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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藏枝說著,死死地揪住了自己地衣襟。
為了戲演得真,他的臉上挨了陳殷的護衛一拳,現在一張嘴說話便疼得很。
“周昭,可不可幫我……幫我……”
周昭面色一冷,“自己惹的禍事,自己去解決。楚柚阿姐不會輕易原諒你的,雖然這并非是你的本意,但是你知道的,她好不容易方才邁出了這一步。”
若是蘇長纓沒有回來,她這輩子都只會是小周大人,沒有想過再要嫁給誰。
她想,楚柚阿姐原本也是這樣想的。
她們這樣的人,有自己想要去做的目標,愛情也好成親也罷,原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更不用說,在年少之時,她們已經遇到過這一生當中最為驚艷的人。
光是那么一段炙熱又單純的愛戀,已經占據了她們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位置。
“你莫要忘記了,楚柚阿姐同你成親,原本就是你死皮賴臉的強求來的。雖然不是你過錯,但是交友不慎,也是你自己的問題。從前同陳殷他們稱兄道弟,流連青樓的時候,你不也挺引以為傲么?”
周昭每說一句話,閔藏枝的臉色便白了一分。
她瞧著,忍不住別過頭去。
閔藏枝雖然也是她的朋友,但方才楚柚阿姐那般模樣,于她而言簡直就是噩夢重現。
周昭想著閔藏枝這段時日的改變,冷哼了一聲,“你不是廷尉寺第一嘴嗎?你自己不會去說嗎?”
閔藏枝聞言,苦笑出聲,“不在乎方才可以張口就來,若真在乎了,每一字每一句都恨不得小心斟酌,生怕……”
閔藏枝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周昭,“不過,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謝謝你周昭。”
他說著,這才發覺周昭的臉白得像是死人一般,同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蹙了蹙眉頭,“你怎么看上去要死不活的?我失蹤的這兩日,莫不是又發生了什么大案子?”
周昭白了閔藏枝一眼。
“沒做什么?就是給自己辦了個葬禮,然后將李廷尉送去了閻王殿,準備自己當廷尉而已。”
閔藏枝騰地一下站了起身,腦袋直接撞在了馬車頂上,他捂著頭詢問的看向了蘇長纓。
蘇長纓不悅地點了點頭,“動靜小一點,萬一將馬車撞了個洞,冷風吹進來昭昭會著涼。”
閔藏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昭,你管那些叫做而已?蘇長纓,我這是人頭,不是鐵頭!”
南城離廷尉寺有些距離,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雪又開始密密地下了起來。
密室就在這座別院主院書房的下頭,門口有兩個護衛守著,陳殷一見他們便不耐煩地喝道,“讓開,別擋我昭姐的路。”
他平日里頤指氣使慣了,先前擔心自己被當成殺人犯,心中緊張。
這會兒見周昭跟著他來了,又忍不住抖了起來。
那兩個護衛習慣了他如此這般,默不作聲地讓開路來,陳殷見狀一個轉身討好的看向了周昭。
周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陳殷身子一僵,訕訕地跳開來,躲在了霍梃的身邊,他這叫什么?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周昭沒有理會他,徑直的入了書房,密室的門直接就是開著的,下頭點了燈,雖然沒有窗戶,但卻看得很真切。
周昭第一眼便瞧見了滾落在地上的那顆人頭。
那人生得有些陰柔,倒是有一副還不錯的好皮囊,那一雙桃花眼原本是看路邊的石獅子都深情,這會兒卻是面露驚恐,雙目圓睜著像是要掉落出來一般。
在宋然的右側嘴角邊,還生了一顆明顯的小痣。
但這并非是最引人好奇的,最讓周昭覺得奇怪的是,他那斷掉的脖頸上插著竹篾,一根根的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
“他的頭被人砍下來,然后又用竹簽固定住了。嗯,這里應該不是第一死亡現場。阿晃……”
周昭喚了一聲阿晃,阿晃斗笠點了點,蹲在那人頭邊看了起來,“出血量很小,死者應該是先被人殺死之后,再被砍斷了頭顱。他臉上沒有紫紺,嘴唇色澤也正常,應該不是窒息或者中毒身亡。
兇手斬斷頭顱的手法并不熟練,使用的分尸兇器應該是斧頭,一下子沒有斬斷,還斬了許多次。”
阿晃說著,走到了木架子上那具無頭男尸面前,“死者腹部的衣襟上有大量的血跡,初步看來有五處傷口,應該是被人亂刀捅死的。”
阿晃熟練的驗看著尸體,一旁的陳殷一雙眼睛睜得像是銅鈴一般。
都說楚王是個傻子,連話都說不清。
可若這是傻子,那他陳殷是什么?傻子中的話癆,話癆中的傻子?
這他娘的也太厲害了吧!
陳殷想著,看向阿晃的眼神愈發的炙熱。
阿晃感覺到身后的目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伸出手來想要擼起男尸的衣袖,可手剛剛觸碰上去,那只胳膊便整個都掉落了下來。
阿晃眨了眨眼睛,舉著那條手臂轉過身來,“阿昭,掉了!我沒用力!”
陳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他臉色一變,一下子躥得老高,“掉了掉了!”
阿晃的斗笠晃了晃,“手同頭顱一樣,也是在死者死后被人用斧頭砍下來的,然后插入竹篾將它草草連在尸體上。死者的手臂上有抵御性傷痕,臨死之前同兇手有過搏斗。
現在天氣寒涼,尸體腐爛沒有那么快,初步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前天晚上或者昨日早晨。”
周昭聽著,走了過去,“另外的女死者安寧呢?”
“安寧同樣是被人亂刀捅死的,刀傷并不像宋然的在腹部,看上去并沒有章法,胸口這一處應該是致命傷,她沒有被人分尸,頭和手腳都是安好的。至于死亡時間,同宋然差不離。”
周昭點了點頭,朝著二人尸體的捆繩看了過去,“兇手并沒有將兩個人捆在一起,而是分先后,用了兩根繩索。先捆了安寧,然后再將宋然小心翼翼的綁了上去。
看這兩處繩結,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兇手很有可能是宋然的熟人,且對他有仇恨,不然也不會將宋然分尸。且他知曉宋然替陳殷出了什么主意,甚至連他要去亂葬崗上綁兩個人回來,都清楚明白。
很奇怪不是么?通常來說,兇手殺了人,應該找地方掩埋尸體隱瞞真相才對,他為何要將尸體故意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