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江鳳華醒過來時已經躺在坤寧宮的寢殿里了。
她溫聲道:“皇上,臣妾怎么了?”
謝觴握著她的手,“你突然暈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我記起來了,當時你和林楓在聊事情,我感覺眼中天旋地轉的,突然就暈倒了。”江鳳華盡量沒有用“臣妾”兩個字,因為失憶的她和謝觴相處就很平常,仿佛沒有規矩的樣子。
她又道:“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謝觴眉頭皺起,眼中滿是擔憂,他突然拿出一個白瓷瓶,“這里面是歸寧丸的解藥,阮阮把解藥吃下去吧!”
江鳳華接過,只見遠處的無心朝她微笑,投過來一個安心的眼神。
此時,江鳳華明白了,謝觴把無心放進去的假藥也換了。
謝觴倒了水遞到她面前,江鳳華接過,沒有猶豫就將藥吃了。
片刻后,謝觴問道:“感覺怎么樣?有沒有記起來什么?”
江鳳華嘟著紅唇,眼眸閃現出一抹調皮,點了點頭,“臣妾記起來了一些。”
謝觴突然變得很緊張,他想說怎么可能記起來,他給她吃的不過是補身體的藥丸。
他道:“記起什么了?”
江鳳華故意道:“在恒王府時,皇上和蘇側妃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還有葉良妾和皇上的事情。”
她眼眸清明透徹,似在回憶,又似在吃醋。
謝觴總算看出問題了,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沒有失憶的江鳳華眼中滿是冰冷,她對他沒有半絲情愫。
如果她真的記起來了,她不該是這種眼神。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啊,阮阮也是學壞了,竟敢戲弄起朕來了。”
江鳳華微笑道:“皇上給我吃的是什么藥,怎么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啊!公孫先生的醫術到底好不好啊,研制一個失憶藥讓臣妾感覺這里那里都不好受,解藥也沒有作用。”
謝觴放下心來,道:“阮阮現在感覺怎么樣?”
“不悶也不難受,頭也不暈了。”江鳳華道。
“這就好。”謝觴一把抱住她,“只要阮阮身體健健康康的,朕就放心了。”
“可是我好想恢復記憶,腦子里一片空白,感覺心里也空落落的。”江鳳華溫聲道。
謝觴有一瞬間感覺此時的江鳳華又回到了在恒王府時溫柔如水的樣子,她沒有吃解藥,就不可能真的恢復記憶。
他道:“阮阮放心吧,公孫先生已經派人去找他妹妹了,他們家世代行醫,是神醫的后代,朕也一定不會讓阮阮出事的。”
江鳳華沒說話,謝觴的聲音很溫柔舒服,那段時間,他眼睛里只有狠厲,此時他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都可愛很多。
“朕還有公務要處理,晚些時候朕再來陪你。”
江鳳華道:“皇上快去忙吧,林楓回來了,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做,臣妾就留在宮里陪陪孩子們。”
只等謝觴走后,江鳳華的臉色突然冷沉下去,她的眸光冰冷,射出嗜血的寒光,她心中突然閃現出一抹讓謝觴去死的念頭。
江鳳華其實并不想謝觴死,她還要繼續扶搖直上,坐穩皇后之位,此時,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會有這樣的念頭閃過。
“娘娘,快把藥膳吃了。”
蓮葉端了膳食到床邊,“奴婢喂您,娘娘身體不好,吃了藥膳再睡一覺。”
江鳳華沉聲道:“在床上吃?”
蓮葉愣怔,想要點頭說是啊,可是以前的娘娘從來都是懂規矩的,更不會在床上吃東西,端莊嫻雅,絕不會出一絲錯。
江鳳華又道:“本宮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在床上吃東西會長胖。”
說完,她就下床穿鞋子了,她腰肢纖細,步態優雅端莊,一顰一笑都盡顯貴氣,“蓮葉,端過來吧!”
蓮葉眼眶突然紅了,“娘娘。”她怎么感覺看到以前的娘娘了。
江鳳華解釋道:“宮中發生這么多事,外面對本宮已經有諸多不滿了,本宮再這么沒有規矩,該被言官記一筆了,好在本宮雖然失憶了,這些基本的禮儀還是知道的。”
她不是不想讓蓮葉們知道她恢復記憶了,她不想被謝觴看出來,蓮葉和林楓又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夫妻感情要好,兩個人是不能有秘密的,所以這些秘密她也不準備讓紅袖和蓮葉知道了。
蓮葉端了膳食放在桌子前,布好碗筷,“娘娘快吃吧!”
江鳳華微微一笑,“食不言寢不語,本宮會慢慢習慣宮中的生活。”
說完,她才拿了湯勺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她動作優雅,不疾不徐,甚至她連吃飯的順序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要保持身材,保證體態像沒生過孩子時一樣,這些都是她前面二十年培養起來的習慣。
她吃完了還漱了口擦了嘴才開口,“汪嬤嬤不在了,以后就由你來監督本宮,本宮哪里做得不好,你要提點,否則很容易在貴婦面前鬧笑話,本宮不想讓皇后娘娘不成體統的話再傳出去。”
蓮葉愣怔:“是。”
江鳳華又道:“本宮現在要去看看孩子們,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午休好了吧!”
“大公主去了練武場,大皇子在書房看書呢,奶娘把三皇子也帶出去散步去了,小公主這個時辰應該還在睡吧!”
“先去書房。”
到了書房,她屏退了下人,只見謝弘宥正坐在書案前認真寫字。
她悄無聲息走近,她觀看了一會兒,只覺得他的字缺少點陽剛之氣。
她突然俯身握住了謝弘宥的手,謝弘宥驚聲道:“母后。”
江鳳華聲音低沉,“別分心。”
她話不多說,握著謝弘宥的手重新寫了一個漂亮的字,她的筆鋒犀利遒勁,每一筆都很有力量。
她道:“腰背挺直,坐不正,字也不會正,握筆姿勢不能偏差分毫,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謝弘宥稍稍調整了坐姿,他感覺今天的母后好嚴厲啊!
江鳳華的手并沒有停下來,繼續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一撇一捺,她都會力求完美精準。
她翻看了謝弘宥的功課,突然皺起了眉頭,三歲的時候,她對他們可以要求不高,但是五歲了和以前就不能比了。
“宥兒,母后考考你。”江鳳華道。
謝弘宥正襟危坐,“母后要考兒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