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過后,船靠岸,何文俊帶著人下船。
船長的手臂被劃傷,鮮血染紅了麻繩,不停的往下滴。
李佳佳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看到父親出現在碼頭上,她先是驚訝了一下,緊接著眼神求救。
霍璟琛帶人埋伏在碼頭對面的一棟樓上。
“看得到嗎?”
趴著的狙擊手點點頭,“看到人了,不過佳佳在前面擋著,有點難處理。”
霍璟琛拿過望遠鏡,視線落在百米外的何文俊身上。
“有機會就打手,沒機會的話,看我指令行事,我先下去了。”
他要做的就是把人一直控制在碼頭附近,周邊已經聯系當地公安來圍住,今天何文俊是別想離開這里。
“文俊,你先把人放了,老實交代,一切都還是有回頭路的。”
江有義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了二營的船,現在也跟著靠岸,開始勸說何文俊。
“如果我有的選,我肯定會回頭的,但我已經沒得選了。”何文俊平靜的看著江有義。
他知道,這里都埋伏好了人,可為了一線生機,何文俊還是想試試。
何文俊帶著人往前走,只要前面的人動作稍微慢了一點,他手上的人質就會多受一點傷。
他的做法絲毫不給自己留有后路。
二樓架槍的狙擊手一直在等待機會和命令。
對講機傳來,“確保人質安全的第一時間,直接狙擊,不要死手,人留著。”
“收到。”
霍璟琛擋在何文俊的去路,“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嗎?”
“我不想和你多費口舌,讓開。”何文俊油鹽不進,他把刀子抵在李佳佳的脖子上,女人的脖子已經被劃出一條血痕。
霍璟琛只能讓開。
何文俊快要走出人群的時候,“是你媳婦說的吧?”
“不是。”
“無所謂了,現在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何文俊推著李佳佳往前走。
霍璟琛抬頭看了一眼狙擊手所在的位置,他掏出手槍用槍柄砸在何文俊的手肘處。
一陣麻痹感朝著何文俊襲來,麻得他丟掉了刀。
等再想要去拿刀的時候,已經被霍璟琛一個滑鏟,把刀鏟到別處去。
何文俊見情況不對,想要跑,二樓狙擊槍一槍狙中他的小腿。
隨著一聲慘叫,何文俊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膝蓋。
“來人,送醫院。”霍璟琛站起身,他從容地撣了撣身上的泥土,“把人都給我看嚴實了,除了醫生和換藥的護士,誰也不能進去。”
江有義也沖上來,“霍大哥,你沒傷著吧。”
“爸嗚嗚嗚。”李佳佳跌入父親懷中,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她一邊抽泣,一邊控訴何文俊是個畜生,哭了多久就罵了多久。
“道貌岸然的畜生,居然連背叛組織,背叛信仰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家里是沒人了嗎,做事這么絕。”
“行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嘴巴放干凈點。”
原本還在心疼女兒的李偉民,聽到她罵的這些詞,瞬間收起了心疼。
石大強也趕了過來,他下意識看向李佳佳,見她罵得正起勁,心中的擔心瞬間煙消云散。
可看到她一直在哭,心中也不是滋味。
霍璟琛派了人守在醫院,加上有公安的幫助,何文俊很快移交給相關部門的同志處理。
深夜回去的時候。
船上一片安靜,江有義沒留在醫院,被江衛東強制帶了回來。
夏彌和姜勝美在碼頭上等著。
“嫂子你放心,就一個人,肯定好抓的。”
夏彌安慰姜勝美,從出來到現在,姜勝美的腳步就沒停下來過,一直在碼頭不安的來踱步。
“你說這是什么事啊,帶回來一個特務,哎喲。”
姜勝美焦灼得不行,“夏彌,你是怎么察覺到不對勁的,會不會是聽錯了?”
姜勝美就只見過海盜,沒見過特務,偶爾只是在報紙上看看才知道還有這種人。
她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兒子給帶回來的。
夏彌知道姜勝美擔心,會因此影響到江有義,可事情已經發生,再多說什么也沒用,只能祈禱何文俊沒有從江有義口中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
論起軍銜,江有義還是高何文俊的,知道的肯定比何文俊多。
談話間,海上傳來鳴笛聲。
“回來了。”夏彌看著漆黑的海面上亮起一抹黃光,很快光線打在她和姜勝美的身上。
霍璟琛第一個下船,“你怎么來了?”
“嫂子說要等你們,我也跟著來了,情況怎么樣?”
“抓到了,人現在在醫院住著,情報局的同志已經到了,人后續也是交由他們處理。”
江有義下船,看到焦急的母親,郁悶地走到姜勝美身邊。
他低頭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媽。”
“吃飯了嗎,沒吃家里還有。”姜勝美想到人是下午開始抓的,一群人肯定還沒吃晚飯,“璟琛,你也沒吃呢吧,走走走,都去我家吃飯。”
“飯菜都一直放在鍋上熱著的。”
下午江衛東和江有義不在,起初引起了懷疑,后面夏彌和姜勝美平了下去。
夏彌陪著姜勝美送走高家人。
樊春花還在家等著,她身體上次落了病根,禁不住寒風吹,想跟著來被夏彌兩人勸住。
李佳佳脖子已經包扎好了,看到夏彌,她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夏彌,你怎么不早點和我說何文俊是特務,你都不知道,他今天差點就把我給殺了。”
李佳佳哭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這弄得夏彌也哭笑不得,“誰讓你不聽勸的,我讓你跟我進去,你不進,最后別人幾句話就把你給唬走了。”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霍璟琛看著埋怨自家媳婦的李佳佳,心有不滿。
李佳佳知道,這事不怪夏彌,可她就是太害怕了。
“你還有臉怪夏彌,你這個性子,路邊的狗你也要上去和人嘮兩句,以后把話都咽到肚子里去。”
李偉民到現在都覺得腦神經還沒放松下來。
李佳佳收住眼淚,撇嘴委屈,“我哪里知道他有問題,今早你們不也還和他一起喝酒嗎?”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快回去吃飯了,今天折騰了一天,一個個的,肚子都不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