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是上面規定了不能對外出售，還是里面不想賣啊？”
既然組織頒布了這條規定，那肯定就是能賣的。
國營廠是大廠，肯定看不起這些散戶，不僅麻煩，錢還少。
“你說呢？”
大爺似乎不想搭理夏彌。
“我說還真不一定。”
夏彌想到個辦法，既然國營廠的人嫌棄他們要的少，那她要是要多一點呢？
夏彌喝著汽水，看著偌大的工廠，心里逐漸有了個想法。
“大爺，我能請你幫個忙嗎，你放心，絕對不白幫。”
大爺這才抬眸看了夏彌一眼，急忙說，“我就是個賣東西的，全家沒一個在里面上班的，我幫不了你什么。”
“大爺，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我的忙就你能幫。”
這話直接把沈智輝和大爺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你說說看。”
聽到大爺松口，夏彌趕緊道來，“下次再有來向你打聽零件的，你讓他們來找沈同志，就說我們有零件賣。”
話一出，大爺報紙都不看了，覺得夏彌瘋了。
沈智輝雖然不懂她的意思，但還是安靜的聽著。
“要是介紹成功一個，我給你五塊錢，不管多少，只要是來買了東西的，我都算作是你的，怎么樣？”
五塊錢，這可不少！
大爺一下眼睛都瞪大了。
一個人就五塊，兩個人就十塊，十個人就是五十！
這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就能賺這么多？
大爺的懷疑高于心動，“我憑什么相信你？”
“這里要是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畢竟合作講究的就是一個信任。”夏彌耐心解釋，緊接著又補了一句。
“要是連你這個介紹人的錢，我都不給的話，我哪里有信任可言，那其他人還會在我這里買零件嗎？”
大爺一聽這話，覺得有道理。
要是因為幾塊錢就砸了自己的招牌，這得不償失。
大爺沒說話，只是把筆和本子拿出來，“地址和聯系人寫在上面。”
沈智輝愣了愣，沒想到大爺居然真的會同意。
他興奮的在本子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
等寫完之后，大爺問了一句，“你們真有零件？”
是啊，他們哪里來的零件呢？沈智輝無措的看向夏彌。
“這個就不用大爺操心了。”
夏彌微微一笑，眼神轉向廠區，若有所思。
離開報亭，沈智輝以為要去電視機廠。
“我們不去廠里，附近有沒有其他收音機廠？最好是鄉鎮的。”
這些事情都是沈智輝早早打聽過的。
“有兩家，一家距離我們比較遠，要坐三個小時的車，有一個廠長就在附近，在春鎮，坐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那我們去春縣看看。”
沈智輝點頭答應，“好，那我們現在去客運站。”
在去客運站的路上，沈智輝沒忍住問夏彌。
“你是不是打算去鄉鎮小廠進大貨，然后拉回來賣給省城的那些散戶？”
不愧是學霸，一說就懂了。
“對，國營廠是看不起我們，但不代表鄉鎮廠看不起，只要我們的貨量超過他們的生產，很少有人不會心動。”
青城里的大多數都是國營廠的分廠，沆瀣一氣。
要想從他們手里拿到貨，那可謂是比登天還難。
小廠競爭不過大廠，收益自然不如大廠的好，要是有了專門生產零件的生產線，那收益肯定會翻倍增長。
沈智輝聽了夏彌的想法，直呼厲害。
“我們先吃點飯再去吧，這來回折騰，都走了一上午，我都餓了。”
夏彌幾乎瞬間同意，“走吧，正好我肚子也餓了。”
兩人去面館吃了一碗面，吃完面，再進的客運站。
春鎮上的電視機廠和省城挨著近。
競爭不過大廠，廠里也不如國營廠有錢，生產線自然跟不上，收音機的版本還停留在五年前的老版本。
好在這款的收音機便宜，也不至于會滯銷。
夏彌和沈智輝一路打聽到廠門口。
上午見識過了國營廠的大門口，下午看到鄉鎮廠的小鐵門，夏彌覺得成功的幾率很大。
鄉鎮廠連傳訊室都沒有。
夏彌和沈智輝站在門口，兩人猶豫了半天在想要不要進去。
就這么闖進去，未免太不禮貌了些。
好在有路過的工人看到兩人，大聲問，“你們來做什么的？”
“同志，請問你們銷售科的管理在嗎？”
男同志一聽是來找銷售科的科長，還以為是其他生意上門了，趕緊招呼兩人。
“在在在，就在辦公室呢，我帶你們去找他。”
以前都是科長出去找客戶，頭次有客戶找上門。
男同志把夏彌和沈智輝帶到辦公室，‘懂事’的出去泡茶。
“同志，你們是？”
春和電視機廠的銷售科科長，藍仲看著陌生的兩人。
沈智輝主動伸手問好，同時說出自己的來意。
“藍科長你好，我們是來自是青城的，我叫沈智輝，是想來問問你們這里能賣零件嗎？”
一聽是來買零件的，藍科長頓時沒了好臉色。
他不是第一個來的。
“零件啊，我們廠里都是生產都是有一定指標的，沒有多余的，有也是瑕疵品，不能對外出售。”
藍仲這句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夏彌也看出藍仲的疲憊。
“藍科長，那萬一我們是要一萬的貨呢？”
話音落地，藍仲一下子嚴肅起來，說話的語氣帶著震驚，“什么？！”
“對，就是一萬塊錢的貨，只是零件的錢。”
藍仲面色凝重，看著兩人，“我們是生產收音機的，你要這么多貨，我們一時半會兒也給不出來。”
沈智輝強忍激動的內心。
這話明顯就是同意了夏彌說的。
“我們不著急，可以慢慢生產，我們付定金簽合同，這樣雙方也能安心。”
夏彌松了一口氣，還好拿不出現貨。
她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待那些人去聯系沈智輝，等人確定要貨后，再去拉是最好的。
要是一次性拿一萬塊錢的貨，她估摸著店鋪都得堆滿。
藍仲本來還有點不敢相信，持懷疑的態度，可一聽對面要付定金，還要簽合同。
只要這兩個東西弄完，誰也跑不了。
“藍科長要是擔心的話，可以先做三分之一的貨，我們分期付款，你們分批次生產，這也行的。”
現在夏彌就是想多爭取一點時間。