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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四個人同時動了。
周昭瞥了對面的美人兒,還有那個戴斗笠的一眼,朝前的腳步突然一轉朝著右邊的白袍小哥扎了過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對角美人同斗笠怪人手中的利刃同時到了白袍男面前。
白袍男子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猛地一躥,像是一只猴兒一般,直接攀上了牢籠的頂部。
“住手!我們四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這件事是誰說的?”
就在四個人第二次交鋒就要發生的時候,周昭突然大喝出聲。
“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認識你們,但是你們二人一眼,你們便同我心有靈犀一起先殺白袍小哥,不覺得很有問題嗎?甚至,斗笠小哥,我連你的眼睛都看不見,又怎么會知曉你會聽從我的安排?
我同對角的美人兒你離得白袍小哥最近,我們刺他的時候,后背的空門大漏,斗笠小哥若是想要先殺你我二人……”
剩下三人皆是一頓,手中的殺招停了下來。
四人頓時又心照不宣的退回了自己所在的角落。
這當真是很不對勁,周昭想著。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對角美人同斗笠怪人,“這應該是經年累月的戰斗默契,我們應該認識了很多年,可我們互相完全不認識,這顯然十分不對勁。”
她說著,又看向了臉色格外不好的白袍戳腿男。
很顯然,他對于方才三人同時圍攻他,想要先殺他的局面根本沒有破解之法。
“你自己先前也問了,你為什么要戳自己?你沒有抹脖子,也沒有戳心口,精準的避開了要害。這說明了什么?”
白袍男看了一眼自己戳出口來的傷口,“說明我不想死。”
四人各占據著一個角落,雖然都順著周昭的話在思考,但是每個人都萬分警惕,生怕有某一個人不講武德,突然暴起傷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蕭聲都然一變,變得急促了起來。
周昭只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像是沸騰了一般,直接沖著腦門沖了過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能活下來了。周昭握著青色匕首的手一抖,四人再次控制不住的同時朝著中間刺去。
就在兵刃相接的一瞬間,同樣的局面又出現了。
依舊是三對一,白袍男這一回根本就避不開。
“別殺他!”
就在白袍男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周昭再次出聲,三把利刃同時刺穿了白袍男的衣袍,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低頭一看,劍、刀、匕首,三把不同的兵器,不約而同的刺穿了他的衣袍,但是沒有傷他分毫。
這下子四人都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周昭神色一定,“不要聽簫聲,很顯然我們被那聲音控制了。我們三人絕對是同袍,是戰友。”
周昭的話音一落,四人瞬間彈開,又各自回到了自己所霸占的籠子一角,不約而同的護住了心神,盡量避免去聽那簫聲。
“對于你”,周昭看向了白袍小哥,“你對殺人很熟悉,所以每一刀都能避開要害,就算連捅自己三十八刀,也只是個輕傷而已。你不想死,你想要疼。
你想要用疼來抵抗自己被控制。”
洞簫聲再度響起,這一回猶如百鬼哭嚎,那聲音急促又尖利。
周昭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快速了起來,即便現在沒有銅鏡,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這會兒肯定充滿了血絲,神情兇惡得像是從地獄里殺出來的修羅,那種嗜血的沖動,讓人像是野獸一般,想要將所有的人都撕碎。
周昭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她朝著對角的美男子看了過去,她又不是女媧可以捏泥人,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連頭發絲兒都順著她的心意長的美人?
她雖然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又是從哪里來的人,在這里干什么。
可是她明白一點,她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喜歡一個要殺她的人。
便是別人給了她一個耳光,她都要惡狠狠地還回去,這才是公平。
除非,她原本就很喜歡對面那個人。
很喜歡很喜歡,不是那個人照著她的心意長的,而是那個人就是她的心上人。
周昭在看對面的人,對面的人也在看她,突然之間,二人的手同時動了,手中的利刃像是離弦的箭支一般沖著那蕭聲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明明,他們在牢籠里,在地下,而那洞簫聲在外頭,像是有人站在月亮上傳音過來一般。
兵器怎么可能穿透牢籠,穿透地面,然后直接扎中那個吹簫人呢?
他們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是沒有了兵器,那可以說就是必輸無疑。
可這兩個人還是同時毫不猶豫的飛出了手中的利刃,白袍小哥怔怔的看著,他手中的匕首淌著血,都是自己的血。
他看了看自己紅彤彤的手。
他不敢這樣做,不敢朝著那身影揮刀,他只敢將利刃扎向自己。
他也應該揮刀么?
他想著,抬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那匕首與長劍直直的飛了出去,穿過了牢籠穿過了地面,就這么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只聽得嗡嗡幾聲震動,他知道這是長劍扎入硬物之后震動產生的嗡嗡聲。
洞簫聲止。
眼前陡然一變。
周昭定睛看了過去,應該是蘇長纓安排的圍山的北軍按照他提前布好的命令,搜著山林到了山頂,可他們全都受到了那洞簫聲的影響,這會兒兵刃相接,全然打了一場惡戰。
這會兒聲音停了,他們皆是面面相覷,恢復了神智。
她的匕首還有蘇長纓的長劍都扎進了影壁之中,影壁碎裂開來。
鬼哭狼嚎聲還在耳邊響著,但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能控制人心的調調了。
門前攔截他們的八個道士劍陣被烏泱泱的北軍士兵給靠著野豬亂沖的人海戰術給沖得七零八落,她還在地上看到了兩具道士的尸體。公子予同其他人這會兒已經不見了。
周昭收回了視線,她同蘇長纓還有阿晃,一人抵靠著一根柱子,而另外一根柱子面前,站著一個身上帶血的白袍男子。
正是先前從天而降,險些砸中她的那個人。
“景邑。”
周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她聲音一沉,呼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