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江鳳華聽到這里，按正常的思維去想只覺得常太妃真是個傻女人，到現在還認為謝康是在為她好，她道：“太妃娘娘為什么愿意把這些告訴我。”
“求你放了妍兒，我對她有太多的虧欠了，至于陽兒，我相信謝觴不會殺他，謝康自己有逃跑的本事，唯獨妍兒，舒夫人如此憎恨她，宮中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沒有活路了，她的身份本就尷尬……”
江鳳華也覺得尷尬，舒妍在謝觴的身上花了不少功夫，還好謝觴沒對她做什么，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們是堂兄妹的關系。
常太妃和皇族的兩兄弟都生下了孩子。
江鳳華道：“當初你不知道舒妍是你的女兒吧，否則你也不會讓舒妍嫁給謝觴。”
“不知道，我知道她的出生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我請求舒朗將她送到一戶好人家，不要頂著私生女的身份生活，沒想到舒朗騙了我，他把妍兒養大，還讓她進宮嫁給皇上。”
“舒夫人一直以為舒妍是你和舒朗的女兒。”江鳳華分析道：“所以讓舒妍進宮可能是她的主意，舒朗在家估計也做不了主，畢竟他也是靠女人發家致富的。”
常太妃淡淡道，“可能是吧！”
“我也沒有想到舒朗會這樣算計我吧，他明知道舒妍是謝康的女兒，卻還把舒妍嫁給皇帝，他安的是什么心。”
江鳳華隨意和她聊著，“舒朗可能覺得幫了康王，康王奪取了皇位，他今后的仕途會更上一層樓。
現在楊家敗了，他的戶部侍郎之位也可能不保，如果舒妍真的和謝觴有什么，最痛苦的就是常太妃吧。
舒朗喜歡常太妃，但是常太妃卻不喜歡他，所以他也是在報復常太妃嗎？”
常太妃愣怔，見江鳳華表情淡淡的，似有些同情她，常太妃感嘆道：“所以說人心真是復雜啊！”
如果按照常太妃所言，她的確是可憐，被人算計，被人拋棄，值得同情，可惜江鳳華不是來同情她，可憐她的，真讓她牽著鼻子走，她的確該退位了。
這時，常太妃突然站了起來，她走到江鳳華的面前，“皇后其實失憶了吧！”
江鳳華佯裝著露出震驚之色，“太妃娘娘怎么知道？”
常太妃道，“我能知道，其他人可能也知道，皇后掩藏得再好，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真心也換不來真心，在宮中生存最傻最笨的是老好人，往往害你的人是你最親近的人。”
江鳳華愣怔，“常太妃是什么意思，本宮身邊有奸細嗎？”
常太妃又道，“當初蘇卿卿明明已經被你們的人捉住了，后來她又被人救走了，其實是謝康幫了她，可是謝康遠在西北，他如何幫她，不是有內應，她又如何能逃脫。
當初謝康以為憑蘇卿卿可以攪亂局勢，沒想到她最后還是死在了謝觴的手上。”
江鳳華和謝觴也討論過，當初在邊塞幫江志欽的還有朝中別的大臣，他們也想到可能有人幫了蘇卿卿逃跑，不止遠在西北的康王知道，連藏在深宮里的常太妃也知道得這么清楚，還知道這么多事情。
江鳳華道，“太妃和我講這么多，還是為了舒妍。你想讓我把她帶出天牢，你用這些真相換她自由，太妃娘娘誠意十足，本宮都不知道怎么拒絕了，但是本宮還是要讓太妃知道，本宮可能幫不了舒妍。”
“為什么？”常太妃急聲道：“當初你能幫蘭貴嬪，能幫張靜嬪和潘婕妤，怎么就不能幫幫妍兒，她只是被舒夫人養得有些嬌慣，以前她有什么得罪皇后的地方，本宮代她向皇后賠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她吧！我怕謝觴會處死妍兒，畢竟她的存在就是皇室的恥辱。”
江鳳華道：“舒妍死不了，但她今后會如何，本宮也不知道，不管怎么說四王爺還是她親哥哥，謝觴能留四王爺一命，就能留舒妍一命。”否則他也不會把舒妍關進天牢，而是直接處置了。
“真的嗎？”常太妃眼角的淚水不自覺流下，“如果真的是這樣，本宮就放心了，至少妍兒能活著，本宮死了不要緊，我的孩子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江鳳華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眼中似閃過一絲同情。
常太妃以為她已經成功在江鳳華面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
兩人都各有心思。
常太妃道：“皇后要小心身邊人。”
江鳳華愣怔。
“本宮只是提醒皇后娘娘，并沒有別的意思，皇后不必多慮，本宮現在被關進天牢，生和死早就注定了。”
“本宮也知道謝康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我一輩子都在等著謝康帶我離開，誰知他并沒有這樣的心思。舒朗和謝康都不是好人，他們都自私。”
常太妃眼角的淚水不自覺流下來，“我一輩子都活在痛苦里，我的恨和痛苦都沒有人懂，我一輩子的執拗都在謝康的身上，然而真正受折磨的也只是我自己罷了。”
江鳳華道：“本宮先走了，放不放舒妍，還得等皇上回來再做決定，同樣作為女人，本宮很同情太妃，但是康王造反，這便是朝堂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便插手，實不相瞞，皇上這次出宮也沒讓本宮知道。”
江鳳華臨走時朝常太妃道，“本宮希望太妃娘娘能為自己活一次，世事紛擾任去留，笑看浮云向自由。”
常太妃愣了愣，她臉頰有一瞬間變得僵硬，很快又恢復了剛才委屈淡然的樣子。
江鳳華其實想說：太妃娘娘不會是還在等謝康來救你吧！你還對他有期待嗎？
這樣的話問出來似乎也無濟于事，常太妃大概就是在等康王來接她們母女倆離開吧！
江鳳華離開后，常太妃眸光里閃過冷色看向舒妍和舒朗的方向，能不能活就看江鳳華信不信她的話。
只見舒朗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誰不想活，誰會乖乖等死。
舒朗就算把什么都向皇上交代了，他頂了所有的罪，他也不會真的想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