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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彌和沈智輝他們在火車站匯合。
好在現在是淡季,車票還剩很多,三人買到了一起的位置。
火車上的人也不多,座位都沒有坐滿,因為人少的原因,火車上的空氣難得清新。
松口氣的不止夏彌,還有其他兩人。
兩人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過,如果火車上還是人擠人,他們兩個勢必要為夏彌擠出一條路來。
對面的位置空著,三人沒有選擇擠在一起。
沈智輝和劉賢坐到對面去,位置一下寬松了很多。
三個小時過去,隨著一聲悠長的泄氣聲響起,火車停下,播音員的聲音響起。
夏彌他們下車。
在路上,夏彌就已經向沈智輝說明過情況。
從那對情侶口中得知,這個姓周的司機應該本性不壞,單純是因為兒子生病,急需用錢才會答應幫忙。
她擔心待會兒沈智輝和劉賢的態度太沖,會把人給嚇跑。
沈智輝讓夏彌放心,“我的暴脾氣只針對程荃那個王八蛋,其他人,我還是很友善的。”
“弟妹,你別太擔心,我做到現在又不是靠著拳頭上來的。”
夏彌提前詢問了劉賢,“像他這種會被判罪嗎?”
“不好說,他算從犯,可考慮到事出有因,應該會從輕發落,坐牢倒是不會坐太久,可能是兩三年。”
夏彌聽到可能需兩三年,臉色變了變。
劉賢注意到她的變化,問她,“一兩年太少了嗎?”
“不是,我是想找他幫忙,沒想到要坐這么久的牢。”夏彌回過神,急忙解釋。
通過和夏彌半年的接觸,沈智輝猜測她應該是想讓那個司機進她的物流公司。
“劉隊長,如果我們答應和解,他能不坐牢嗎?這主要責任都在程荃身上,該付出代價的也是他。”
劉隊長不明白兩人在想什么。
但他還是公事公辦,“但如果沒有他的幫助,程荃也不會完成這次犯罪。”
兩人一下子沉默了。
劉隊長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告訴兩人,“現在不是不知者無罪的時代,何況他是知道這是在違法的事情,但還是做了,給的懲罰太輕,這讓群眾知道了,以后會有更多人犯罪。”
說的句句在理。
三人順著信息,坐車輾轉了兩個小時,才算找到在工地上做活的周有章。
劉賢和工頭打了招呼,順利把人帶走。
周有章一聽劉先是青城市公安局的大隊長,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他身上穿著一件打了好幾個補丁的外套,安全帽可以說幾乎沒有,就是一個草帽,全身都是灰,灰頭土臉的,嘴唇因長期沒水起皮干裂。
司機好歹是現在金飯碗,日子都要比絕大多數人好過很多。
可現在完全在周有章身上看不到那種風光的影子。
他眼神小心翼翼,不敢直視三人,一直都是低頭盯著鞋尖,問一句答一句。
“周有章,你之前是國營廠運輸科的第二車隊的組長,怎么跑來淮市干工地了。”
周有章這些年走南闖北,知道的事情不少。
他知道找上門來,就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不然怎么會找到他。
炎炎夏日,溫度直逼三十度,可他卻是遍體生寒,喉嚨干啞。
“因為我做了錯事。”
事到如今,他不敢再掩蓋事情的真相,這恐怕會直接影響到自己的以后。
還不等劉先繼續追問,周有章突然下跪,抬手開始扇自己的耳光。
“劉隊長,是我鬼迷心竅了,才會貪那兩百塊錢,可我也是去了才知道是偷東西,我當時是想走的,但是他們拿我兒子的命來威脅我,我實在是不敢啊!”
一個近乎一米八的中年男人,在眾目睽睽下跪,自扇耳光。
很快就吸引了工地上,其他人的注意。
其他人不明真相,還以為劉賢三人在欺負周有章,一群人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迅速沖過來把三人、團團圍住。
有人去攙扶周有章,“老周,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你們干什么的,怎么能這么欺負人?”
“為了一點錢,你們想把人逼死才甘心?”
鋪天蓋地的質問朝著三人涌來。
劉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成這樣,他想開口解釋,這一群工友根本不給他機會。
沈智輝把夏彌護在身后,扯著嗓子喊誤會,讓大家都安靜點。
工友們根本不聽,只是一個勁的質問,想要把三人驅趕離開工地。
好在工頭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嚇得他連忙跑過來。
工頭怒聲一吼,“都給老子閉嘴!”
他的聲音渾厚,中氣十足,極具壓迫。
躁動的工友們這才緩緩安靜下來。
工頭怒聲訓斥,“活不干了是不是,你們不干有的人干,現在全都都給老子滾回去!”
工友們還想說什么,被工頭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管你什么欺不欺負人的,我就問你,工作還要不要,要就閉嘴!”
工頭態度兇狠,說出來的話不容人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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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工人散開后,工頭掃了跪在地上的周有章,他咳了咳,態度放緩,“老周,你先起來,跪也解決不了事情。”
周有章垂著腦袋,不愿意起來,好似跪著才能緩解他身上的罪惡。
“周同志,你先起來吧,只要你配合我們工作,你不會有太重的處罰。”
劉賢也沒想到在這背后還有隱情。
工頭彎腰把人攙扶起來,“公安同志都愿意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別再犯糊涂了。”
周有章剛才陷入事情暴露的恐慌之中。是
所幸有工頭的話,這才把人點醒。
“好,我肯定配合工作,你們要問什么?”
周有章這才抬起頭看人。
整個人要比十幾年齡老了很多,眼角的皺紋,都是操心家庭的證明。
“找個說話的地方說吧,這里一直站著也不是問題。”沈智輝提出建議。
他是被剛才那群工友嚇到了,十幾個壯漢一下沖上來,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把拳頭揮上來。
工頭贊同,帶著他們去到辦公室。
工頭的辦公室很簡陋,就是一個臨時搭建的鐵皮棚子,里面就一張行軍床和書桌,還有洗臉盆和熱水壺,其他什么東西都沒。
辦公室只有四張板凳,再沒有多余的椅子。
工頭主動讓出板凳,他則是找了個理由準備離開。
在離開之前,工頭說,“劉隊長,我代他們向你們賠個不是,剛才嚇著你們了,我這群工友,說好聽點是團結,難聽點就是容易沖動,但是我敢保證心不壞。”
三人看工頭的眼神出現詫異,本以為會是個很兇的工頭,沒想到是外冷心熱。
劉賢沒有放在心上,“我又不是鴨子,還能被嚇死不成,這點小事犯不著道歉。”
工頭笑了笑,繼而離開辦公室。
人走后,屋里的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審問犯人,劉賢是專業的,夏彌和沈智輝就在一旁聽著。
他們從周有章的口中知道了全過程。
程荃的舅媽是車間的主管,前段時間升職,成了車間的二把手,說話有份量。
而他的家庭,大半個廠子都知道他兒子生病,急需用錢,向廠里預支了半年的工資,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程荃舅媽找上門,只說要拉一趟私貨,沒有明說是什么。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意識到不對勁,想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程荃以他接私活,要去廠子舉報他丟掉工作,加上答應送兒子去大醫院看病,軟硬皆施下,他答應了。
答應之后,他幫著搬運貨物,最后找不到存放東西的地方,他只能把車子開回廠里。
結果廠里突然多了一批貨物,急需送走。
按照原計劃,他車子里的貨物要在三天過后才拉去給程荃,但因為這批突如其來的貨物,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廠里很快發現他接私活,還發現車子里的貨物就是沈智輝丟失的零件。
廠領導大怒。
但因為兒子還沒送去醫院,周有章不敢拉程荃舅媽下水,只能一個人背下了這口黑鍋。
令周有章怎么也沒想到的是,程家按照約定答應送兒子去大醫院治療,之前說好的出全部的錢,到了后面變成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醫藥費,他出不起,然后聽從程家安排,來了淮市打工。
現在孩子還在醫院發燒,連著幾天高燒不退,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想回去陪著妻子和孩子,可他不能。
說到最后,周有章捂著臉,聲音哽咽,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
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此刻哭得像個孩子一般無助。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沉重起來,了解真相的三人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慰周有章。
與此同時,三人對程家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罵他們豬狗不如都是侮辱了豬和狗。
“你的情況我了解了,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跟著我們回青城,結合實際情況,我會幫你爭取最輕的處罰。”
周有章知道,現在他不回去也不行了。
“劉隊長,我坐牢的話,要坐多久,我怕孩子等不了我這么長時間……”
周有章說話斷斷續續的,眼眶紅潤,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雖然狼狽,也真的能看出他是后悔幫程荃做的那件事。
劉賢搖頭,不敢給人不該有的幻想。
“這個不是我決定的,但只要你說的情況屬實,不會太重,你別擔心。”
夏彌別過視線,輕呼出一口濁氣。
緊接著,周有章回公司宿舍收拾東西,夏彌三人在辦公室等候。
“你們怎么不說話,剛就見你們一直沉默。”劉賢笑了笑,有緩和氣氛的意思。
沈智輝出聲,“怕開口嚇到人,程荃真是畜生,這種社會的害蟲就該早點解決。”
“劉隊長,我想問,像程荃和程荃舅媽這種的,最少能判多久?”
劉賢聽著也憤怒,捏著孩子的命來威脅人做事,實在是太畜生了。
“不好說,但最少五年,這涉嫌的金額太大,但是這小子有點背景,我也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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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智輝臉色很是難看,“都已經這么惡劣了,背景還能救他?”
劉賢知道沈智輝氣憤,短暫的了解,他知道沈智輝是個性情中人,碰上了這種事,肯定會憤憤不平。
但這就是他的日常,見過了太多的不公平。
“救不了,但會讓他的日子不會那么難過。”
劉賢道出現實,向他解釋,“他們這種更多的是道德層面上的事情,法律約束不太了太多,總不能因為一個承諾沒完全遵守,就判人死刑,況且他們也確實是把孩子送到了醫院。”
“那他以親人的命威脅周有章違法犯罪,這算什么?”
聽了夏彌的話,劉賢頓了頓,意識到可以從這個上面做文章,撇清或者降低周有章身上的錯誤。
“我們不能單聽周有章的一面之詞,具體還要看真實情況。”
沈智輝不理解,“周有章說的不是真相,那還奢望在程荃嘴里聽到真相?”
“回去再說。”劉賢沒有在意沈智輝的話,“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兩人這么積極的幫周有章洗清嫌疑,目的到底是什么?”
總不能是來替周有章打抱不平的。
沈智輝和夏彌一下就啞巴了。
這是關乎夏彌的事業,在沒有得到她同意,沈智輝不敢說。
“其實我這次來,的確是有私心的,我想組建一支車隊,現在很缺司機,我想讓周有章來我這里工作。”
在之前,夏彌對這個人沒有好感,甚至是把他當成罪犯來想的。
這個人不僅做了違反犯罪的事情,還畏罪潛逃,她對周有章的第一印象很差。
從昨天才開始慢慢改觀的,她跟著來淮市,也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如昨天那對情侶說的那么老實。
剛才工頭沖上來保護他,夏彌知道,這人不壞。
否則怎么做到才來淮市短短一段時間,就和這些人處得這么好。
從兒子生重病,拖累家庭,他沒有選擇放棄,積極的給孩子攢錢,從親情層面來說,他也是個盡責的好父親。
找員工,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責任感。
這話讓劉賢不知道多少次震驚,夏彌一個孕婦要想創辦一個貨運公司?
知道霍璟琛家有錢有勢,可組建一個貨運公司是不是太張揚了些,他可是聽說霍部長為人低調,不喜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