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江鳳華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謝康和太皇太后為了誰做皇帝這事都很執著,一根筋地認為謝康才適合做皇帝,惠景帝恰恰在皇位上度過了半生。
或許圣祖帝把有意廢太子而立謝康為太子的事情告訴了謝康,最后卻沒能如愿,這就成了他們一輩子的心結,所以他們記了一輩子,認為皇位就是他們的。
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謝康若沒有皇帝命,就算圣祖帝想讓他做皇帝,他也做不成。
江鳳華道:“康王想要讓先帝死,卻又不在他在世時殺了他,反而和他后宮的嬪妃茍且生女,康王難道是因為殺不死先帝才找后宮的嬪妃報復他嗎?”
謝康并不想談他和常明秀的對錯,當初他和常明秀兩情相悅,可惜命運弄人,他們沒有錯,錯的人是謝景。
常太妃也出現在他們面前,“我們沒有錯,錯的人是程太后和先帝,是他們拆散了我和阿康,我并不想生下先帝的孩子,那個孩子一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他的,我恨他。”
謝觴冷笑:“若是謝陽聽見常太妃這些話,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呢。”
他們生在皇族,身份尊貴,但是卻從未感受過父母的真心疼愛與呵護,除了利用,并沒有半絲親情。
在謝觴的心里常太妃就該賜毒酒白綾。
這時,謝陽也出現在衙門門口,只見他跪在地上,雙手握著一柄劍舉過頭頂,高聲喊道:“皇上,臣請皇上饒恕母妃,臣愿代她去死。”
太皇太后已經把什么都告訴他了,他是先帝的兒子,可是母妃卻和康王早有私情,他知道皇上支開他們是想要引出康王。
“皇上……”謝陽重重地磕頭,他的額頭磕出血他也不覺得痛,母妃在西宮住了一輩子,她已經夠苦了,他愿意為他們擔下造反的罪名,愿意被處死。
聲音傳入地宮里,常太妃心間一沉,陽兒怎么來了?
謝觴道:“看來太皇太后把什么都告訴他了,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給謝陽編撰了你們的故事,你們情深意重,母子情深,父皇就是罪大惡極。”
謝觴指著康王的方向冷聲道:“父皇最大的錯誤就是顧念著兄弟的情義,母子的情份沒有直接殺了你們,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你謝康。”
江鳳華見謝觴眼中滿是狠厲,他周身透著王者的霸氣:“你一直留著皇祖父的畫像,他也不可能回來把皇位傳到你的手上,你以為你做了皇帝,你就能治理大周國,大周在你手中會比現在好嗎?西北現在的情況你當真以為父皇不知道嗎?你娶了當地土著的女兒做王妃,到處拉攏關系,你以為當你舉兵造反時,他們會冒死幫你造反嗎?真的有這么容易,朕猜想你早就打入盛京了,也不會跑到萬里之外的藩國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吧!”
他也是做了皇帝才知道做皇帝有多難,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都要分憂,在他的記憶里父皇從不曾懈怠過朝政,他也自有他的一套御臣之道。
“康王叔收手吧!”謝觴拿了圣祖帝的畫像,“皇祖父若知道你勾結外賊想要謀取謝氏的江山,想要讓大周四分五裂,他一定不會認你這個兒子。”
謝康盯著畫像,如果藩國真的占領了南國,從南國攻打大周,邊塞也會同時起戰火。
屆時,謝觴會變得手足無措,焦頭爛額,可惜他運氣太好識破了藩國的意圖,讓南國直接變成大周的領土,并把藩國逼離了南國,南國臨海直接由大周國的軍隊駐守。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若皇位還是由謝景在坐,南國一定會被藩國攻破,他們從南國直入大周邊境。
謝康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知道謝赟是你的兒子開始,朕就懷疑你并不會安分守己在西北繼續做康王,所以朕派人去西北調查,傳了圣旨讓你光明正大入京,朕也只是懷疑罷了,沒有證據,當然康王叔也很小心謹慎,太皇太后突然跑回來攪得后宮不得安寧,這些都是表象,她的目的就是想要為你遮掩。”
謝觴又道:“只可惜太皇太后運氣也不好,遇到皇后,皇后對她不依不饒,你們又鼓動謝陽造反,當然,憑他是不敢造反的,但是常太妃是他母妃,常太妃的話他一定會聽,她從小就往謝陽腦袋里植入對太后的仇恨,謝陽膽子的確是真的小,但是他卻知道宮里誰待他真心,誰待他假意,你們想把謝陽當成傀儡對付朕,他卻失手殺了叔雪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謝觴和皇子們都不對付,唯獨和膽小懦弱的四皇子沒有生嫌隙,更沒有仇恨。
謝康道:“所以你故意下旨讓我回盛京,也從沒想過要放我離開。”
謝觴沉聲道:“康王叔若是愿意留在盛京頤養天年,朕不會違背父皇的旨意,并且會善待康王叔。
父皇當年還做了一件錯事,就是把明知道要搶奪他皇位的敵人放走了。他口口聲聲說皇族里沒有親情,然而他卻處處在為康王叔考量。”
謝康道:“你不要以為你和本王講這些,本王會放你們離開,就算你的人全守在外面,他們也救不了皇帝和皇后。”
謝觴鎮定自若,眼神清明,無所畏懼的樣子,“朕可以馬上讓人請曹德回京,他伺候了父皇幾十年,康王叔和父皇的恩怨,可能也只有曹總管最清楚了。”
曹德已經出宮回鄉頤養天年了,他伺候了先帝一輩子,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曹德伺候了先帝,就不會繼續伺候現在的皇帝,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心腹。
謝康是知道曹德的。
常順見康王似乎有些動搖,康王常常盯著圣祖帝的畫像發呆,他不知道康王為什么常常嘆氣,手中甚至拿著一對老虎布偶看得出神,現在他總算知道原因了。
他眼珠子亂轉,康王不會是想要放過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