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玉山村,后山。
凌晨兩點,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謝瀾之,在護衛隊的簇擁下,滿身是汗的爬上山,來到瀑布之下的秦家禁地。
偌大的空地,搭起密密麻麻的帳篷,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謝瀾之看到站在岸邊的秦家人,他修長身軀穿過一頂頂帳篷,快步走到秦海睿的身邊。
謝瀾之嗓音低沉,擔憂地問:“阿姝還沒有上來?”
秦海睿看到他,眼底閃過亮光,緊緊抓著謝瀾之的胳膊。
“阿姝還在下面,我試過幾次,根本進不去,你下去看看,阿姝一定出事了!”
他捏著謝瀾之胳膊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聲音都帶著顫音。
謝瀾之二話不說,扯開身上的衣服:“準備下水裝備!”
“都準備好了!”
秦海睿跑到一旁,抱著下水裝備沖過來。
謝瀾之在眾人的圍觀與注視下,把自己脫得只剩一條緊身底褲,連泳衣都不穿,背上氧氣瓶戴上氧氣罩直接下水。
圍觀的人清楚看到,身姿矯捷,肌肉緊繃性感的男人,鉆入水中,幾個浪花就消失不見了。
尤龍龍在人群中,拽著姐姐的手:“他就是住在御府的那位?”
尤阿鳳眼神復雜地盯著水面,不確定地說:“對,不過聽說內閣最近有變動,他應該已經辭去職位。”
尤龍龍咽了咽口水,滿目羨慕道:“他身材真好,什么時候我也能練出那樣的肌肉線條!”
尤阿鳳捂著快速跳動的心臟:“是啊,聽說他都四十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模樣長得好,身材還這么棒,年紀看著也就比我們大幾歲。”
尤龍龍歪著頭,眼神狐疑地盯著尤阿鳳:“姐,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啪!”
尤阿鳳拍了弟弟一巴掌。
“胡說八道,我這是欣賞,欣賞你懂不懂!”
讓她跟秦姝搶男人?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即使尤阿鳳沒接觸過那兩口子,也知道頂級權門世家的水有多深,謝瀾之有多重視秦姝,以及秦姝是各大世家豪門的座上賓,能召喚華夏大半世家效力的能力。
尤阿鳳稍微想一想,自己敢插足他們,絕對會死得很慘。
而且,有些人只能遠觀不可褻瀆。
人群中,不止尤家姐弟對謝瀾之議論紛紛,畢竟以往都是在電視上看到的大人物,如今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只有一人,隱匿于暗中,盯著平靜的水面,眼底露出惡毒的狠辣光明。
暗河之下。
謝瀾之熟門熟路地來到地下暗河。
他剛浮出水面,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謝瀾之平靜黑眸閃爍出冷光,快速掃視周圍尋找什么。
很快,他發現了躺在岸邊,陷入昏迷的秦姝。
謝瀾之眼底瞳孔一陣緊縮,修長矯健身體,發顫地游過去。
他看到秦姝身上被血染紅的衣服,還有掛在嘴邊的血跡。
“阿姝?”
謝瀾之把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來。
陷入昏迷的秦姝,眼珠子動了動,喉間發出輕微聲響:“嗯……”
謝瀾之緊繃的身體稍稍松懈,把秦姝往懷里攬了攬。
“阿姝,我帶你回家。”
他把身上的裝備給了秦姝,就在抱著人準備下水時,眼尾余光瞥到不遠處的尸體。
那是一個身穿古裝綠色長袍,擁有一頭詭異長發,面部表情猙獰的男人。
謝瀾之幾乎立刻斷定,秦姝受傷就是因為這人。
尸體眉心處的銀針,死穴部位彌漫的大片黑色,一看就是出自秦姝之手。
謝瀾之抱著懷中的秦姝,走到那具尸體前。
線條修長的腳,踩在男人涼了的脖子上。
咔嚓一聲!
已經死透了的男人,喉嚨被踩碎了。
撲通!
謝瀾之抱著秦姝下水,朝暗河出口游去。
“有動靜了!”
守在岸邊的秦家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
在謝瀾之抱著秦姝浮出水面的那一刻,驚呼聲打破夜晚的寧靜。
秦海睿第一個沖上去,從狼狽的謝瀾之手上,把渾身濕透了的秦姝抱走。
“我先帶阿姝去竹屋,你穿好衣服趕緊過來!”
他臨走前,還不忘讓謝瀾之陪著秦姝。
秦海睿實在是怕了!
靈溪說什么帝星不在,阿姝就會有危險,被秦海睿深深記在心底。
如果不是謝瀾之身上連件衣服都沒穿,他能跟當場把人拉走。
秦家人見秦姝得救,一窩蜂的離開。
阿木提站在岸邊,在謝瀾之淌著水上來后,把手上干凈的衣服遞過去。
“瀾哥,先穿上衣服,小心感冒。”
謝瀾之幽邃眼眸緊盯著人影閃動的竹屋,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他上衣扣子都沒有系好,赤腳朝竹屋走去。
人還沒進屋,被一位端著瓷碗的秦家族叔攔住。
“這是海睿那小子讓我給你熬的姜湯,你快趁熱喝了。”
謝瀾之也不廢話,伸手接過湯碗,把姜湯一飲而盡。
“謝謝——”
冷漠無溫的道謝后,謝瀾之與其擦身而過,走進人聲嘈雜的竹屋。
“阿姝這是被人算計了,內傷嚴重,臟腑受損,經脈斷裂。”
“這可怎么辦?以我們的醫術根本束手無策!”
“下山,把宸宸帶上來!”
最后一句話,是秦海睿說的。
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我腿腳快!我去!”
秦海睿坐在床邊,對年輕男人點頭:“辛苦堂弟了,速度快一點!”
“好!”
年輕男人猶如一陣風跑出竹屋。
秦海睿看到走進來的謝瀾之,聲音急切道:“妹夫!你快來陪陪阿姝!”
謝瀾之不需要他催促,已經快步走到床邊。
他握著秦姝失溫有點涼意的手,質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有人偷襲阿姝?”
“偷襲?”秦海睿驚了。
謝瀾之瞧著他疑惑神情,把在暗河下面看到的尸體說了出來。
秦海睿氣得渾身發抖:“媽的!怪不得阿姝一直沒上來,別讓我知道那個龜孫子是誰的人!”
他誤以為暗河的男尸,是跟胥陽夏、靈溪來的人,有人在背地里搞的鬼。
謝瀾之輕撫秦姝慘白如紙的臉,沉默許久,說:“我去把那具尸體帶上來。”
有人敢這么算計秦姝,不把幕后人命揪出來,他沒辦法放心。
秦海睿點頭:“好,回頭讓胥陽夏、靈溪他們都來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