廁所門往里看了一眼。
房間里空空蕩蕩,除了陳言之外再無別人。
警察還打開衣柜看了看,又看了看窗簾后面,然后對同事搖了搖頭。
站在陳言身邊的那個警察才看向陳言:“請您出示一下證件。”
“好的。”
陳言去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就這么看著警察拿出一個儀器來掃了身份證后,仔細看了看,神色明顯很輕松的樣子,把證件還給了陳言。
“這房間就你一個人住么?”查房的那個警察瞇著眼睛看陳言。
“對啊,你看這里也沒別人。”陳言語氣很輕松。
警察看著房間里的兩張床:“那為什么兩張床都這么亂?”
“我喜歡換床睡。”陳言隨口道:“我喜歡睡覺在一張床,另外一張床看電視的時候躺著看——剛好對著電視,角度舒服,不用歪頭。”
警察深深看了陳言一眼:“來京城干嘛的?”
“旅游。”陳言隨口回答:“對了,換床睡不違法吧?”
“不違法,不過按照規定,如果房間里有別人入住,都要登記。”警察對陳言重申了一下法律法規,然后告誡了兩句后,就輕輕放過了。
對警察而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份證刷過了,良民一個,不是任何涉案在案或者在逃人員——陳言的身份干凈的就像大部分大學才畢業的年輕人一樣。
房間里也沒看到別的可疑的人。
雖然兩張床都亂著,但……這種事情,沒什么證據,也沒可疑的人,警察也懶得去管了。
就算是抓MYPC,也得捉雙吧。
送兩位警官出門,陳言才打開門,就聽見隔壁傳來叫屈的聲音。
“……我們是來旅游的兩口子!合法夫妻啊!!誰特么那么操蛋,居然舉報?臥槽,我特么的……”
陳言朝著隔壁房門看過去,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男的,正氣哼哼的朝著警察抱怨。
陳言仔細的瞅了瞅那個男人,嗯,果然,這家伙看著就一副體格子很好,耐久度很高的樣子。
臥槽,天賦異稟啊。
陳言有點羨慕的投去一束眼神。
然后,他退回房間里,輕輕把房門關上。
等了幾分鐘后,門外的走廊上的警察都離開了,陳言在貓眼里看著人走光了,這才松了口氣,趕緊過去打開窗戶。
窗戶外,裹著毯子的顧青衣飛快跳了進來,嘴里哈著氣兒,哆嗦著吐了口氣:“走了?”
“嗯,走了。”陳言忍不住笑道:“你凍壞了吧?警察可算是給隔壁那對小情侶出氣了,讓你剛才給人喊加油!”
顧青衣一頭扎進床上把自己裹進被子里,對著翻了個白眼:“肯定不是隔壁自己舉報的啊,哪有人自己舉報自己的。”
陳言點頭:“嗯,應該是這一層其他客人舉報的。估計也是聽見動靜被弄煩了。”
顧青衣想了想:“如果我沒身份證被警察查到了,你會很麻煩么?”
“麻煩會麻煩一些,但最后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畢竟你也沒做什么壞事。就是這件事情很可以,說不清楚。別回頭人家以為你是什么境外潛伏進來的敵對特務啥的。”
其實真要給顧青衣安排個合法身份,也不是沒有路子。
楚可卿楚富婆,她多半是有辦法的。
方大海方胖子,為人也挺四海,而且好像做的生意也挺復雜,應該也能辦。
別的不說,就算龍國的國籍很難辦——可能是全世界最難辦的國家之一。
但很多事情其實可以曲線救國。
比如去國外找個窮鄉僻壤的小國,塞點錢就能辦個合法的身份,然后再也海外僑胞的身份回龍國,國籍入不了,但辦個長期居住還是沒什么太大難度的。
但,考慮到顧青衣說過她自己不會在這個世界待很久,陳言就沒麻煩別人。
反正當初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想著,她過些天就走了。
經過了警察查房這么一趟子事兒,倆人之間原本被弄得挺尷尬的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
陳言去房間里洗漱,趁機上了廁所,然后出來看顧青衣:“綜藝還看么?”
“不看了。”顧青衣沒好氣的瞪了陳言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壓根沒看進去一點。”
“不看就睡覺吧,明天我出門去趟藥店,給你抓副藥回來。”陳言說著,把電視關掉了。
關燈睡覺!
這一晚上,陳言做了些不可名狀的夢。
他本來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剛剛擺脫了母胎單身的設定才沒幾天,正是食髓知味的階段,今晚上聽了一場半的現場直播,自然勾得他氣血翻涌,心猿意馬。
這一個荒唐夢,就夢見自己前幾日和陸思思一起翻云覆雨的場面。
夢中他仿佛覺得自己摟著一個溫軟嬌柔的身子,纏綿悱惻著。
尤其是夢中,陳言仿佛也大展神威,耐久度破表!
那纏綿悱惻,就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
可就在他夢中情緒高漲的時候,忽然懷中的人兒輕輕轉過身來,對著陳言低聲呢喃了一句:
“你害沒完事兒呢?”
臥槽!
陳言陡然睜開了眼睛!
一模腦門子,額頭上全是汗水。
房間里的黑黢黢的,陳言自己更是滿腦子空白,一時間都沒緩過神來。
我……特么的,這是瘋了么?!
老子一身正氣,邪氣凜然,正氣不侵,啊呸呸呸!
是正氣凜然,邪氣不侵!
那種本子劇情的玩意兒,我怎么會夢到!
幻覺,一定是幻覺!
陳言終于緩下神來后,腦子清醒下來,才忽然察覺到房間里有細細的聲音。
從洗手間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再一看隔壁的床上,果然空著,顧青衣人不在。
這女人洗澡去了?
陳言心中立刻反應了過來。
嗯,也對。
入住第一天她洗過澡,而今天都第三天了。
三天不洗澡本來還勉強能忍耐,但生病發燒的人,會一身一身的出汗,這都三天下來了,估計顧青衣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吧。
本來沒什么的,但陳言剛剛做了那么一個荒誕的夢,然后醒來就聽見浴室里顧青衣洗澡的嘩嘩水聲。
忽然之下,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生出了幾分莫名其妙的心虛來。
不是,我沒做賊啊!我心虛什么?
陳言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別瞎尋思!那是顧青衣顧小娘!
想起當初幫楚可卿斧正云宗功法的時候,云宗功法里有一篇《清心咒》顧名思義也知道是什么用處,是打坐練功的時候用來排除雜念的。
心中回憶著,就趕緊默誦起來。
念著念著,仿佛把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遐思給壓下去了。
但偏偏,忽然一下,洗手間里的水聲停了!
隨著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房間里的光亮變化……
陳言躺在床上,就剛好看見顧青衣歪著腦袋,一抓著毛巾擦著頭發,緩緩走回房間里來。
——倒也沒看到什么香艷的場景,顧青衣穿戴的比較正氣,一身黑色的秋衣秋褲,倒是把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這個女人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那秋衣秋褲穿在她身上,就仿佛是貼著身子長出來的一樣。
只是隨著洗手間的門開合,那一束光芒透出來,不過就是一瞬間的驚鴻一瞥……
婀娜妖嬈的曲線,就如同盛放的海棠花,死死的扎進了陳言的眼睛里!
他呼吸都為之一頓,然后趕緊閉上了眼睛。
雖然自己明明并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陳言卻下意識的,不敢讓顧青衣發現自己醒著。
努力的閉著眼睛,耳朵里就聽見顧青衣悉悉索索的爬上床,鉆進被子。
可就在陳言剛松了口氣的時候,顧青衣卻忽然又起身了。
她從床上下來,回到洗手間里。又是一陣水聲,片刻后,顧青衣回到房間里。
陳言努力閉著眼睛,卻分明能感覺到,黑暗中顧青衣走到了自己的床邊,然后彎下腰,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
他甚至能聞到一股殘留著的洗發水的清香,而這個清香的氣味,也一點一點的,和自己越來越近……
顧青衣呼吸的聲音,都落在了陳言的耳朵里。
陳言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終于,幾根細嫩的手指搭在了陳言的額頭上,手指微涼,還仿佛帶著幾分潮濕的水氣。
陳言心中一突,卻努力繼續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隨后,陳言就感覺到一方涼涼的濕毛巾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當他終于辨清了這個動作后……
瞬間!
陳言心中所有莫名其妙的遐思都統統消散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的,淡淡的暖意。
顧青衣在黑暗中低聲開口說話了,她的嗓音雖然還是帶著幾分病中的干澀,但語氣卻很柔和。
“我的聲音吵著你了吧?你快睡吧,你說過的,生病的時候,睡覺最養人了。”
說完,一只手還隔著被子在陳言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陳言知道裝睡的行為壓根沒奏效,就含糊回了一句:“嗯,好。”
陳言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發燒時候頭重腳輕的癥狀已經消退了七成。
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已經不燒了。
也許本來癥狀也到了減輕和衰退的時候,但陳言的心里作用,總覺得自己退燒,和昨晚半夜的那塊涼涼的濕毛巾有很大關系。
房間里顧青衣居然又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陳言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著這個小小的標間。
桌上還擺放著藥房的塑料袋。
生病的頭一天,顧青衣去買回來的,退燒藥之類的東西。
還有這兩天,她給自己弄的濕毛巾什么的。
其實顧青衣的很多做法都挺生疏的,透著一股子沒照顧國人的笨拙。
比如濕毛巾,其實不該在人睡著的時候弄上——就算弄上,也最好過會兒就摘掉。
可這個女人每次給陳言敷上濕毛巾后就不管了,自己回床上睡得跟個流口水的傻子一樣。
每次陳言醒來,毛巾都滑落在一旁,把被子和枕頭都弄濕了。
不過……
陳言輕輕嘆了口氣。
除了老太太。
顧青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在自己生病的時候照顧過自己的人。
雖然笨拙,雖然生疏,但……她有在很努力的想關心自己,照顧自己。
啪嗒。
房門被推開,顧青衣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另外一只手捏著個一次性的杯子,插著吸管正嘬著。
陳言一看,笑了。
一杯紅棗味的豆漿。
“醒了?”顧青衣看著坐在床上的陳言,笑了笑,揚了揚手里的塑料袋:“我去超市里買了點飲料,天天和白開水喝得我嘴巴里發苦。想喝可樂了。”
陳言看著顧青衣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說話的嗓音也不那么干澀了——原本的小夾子音也恢復了七八成的樣子。
“你不發燒?”
“嗯,不發燒了,就是還有點咳嗽,老流鼻涕。”顧青衣嘆了口氣。
果然,仔細分辨的話,她說話確實帶著幾分鼻音。
不過,這鼻音卻顯得這個女人講話更增加了幾分味道。
陳言看著顧青衣,此刻心里卻沒有半分昨晚的心猿意馬了,只有一絲淡淡的暖意,從床上起來笑道:“太好了,我也不發燒了。”
“天道清賬嘛,要病一起病,要好一起好。”顧青衣長出了口氣。
“你這個紅棗豆漿哪里買的?”
“就你那天去買的地方啊,我用手機里的地圖搜了一下,附近的包子鋪,不遠,很容易就找到了。”顧青衣的笑容里有幾分得意。
說著,她大大方方的走到陳言的面前,伸出手來摸了摸陳言的額頭,滿意的點頭道:“嗯,是退燒了。”
陳言看了看時間,道:“走吧,中午咱倆出去吃,去哪個訂餐的飯館。剛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幾天悶在房間里,天冷又不能開窗,咱們屋子里的氣味讓我悶得慌。
剛好三天沒讓酒店打掃房間了,房間里都臟成豬窩了,趁著我們出去吃飯,讓酒店的人打掃一下。”
顧青衣眼睛一亮:“要不……中午去吃烤鴨?”
“過兩天的吧,病還沒好,別吃太油膩的。咱們身體也沒恢復,別跑太遠的地方。”
顧青衣聞言,卻鼓起了包子臉,悶悶不樂道:“我就想吃烤鴨,而且我看過地圖了,附近兩條街外就有一家烤鴨店。”
陳言看著小嫡母又露出了女孩兒家的樣子來,心中一樂。
端詳著顧青衣的氣色,權衡了一下:“好吧,我給訂餐的飯館老板說一聲,中午別送飯了。我去洗漱一下,你叫車,我們去吃烤鴨。”
“還要吃驢打滾!”顧青衣補了一句。
“……路上看,有就買。”
“好,果然孝順。”顧青衣開心了。
天道清算的第四天,兩人的病癥漸漸消退,剩下的不過就是一些尾巴。
對原本身體就強大的修行者來說,這點小小的尾巴,已經不太影響正常的生活狀態了。
吃完看烤鴨,顧青衣卻不肯坐車回去,而是拉著陳言,在馬路上溜達著往賓館走。
而陳言明顯感覺到顧青衣的情緒,在吃完烤鴨后,就仿佛低落了下去。
回到酒店里,陳言躊躇了一下,才低聲道:“你……不舒服了?”
“沒。”顧青衣搖頭,嘆了口氣:“有些難受啊。”
“嗯……”
“病好了,就……意味著,要走了啊。”
顧青衣居然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讓陳言怔了怔。
“有些舍不得這個世界,嗯……也舍不得你,陳言。”顧青衣嘆了口氣:“我從小到大其實沒什么朋友,家里的兄弟姐妹,要么就是怕我,要么就是崇拜我,但同齡人里,沒有跟我真正親近的人。”
說著,顧青衣坐在了床上,看著陳言,語氣有些復雜:“其實這幾天,反正哪里也去不了,我躺在床上,無聊的時候就想了很多事兒,想啊想啊,倒是把很多事情想透了。”
“想什么?”陳言問道。
“我之前確實有點可笑。”顧青衣搖頭:“總想著,我的名分上是你嫡母啊,就忍不住想去扮演一個當媽的角色,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拿出當媽的身份來關心你,關心你的感情問題啊,還有陸思思啊,陳家開枝散葉啊……現在想起來,我自己都尷尬的不行。”
“嗯……其實也沒那么尷尬,就是有一點點好笑。”
“現在我想明白了,就像你說的,什么嫡母,那都是為了糊弄天道的說法而已。”顧青衣看著陳言:“其實,我倆,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了,嫡母大人,咱倆是朋友!”
“……”顧青衣橫了陳言一眼,然后笑了起來。
這次她的笑容里,帶著幾分認真的樣子:“陳言,以前我們是不是朋友我不清楚,但以后,我會把你當作朋友的。”
“嗯,我也是。”
“雖然我離開這個世界后,我們應該再也見不到的。但我會記得,我在這個世界有你這么一個朋友。”
“這話說的,顧青衣!你是走了,不是走了”
三日后。
一輛掛著蘇牌的黑色大G,緩緩的從省道開下,轉入了一條支線公路。
道路的臉龐越發的荒僻起來,而遠處的一座山,越來越清晰。
陳言握著方向盤,仔細的看著道路前方,還不時的看看左右。
“瞅啥呢?”顧青衣嘴里咬著一根辣條問道。
“找東三州特產,野生大型金漸層啊。”
陳言撇嘴道:“之前看短視頻上的新聞,好多人都在野外看到東北虎了,我還尋思這次來,興許也能遇到一只。我很想試試,擼大貓是什么感覺啊。”
“你說話的口音越來越重了。”顧青衣嘆了口氣。
“被你傳染的。”陳言搖頭。
“欸對了,你喜歡東北虎的話,我走之前捉一只送給你帶回家玩?”顧青衣眼睛一亮。
“可別!大姐,那玩意兒是保護動物!犯法的!”陳言趕緊擺手拒絕。
這女人不是說著玩的,她真能做得出!
再厲害的大型金漸層,在天人境的修士手下,和普通的橘貓就沒啥區別。
距離那座山越來越近,顧青衣就變得沉默了下來,她坐直了身體,開始幫陳言之路。
當汽車開到了山下的一片林子外的時候,陳言按照顧青衣的吩咐停下了車。
“就這里了么?”
“嗯吶。”
陳言看著車窗外的林子:“這里面也沒路啊。”
“幻術法陣擋著,以防普通人誤入。”
“普通人誤入的話,會糊里糊涂的走到域界么?”
“想什么呢?”顧青衣橫了陳言一眼:“去域界要捅過界壁的,有一座厲害的法陣,要有捅過界壁法陣的特殊法訣才能過去,而且還要耗費不少元氣。
普通人就算誤入林子里,也就是轉個向再走出來,是不可能走到域界去的。”
兩人先后下車,顧青衣站在車旁,打開后備箱,把車里裝的及大箱子東西,輕輕一拍。
然后一道道流光閃過,東西就全部被她裝進了那個拇指大小的玉葫蘆里。
回過頭來,顧青衣俏生生的立在車旁,凝視著陳言,沉默了會兒后,她才展顏一笑:“好了,就送到這里吧。”
“嗯。”陳言的情緒也有有些低沉和別扭。
“那個,我走之后,沒人那么花你的錢了,下個月天道清賬你應該不會病的這么重啦。”
“嗯。”
“你平時給陸思思花錢,也要小心一些,不然的話,下個月陸思思也要生病了。”
“我會注意的。”
“還有……”
“好啦。”陳言努力的笑著:“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比你還大一歲呢。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顧青衣默默點了點頭,卻從口袋里緩緩摸出一樣東西來。
一張母愛如山符!
“我要通過界壁法陣,會耗費我大量的元氣,所以這個符我只能畫一張給你,多的沒有。”顧青衣認認真真道:“你拿著當救命的東西用,別輕易用掉!嗯,你最好以后少做危險的事情。
你上次說的日國的那次遭遇,我聽著就挺危險的。
雖然你們這個世界上修行者都是弱雞,但難保不出現一兩個天才。
就算不遇到這個世界的修行者,萬一遇到從域界過來的逃界的修行者或者精怪,你也未必能應付得下。
你呢,之前運氣好。
遇到得那個域界來的白狐,被鎮壓了許多年,是虛弱的狀態。
港城的那個老鬼,空有境界,卻因為是鬼體,而沒有正確的功法和攻擊手段。
這兩次你贏得都有些僥幸。
而日國那次,更是你運氣好而已。
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沒了依仗,不要再那么大膽了。”
“嗯,我懂,從心保命。”陳言語氣看似很平靜的樣子。
顧青衣看著陳言:“那,該死的陳家小子,我走了啊。”
陳言笑瞇瞇道:“嗯,走吧走吧,一路平安。”
顧青衣看著陳言,沒挪腳步。
陳言看著顧青衣,也沒動彈。
終于,顧青衣深吸了口氣,卻緩緩走到了陳言的身邊,張開雙臂抱了抱陳言。
“以后好好活著,遇到危險不要逞強,逃!”
陳言感覺到顧青衣的擁抱非常用力,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如果遇到什么為難的過不去的事情,你對付不了的強敵……”
顧青衣松開了陳言,指著身后的這片林子:“你就過來這里!在林子口找一個最顯眼的大樹,在上面掛上一盞燈籠!
域界界壁的法陣,有仙臺的修士鎮守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過來在林子附近巡視一番。
我會交待他們,若是看到燈籠,就立刻告訴我!
到時候,我就知道你遇到危險和強敵了。
千山萬水,兩界阻隔,我也一定會來救你!”
“呃……大姐,我真遇到強敵,等你穿過一個世界來救我命?恐怕我早涼透了!”
“所以才叮囑你好好保重啊,哪怕遇到強敵,對付不了的,該慫就慫,等著我來幫你打回去!”
顧青衣瞪著陳言,忽然語氣帶著幾分煞氣:“如果你被人害死了,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把對方挫骨揚灰!”
說完,顧青衣吐了口氣:“行了,我走了。”
“那個,臨走之前,我有個心愿能滿足我么?”陳言看著顧青衣。
顧青衣看了看陳言:“你說。”
“那個……你真名到底叫什么啊?”
“……”顧青衣瞪了陳言一眼,用小夾子音細聲細氣的喝斥:“滾犢子!”
說完,她忽然轉過身去,身子掠入林中。
陳言但覺眼前一花,顧青衣,就此不見身影了!
“……好吧,最后情緒都頂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不肯說名字——到底是有多難聽啊。”
說著,陳言轉過身來,緩緩的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位上。
嗯……好像,總覺得忘記了點什么?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總覺得好像忘掉了點啥?
顧青衣站在林子里其實沒走遠,只是站在林中,靜靜的看著陳言轉身上車,然后汽車緩緩行駛離開。
有法陣的阻隔,陳言看不見她,她卻能看得見陳言。
等陳言的車離開后,顧青衣才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轉過身來,她往林子深處緩緩走去,忽然心中也是一動。
嗯,好像……忘記了點啥啊?
到底是什么呢?
家中別墅。
院子里,聚靈陣的陣眼,一只小小的水龜爬了出來,仰頭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這都多少天了,怎么主母和少爺出門去,一直沒回來呢……對了,主母當初收我當寵物,說好了我從此跟隨她,將來還帶我去域界呢……我老歸,以后也有機會破鏡,在域界當一個仙人啊,我不對,仙龜啊!”
顧小娘暫時下線,您猜怎么著……欸!她很快就又會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